太子態度恭敬的緩緩退出皇上的寢宮。
轉過身的時候,才發覺整個背部都汗溼了,額頭上也不停冒着冷汗,臉色蒼白得像個垂死之人。
直到今日此時,他才完全確定,他的父皇對潘逆謀反時,他強壓神策聳按兵不動之事早已全然知曉。只是父皇一直不動聲色,也許從潘逆伏誅的那天起,父皇便開始佈局,打算廢黜他這個太子了。
茫然無神的走向宮門,太子感到一陣絕望,和一種被父皇拋棄的憤怒。
今日父皇面對面向他提起神策軍劉長生,這意味着什麼?難道說,父皇已決定向他攤牌了?廢黜他的太子之位,就在眼拼了麼?
自己該如何應對?拖延時具,或者,起兵逼宮?
太子忽然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逼宮,多麼遙遠的事情,什麼時候起,竟然就到眼拼了?情勢已經逼的他不得不做出選擇,怎麼辦?
他只希望順順利利的從父皇手中接過皇位,在衆臣的朝賀聲中,光明正大的坐上皇帝的龍椅,萬邦來朝,威服四夷之時,別人纔會承認,他是華夏正統。
逼宮,在他心中只是下下之策,就算成功了,他也是朝臣和百姓眼中的亂臣賊子,篡位逆賊,不知要花費多少年時間,付出多少精力和物力。才能將朝堂和民間的敵視情緒安撫下去,可是如今情勢已經危在旦夕。難道老天真要逼自己走出這一步嗎?
“殿下,殿下”等候在宮門外的小黃門見太子獨自走出來,整個人顯得魂不守舍,不由出聲喚道。
太子回過神,看了看天色,擡足登上了車輦。
“回府。”太子無力的聲音從車內傳出,龐大的車駕和儀仗頓時動了起來。
網回到府裡,範瑞陰沉着臉。從裡面迎出來,急步走到太子身前,低聲道:“殿下,不好了,出事了。”
太子心一沉:“何事?”
“今早府裡的小黃門在偏殿外的樹林裡清掃之時,發現了一具屍首川“什麼?”太子大驚:“何人的屍首?”
範瑞搖頭道:“暫時不能確定,看打扮像是利客,也許是毛賊,,太子放下滿腹心事,皺眉道:“不管是什麼人,他爲何會死在孤的府裡?”
範瑞沉聲道:“殿下,此事且先不說,更不妙的是,從今日早上起。京城各大茶樓酒肆裡,流傳着這樣一個謠言,說太子府的人將英王的屬下殺了,而且屍首還留在府裡,”
太子一雙劍眉皺成一團,道:“莫非這具屍首真是英王府的人?”
範瑞搖頭苦笑道:“這誰知道呢?總不能當着英王的面去問他吧?就算問他,他肯定也不會承認的。”
太子神色怔忸道:“那我們也不承認,找個沒人的地方,將屍首燒了便是”
範瑞搖頭道:“不行了,來不及了,城內早已傳得沸沸揚揚,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
“在下出去探了一下,發現府裡西側靠近鬧市的圍牆外,一路灑着斑斑血跡,從大街一直灑到咱們府裡的圍牆內,城內很多百姓,城防軍士兵還有金陵府的衙役差人都已看到。瞞都瞞不住,可以這麼說,現在可能整個京城的官員和百姓們都已知道此事了”
太子大驚道:“這”這是誰做的手腳?”
範瑞肅然道:“殿下,此事若處理不當,恐怕會有很大的麻煩”
“近來京城到處傳言,說殿下可能會被廢,百官蠢蠢欲動,廢與保兩派爭執不下,在此關鍵之時,若再傳出殿下與某樁命案有染,甚至隱隱將殺人兇手的罪名指向您”殿下。恐怕情勢將對您大大不利啊!”
太子怔忸了一下,隨即面色變得鐵青,兩團憤怒的火焰自眼中熊熊燃起,他直直的目視着前方,握緊了拳頭,咬牙道:“誰?到底是誰與孤過不去,用如此惡毒的手段陷害孤?”
範瑞冷靜的分析道:“這個不難猜。幹這件事的主使之人。首先要確定此事做過之後,他能在其中的到莫大的好處,他纔會去做。這件事的後果,可能會導致殿下被百官參劾,被皇上廢黜,所以,得益最大者,莫過於留在京城內的三位王爺,”
見太子若有所悟,範瑞接着道:“三位王爺中,福王性子懦弱。
再加上傳言中,這具屍首乃英王府的屬下,所以,福王的嫌疑可以排除。以在下看來,此事應該是英王自編自演的一齣戲”
“先生的意思是……?”
“坊間傳言,太子派人將英王的屬下擄進府裡,並將其殘殺,英王懼於太子的權勢,敢怒不敢言,也不敢去皇上面前告狀,民間百姓同情英王者甚多,而殿下您在民間的聲譽。反而”反而降了不少,殿下試想,此事得益最大的,除了英王,還能有誰?”
“可是 ,英王不是輔佐壽王的嗎?他幫壽王爭個,他自己得這斤小好處做什麼?”太子疑惑的望向範瑞。
範瑞微微一笑,捋着鬍子並不答話,可他臉上的表情已經給了太子答案。
太子之位如此誘人,身爲皇子,誰會沒有野心呢?
“英王!你,,欺人太甚!孤必不與你甘休!”太子明白過來後,面目猙獰,緊緊握着拳頭,咬牙切齒怒聲道。
與此同時,英王府內也是一片雞飛狗跳。
前殿內,光滑的白玉地板上,青瓷茶杯和花瓶碎了一地,英王暴跳如雷,幾名屬下在他的怒氣下,跪在地上直髮抖,噤若寒蟬。
“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刀把子的屍首怎會出現太子府裡?他不是去方府殺葉靈兒和方錚了嗎?”英王氣得脖子上青筋暴跳。
“殿”殿下,屬下”委實不知啊!“一名屬下哭喪着臉道:
昨晚刀把子潛入方府後,方府內動靜確實很大,屬下還以爲他得手了呢,萬沒想到刀把子會失手,而
屍首卻莫名其妙出現在太子府另一名屬下插言道:“莫非刀把子失手後逃出方府,驚慌之下走錯了路,誤入太子府中,被太子府的侍衛殺了?”
“砰!”英王氣得一腳將這名屬下踹飛出去。
“走錯路?你當刀把子是傻子。還是當本王是傻子?”
“殿下息怒!依屬下看來,這事兒多半是方錚乾的,刀把子任務失敗身亡之後,方錚趁夜命人將其屍首悄悄放入太子府,以此來嫁禍殿下。這人,這人太卑鄙了”
英王怒道:“他怎麼死的本王不管現在怎麼辦?整個京城都在傳言,說太子殺了本王的人,本妾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此事本王該如何處置?”
“殿下何必煩惱?反正殿下與太子之間的爭鬥已呈表面,便是得罪太子又何妨?”
“何妨?你是豬腦子啊?本王用得着擔心太子嗎?太子是喜是怒關本王何事?本王擔心的是,父皇肯定已知道此事,他若問起,本王該如何作答?深夜派人潛入太子府,到底是何居心?本王該如何應對?”
“刀把子是殿下的死士,外人並不知道他的身份,殿下若不承認,誰也拿您沒辦法,”
英王嘆了口氣,望着他的屬下,不由更加心煩意亂。
不承認?想得未免太簡單了,父皇懷疑一個人,或者否定一個人,需要證據嗎?人言可畏,如今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此事了,父皇心裡會怎麼想?
此刻英王非常後悔,爲何要聽信壽王的話,派人潛入方府刺殺葉靈兒。如今可好,偷雞不着反蝕把米。將自己陷入被動之中。
“方錚!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混蛋!”英王咬牙怒罵道。
卑鄙無恥的小人兼混蛋方錚同志正在逛街。
將刺客的屍首神不知鬼不覺的扔進太子府,對他來說只是攪和了一下京城本就渾濁不堪的渾水,他覺的自己不過幹了一件挺齷齪的惡作劇而已,就像前世大家在愚人節裡開個玩笑一般,無傷大雅。
當然,方錚絕沒想到,他的這個不算善意但也沒多大惡意的玩笑,給太子和英王造成了多大的麻煩和恐慌。
此刻的方錚,志得意滿,容光煥發的走在花市大街上,手裡捏着一根糖人兒,時而伸出舌頭舔幾下。一雙賊眼色眯眯的不停瞅看來往不息的大姑娘小媳婦兒的屁股,胸部。越看越高興,嘴角流出一絲晶瑩剔透的口水,分不清是舔糖人兒舔的,還是看姑娘看的。
長平和嫣然去方家商號清帳。方錚待在家裡左思右想,覺得老婆們爲了他和方家,累死累活的賺銀子養家,身爲方家的男主人,現任的商號掌艙人,若對家裡的生意老是不聞不問,那也未免顯得太不負責了。昨兒長平埋怨了他一回後,方錚今日便起了個大早,徒步往商號走去。形式化的關心一下生意,順便向忙活在賺錢最前線的老婆們致以最甜蜜的慰問。
走在人潮不息的繁華大街上。方錚不由一陣感嘆,瞧人家老百姓過得多充實,每天爲了生存奔波勞累,回了家摟着老婆抱着兒子,盡享天倫。可再看看自己,每天無所事事的,連他幾個老婆都過得比他有意義多了。他真懷疑,莫非老天讓他穿越的目的,就是讓他在古代混吃等死,做一個踏踏實實的,米蟲?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幸福了!唉,若沒朝廷那些煩心事的話。他的穿越人生可以說是完美無暇的,解決了這檔子事兒後,乾脆帶着老婆們出京旅遊去,坐着馬車滿世界轉悠,豈不樂哉?
“啊
有賊!有賊搶東西!”
聲驚呼打斷了方錚對未來的美好構想。
“快抓住他!錢袋!我的錢袋啊!”
方錚定睛望去,發現離他不遠處。一個穿戴頗爲華貴的中年富商模樣的男子,正氣急敗壞的邊跑邊叫,追着前面一個抱着東西驚慌失措的年輕人。
兩人的追逐奔跑很快便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和圍觀,一個在前面沒命的跑,一個在後面拼命的追,很快。兩人便離方錚站立的地方越來越近。
方錚看着眼前這一幕,不由深深的皺起了眉,恨聲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光天化日的,京城大街上竟然發生如此令人髮指,喪心病狂的搶劫案,金陵府尹幹什麼吃的?明兒我得在皇上面前參他一本!”
守在方錚身後的侍衛們面面相覷。
搶個錢袋而已,這種事實在太平常不過了,有必要用“令人髮指,喪心病狂”這麼嚴重的詞兒來形容嗎?
不過方大人接下來的話可謂是“峰迴路轉”
只見他盯着賊人手裡的錢袋,露出饞巴巴的眼神,舔了舔嘴脣,遺憾道:“早知道我來搶好了;可惜了這頭肥羊,被他捷足先登了,媽的!真嫉妒啊,”
衆侍衛絕到。
大人這高,才叫“令人髮指”吧?
搶錢的年輕人跑在最前,眼看離方錚越來越近。
侍衛忍不住問道:“大人,這事兒管不管?”
方錚正色道:“管!當然要管!本官身爲朝廷命官,保護人民的財產安全乃是本官的 ,哎呀,待會兒我再繼續說,王八蛋,看招!”
來不及繼續標榜吹噓自己,見賊人已跑到眼拼了,方錚急忙助跑兩步,然後跳起身來,一記漂亮的凌空小飛腿兒,將賊人重重的踹倒在地上。
圍觀的百姓們頓時發出滿堂喝彩。
“哎呀,這位公子身手了得。網才那記飛腿使得真漂亮!”
“對啊!更難得的是,這位公子心懷正義,古道熱腸,實乃俠義人物也!”
方錚被路人們你一言我一語誇讚得心花怒放,他極力忍住得意的笑容。向四周作了一羅圈揖,正氣凜然的道:“各位擡愛,擡愛了!除暴安良,路見不平乃是我輩之義務。算不得什麼,呵呵穿越之紈絝少爺vip章節目錄第二百五十二章見義勇爲“錢袋!我的錢袋”被搶的中年富商跌跌撞撞衝進了人羣,見此情景,不由對方錚感恩戴德,道謝連連。
方錚俊臉一沉,橫眉怒目的瞪着那位被踹倒的倒黴搶匪,大喝道:
“呔!大膽賊人,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
搶匪哎喲哎喲叫喚着,聞言一楞,擡起頭分辨道:“你說什麼呢?我只搶錢,沒調戲婦女啊”
方錚也一楞,轉頭問旁邊的侍衛:“我網才說他調戲婦女?”
見侍衛點頭,方錚撓頭不已。我怎麼會這麼說?難道我說出了自己的潛意識?
見搶匪還一臉可憐相的望着他。方錚大義凜然的喝道:“我管你幹了什麼!反正你幹了壞事!呸!年紀輕輕不學好,學人家做賊,你的良知哪去了?你的羞恥心哪去了?午夜夢迴之時,你有沒有覺得羞愧?覺得冷?
方錚開始了長篇大論的說教,圍觀的百姓們左右沒事,於是便甩着方錚,看戲一般聽方錚教喲搶匪。
見大家這麼捧場,方錚人來瘋的毛病犯了,不由愈加得意的開始絮絮叨叨。
人羣中有幾個身穿盔甲的將軍模樣的人,眼含複雜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場中口沫橫飛的方錚。
爲首的乃是京城的守備副將,秦重。方錚名義上的下屬,只可惜懶散的方大將軍還從未上任過。
秦重最近很煩,他心頭揹負着莫大的壓力。
種種跡象表明,太子要被廢黜了。以太子的稟性,當然不可能任事態這樣發展,必然要有所動作。
這個動作是秦重不願意看到的。
他一直很感激太子對他的知遇提拔之恩,可秦重也是讀過書,知道君臣大義的道理的,忠君,與忠太子,孰輕孰重?何去何從?
這些日子以來,秦重一直在心中掙扎不已。
幾位親信的偏將見他心情不好,於是便拉了他出來,在街上走走,散散心,沒成想讓他們遇到了這一幕。
“將軍,那不是方錚麼?”一名偏將認出了方錚。
沒辦法,方錚太有名了,也太愛出風頭了,甭管扔在哪個犄角旮旯xち裡。他都能達到人潮中驚鴻一瞥的效果。
秦重點頭,眼中泛起幾分異色。
都說方錚此人無恥失德,從他當官兒到現在,沒幹過一件好事兒,在朝臣之中風評極差,衆人都說他是個卑鄙小人,今日看來,傳言倒也不能盡信吶!
方錚怎樣卑鄙無恥,秦重倒是從未見過,他親眼看到的,是今日方錚在大街上見義勇爲,生擒搶匪。
難道說,大家都誤解他了?懷着疑惑的心情,秦重又一次將目光看向方錚。
方錚的說教已經結束了,雖然他有點兒意猶未盡,可耐不住口乾舌躁要喝水呀。
被的那位搶匪耷拉着腦袋,像被唐僧唸了緊箍咒兒的孫猴子一般。滿臉痛苦難耐的表情,見方錚住了嘴,不由虛脫般鬆了口氣。
“來人啊!把這個人渣敗類給我送到金陵府衙去!告訴陳大人,要他給我送面錦旗,上書八個大家:‘除暴安良,罪犯剋星”哇哈哈哈哈,”
說着,方錚一把奪過搶匪手中的錢袋,當着滿大街百姓們的面,將它輕輕放在富商手裡,看着富商感激涕零的臉,方錚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語重心長的道:“這位兄臺,世道不太平,以後隨身的貴重東西要保管好纔是,莫要再被人搶了富商感激道:“謝謝這個兄弟。在下實在萬分感激,在下身無長物。願拿出一部分銀子當作酬勞,以謝兄臺之高義”
方錚不高興的將臉一沉:“你當我是什麼人了?做好事怎能拿人銀子?此話再也休提!不然莫怪我翻臉了!”
”
”
秦重在人羣中,看着方錚的種種表現,臉上不由泛起淡淡的笑容。
“我們走吧。”秦重淡然道。
方錚,其實並不像傳言中的那般不堪,我的煩惱,能否與他託付?
帶着掙扎和疑問,秦重和幾名偏將走遠了。
當然,秦重並不知道,一柱香的時間後,京城一條無人的小巷內發生了什麼事,如果他知道了,想必會將網才的觀感會徹底推翻。
無人的小巷內。
方錚的幾名侍衛機警的守住巷口。不住的左右張望。
巷內,方錚笑眯眯的搭着網才被搶的那位富商的肩膀,摸着下巴笑道:“哎,哥們兒,網才你不是說要報答嗎?網才人太多,我有點不好意思,現在你可以報答我了,”
富商面色蒼白,哆嗦着身子顫聲道:“你”你不是說,做好事不求報酬的嗎?”
“胡說!”方錚不高興的道:“大家都這麼忙,做好事怎能不要好處?沒利益的事兒,傻子才幹呢。老老實實的啊,把你的錢袋掏出來,裡面的銀子咱們一人一半,”
“你”你這行徑跟網才那個搶匪有什麼區別?”富商有些憤怒。
“又胡說!當然有本質的區別。網才的搶匪是全都搶了,半兩銀子都沒留給你,我只要你一半,比他厚道多了xち”
“我……我要報官“你敢!趕緊的!把銀子交出來,不然我扁你啊”
守在巷口的侍衛互視一眼,發現彼此的眼中滿是苦澀。
咱們跟的這位大人,到底是朝廷命官,還是棒老二呀?
巷子裡面又傳來方錚的叫囂聲。
“喲嗬?還敢反抗?再反抗我就全要了啊,半個子兒也不留給你”
“啊
敢打我?反了你了!來人。給老子削他!吹哨子,叫人!”
“ ,”(我是分割符穿越之紈絝少爺vip章節目錄第二百五十章機關“皇兄。方府如今戒備森少侍衛保護着方府,派漣…州佔殺了葉靈兒,這介”是不是太難了?”英王對壽王的話有些不以爲然。
壽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哼道:“一次不行就兩次,一個人不行就多派幾個人,莫非你還可惜手下那些人的性命?成大事者,誰的手中不是血跡斑斑,誰的腳下不是森森白骨?”
英王搖頭道;“我倒不是可惜那些奴才的性命,只是覺得這麼幹好象很難成功,而且萬一派去的人失手被擒,供出我來,豈不是弄巧成拙?”
壽王冷笑道:“別告訴我你手下連一個死士都沒有,這種事莫非還用我教?葉文江被害,此事可大可小。就看我與太子爭到什麼地步了。到時候你可別因爲這件事扯我的後腿,否則就算我們是兄弟,我也會毫不猶豫的跟你撇清關係,你自己看着辦吧!”
英王聞言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陰毒之色,隨即又是一副虛心接受的表情,笑道:“皇兄放心,我一定將此事處理妥當。”
壽王冷森道:“不僅僅是葉靈兒,如果可能的話,順便把方錚也一併除掉吧,此人若留在世上,對我們的大業必將是斤。禍患。”
英王想了想,沉默着點了點頭。
壽王目注英王,半晌,忽然笑道:“最近朝堂之上有沒有聽到什麼風聲?”
英王茫然的搖頭道:“除了葉文江一事,便再沒有聽到別的了。”
壽王陰沉的笑道:“你沒聽到風聲,但風聲卻傳到我耳裡了。有人說你暗中串聯言官,意欲向父皇建議,罷黜太子,然後由你來做新儲君”
“什麼?”英王大驚失色,忽的一下站了起來,面色急怒交加,大聲道:“誰?誰說的?這是造謠!惡意中傷,皇兄,你可千萬不要相信啊!說這話的人肯定是想離間我和你的兄弟關係,皇兄,你可要看清楚纔是。”
壽王緊緊盯着英王,一瞬不瞬。一字一句的道:“告訴我這些話聯人,是方錚。”
“是他?”英王楞了一下,隨即臉孔漲得通紅,大聲怒道:“皇兄。那個無恥之徒的話你怎能信?滿京城的人誰不知道那個混蛋向來喜歡胡說八道,顛倒黑白,皇兄,你萬萬不可中了他的計呀!”
壽王不發一語,目光在英王臉上不住的打量,半晌,他才陰沉一笑,道:‘集當然不會相信他的鬼話,那傢伙妄圖離間你我兄弟,然後各個擊破,推那個懦弱無能的福王上去做太子,他的這點微末伎倆怎能瞞得過我?”
英王聞言終於鬆了口氣,輕鬆的笑道:“皇兄明察秋毫,我輔佐皇兄去爭那太子之個,這事是衆所周知的。皇兄怎麼可能被那無恥之徒的三言兩語而說動,轉而便懷疑我呢?呵呵,”
壽王笑道:“皇弟,今日只有你我兄弟二人,你不妨對我說句實話。我是皇子,你也是皇子,按說你我都有資格爭那太子之位,難道你就真沒有半點凱覦?要知道,父皇最近病體愈見沉重,只要做上太子。也許九五至尊之位很快便會落到你頭上,那時你便睥睨天下,成爲萬王之王,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動心?”
英王毫不猶豫的搖頭道:“不想,皇兄,我真沒想過當太子,你知道我自小不喜文,亦不喜武,只喜歡吃喝玩樂,性好漁色,我這樣的人若做了皇帝,恐怕過不了幾天,別人就會把我推下去,與其那時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還不如全心全意輔佐皇兄你登上那個寶座。我知道皇兄若當了皇帝后,必不會虧待我這個對你忠心耿耿的弟弟的,皇兄你說對吧?”
壽王聞言,高興得哈哈大笑。大手重重的拍了拍英王的肩膀,笑道:“皇弟說得不錯,我若登基,必厚待於你,到時你要什麼,我便給你什麼,讓你凌駕於萬萬人之上,只居於我之下,如此可好?”
英王笑道:“那我就先向皇兄道謝了,我只需錦衣美食,然後再撥羅幾名絕色女子,陪我夜夜笙歌娛樂,我便心滿意足了。”
說罷,二人相視大笑,狀似親密無間,只是二人眼中同時閃過幾分複雜難明的神色,一閃即逝,彼此都未察覺。
春日的夜晚仍帶着些許的寒意。
方錚站在新宅的院落中,院中新栽了一棵銀杏樹,方錚在樹下閉目凝神。
帶着四個老婆,方錚欣然搬進了新居,並且將方老爺和方夫人接了進來,老人家念舊,方老爺一直不太情願搬離集來的方府,方錚和四個老婆一齊上陣,這才說服了方老爺勉強同意搬了進來。
溫森站在方錚身旁,低聲稟報着最新的情報。
“大人派去揚州的兄弟傳來了消息,經過多方查探,指使趙俊綁架大人您的扈雲生,兄弟們已經找到了。”
“哦?找到了?這麼容易?”方錚大喜。
溫森苦笑道:“不過,兄弟們找到的,是扈雲生的屍體。”
方錚臉色驟變,陰沉道:“老溫。你可真夠幽默呀,居然還學會抖包袱了,你咋不去說相聲呢?”
溫森陪笑道:“大人,這也不能怪我們呀,兄弟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從揚州城一個混混口中打聽到扈雲生的下落,趕過去一看,扈雲生早已身死,兄弟們檢查了一下,發現他死了已經有半個月,屍體都快腐爛了,”
方錚嘆了口氣,鬱郁道:“這麼說,綁架我的幕後主使再也查不出來了?線索到這裡便中斷了?”
溫森悶聲道:“怕是如此了。不過大人也別灰心,屬下已經又派了一批兄弟去了揚州,既然扈雲生死在那裡,想必總有眯絲馬跡可尋的,咱們影子乾的就是查探之事,多查些日子,總能查出點什麼 ”
方錚點點頭,神色凝重道:“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