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我也可以啊
牀上,白司顏衣不蔽體地抱着枕頭滾來滾去,輾轉反側,整個人熱得像是烙鐵一般燙人,就連呼出來的氣息都帶着灼人的溫度,宛如沸騰的水蒸氣。
不說別人,便是連她自己都能感覺到那種異常高的溫度。
但又不像是在發燒,雖然都是由內而外散發出熱量,可發燒的時候她只會覺得渾身乏力,毫無精神,困頓欲眠,可是現在她卻是比什麼時候都精神,明明已經是深夜時刻,早該睏倦難耐,然而她的身子裡卻像是住着一頭髮狂的野獸,一直不停地在咆哮,在嘶吼,在翻滾奔騰,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會跳出來似的。
睜着一雙錚亮的眼睛,白司顏哈着火熱的氣息,如同狩獵的小豹子一樣,趴在牀頭對着四周掃過來,掃過去,試圖能夠找到讓她得以解脫的“獵物”!
可是!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那兩個人白癡還在熱火朝天地幹着架!
因爲東傾夜和百里月修的步伐太過迅疾,兩人的身形也跟着變得模糊了起來,再加上白司顏雖然把眼睛瞪得很大很圓,可因爲意識不是很清楚,所以看什麼都是朦朦朧朧,眼下看着他們,就只能瞧見兩團黑乎乎的影子在屋子裡瞟來瞟去,要不是他們在打鬥之中噼裡啪啦地打翻了不少東西,白司顏都要以爲那是鬼魂在遊蕩了……
不過,這麼說起來,他們這兩個平日裡自詡是天之驕子的傢伙,自負得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入不了他們的眼睛,實際上不僅情商不怎麼樣,智商也沒見得比她高多少嘛!
至少在白司顏看來——
特麼她都已經這樣了!
都已經主動獻身,完全喪失了自制的能力!
可以說是予取予求,隨便他們怎麼折騰都不會有太多的反抗……甚至不管是蒸着吃,還是煮着吃,還是烤着吃,都已經無所謂了!
所以……這麼好的機會,他們難道不應該好好把握嗎?!
但是現在,那兩個二貨居然在打架?!
而且還打了這麼久!而且還一副根本停不下來的架勢!
這尼瑪,他們是放棄治療了嗎?真是白長了那兩個好腦袋!也不用腳趾頭想想,打架什麼時候不好打?偏偏要挑在這種時候?只要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不順眼,隨時隨地分分鐘都能幹起來好嗎?!
瞄了好一陣子,還是不見兩人有停下的意思,白司顏體內的熱浪再一次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折磨得她異常難受,若不是擔心會被連着兩巴掌扇飛出去,她恐怕就要忍不住直接從牀上跳起來,朝着東傾夜和百里月修撲上去了!
怪只怪百里月修這隻蛇精病,早不來晚不來,偏生挑了個最不是時候的時候!
本來她早就可以瀉個火降個血壓,結果他好死不死地跑過來打了岔,打傷了東傾夜不說,還壞了她的事兒……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當初就不該幫他翻什麼案洗刷什麼冤屈,就讓他一輩子禁足在天岐山之外,一輩子都上不來纔好!
怪也怪東傾夜太傻太天真,有鬼瞳不用,跟百里月修打什麼架啊?!
要是能打贏也就算了,結果打了這麼久都沒把對方撂倒,也是挺讓人捉急的……
只是白司顏不知道,論武功,百里月修縱然在東傾夜之上,可東傾夜也不弱,倘若換作平時,百里月修想要一招制勝恐怕是不行的。
然而剛剛在百里月修進屋之後,在東傾夜還來不及防備之前,他那狂怒下一掌不僅威力比平常時候更強大,也更讓人措手不及,東傾夜這才閃避不開,被他一掌擊出了內傷。
受傷之下,而且還傷得不輕,東傾夜便勉強只有招架之功,卻是沒有還手之力。
所以從兩人開始動粗以後,其實算不上是真正的打架,因爲一直都是百里月修在追着他跑,而漸漸的,東傾夜體內的催情花葯效也開始變得沸騰了起來,一時間,他就是連招架之功也沒有了。
而這樣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
他被百里月修毫不手下留情地……胖揍了一頓!
就是用揍的!
沒有使出內勁,但拳頭是硬的,比鐵球還硬有沒有?!
眼看着那像是帶了風似的鐵拳迎面襲來,東傾夜想也沒多想,自知打不過百里月修,便立刻擡手捂住了臉頰,繼而急匆匆地從指縫裡喊出了幾個驚恐的字節——
“不準打臉!不然……”
百里月修一拳沒有揮中,揚手又是一陣寒風。
“不然怎麼樣?”
見他蠻不講理,一心一意地對着自己的臉招呼,東傾夜忍無可忍,只能放大招——
“不然……我就死給你看!大不了……大不了我跟阿言同歸於盡!”
話音落下,百里月修的拳頭不由得滯了一滯,陰沉的俊臉上,殺氣卻是更濃了!
“你敢!”
這兩個字,是百里月修想說的,但卻不是從他的嘴裡喊出來的!
一聽說東傾夜要跟自己玉石俱焚同歸於盡,白司顏就覺得特別的委屈……他們打他們的,又關她什麼事兒啊?不能說打不贏就要拉她墊背啊,這種做法是犯規的有沒有?!
“東傾夜,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囂張?該閉嘴就閉嘴,不該說的就不要說,勞資讓你在勞資身上種下蝴蝶蠱,不是讓你到處炫耀搞得人盡皆知的好嗎?!”
聽到這話,再加上白司顏的語氣稍微重了那麼一點點,東傾夜頓時心頭一緊,宛如一隻膨脹的水母忽然間收縮成了一團,立刻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趕忙迴應了一句。
“阿言我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氣!我以後……不、不敢了!”
可是,聽到白司顏這麼說,百里月修卻是絲毫高興不起來,因爲他剛剛聽到的是——
白司顏口口聲聲地說,是她讓東傾夜在她身上種下蝴蝶蠱的!
她是主動的!
她竟然是……主動的?!
這說明什麼?這就說明白司顏已經承認了東傾夜,她不是因爲蝴蝶蠱的緣故而被迫委身於東傾夜,她是真心實意……打算一輩子都跟他在一起的!
認識到這一點,百里月修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很顯然……這樣的打擊,比他剛纔知道了蝴蝶蠱的事兒還要來得更加的猛烈,更加的讓人無法接受!
這才過了多久啊,白司顏竟然就讓東傾夜走近了她的心裡?她可是,她可是……上輩子都快奔三了,還沒有對誰動過真感情的大齡剩女、恨嫁聖鬥士啊!
而且,最讓百里月修心塞得不能自己的是,東傾夜這只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小狐狸,竟然搶在他前面,成了白司顏認定的男人!
那……他又算什麼?!
上一世,他和她的種種又算什麼?!
明明是她先招惹的他,結果他沉淪了,她卻拍拍屁股,躲他躲得遠遠的……這算什麼?她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
這個該死的女人,他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不知道是因爲太過震驚,還是因爲太過心塞,百里月修一下子沒了動作,像是被人定住了一樣,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是僵着的。
東傾夜雖然被白司顏批評得有些心虛,但也很快就意識到了白司顏方纔那句話中,跟百里月修一樣的“重點”,當下心頭一喜,彷彿全身的疼痛都在剎那間煙消雲散,輕飄飄地好似能飛起來一樣。
“阿言……你……”
本來,東傾夜想說的是……白司顏貌似自己也透露了巨大的信息量?
但轉念一想,他這麼說絕對是找死的節奏,便想着不管白司顏是有意還是無意,這話一出口,明着是訓斥他,可仔細一聽又像是在袒護他,所以東傾夜也不多做計較,只管感恩戴德地對她報以一個感激涕零的笑容。
只不過,循聲而望一擡眸,卻見白司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了牀,趁着他和百里月修糾纏的時候,已經肚子一人扶着牆壁顫顫巍巍地走到了離門口不遠的位置,甚至作勢還要去開門。
視線往下微微一掃,白司顏的身上雖然還掛着不少衣料,可依然外泄了不少春光,她這要一出門,不遇上人也就罷了,一不小心遇見誰,女兒身必然會暴露無遺!
顧不上身上的傷勢,搶在白司顏的手扶上門板之前,東傾夜立刻衝過去攔住了她。
“你該不會是……要出門吧?”
白司顏並不否認,語氣之中似乎還帶着幾分理直氣壯。
“是。”
見到東傾夜跑過去,百里月修跟着回過了神,邁步走了過去,雖然面對着白司顏,可在重大的打擊之下,語氣一下子卻是好不起來了。
“你要出門幹什麼?”
白司顏扯了扯嘴角,自眼尾拉出一絲綺麗的弧度,在催情花的作用下顯得瀲灩而又嫵媚。
“去找人幫忙瀉火啊!”
一句話,說得依舊十分的理所當然!
話音落地,東傾夜下意識就接了口,完全不用經過大腦的思考——
“幹嘛要找別人!我就可以啊!”
靠!又被小狐狸搶了先,百里月修臉色微微一暗,沉着表情不甘示弱,先是冷笑着瞟了一眼東傾夜,繼而伸手輕輕地撫上白司顏滾燙的臉頰,湊到她面前輕輕地呵出一口氣,道。
“瀉火什麼的,我也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