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倭國人把東西往下面一放就轉身離開,一時間室內近百人瘋涌而上,有些不開眼的檔住了這幾個倭國人的路,這些倭國人厭惡的一腳踹去。
這裡的人來自不同的國家,他們的飲食習慣都不一樣,但是現在對他們來說,只要是有吃的,比什麼都好,任憑這些倭國人踹來踹去。
爲數不多的饅頭和青菜湯很快被一槍而空,有些力氣大的一個人能搶多一些,有些身材弱小的甚至一點也搶不到,他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別人狼吞虎嚥的吃。
這幅場景對葉秋白的觸動很大,他有種身在難民營的感覺。
或許吧,如果柳生秀吉成功了,那些僥倖生存下來的人,他們的日子真的會過成這樣吧。
“給你。”就在葉秋白髮愣的時候,一個身形並不算高大的小個子湊到了葉秋白的跟前,他手裡拿着一個被搶的只剩下一小半的饅頭,遞給了葉秋白。
“你是華國人?”葉秋白微微一愣。
“是的,從你進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也是華國人。”來人笑了笑道:“吃吧,我多搶來的,你是新來的,不懂這裡的規矩,東西來的時候要第一時間上去搶,晚一點就沒吃的。別餓着了,吃吧。”
“謝謝,我不吃。”葉秋白搖搖頭。
那個饅頭經過一番搶奪,早已經變得髒髒的。這倒不是葉秋白嫌棄,而是他現在根本不用刻意去進食。
不過不管怎麼說,能在這裡遇到同胞,而且還是位好人,葉秋白總是感覺到心裡暖暖的。
“你別嫌棄,在這個地方一日三餐都不按時,就這點東西能吃,如果錯過了,你可是要餓肚子的,只要活着,一切都會有希望。”那個人笑了笑。
“謝謝你,我不是嫌髒,而是我不用刻意的去吃東西,我跟一般人不一樣。”葉秋白笑了笑。
“從你進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和一般人不一樣。”那人說着便把饅頭給了一旁的安妮:“我叫黃海,華國長江流域地帶人,你呢?”
安妮沒好意思拒絕,接過饅頭給了旁邊一個瘦弱的女性。
“葉秋白……京城人氏。”葉秋白怔了怔,報上了自己真實姓名。
“哦,京城是個好地方。”黃海笑了笑道:“你是怎麼被抓進來的?”
“就那樣被抓進來的,你呢?”葉秋白反問。
“我啊,呵呵,我是海邊捕魚的,但是有人告訴我來這裡捕魚賺的更多,我相信對方就來了,可是沒有捕到魚不說,反而被莫名其妙的關在這裡了。”黃海的臉上帶着一絲後悔的神色,他嘆了一口氣道:“我還是有些太輕易相信別人了。”
“是你朋友介紹過來的?”葉秋白問道。
“是的,交心的朋友。”黃海狠狠的點點頭道:“他窮的時候,我接濟他,他發財以後,我也爲他高興。我以爲我們還是朋友,可是我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對我。”
“你的手伸出來給我看看。”葉秋白有些疑惑。
“幹什麼?”黃海說着伸出了自己的手腕。
葉秋白伸手搭在他的脈上,片刻以後他鬆開道:“果然是這樣。”
“是哪樣啊?你還是位醫生?”黃海問道。
“我算是個醫生吧,你知道他們抓你來是幹什麼的嗎?”葉秋白問。
“做實驗唄。”黃海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對,是做實驗。你的朋友只所以騙你來,是因爲你的體質適合他們的實驗。以後別這麼相信你的朋友了。”葉秋白說。
“我就是對任何人不設防,所以纔會吃這麼大的虧。而且吃過這種虧已經不止一次了。”黃海苦笑了一聲,他的神色隨即黯淡了下來。
“有心事?家裡有牽掛?”葉秋白對這個人來了興趣。
“誰家沒有點牽掛呢,你沒有?”黃海笑了笑道:“死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麼,只是有親人還在長江沿岸,放心不下她。”
“你妻子,家人?”葉秋白問。
“我老婆,常年有病,每年的花費也不少,我父母離世的早,要不然也不會爲了多掙點錢給老婆看病,也不會被騙到這裡來了。”黃海說完,長嘆了一口氣。
“你挺不容易的。”葉秋白嘆了一口氣道:“你現在失聯了很久了,你老婆一定很擔心你。”
“是啊,已經有三個月了。”黃海嘆了一口氣道:“我比她大了三歲,說句實在的,我從來沒讓她受過苦,要是我離開了……放心不下啊。”
“她有一個好老公,你也是個好人。放心吧,會熬過這一關的。”葉秋白說。
“但願吧……”黃海嘆了一口氣,然後提起精神說:“不說這些了……我看你不是一般人……你懂中醫吧。”
“我是中醫。”葉秋白點點頭道:“你來這裡久了,說說這裡面都是怎麼樣的?”
“還能怎麼樣?人吃人唄……”黃海掃了一眼周圍的人說道:“這裡的人都是來自不同的國家,所以大家的語言不通……不過我來的這段時間,幾乎每星期都會有人被拖出去。”
“拖出去後回來沒有?”葉秋白問。
“拖出去了,就在也回不來了。”黃海搖搖頭道:“大家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每次有人進來,能躲就躲的遠遠的,儘量不要讓來的人看到你……否則的話極有可能就是你被抓走。”
葉秋白點點頭,在這個人吃人的地方,你首要做的事情就是低調在低調,不管怎麼說,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現在他身上的浩然真氣被封存在氣海中,要想打通也不是沒有可能,但這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柳生秀吉現在把他抓起來是要在他身上做些實驗。
不管怎麼說,你都要想盡辦保護自己,能低調的時候就低調。
果然如黃海所說,飯後沒有多長時間,便有一隊倭國人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
他們衝進來之後,這裡所有的人都趴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這些傢伙們隨意的指了幾個人,抓起來就走,那幾個被抓的是黑人,他們高聲嘶叫着,嘴裡也不知道吐的什麼,更有一個傢伙雙手緊緊的握住胸前的一個十字架在祈禱。
這些人抓出去以後,就在也沒有回來過。
過了不知道多久,又是晚飯的時間,晚飯和中午的時候差不多,這些人又是一擁而上。
葉秋白依然沒有去搶,他整整一個下午都在一個角落裡面運氣行氣,試圖衝破氣海中的禁制。
但是一下午仍然沒有什麼收穫,他的氣海完全閉塞,一下午的功勞也僅僅是衝破了一點……他現在沒有太好的辦法,他身上的靈藥也全部給了別人了,他只能像是螞蟻搬家一樣一點一點把自己鎖閉的氣海衝開,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什麼好辦法。
“秋白,你真的不吃一點東西嗎?”安妮搶了一些吃的跑到了葉秋白的跟前道。
“安妮,你自己先吃點,你不像我一樣,我半個月不進食仍然能和正常人一樣。”葉秋白緩緩地回氣道。
安妮見葉秋白沒有吃,她索性也沒有吃。
黃海見狀,此時走過來,“你是神仙嗎?”黃海有些納悶地問道。
“我不是神仙,我也是凡人,只不過我懂一些內家功夫罷了。”葉秋白搖搖頭道。
“那你現在是在運功嗎?”黃海問道。
“算是吧,我的內力被封了,所以和普通人差不多,我需要恢復自身的能力。”葉秋白想了想道:“黃海,你想不想回去?”
“當然想回去,王八蛋纔不想回去呢。誰也不願意死,但是這可能嗎?那些人……有些根本就是怪物。”黃海嘆了一口氣說。
“如果我的能力恢復了,我倒是可以帶你回去。”葉秋白想了想道:“但前提是能恢復的了。”
“真的?我能幫上你什麼忙嗎?”黃海問道。
“你幫不上忙……”葉秋白搖搖頭道:“這隻能靠我自己。”
“哦……”黃海有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他沉吟了一下道:“如果你能出去,答應我一件事情好嗎?”
“什麼事情?”葉秋白問。
“告訴我老婆……我回不去了。另外……我掙得那些銀票都藏在米缸底下,如果你見到她,請告訴她。另外……讓她學着自己照顧自己。”黃海說着,臉上滿是憧憬的神色,他眼前彷彿又浮現了自己和老婆在一起生活的日子。
“你會活着的。”葉秋白說。
“呵呵,借你吉言吧,前提是……我不被那些人抓走。”黃海說。
“你老婆叫什麼?”葉秋白問道。
“翠花……她在家每天給人家織魚網。”黃海答道。
“那就好。”葉秋白點點頭道:“不要多想,留着你的命,你還要回去見你的媳婦。”
“我真的能回去嗎?”黃海感覺到葉秋白說話底氣很足。
“一定會的。”葉秋白自信滿滿地說。
“那好,我相信你。”黃海笑了笑,啃了一口饅頭。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材比較大的黑人突然來到了黃海的跟前,他右手一伸,然後向黃海做了一個手勢。
雖然語言不通,但這黑人的手勢已經很明白了,他是要黃海手裡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