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兒,你怎麼了?”
沈弘文見玉媚突然一臉驚恐,不由擔心。
“沒什麼,我只是想起了一件事。”
看着沈弘文的臉,玉媚突然想起來了,她記得那話是對小燕子那丫頭說的。
如果這世上有極品美男,那我下輩子寧願做個人見人嫌的醜八怪。就是這句話。
想起玉媚心中就冒冷汗,從說話到穿越到變成人見發嫌的醜八怪只不過幾個小時而已。
“又想起皇上了嗎?”
沈弘文擔憂的問。
玉媚搖首,看着沈弘文她猶豫着要不要告訴她自己並不是真正的姚夢露?
不管他對她有沒有什麼想法,她都不希望有尷尬,聽沈弘文之前的意思,八成是要與他們兄妹一道了。
“沈公子,如果我說我不是姚夢露你也不會相信了?”
沈弘文看着玉媚那帶笑的面孔,遲疑了會,笑回道。
“信,你不同於一般的大家閨秀,如果你不是姚姑娘,那就合理了。”
“那樣我就放心了,其實我就是要告訴沈公子,我並不是姚夢露,真正的姚小姐在被打入冷宮時就已經自盡了,我、、可能用借屍玩魂來形容更貼切。”
玉媚明知沈弘文只是說笑,可是她卻趁着這機會說明了自己的身份。
“借屍還魂!那姑娘一定見過牛頭馬面了,他們長什麼樣?還有閻王呢?”
沈弘文愣了下笑着問。
“哈哈哈,沈公子真幽默。”
玉媚被沈弘文問暈了,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囧笑。
“晚上敢說鬼,姑娘也讓沈某知道什麼叫大膽了,沈某對姑娘真要令眼相看了。”
沈弘文搖首,坐回火堆邊嘆道。
“唉,這世上的事,真亦假來,假亦真,相信公子有一天會明白的。”
玉媚感慨道,她決定將自己穿越的事,當成一個傳說中的故事,不再提起了。
如果不能回到現代,那她以後就當自己是真的姚夢露,去適應這個身份,這個世界吧。
玉媚覺得眼皮有些沉重,但是她又不想睡,漫漫長夜,如果她睡了,沈弘文一個人會覺得時間更漫長的,反之,如果兩人聊聊,沒準一會就過去了。
“姚姑娘,你躺下睡會吧,即使姚兄來了,我們也要等天亮再走的。”
沈弘文見玉媚不停的打瞌睡,勸道。
玉媚強打着精神,搖頭道。
“沒事的,反正我坐馬車,白天一樣睡的,要不沈公子休息,我來守夜。”
“我們習武之人,一晚不睡沒什麼的,只要打坐,便能恢復體力,只是你身子弱,需要多加休息,姚兄回來後,明天清晨我們便要趕路,一路顛簸,若今晚不好好休息,會很辛苦的。”
聽沈弘文這麼說,玉媚覺得很貼心,只是她心裡有些不安,怕睡着了,又會發生什麼事,但是眼皮又好沉。
“沈公子,你覺得我大哥什麼時候能回來?”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就很快,如果……”
沈弘文說着見玉媚頭垂向一側竟然睡着了,便沒再說什麼,走過去,幫她將毯子蓋好。
見玉媚的脖子側靠在自己肩上,心中一動。
他在玉媚身側坐下,一手輕扶着玉媚的肩,一手將玉媚的頭向自己肩上靠。
聽着她均勻的呼吸聲,沈弘文心中有一絲欣慰。
雖然已經是初夏了,但是野外的晚上還是有些冷,
而篝火已慢慢熄滅。
本來只要添些柴便好,但是當成了玉媚的枕頭,他不敢動。
見玉媚手放在毯子外,他稍遲疑,將她雙手放入毯中,但是不一會她的手又跑出來了。
他在心裡輕聲嘆息,這樣堅強的一個女子,睡的時候卻是這麼恬靜。
不知爲何?初次聽皇上說起她與皇上假圓房時,便想見她,心中便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首次在御花園見面,見她被後宮的妃嬪欺負還能那麼淡定,心裡既是心疼又是佩服,自那之後,他心裡好像就有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沈弘文的心思飛至了銀月宮,每次看着皇上對他百般羞辱,每次聽到皇上說起她的倔強與堅強,他就多一份愧疚,多一份心疼。
輕輕的握起她的手,放在掌心,真的好小,他不明白皇上是如何下得了手。
一隻手停在玉媚的面前,他側首看着那張被皇上喻爲醜得食不下咽的臉。
這樣側着看,並沒有那麼醜,那長長的睫毛,低垂看着甚至有些心顫。
他的手試探似的,輕輕的碰觸那長長的睫毛,感覺到她眼皮好像動了下,嚇得他猛一縮。
玉媚其實已經醒了,雖然她確實累了,但是她一向睡得不沉,在沈弘文將她的手握在掌心的時候,她就醒了。
只是她並沒有動,她怕兩人尷尬。
當沈弘文的手停留在他臉前的時候,她有些心顫。
當沈弘文的手碰觸她的睫毛時,她也終於明白,沈弘文是真的喜歡上她了。
雖然在現代的時候也有類似的情形,但是那些男人與沈弘文不一樣。
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即使明知道自己現在與沈弘文的姿勢很曖昧,但是她卻不敢動。
深更半夜,荒郊野外,孤男寡女,這些詞都在她腦中晃過。
她真不應該睡,現在靠在他肩上,身體僵硬,還有些酸,可是她卻不敢動。
她在心中不住的祈禱,希望姚智文能早些來,最起碼能解了兩人的尷尬。
沈弘文沒有再動,玉媚的心卻無法平靜,如果這個男人是軒轅嚳呢?
這麼一想,軒轅嚳又回到了她腦海中,曾經也有這樣的情況,甚至更嚴重。
就是那次的吻,如果是軒轅嚳,她一定會很不客氣的推開,然後再嘲諷。
但是沈弘文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且他是個溫和體貼的男子,她覺得他不會有這種逾越的行爲。
可是玉媚才這麼想着,她的身子好像便動了。
是沈弘文,他的手正託着她的頭,將她輕輕放平,玉媚的心不能自抑的加速,他要做什麼?
玉媚想睜開眼,可是如何這種沒有言明的曖昧明朗化了,兩人勢必都會尷尬,而且將無法面對彼此。
難道還要裝睡嗎?有睡得這麼‘死’的人嗎?
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放平,玉媚的身體不但緊繃,就連手都不由握了起來。
沈弘文的動作停下了,他好像看到她的手動了。
其實他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火滅了,有點涼,她這樣靠着,上半身都沒蓋到。
怕她着涼,他只是想讓她平睡。
見玉媚並沒有醒來的跡象,沈弘文將右腿伸長,深吸了口氣,扶着玉媚的肩與頭,輕輕的擱在他的腿上。
感覺到頭下的柔軟,玉媚的心一下子放鬆了,原來只是如此。
看來是她想多了,她不禁有些臉紅。
究竟是她以小人之
心度君子之腹,還是沈弘文想佔她便宜。
不過這樣真的暖和多了,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在這古代,都不曾有男人如此窩心,玉媚心裡有絲異樣的情愫在漫延。
可是不知不覺,她又拿軒轅嚳與他做比較。
其實軒轅嚳也有溫柔的時候,只不過他的溫柔不是給她的。
臉上帶着一絲淺淺的微笑,玉媚這次真的進入甜蜜的夢,這是她來到銀焰國首次睡得這麼踏實。
沈弘文微拭額上的細汗,他知道玉媚剛纔醒了。
但是現在從她放鬆的睡容看,似乎睡得很沉了。
心裡不覺得有絲綺念,如果就這樣,也是很不錯的。
他知道玉媚很快就能恢復行走能力,但是這張臉,雖然心裡不太介意,但是他也希望她能像普通人一樣,不需要太美,只要兩張臉能均勻,協調。
這麼想着,他的眼皮也緩緩的合上了。
“沈兄,總算在天明前……”
姚智文趕到破廟的時候,見到就是這麼一副溫暖而引人遐思的畫面,他的腳停留在廟門前。
果然如他所想的一樣,沈弘文對露兒是有心的,但是露兒,看着沈弘文,他有些擔心。姚智文到京城後,本想帶走小妹,但是小妹堅決不走,他有些擔心。
小妹堅持要入宮,如果露兒知道她還願意走嗎?
“姚兄,你回來了。”
在姚智文的注視下,沈弘文終於醒來了。
“嗯,沈兄莫動,既然露兒睡了就讓她多睡會吧。”
姚智文坐下,又將火堆重新點燃了。
“皇上是不是下旨到相府了?”
沈弘文有意識的用手捂上了玉媚的耳,很是擔心的問。
“還沒有,可能是因爲宮中的事還處理好,不過父親已經有了準備。”
姚智文看着玉媚,略遲疑道。
“那就好,如此一來,露兒才能安心接受治療。”
沈弘文寬心道。
“是啊,只是這治療容顏,並非一朝一夕,就算解毒後,估計還要經過一段時間藥物調理。”
姚智文有些擔心的看着玉媚。
當初露兒中毒後他便離開,並不知道隨着年齡的增長,成了一大一小的畸形臉。
“姚兄不必擔心,露兒是我見過最堅強的姑娘,一定能撐下來的。”
“希望吧,明天一早我們就起程,越快越好,到達墨雲山後,我會與師傅師兄再做些測試。”
姚智文面色凝重道。
之後兩人又聊了些朝廷的事,但是沈弘文始終沒向姚智文說起已被驅逐出京的事。
直至天明,玉媚醒來後,他們吃了些野果,乾糧,準備上路。
“沈兄,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們就此別過吧。”
姚智文將玉媚扶上車後,與沈弘文道別。
“姚兄言重了,沈某已經向皇上告假,正好可以多送姚兄與小姐一程。”
沈弘文臉微紅道,他側首看向車廂,依舊沒有明說。
“這樣啊,那就有勞沈兄了。”
姚智文怔了下,眼中滿是笑意,並沒有推脫。
靠在車廂的玉媚在心裡微微發笑,這兩個男人都很可愛,要是現代有這樣的純而真的男人,她或許就不會想獨身一輩子了。
馬車緩緩前行,本來是姚智文趕車,但是兩人在前面有些擠,因而一人就要到後車廂,可能是怕尷尬吧,沈弘文竟接過了車伕的任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