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誰逮了?魏然翻個白眼,要是知道就好了,這下好,把她往這個啥都不知道的地方一扔,每天送飯都是找個又聾又啞的老婆子送,屁都問不出一個。
魏然很鬱悶,坐牢還帶放個風,這裡可好,完全是放圈裡當豬養活了,一日三餐不少,時不時還弄點水果啥的送給她吃,魏然看看鏡子裡的那張臉,只覺得更白了。
摸着懷裡的笛子,再考慮吹是不吹,不知道有沒有用,這地方看了幾眼外邊後覺得沒啥戲。不想讓外面的人知道她還有這麼個秘密武器,說不定哪天到鬧市了,一吹就能轉危爲安。
這些混蛋,竟然連萬畝歸幽的顧閣主女兒也敢綁,真他孃的膽兒肥。
魏然趴在桌子上,心裡再氣憤不過,要死也給個清楚吧,這可好,想悶死她,真是殺人於無形之中。
“起來,走……”黑衣人,傳說中的黑衣刺客……魏然看得兩眼兒泛光,總算見到了在小說裡出現頻率很高的黑衣人,看來好歹還是能出門兒了。
魏然也不說話,也不表現出太興奮的表情,懨懨地就跟着起來走,那黑衣人看了她一眼,說了一句:“最好不要跑…否則下場很慘…”
魏然白了一眼,她纔不屑跑,她要這羣人把她給送回去,乖乖的奉爲上賓,然後再送回去。她現在可是有個很拉風的爹,黃藥師那範兒的,誰還會擔心這類宵小。
在馬車上,老被人看着,魏然有幾次到了笛子想吹段兒調子,還是沒敢抽出來。萬一調兒還沒吹出來就被搶走了,那到時候恐怕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一路上。慢慢地走,竟然出城門還不帶有人來查看一下,明明是有一大堆人在找,偏偏這駕車馬,看都沒看一眼就放了開去。魏然在心裡大叫,有內幕…有內幕。可是沒人聽見,更沒人管。
魏然無語地坐着,有些憤然,這就是杜家的兵丁,她就在這兒,這羣人跟沒看見似的,不是收了人家黑錢,就是拉黨結派:“喂,你們到底要把我抓到哪裡去?”
“閉嘴。到地方就知道了。”魏然很鬱悶。極其鬱悶。這個傢伙跟個石頭一樣。而且是從南極地廁所裡出來地石頭。又冷又臭又硬。讓人嫌惡到死。
只是那個人偶爾露出地眉眼。卻是極妖孽地。魏然看了兩眼。那叫一個桃花兒喲。可惜也就看個兩眼。否則魏然會落一地地雞皮疙瘩。魏然半點不迷妖孽男。杜三這樣地都已經算是有些妖孽了。她喜歡純爺們。陽剛地。纔不是這類陰柔男。看得煩。
一路慢行慢走。地界兒越來越熟——炎國。魏然白了一眼。到炎國來做什麼。吃飽撐地……
到了炎國地都城後。黑衣人帶魏然進了個小小地院子。脂粉香氣濃厚。讓人一聞就知道是啥地方——傳說中地青樓唄。魏然還以爲這輩子再沒機會到這地兒來轉。沒想到竟然還能親臨其境。
結果。魏然想錯了。壓根不是青樓。是一座買胭脂水粉、衣緞綢裳地地方。後院就是存香粉地地方。怪不得粉香味兒這麼濃。
“姑娘。到了我們這。就好好聽話。否則有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地方法。”一位大嬸。穿着花枝招展地走過來。魏然直接被大嬸身上地粉味兒給薰倒了。
魏然覺得在這個地方,應該繼續裝柔弱,幸好,她演戲也演久了,也能演個傳神吧。於是露出一副弱弱地樣子,柔柔地應了聲:“我知道了……”
那位大嬸貌似很滿意魏然的態度,可能是見慣了不聽話的,猛一見個聽話的還真有些受不了,於是揮了揮手,讓人帶魏然去換衣裳:“換好衣裳後,就忘了以前的生活,做得好,樑嬤嬤不會虧待了你。”
魏然在低下頭的時候瞪了一眼,樑嬤嬤?幹嘛不叫容嬤嬤,一樣地可惡。魏然換了一身身邊女子一樣的衣裳,深碧色,衣料還挺不錯的,當然比不得以前穿戴的,但也算是上上品的東西。
“樑嬤嬤,請問,我…在…在這裡,做些什麼呢?”魏然很好奇,不是青樓,那抓她們來做什麼,貌似都像是恆朝的姑娘,聲調兒都有些熟悉。
樑嬤嬤輕輕拍着桌子,看着魏然,冷冷的眼神掃過去:“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可曾婚配?”
魏然暈了,難道這些人不知道她是誰?人都抓了來,卻不知道她是誰:“魏然,二十三了,已經婚配,且已經有個孩子了。”
“答得倒是溜,如果還想回去見丈夫孩子的話,就乖乖聽話,說不定二、三十年後,能放你回去也說不定。”樑嬤嬤到是喜歡魏然這小樣子,乖巧聽話,柔柔弱弱地很好掌控,不用費太多心思,於是滿意地點點頭。
二、三十年後……那時候黃花菜也涼了好不好,看來還是有點兒關係,未必全知道,也不可能一點兒不知道:“是,魏然聽嬤嬤的。”
“聽話就好,先跟着紫苑去後院吧,明天安排你去蘭院裡侍弄花草,種得好了再去脂粉房。”樑嬤嬤讓紫輕帶着魏然去,心下滿意,終於又來了個明白事兒地。
魏然跟着那叫紫苑地女子去後院,後院倒是寬敞,而且有十幾個女子正在做忙碌着,有的繡花裁衣,有地正在侍弄花草,魏然瞧了眼,趕緊低下頭來。心道低調低調,在這個地方只能裝個柔弱樣兒,否則儘早被當出頭鳥拍飛。
魏然到了一間小屋裡後,被紫苑推進去,冷冷地說:“今天就住這兒了,別想着逃,如果爲自己好就安安穩穩呆着。”
魏然進去後一看,地方倒是寬敞,而且貌似就一個人住的地,房子裡地傢俱倒也是不錯,當然比不上杜三那奢侈鬼用的,但是比起普通人家卻要好上很多。
魏然從懷裡摸出好不容易藏起來的笛子,心想,這個時候吹是不吹呢,現在人太多了,還是找個沒人的時間吹吧。
第二天,魏然早早就醒了,院子裡很早就有聲音,睡覺向來睡得不沉的魏然就被吵醒了。紫苑帶了個小婢女來給魏然,依舊冷冷地說:“這是小霜,以後服侍你的起居。”同時也是監視,紫苑說半句藏半句,明白的人才能在這裡活下去,不明白的就早早消失了也好。
紫苑走後,小霜端了水來給魏然洗漱,替魏然拿來衣裳:“姑娘,我叫小霜,以後有什麼事,都可以找奴婢。”
“我今天要去做什麼?”魏然嘆息,自由啊,原來是這麼奢侈的東西,現在想想,在杜三身邊也比在這裡自由上很多。
小霜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回話:“是的,樑嬤嬤讓姑娘去蘭院侍弄花草,姑娘不必擔心,這是個輕便活兒。”
小霜擡眼看着魏然,心道,這肯定是個有身份兒的姑娘,否則不會被一進來就去蘭院,想昨上月進來的玉姑娘還在竹院裡做粗活呢。
侍弄花草,這活兒說不定讓杜三來幹更有譜,那傢伙最愛的就是擺弄花花草草。想起杜三,魏然心裡有些苦澀,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找自己找得都快發瘋了。
蘭院裡是一院的玉簪花和茉莉花,淡淡香香的一院子,風吹來倒是美極了,茉莉在枝頭白得清真,玉簪在欄杆裡隨風微動,真是讓人心曠神怡啊。如果有自由,住這兒倒也不錯…當然…如果有杜三不要江山的陪她住在這兒,天上人間,她哪兒也不想去了……
魏然不知道怎麼擺弄花草,幸好旁邊還有個深碧色衣裳的女子在一旁看着,看來比她來得早,早已經熟悉了這些花的性子,正拿個小剪修着枝葉兒。
魏然在一旁呆呆看着,過了不久,有兩個藍衣小婢來摘玉簪花兒,那個深碧色衣裳的女子叫了她一聲:“你既然來了,就幫她們一起摘花兒吧。”
“噢……”魏然應了一聲,然後胡亂的摘了幾朵,被人狠狠拍了一掌,手都發麻了,魏然一怔擡頭正要生氣,卻想起這既不是宮裡也不是江湖……
“摘花要合蒂一起摘,摘半開的,全開的不香,花蕾則香過膩。”
魏然胡亂應着,按着碧衣女子的話去做,一朵一朵慢慢摘:“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卻不料那深碧衣裳的女子淡淡說了一句:“以後叫我碧釀,別叫姐姐,我比你小。”
“碧釀,這些花用來做什麼的?”魏然貌似記得可以做香水,卻不知道在沒有蒸鍋的古代怎麼提煉香水。
“玉簪取半開的花朵,加滄珠粉,可以制玉簪香粉,帶着玉簪花和香氣。而白色茉莉花可以提煉出白色香粉,再釀到玉簪之中,是上尚品的香粉,香氣極淡卻極清遠。”碧釀說得一道一道的,魏然半句沒聽懂。
“就是敷臉用的,比鉛粉更養人。”
“噢,原來這就是鉛華淡淡妝成的那點鉛華呀,懂了。”原來王安石詩裡的鉛華是這麼個意思,難道做香粉,就能養活這麼多人?魏然不解,但依舊悶着頭摘。心裡卻在盤算着,要想個辦法出去,真在這裡二三十年,遲早要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