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喬大夫聯繫過了,他說會盡快趕回來。”蘇英俊微笑道。
“好吧,拿你們真是沒辦法。”蘇長河雖然這麼說,但是心裡很高興,有這麼好的兒子,難得啊。
“老爹,聽說你的病起初是一個年輕人看好的,不知道是真是假?”蘇櫻櫻突然說道。
“你這麼說我突然想起來了,確實開始是一個年輕人救了我,好像是姓……葉……,住在名雅居。”蘇長河回憶道。
“這小子難道比喬大夫還厲害嗎?我也不相信這個年輕人竟然有如此高超的醫術。”蘇英俊懷疑道。
“可能是真人不露相吧。我真想再次有機會看看這小子……”蘇長河笑了笑。
“老爹,我也想看看你說的這個小醫生……”蘇剛櫻櫻剛說完,只見蘇長河突然間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面色通紅,大口大口的往外吐着濃痰,而且痰中帶血絲,看起來情況非常嚴重。
兄妹二人一看面色陡然一變,神色擔憂。
“快,拿藥!”蘇英俊急忙吩咐道。
一旁的僕人急忙從裡屋把藥匣子拿過來,蘇櫻櫻翻出一個小藥瓶,抖出一顆小藥丸遞給蘇英俊。這些藥是喬大夫臨走時留下的,說是祖傳的秘方研製,對蘇長河的病情很管用。
蘇英俊連忙用清水幫蘇長河把藥服下去。
喬大夫這種祖傳特效止咳藥,按照往常,吃下去後沒多久蘇長河的咳嗽就能止住,但是這次過了足足十幾分鍾,仍不見效。
劇烈的咳嗽讓蘇長河的神情顯得分外痛苦,他的身子抖動不已,宛如岌岌可危的高樓,隨時可能塌陷。
這時家人聽說蘇長河又犯病了,都聚在一起想對策。
“怎麼回事?!”蘇長河急了,一把抓住蘇英俊的手,咳嗽着說道:“這……這藥怎麼不管用?!咳……”
“爹,我……我也不知道啊……”蘇英俊一時面色慘白,嚇得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蘇英俊知道自己老爹這個病已是頑疾,治無可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蘇長河身邊,遇到突發情況能及時給蘇長河服藥,現如今藥物沒用,他也慌了。
“王良,馬上備馬去仲宮請喬大夫,速去速回!。”蘇英俊意識到父親的病不能耽誤半刻,急忙命僕人騎馬去請大夫。
蘇夫人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在室內徘徊。
仲宮鎮離大明湖約六十里地遠,王良騎着馬駒,來回用了三個時辰就把喬大夫請來了。
喬大夫顧不得和蘇夫人見禮,便疾步走到蘇長河病榻前。他邊診脈便詢問:“蘇公子,可否服用我研製的藥丸?”
“已經吃過了,但是,還是不管用。”蘇英俊趕緊說道。
喬大夫點點頭,然後兩隻手分別壓在蘇長河的肺關穴和角孫穴上,用力按揉擠壓起來。
只見在喬大夫的按揉之下,蘇長河的咳嗽立馬緩和了下來,呼吸也漸漸平穩了起來。
一家人見狀這才長長的出了口氣。
等蘇長河的咳嗽緩和下來之後,喬大夫讓他緩緩平躺到了牀上,休息休息。
“老爺怎麼樣?”蘇夫人焦急地問道。
“狀況平穩下來了,蘇夫人請放心。”喬大夫安慰道,“暫時沒有大礙。但是,我這種方法治標不治本,只不過是暫時幫他止咳而已,一會兒可能還會反彈,現在看來,他的病情,可能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爲什麼不讓那個姓葉的年輕人來看看呢?”蘇櫻櫻突然說道。
喬大夫聽了此話內心十分不爽,但是一時也沒有什麼好方法,無奈點點頭,好像是同意了蘇小姐的說法。
“櫻櫻,你又胡鬧什麼?姓葉畢竟太年輕,沒有什麼經驗,哪有喬大夫醫術高!。”蘇英俊責怪妹妹太冒失。不過此話喬大夫聽起來倒是很受用。
蘇夫人突然過來說道:“胡鬧!你爹都這個樣子了,你們還在這裡如此爭論不休!人命關天,還不快去請葉大夫!”蘇夫人埋怨這個不懂事的兒子,只要有一線希望她也不會放過。
“母親,我……我這就安排王良去請。”蘇英俊極不情願點頭道。
蘇夫人聞言臉色都是微微一變,怒道:“英俊啊,平日裡你指使人指使慣了吧,求人幫忙,哪有不親自去請的?王良和少爺一起去!”
在自己家裡蘇英俊這樣頤指氣使的習慣了,現在要跑出去請別人看病,內心極不情願。蘇英俊還想說什麼,一轉頭髮現母親臉色不好,便咬咬牙,點頭道:“好,我親自去請他。”
“我跟你一起去。”蘇櫻櫻又冒出一句話。
“在家好好待着照顧老爹,我一個人去就夠了!”蘇英俊甩下一句話便和王良騎馬直奔趵突泉名雅居而去。
葉秋白這些時日因迫於生計,便在名雅居開起一間小醫館。開始沒有什麼名望,所以平常沒有幾個看病的。
在名雅居的涼亭下,葉秋白正在翻看一部典籍。他一邊喝茶一邊低吟,享受着難得的獨居時光。他看了下涼亭四周的翠竹,自語道:“該來的始終要來!看來真是緣分。”
名雅居的院門突然被人推開了,這時門外進來一個身着捕快衣服的年輕男子,冷冷的掃了葉秋白一眼,說道:你就是葉秋白?”
來人正是蘇英俊!
“不錯。你怎麼認識我?”葉秋白微微一怔,點點頭。
“我自然有認識你的辦法。”蘇英俊暼眼說道。
“你就是蘇公子吧。來坐下喝一杯!”葉秋白微笑道。
“你既然認識我,那就別耽誤時間了,走吧。”說完蘇英俊轉頭就往外走。
“走去哪?”葉秋白對他這種態度有些不爽,要是在往日早就打他了。
“去給我爹看病!”蘇英俊冷冷說道。從一進門看到葉秋白後,他就莫名生出一股敵意,不明白葉秋白如此年輕,怎麼可能會有高超的醫術?這不是拿自己老爹的命開玩笑嗎?
王良在一旁看着,對於兩人的談話有點懵逼,這是請人看病嗎?簡直就是要打架!
“不好意思,蘇公子,我約了病人,一會兒就到,去不了。”葉秋白淡淡說了一聲,隨後再沒搭理他,獨自品起茶來。
葉秋白並沒有撒謊,上午的時候確實有個病人過來約了會診時間。
“什麼病人?讓他明天再來!”蘇英俊冷聲道,神色十分不悅。
“對不起,做人當講誠信,既然約好了,那就不能隨意變動。”葉秋白翻着典籍,頭也沒擡。
“你知道我爹是誰嗎?!”蘇英俊有些被葉秋白這種愛答不理的態度激怒了,呵斥道。
“不管令堂是誰,只要是人都一樣,我對病人向來都是一視同仁,而且,凡事總得講個先來後到吧?”葉秋白淡淡道。
“你!”蘇英俊被葉秋白這話氣的不輕,從小到大,他身邊的人向來都寵着他順着他,他何時受過這種窩囊氣,擼了下袖子,作勢要動手。
“怎麼?蘇公子要動武嗎?”葉秋白淡淡一笑,只見他用手指沾了沾茶水,撥動手指瞬間,那滴水珠射穿一片竹葉後,擊斷了一枝翠竹。
“好功夫!”蘇英俊驚愕道,“既然葉大夫還有病人,不打擾了!哼,你不治,我就不相信別人治不了!”
蘇英俊咬了咬牙,撇下一句話,轉身便走了。他明白如果動手肯定不是姓葉的對手。
葉秋白沉着臉,冷冷道:“蘇公子,恕不遠送。”
“這真是一頭犟驢啊!”葉秋白無奈苦笑一聲。
蘇英俊二人回到蘇府後,蘇夫人迫不及待地問道:“英俊,葉大夫怎麼沒跟着一起過來?”
“姓葉的不來,以後像這種自以爲是的人,我不會去請了。”蘇英俊沉着臉說了一聲,滿臉不悅,進屋探望老爹去了。
看着蘇英俊離去的背影,蘇夫人感覺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因爲她太瞭解這小兒子了。
“王良,怎麼回事?”蘇夫人質問道。
“老夫人,能怎麼回事,少爺架子太高了,把人家葉大夫得罪了唄。”王良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個英俊啊!”蘇夫人有些惱怒,說道:“難道讓我這把老骨頭親自去請嗎?”
“我哥也真是的,什麼事也讓他給辦砸嘍!”蘇櫻櫻嘟囔着。
王良趕緊過來勸說蘇夫人,低聲說道:“老夫人,這次我看葉大夫是真生氣了,你是沒見少爺進屋那態度,給我我也不治。您老幹着急也沒用啊,解鈴還須繫鈴人,想讓葉大夫出手,還得讓少爺親自過去求人家,否則誰也不管用。”
蘇夫人無奈,只好同意了王良的建議。晚上便給喬大夫安排了房間留宿,生怕蘇長河夜間再犯病。
因爲放心不下老爹,蘇英俊晚上便陪着老爹一起睡的,但是第二天起來之後,蘇長河並沒有起來,蘇英俊叫他也不答應,臉色泛紅,神情痛苦,似乎已經進入了昏迷狀態。
這下可把蘇英俊嚇壞了,急忙喊了喬大夫來看究竟。
喬大夫急忙趕到,看了一下蘇長河的病情,搖頭道:“哎,怪我醫術低微,水平有限,我無計可施啊。”
一直以來,蘇英俊都把全部希望寄託在喬大夫身上。
“蘇公子,實話告訴你吧,你爹的病,我早就告訴過他了,我束手無策,但是怕你們傷心,你爹一直沒告訴你們。”喬大夫嘆了口氣,語氣中頗有些無奈。
“什麼?!您……您都沒辦法?!”蘇英俊心頭一顫,驚慌不已,支撐他全部信念的支柱剎那間轟然倒塌。
自小他便由老爹帶大,跟老爹的感情深厚無比,一想到自己即將永遠的失去爹爹,頓時感覺痛不欲生。
“他這是老頑疾,沒有人敢說能治好蘇老爺。那日我看姓葉的大夫醫術很好,所以還是勞煩公子再去請一趟。”喬大夫聲音低沉,在他心裡,如果這世上倘若真有人能締造奇蹟,那非神醫莫屬。
“喬大夫,您實話告訴我,我爹還能撐幾日?”蘇英俊哽咽道。
“照他現在這個狀況,最多撐半個月。”喬大夫嘆了口氣。
“好,喬大夫,我……我這就去請他,我這就去!無論如何,我都會把他請來……”蘇英俊不覺間已是滿眼淚花,他接着猛地起身竄了出去,翻身上馬直奔趵突泉名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