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白沒有搭理他,直接去太醫院裡面找曾御醫,小太監一看腰牌便再也沒有阻攔。
“哼,要是被你連累御醫拒絕給我母親治病,我跟你沒完!”賈仁義冷聲道。
他話剛說完沒多久,只見葉秋白和一個身穿官府的人從裡面出來,一邊談話,一邊不時傳來笑聲。
曾御醫笑道:“葉醫師,好久沒有見你了,真是十分想念。”
可不是早就盼葉秋白來嘛,他還想葉秋白幫他在宮內整治幾例病症呢。
看到這一幕,一旁的賈仁義一家大吃一驚,沒想到葉秋白真的跟御醫認識,而且御醫還對葉秋白如此親切。
賈仁義想想剛纔的話,不禁有些臊紅了臉,心中又氣又恨,不知道這個廢物葉秋白到底經歷了什麼,怎麼短短的一兩年內便脫胎換骨,一飛沖天!要是他知道這一切才發生了倆月有餘,可能會氣到昏厥。
“曾御醫,我當然想來,近期家中事情繁多,所以沒有和曾御醫你敘舊,還請海涵。”葉秋白微笑道。
“葉醫師客氣了,不知道今天找在下有什麼事情啊!”曾御醫笑道,然後接着問道,“這幾位是?”曾御醫才注意到葉秋白身後的衆人。
“你好,曾御醫,我是賈仁義,這兩位是我的父母。”賈仁義連忙湊上去討好曾御醫,說着跪倒在地行禮。
“賈仁義?原來就是你啊。前幾日我聽說永清縣剛上任了一個巡鹽御史,就是你吧?你不是花了很多錢想買通御醫給你母親治病嗎?”誰知曾御醫沒賣他面子,反而臉一沉,冷聲道:“你們家的病我不治,請回吧!”
賈仁義託人砸錢買通御醫的事情,不知道爲何石沉大海一直沒有消息,不過此事曾御醫聽人談起,所以今天他對這人十分厭惡。
賈仁義臉上瞬間一青,他爸媽也不禁臉色泛白,噤若寒蟬。
“這位是?”曾御醫轉身掃了眼葉慶天。
“這位是我爹,葉慶天。”葉秋白急忙介紹道。
“哎呀,幸會呀,你可是得了一位好兒子啊!”曾御醫急忙問候葉慶天,像是多年好友一般。
“曾御醫,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您別跟他們計較賄賂一事,我知道如果此事被老佛爺知道,會殺頭的。所以我斗膽想請您幫我這個嬸嬸看看病。”葉秋白恭敬的懇求道。
曾御醫沉臉掃了賈仁義一眼,隨後勉強道:“好吧,既然葉醫師開口了,那我自然不能拒絕。”
葉秋白能治卻來求他治,看來是有隱情,曾御醫便也沒多問。
“謝謝曾御醫……”
“葉醫師,千萬別忘記給我給你說的看病的事。”賈仁義剛想向曾御醫道謝,誰知曾御醫理都沒理他,拉着葉秋白就進了屋。
曾御醫給孫嬸嬸鍼灸了一番,隨後開了幾服藥,讓他們按着方子吃,一月便能見效。
抓好藥後,賈叔叔兩口子千恩萬謝的走了。
賈仁義臨走前還恨恨的看了葉秋白一眼,隨後神情中閃過一絲挫敗感,垂頭喪氣的走了。他知道,韓雪於他,這輩子都無望了。
“這幾天都行,我都有時間。”
“那要不就今晚上,擇日不如撞日嘛。”曾御醫眼神裡有些興奮。
“秋白啊,白雪不是說今晚上親自給你下廚嗎?”一旁的葉慶天感覺皇宮不是人待的地方,到處暗藏殺機,所以立馬出聲提醒葉秋白。
“親自給我下廚?她會做飯嗎就下廚?”葉秋白皺眉不解,平日家裡的飯都是下人做的啊。
“咳咳。”
葉慶天差點一口唾沫嗆到,趕緊清了清嗓子,說道:“那什麼,這兩天她剛學會,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做給你嚐嚐。”
“不可能啊,她連正眼都不瞧我……”
“時間不早了,快走吧!”
“爹,我看完病就回去,再說曾御醫幫了這麼大的忙,我豈能一走了之?”葉秋白微笑道。
“好吧,你可早點回來。”葉慶天無奈的獨自一人回家去了。
誰知葉慶天剛走沒多遠,院判張大人急急慌慌的就跑了找曾御醫。
“曾御醫,趕快準備一下,有個洋人得了怪病,情況比較危急。一會兒就到太醫院。”張大人喘着粗氣說道。
“好,我這就去準備。葉醫師,你也和我同去吧。”曾御醫說道。
一聽情況危急,葉秋白想都沒想立馬答應了下來。
功夫不大,幾個太監擡着擔架便進了太醫院,後面還跟着其他御醫。在一間極大的急診室裡站滿了大夫,互相交頭接耳,臉上一籌莫展。
“院使大人有什麼辦法嗎?”曾御醫問道。
“沒有任何方法,但凡想到的都試了,就是不見什麼效果。曾御醫你不妨試一試。”院使大人無奈的回答道。
曾御醫仔細觀看這位洋人,除了感覺他睡眠不足,也沒有查出什麼毛病。然後曾御醫推薦葉醫師看看病人症狀,並老佛爺的病是他看好的,衆人見救人緊急關頭,對葉秋白的醫術還算信得過,便沒有阻攔,示意葉秋白可以診斷。
曾御醫說道:“葉醫師,今天又要麻煩你,實在是不好意思。”
葉秋白笑着擺擺手,示意沒關係,詢問道:“病人是什麼情況?”
“還是葉醫師自己過來看看吧。”張大人苦笑了一下。
隨後張大人讓衆人散開,葉秋白便看到牀榻上躺着一箇中年男子,看起來約有五十歲左右,金髮碧眼,是個老外。
只見這個老外現在情況看起來十分糟糕,一個體型不算瘦的人,臉上竟給人一種瘦骨嶙峋的感覺,面色蒼白,眼窩深陷,眼圈泛黑,兩隻眼睛紅腫不堪,佈滿了鮮紅色的血絲,配着歐洲人特有的深眼眶、高鼻樑,乍一看竟有些恐怖。
從氣色上來看,他現在十分虛弱,需要好好休息,但是從他不停轉動的眼珠和略微抽動的身子看,他似乎又十分興奮。
葉秋白瞧了一眼,便忍不住搖頭笑道:“張大人,這不就是缺覺了嗎,給他服上幾劑安神藥,睡上個一天一夜,就好了。”
“病人之前自己就服過了,沒見效,吃了好幾副藥都沒管用,已經四天四夜沒閤眼了,害怕出問題,所以就來了太醫院。”張大人嘆了口氣,搖搖頭,繼續說道:“今天上午就來了,按照我們的診斷,給他熬藥喝也不管用啊。”
“那可是夠痛苦的。”葉秋白無奈的笑了一下。
“我們給他做過好幾遍檢查了,各項身體指標都很正常,但就是睡不着覺,如果中藥都沒用的話,那就已經超出我們的能力範疇了,我想葉醫師中醫醫術不錯,所以還請你試一下。”張大人頗有些無奈的解釋道,其實他也不確定葉秋白能不能治好洋老外,但現在已經沒有其他辦法,所以只能找葉秋白來試一試了。
“人不睡覺五天就有可能猝死,這個病人已經四天沒有休息了,現在話都說不出來了,恐怕撐不過今晚。”張大人又嘆了口氣。
“別討論了!你們到底會不會治啊!”這時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葉秋白擡頭一看,才發現洋老外旁邊站着一個身着灰色職業裝的女人,是個華夏人,臉上夾着一個厚厚的眼鏡,看樣子應該是洋老外的助理。女助理正一臉怒意的瞪着周圍的一衆醫生,冷聲道:“已經快一天了,什麼效果都沒有,你們太醫院的都是一羣庸醫嗎?連個失眠都治不了,還御醫呢!”
“你們是我們大清的貴客,我們這不是在商量對策嘛。”周圍幾個醫生有些無奈的說道。
“等你們商量出來人都沒了!我告訴你們,羅伯特·赫德先生要是在你們太醫院出了什麼意外,不只是你們丟臉,你們也都得統統滾蛋!”女助理怒氣衝衝道。
她這話不是危言聳聽,這個洋老外羅伯特·赫德先生是海關總稅務司司長,應大清的邀請纔來華夏掌管關口稅務,要是在這裡出了什麼問題,那慈禧太后肯定得直接拿太醫院問責。
“到底怎麼樣了,還能不能治好!”這時從外面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語氣煞是焦急,伴隨着一陣噠噠的高跟鞋踩地聲,走進來一個靚麗的身影。
隨着這個靚麗的身影進來,原本昏暗的診斷室似乎都亮堂了幾分,一衆御醫也不禁眼前一亮,目光不自覺的被她吸引了過去。
只因這個女人的氣質實在是太出衆了,只見她個頭高挑,面容絕美,膚如凝脂,一雙桃花眼有種勾人射魄的感覺,尤其是身材,讓人想入非非。
但是她的性感卻讓人生不出任何輕浮,因爲她身上的氣場太強大了,就連一旁的葉秋白也有些被驚到了,這個二十多歲的女人身上竟然帶着一種久爲人上的老練與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