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請問您怎麼稱呼?!”葉秋白不知道從哪裡搗鼓出一支旱菸煙,遞與老者,和顏悅色地說道。
蘇英俊在一旁暗笑,我這妹夫什麼時候學會這一手啦。
老人把煙接過來,葉秋白趁機用手一捻,大拇指竟然燃起了火焰把煙點着了。老者驚訝之餘,吧嗒了幾口,這才說道:“我是五峰山腳下花椒村的村長,在場的人都是附近幾個村莊的村民!”
因爲其他村子的村長要麼生病了,要麼病死了,所以在場的這些人中,就只有他這麼一個村長了,大家夥兒自然也都認他當頭兒。
“了不起,原來您老就是花椒村的村長,失敬失敬!”葉秋白根本不知道什麼花椒村,只是隨聲附和誇獎幾句。
“好說,好說,你這年輕人說的是實話,我喜歡。”村長聽完頗爲享受,但是面色陡然一變,怒氣衝衝的說道,“今天的鬧劇,難道你們不知道嗎,兩千多戶人家,死了快一半了,你們知道嗎?!”
葉秋白一時無語,惹得村民再次激動了起來,大聲的叫罵了起來。
“老人家,你先讓他們安靜下來。”葉秋白無奈的說道,“不說了,我們有話好好說嘛。”
村長衝身後的村民招了招手,一幫人這才安靜了下來。
葉秋白哪裡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呢?於是他皺着眉頭說道:“村長,這次病毒確實厲害,你看我們的兵營的人都感染了呢?而且也是爲了村民,才……”
“呸!說讓你們來的?!這是自找的!”村長臉色一變比翻書還快,怒聲道,“就是你們天天操練,殺聲震天,才惹惱了山神,山神纔會降下這種怪病懲罰我們的!”
葉秋白聽到山神二字心中不覺的好笑,清代的村民迷信倒也說的過去,但是現代人此時不一定不迷信,所以人心不古。葉秋白搖頭哭笑道:“老人家,這哪裡來的山神啊?”
“對山神不敬,就要千刀萬剮!”
“對,你們滾出去!”
“你們死了活該!山神就是要罰你們!”
村民們聽到葉秋白這話,情緒激動的叫罵着,因爲他們卻是相信村長的話。
清朝這山區本來就落後,加上這裡地形的複雜,與外面閉塞,村民對於“山神”的概念根深蒂固。但是這次病毒感染事件的出現,讓他們以爲是清兵操練驚擾了山神,所以才降下災禍懲罰他們。這也不能過多的苛責他們,畢竟千百年來人類向來如此,當出現無法解決的災難與困惑,都會寄希望於神力天道。
葉秋白見狀勁力安撫道:“我是一名醫生,已經研製了一批能夠遏制病毒的藥丸,我先讓士兵進行了服用,等他們試過之後,確實有效,我便會給大家分發這種藥物!”
“我們不相信醫生!”一個壯漢手拿糞叉,怒聲道,“先前我們就是信了你什麼狗屁洋醫生看病,結果人都給看死了!”
葉秋白此時才明白爲什麼鮑爾他們被困住了,原來是前車之鑑,這羣洋人也就是嘴上的功夫,遇見事情只會開槍把事情搞大,其他的啥也不是。
葉秋白無奈的看着這些幾乎癲狂的村民,由衷感嘆,不知該用“窮山惡水出刁民”來形容他們還是該用“愚昧無知”來形容他們。
蘇英俊此時也忍不住了,他沒見過次陣仗,但是道理確實明白,便對村民大喊道:“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山神,你們生病也不是什麼懲罰,是因爲一種病毒,一種病毒!”
一些村名聽見蘇英俊說話,便又把矛頭指向他。
“聽我說,我是來幫助大家找病毒根源的,請相信我們,讓我們進山!”蘇英俊大聲解釋着,嗓門都要喊啞了。
村民哪裡會疼惜你的嗓子如何,便迅速把蘇英俊包圍了,他縱然會武功,但還是不會對村民下手,所以他被周圍擠滿的粗糙面容以及伸過來的黑乎乎的手掌壓抑的有點懵圈。
這時,一個人影突然間從天而降,接着利落的兩腳踢了出去,將他面前的衆人連帶着踢倒了一大片。
蘇英俊一看是葉秋白,頓時很驚訝,我這白面書生的妹夫竟然如此粗狂,這不是拿村民的命開玩笑嗎?
葉秋白毫無懼色,又一腳將身後襲擊的壯漢踹飛出去,那壯漢撞在一棵大樹上後跌落在地,再也無法動彈。
“誰敢再來,休怪我腳下無情!”葉秋白說罷雙手一拍,手裡登時多了一張黃色符紙,猛地往上一扔,砰的一聲巨響,只見符紙立馬發出了一陣巨大的火光,隨後一閃而逝。
一衆村民看到這種奇怪的景象陡然間被嚇住了,這才安靜了下來,眼神頗有些畏懼的望着葉秋白。
鮑爾和凱倫也傻眼了,這葉秋白真難道會法術嗎?一時目瞪口呆,竟忘了自己處在危險之地!
葉秋白冷眼看着衆人,目光如劍,嚇的衆人渾身一震。
“你是何方神聖?!”有人不明真相便指着葉秋白罵道,“你手裡的剛纔是什麼東西!”
“放肆,不準對道長無禮!”這時花椒村村長立馬衝那人呵斥了一句,上下打量着葉秋白,恭敬道:“小師父,您剛纔手裡拿的,可是道家的震邪崇符紙?!”
“有點見識。”葉秋白微微一笑,知道村長把他當成了降妖除魔的道士。
“小師父,失敬了!”村長聞言,恭敬無比的衝葉秋白鞠了個躬。
“村長,您可別被他騙了!”有人趁勢挑事,說道,“這小子哪裡看起來像個道長?!”
“閉上你的臭嘴!”村長皺眉怒斥了那人一聲,隨後轉頭興沖沖的衝葉秋白問道,“小道長,您這次來是爲了幫我們這裡的村民驅邪鎮煞的嗎?!”
葉秋白的法術,村長在年輕的時候見過一次,所以他斷定葉秋白不是一般人。
“我的確來幫助大家,但卻不是什麼道長!”葉秋白淡淡笑道。
葉秋白會玄術不假,但是跟道士又存在本質的區別。
“村長,別讓這小子給忽悠了!”有人又添油加醋地說道。
“你真不是道長嗎?”村長詫異道,“那你如何幫我們?”
“我大哥剛纔說了,你們這些村子的情況是病毒感染,與山神無關!”葉秋白解釋道,“我是一名中醫,所以我自然能幫到你們!”
“中醫?!”村長皺了皺眉頭,打量了葉秋白一眼,其他村民也都看了葉秋白一眼,低着頭低聲詫異了幾句,看向葉秋白的眼神中仍舊帶着先前那種敬畏。
山區的村民祖輩們生病都是看中醫,中醫純粹,很多都會祝由之術,所以他們對中醫十分敬重,因爲中醫太過龐雜,十分難學,後來山區的中醫沒落凋零了。
葉秋白觀察了村民的神態,心頭不由感覺到了些許安慰。這些村民看起來並沒有令人討厭嘛!
“依你所說,這病毒如何根治呢?”村長有些質疑,他知道中醫一般都是年齡大的老者,經驗豐富,可是葉秋白也太年輕了,讓人有點不放心。
“我首先需要找出感染源,只有這樣才能醫治大家,所以你們不能阻攔我們上山!還有,我需要你們的幫助!”葉秋白耐心的解釋道。剛纔葉秋白上山之時,已經觀察到山區地勢複雜,山嶺溝壑縱橫,植被、動物種類龐雜,數量巨大,他們要想短時間內找出病毒的感染源,根本不可能。如果要是得到山民的幫助,會大大縮短時間。
說話間只見從山下又來了一小羣人,其中有數名士兵還有一名個女士,遠距離一時無法看清模樣。等這羣人走的近了,只聽見那名女士喊道:“誰是葉秋白葉御醫?”
葉秋白轉身一看是一名外國洋妞,黃色秀髮,皮膚白皙,身穿緊身衣,突出的線條顯得這大洋馬更加性感迷人!
“我就是,請指教……”葉秋白不明白這洋妞是來幹什麼的?
“我是亞歷山大神父的朋友,我叫安娜,從米國來華夏考察,恰逢老友亞歷山大,他說濟南遇到了很詭異的病毒。我正好也算這方面的專家,所以毛遂自薦前來協助你!歡不歡迎?”安娜微笑道,接着伸出了友誼的之手,沒想到這洋妞的漢語竟然這麼好。
葉秋白禮貌的和安娜握着手,這一舉動大家都驚呆了。男女可是授受不親,這洋妞的手就這麼說摸就摸了。有的年輕後生見到情景竟然咕咚嚥了一口唾沫,這視覺衝擊太刺激了。
安娜又接着說道:“我從山下來時,看到你提前給山下士兵和村民服用的藥丸,已經起作用了,大家病情很穩定!”
葉秋白聽聞後滿懷欣喜,這無疑給他留了更多時間找出病毒根源,便說道:“歡迎安娜小姐加入我們的組織!”
葉秋白和安娜互相認識後,他又耐心對村長說道:“村長,我再次跟你解釋一遍,只有儘快找出感染源,才能避免更多的人死去!”
“剛纔這洋婆子說山下人服過藥丸之後症狀減輕了許多,是真的,還是假的?!”村長有些狐疑的衝葉秋白問道。
“千真萬確!”安娜沉聲說道,“我不會拿人的性命開玩笑!”
“如果還不相信,村長您老人家可以找一個得病的人來,我現場救治給你看,怎麼樣?”葉秋白覺得這樣更有說服力。
“村長,洋醫生的話都是假的!”
“就是那幾個洋人,沒用的東西!”有人指着鮑爾破口大罵。
山民不相信也是有依據的,當時病毒剛剛爆發,這些洋醫生不認爲病毒這麼厲害,開始只是給山民吃了一種普遍的抗病毒藥物,結果加速了那幾個人的死亡。
村長聽罷此言,頓時也遲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