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們可以開始倒數嘍……
十、九、八、七……三、二、一
然後這本書就徹底完結了…番外早被我寫光光了
偉大的完結月,幸福的某弈總算又能開新文了
次年春初,杜瑄在幾位王爺的鑑證下登基爲帝,乃恆朝第六位皇帝,定號爲,史稱文宣帝。
杜瑄登基的那天,是二月十九日,直到十八那天杜瑄還在等着杜三回來,雖然他不抱太多的希望,但還是希望在杜三的面前繼掌恆朝,寒青送了信來,說杜三希望他在做個好皇帝前,先學會如何快樂的生活。
杜瑄摸着青綱國玉,這個小時候杜三就告訴他代表了無尚權利的東西,寒冷如冰的玉石躺在几案上,發着幽幽的光芒,似乎在告訴他,明天他將會有一個全新的身份,恆朝的天子……
這一夜杜瑄沒有一刻閤眼過,睜着眼睛看着紫宸殿裡的一切,直到第二日陽光緩緩地從窗外照射進來。
宮人們捧着一應的服制進來,杜瑄愣愣地在宮人們的服侍下脫去了太子的衣冠,沐浴之後着天子衣袍,由八王爺立冠,六王爺配綬帶。紫宸殿的門再一次打開的時候,杜瑄只覺得肩上一沉,原來是八王爺在他的肩上重重壓了一下。
杜司川看着杜瑄道:“皇上,自今天起,我恆朝社稷全在你一肩之上,還望皇上珍視之。”
杜瑄回頭看着一笑道:“八爺爺,我明白。”
“以後。皇上便需稱臣爲八王。皇上亦需自稱爲朕。君爲臣綱禮制不可亂。”
杜司川這一席話讓杜瑄感覺就像是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底。杜瑄斂去笑容看着身後隔着一步地杜司川道:“八爺爺。記得爹在位時也是稱八叔地。如今我也依舊不會改變稱呼。”
“皇上。臣知您仁孝。可仁孝不足以治天下。”杜司川嘆息一聲。便讓內侍備好儀仗。
杜瑄坐在車輦上。感受着曾經杜三在這上頭坐着是什麼樣地感覺。卻忽然發現。這上面除了權利帶來地表面風光。別無他物。僅剩下悲涼而已。
杜司川光明殿上宣讀繼位詔書。杜瑄跪在下頭聽着。這是他最後一次跪拜。以後除是天地親師。沒有誰再能讓他屈膝以拜。
杜瑄再站起來時。杜司川已經走下臺階。跪在朝臣們中間。跟衆臣們一道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杜瑄叫了平身,從臣們這才起身再次恭賀一遍,登基後按例拜廟,而且杜瑄便可以掌青綱國玉執詔天下。
杜瑄發佈的第一道聖旨便是免各省各地三年賦稅,減各省各地一半的徭役,並興修水利,重視農桑,在這道聖旨發出的時候,他在心裡暗暗發誓,不求做一個名昭青史的帝王,只求做一個讓百姓衣豐食足,過安穩平定生活的君主。
杜三在煙波江畔聽着從紫歸傳來的種種消息,終於露出笑容,他們的兒子果然是個出色的君主:“雨弦,你看到了嗎,瑄他做得很好。”
而在珈臨山,明虛大師也推開了大希塔的門,笑着看向魏然道:“施主,恭喜你,如果你願意,現在就可以重新回到他們身邊去了。”
“大師,我不願意耗費任何人的功德,我還是老老實實抄完這幾本經書吧,再說了你不說我爹還沒找着解藥嗎,回去了也要受折騰,反正也等不了多久了。瑄的功德如大師所說,生享過多。”魏然頭也不回地抄着經書,從紫歸發出的詔告也傳到了九淵寺裡,魏然這才明白,杜瑄的大功德從何而來。
明虛大師雙手合十:“施主,萬民之功德乃是天地大德,施主爲天子之母,亦是福德深厚,且皇上番番舉動,也全賴施主的教導。”
“我無非是講過一些歷史故事,瑄記得清楚,且知道如何去用,那是爲帝王者的本份,功德雖大,卻無非是在其位謀其事而已。”魏然停下筆,看着正在一帝誘惑她早早出去的明虛大師道:“大師,你是魔鬼還是佛前使者,竟然誘着我放棄抄經,而是損耗他人的功德。”
“還是施主有個好兒子,其實皇上所做的一切,無非是在爲其母祈福,也就是施主你了。”
魏然更不動了,看着明虛道:“瑄可以爲了我積下天大的功德,我也要爲了瑄把這些經書抄完,爲他積些功德,免得下輩子還要來償這一世的生享。”
明虛搖頭道:“施主,你若是要這樣,老衲也無話可說,既是爲天子祈福,經書抄完再送到接天塔便是了。”
等魏然把經書抄完時,已經是宣帝二年春末,明虛讓人把經書放進了接天塔,祈福儀式完畢後,明虛看着魏然道:“施主,現在便是你回去的契
月十五是個好日子,便選在那天吧。”
魏然耐住寂寞抄了兩年多書,剛開始的時候確實很不耐,後來竟然慢慢心平氣和下來,日子倒也好過多了。魏然看着明虛大師點頭道:“好,大師就選在那天吧。”
春末夏初下了連着一個月的雨,魏然在大希塔裡聽着雨聲,想着杜三。
杜三這時候也在煙波江畔看着躺在牀榻上的人兒,一聲嘆息。忽然寒青從門外進來道:“主子,顧閣主來了。”
“去請顧閣主進來吧。”杜三站起身來等着顧奚山進來。
顧奚山從門外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杜三頹廢的樣子,不由得替杜三感到難受,本也是個風采出塵的男子,如今卻成了這樣兒:“坐吧,還是沒有一點反應嗎?”
“是啊,我天天給雨弦用銀針渡氣,保持氣機,可是除了原本就微弱的呼吸之外,沒有任何改善。”杜三的話裡已經沒有了失落,有的只是平靜,或許等得久了,已經漸漸地放棄了很多希望,若不是心離如何也舍不去,只怕是早已經絕望了。
顧奚山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纔跟杜三說:“自從雨弦走後,我便在各地翩尋靈藥,上個月我剛得到一顆靈砂……”
“靈砂?是至聖靈藥。”杜三聽到靈砂二字,分外意外,沒想到這隻存在於傳聞中的藥,如今又聽到了。
顧奚山朗聲喊道:“寒青,把藥拿進來。
”
寒青端着檀香木的小匣子進來,遞給顧奚山:“顧閣主,這藥真有這麼靈嗎?”
“靈不靈的,試過才知道,但是到底對不對症,那就真是要看天意了,這只是一線生機,青夜啊……你要試嗎?”雖然是自己的女兒,但顧奚山並不確定要用,如果這顆靈砂用下去沒有用,那麼就只怕真是回天乏術了。
杜三看着沉睡在牀榻上的女子,又看着那顆在檀木小盒子裡散發着霞光的靈砂,沉重地點頭道:“那怕只有一點點希望,也只有去試了。”
“要用靈砂還得需要九芝草才能行,靈砂藥性太強,雨弦已經睡得太久,身子太弱,根本承受不起,只能先用九芝草緩和藥性。”顧奚山說完話自己也搖頭,九芝草其實也並不好找,否則他早就來了。
“岳父發帖子也沒能找到九芝草嗎?”杜三心道如果歸幽帖都沒用,只怕派再多人去找,也是枉然了。
顧奚山點頭,各地的醫家他也去尋訪過,卻始終沒能找到九芝草:“你也不要太過擔心了,總會有辦法的,連絕跡的清徽玉露草都能被找到,曲曲九芝草又算得了什麼。”
確實不算什麼,一個月後,他們收到了江歸墨派人送來的九芝草。顧奚山看着杜三道:“你認識江歸墨嗎?”
“見過,並不能算認識。”
“噢,我記起來了,我接雨弦回來時,似乎見到過江歸墨,前些年災荒雨弦便是和他一起賑災的。”顧奚山這才放下心來,雖然歸幽帖對江湖人廣發出,但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接到。
顧奚山還是讓寒微去跟着送藥的人,寒微便領了命出去,一路跟着送藥人到了煙波江上的一條船裡。
那送藥的人上船後四處看了看,便進了船艙衝裡頭的人說了句:“爺,藥已經送到了。”
“嗯,是誰收的?”船艙裡傳來了另一個稍清越些的聲音,聽得出是個年青的男子。
“回爺,是顧閣主收的。”
“那就好,這樣魏然也就能夠得救了,希望這九芝草對她有用。上回若是我能先一步找到清徽玉露草,她也主不會受這樣的苦了。”
“爺,您已經做得夠多了,您看看您現在成了什麼樣子。”
寒青從窗縫裡往船艙中看,只見一名男子坐在木製輪椅上,一襲白衣神色坦然地道:“只要她能夠好好活着,不再受病痛折磨,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麼。”
“爺……”
“好了不要說了,趕緊撐了船走吧。”
寒青趕緊下了船,看着船緩緩地劃開,纔回到院裡把話給顧奚山說了,只聽見顧奚山嘆息一聲道:“又是一個癡種子,寒青去備藥吧,我得把九芝草煉化爲丹藥。”
寒青不知道顧奚山的癡種子是指什麼,於是撓撓頭準備去了:“是,顧閣主。”
寒青說的話,杜三也聽到了,忽然間被震動了,原來還有一個人可以默默無聞地爲魏然做這麼多,而他卻只是守着,什麼也沒有做……
“雨弦,我總以爲自己做得很多,卻原來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