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黃氏害怕,鵝口瘡,西瓜奶粥
“金鐲子是我的拿的,你能拿我怎麼着?你都是我的人了,我拿你一對金鐲子又能咋的?你吃我家的,住我家的,我讓你付我錢了嗎?沒有?對不對?所以我怎麼就不能拿你一對金鐲子了?”謝大牛氣急敗壞的奮力甩開她的禁錮,朝着黃氏咆哮道。
“謝大牛,你怎能如此厚顏無恥?你真是太過分了!那是我辛辛苦苦的攢下的錢買的唯一的一對金鐲子啊,你竟然真的偷了!你快告訴我的,我的那對金鐲子現在到底在哪兒,你快點還給我!”黃氏哭着罵道,又是討要,也不管謝大牛兇巴巴的樣子,她不怕死的拽住他的胳膊,不讓他走。
“我幫你保管着呢,行了,我也還有事兒呢,你快給我滾開!”謝大牛不耐煩的說道。
“謝大牛,你別走,你把我的那對金鐲子快點還給我!快還給我!還給我!嗚嗚!還給我!必須還給我!”黃氏不依不饒的跟謝大牛討要着。
“我拿着就是我的了,做什麼給你啊!死賤人,給我滾開!真是擋着我的發財路!臭娘們,跟我在一起大半年了,連個蛋都懷不上,還敢跟我提要求?哼,死開!”謝大牛再次伸出腳踢向黃氏的肚子,只是這次方向不對,這一腳竟然踢到了黃氏身邊站着的八仙桌的桌腳上,謝大牛的腳頓時疼死了,他單腳獨立着,而他的雙手卻抱着他的另外一隻腳,啊啊啊的喊疼。
“你看連老天爺都看不過你的所作所爲了!謝大牛,你把我的那對金鐲子藏哪裡去了?還是你——還是你已經輸掉了?”黃氏也不笨,她見謝大牛不肯還給她,而且還眸光閃爍,雖然他兇巴巴的,可是她覺得他說話的底氣不足,有點耍賴的成分在,所以她懷疑謝大牛或許已經把她那對金鐲子給輸掉了。
“我……我幹什麼告訴你?哎呀呀,疼死我了,你個賤人!看見你男人我受傷了,你也不過來攙扶我一把嗎?”謝大牛火氣甚大的瞥了一眼黃氏,一臉憤怒的說道。
“我爲什麼要去攙扶你?是你自己要去踢八仙桌的桌腿的,要不是我讓你去踢的!再說了,若是我讓你去踢桌腿,你肯嗎?所以謝大牛啊謝大牛,你這根本是自作自受!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不會再去賭博的,你這不是在欺騙我嗎?欺騙我也就算了,我就當自己眼瞎,我這命不好,可是你把我的那對金鐲子到底藏哪兒了,是不是真的輸掉了,你快告訴我啊!”黃氏杏眼圓睜,憤怒的質問他道。
“就是輸了,你能拿我怎麼辦?不就一對金鐲子嗎?等我去賭坊翻本了,再給你買一對金鐲子不就行了嗎?你着什麼急啊?”謝大牛不以爲然的說道,他還根本不知道自己這話簡直是惹怒了黃氏呢。
“你覺得你真的能翻本?我還聽說賭坊裡那些人都是串通好了騙你們去賭的,有的人賭輸了還被剁掉了手指頭呢!我可是奉勸你,別賭着賭着被人剁了手指!”黃氏知道金鐲子肯定是要不回來了,心中對謝大牛更是心灰意冷,當初覺得從良是好事,現在突然覺得從良之後的日子還遠不如在青樓過的好。
“你在詛咒我!賤人!看我不打死你!”謝大牛一聽到黃氏口中的那些晦氣話,氣的臉色呈現鍋底黑,氣憤之餘,自然更是揮拳相向,他怨恨她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砰砰砰……”
原來謝大牛的娘曾氏見謝大牛突然拉黃氏進屋去商量什麼事兒,可在外頭等了一會兒,她也不見黃氏後來出來,再聽到屋子裡的哭聲,她擔心兩口子要吵架了,便來敲門勸架,雖說她曾經瞧不上出身風塵的黃氏,可是大半年的日子過去了,黃氏嘴巴甜,還很會奉承她,讓曾氏也對她稍稍有了點好感,所以婆媳關係相處的還算融洽吧。
“大牛,黃氏,你們倆在屋子裡到底說啥呢?怎麼有哭喊聲啊?大牛啊,黃氏來咱家辛辛苦苦的幹活,挺不容易的,你莫要做對不起她的事兒。”曾氏的聲音在門外不合時宜的響起。
黃氏聞言,心想婆婆今個倒是幫自己說話呢,只可惜這謝家着實窮了點,但是她也聽說婆婆還有一個大女兒叫謝茉莉,家裡開了炒飯鋪子,日子過的很是紅火,只是她和他們謝家斷絕來往了,若是自己去求謝茉莉,也不知道能否借點銀子來?
黃氏當然也想到了從謝大牛這邊偷走賣身契,自己再溜走的法子,只是她想了很多法子,都沒有從謝大牛嘴裡得知她那賣身契到底被他藏哪兒?
婆婆曾氏現在待她還算可以,只是一想到自己這過的糟糕的日子,她心中逃走的願望越發執着。
不,這種日子她真是過不下去了。
“我警告你,不許跟我娘說我拿了你金鐲子的事兒,否則看我不打斷你的腿!”謝大牛突然伸手去捂住了黃氏的嘴巴,然後他陰森森的聲音在黃氏的耳邊響起。
“你……”黃氏心中異常怨恨,眸底劃過一絲陰冷,但是她曉得謝大牛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她必須小心翼翼的,身上的傷痛,臉上的傷痛,她一定會千百倍的從謝大牛的身上討回來的。
“記住了沒有!”謝大牛逼着她答應。
“嗯。”黃氏感覺到自己快窒息了,因爲此刻謝大牛不是捂着她的嘴巴了,而且在用他的雙手掐着她的喉嚨口了。
黃氏怕死,馬上不情不願的嗯了一聲。
“你聽我話,我就待你好,你若不聽我的話,你想想吧,謝寶柱是怎麼沒有的!”謝大牛的雙眸裡涌動着嗜血的殺氣,看的黃氏毛骨悚然,更是因爲黃氏想到了謝寶柱死了之後被他們兄弟二人分屍的,恐懼感席捲着黃氏,黃氏突然被他嚇得瑟瑟發抖,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了。
“我……”黃氏很是害怕,她還記得謝寶柱剛死那會兒,她都是睜着眼睛睡覺的,一閉眼全是謝寶柱血淋淋的屍塊。
“很害怕?對不對?我的好娘子,你也別妄想着逃走,你該知道我是混跡在賭坊,那我認識的都是什麼樣的人呢?三教九流都有吧?總之,你別想着從我謝家逃走!”謝大牛伸手去摸了摸黃氏被他打腫的臉頰,陰陽怪氣的說道。
“你滾……你滾開……你是惡魔……你是惡魔……嗚嗚……嗚嗚……”黃氏害怕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如孩童一般嚎啕大哭起來。
“知道怕就好!你以爲二弟是傻子就能被你耍的團團轉了嗎?沒錯,他是會用蠻力賺錢,可惜腦袋瓜太笨,你別把腦筋動他頭上,你知道慧哥兒他親孃是怎麼死的嗎?”謝大牛也不管門外老孃曾氏在敲門,他壓低了嗓音,伸手扣住了黃氏,然後他在黃氏的耳邊冷颼颼的說道。
慧哥兒他親孃是怎麼死的?
聽說是投河自盡!
難道不是嗎?
這謝大牛一下子提及了兩個人的死,怎能叫黃氏不害怕?
“慧哥兒的親孃她……她到底是怎麼死的?”黃氏顫抖着聲音問道。
“她自己勾引了二弟,然後這等醜事被我發現,所以……”謝大牛簡短的說了給她聽。
黃氏聽完更是厭惡謝家兄弟倆了,她原本以爲謝二牛是勤懇肯幹活的,可現在一聽慧哥兒的親孃耿氏之死後,她心中頓時有了疙瘩,她突然能理解耿氏爲什麼要尋死了!
她若不是在青樓呆過,她肯定也想跟耿氏一樣尋死了!
“砰砰砰……”曾氏乾脆用石塊敲門了。
“娘,你想幹嘛!”謝大牛聽到敲門聲越發的響,猜測曾氏心急了。
“你和黃氏咋的了,黃氏一會兒哭一會兒沒聲的。”其實曾氏擔心謝大牛會打黃氏,嚴重一點打死了咋辦?這可是要一命抵一命的。
“婆婆,我沒事兒,因爲相公又去賭上了,我和他爭執了一會兒罷了。”黃氏對於曾氏沒了之前的熱絡,此刻她心情不好,紅着眼眶跟曾氏解釋道。
“你……你的臉咋了?大牛你咋能打人呢?”曾氏知道自己說這話也是放馬後炮,可看見了又不說的話,也不好,回頭黃氏心裡怨恨自己這個婆婆咋辦?
“哼,她一個婦道人家,怎麼好對我一個爺們指手畫腳的?行了,我現在有事兒出去了,晚飯我也不定回來吃的。”謝大牛因爲拿到了黃氏剩餘的體己錢,便手癢了想去縣城的賭坊裡翻本去。
“謝大牛,你是不是又要去賭坊裡賭博了?”黃氏可不想他再去往賭坊裡愚蠢的送掉銀子,所以她出聲阻擾道。
“爺們乾的事兒,你一個婦道人家不要管!滾開!”只見謝大牛伸手把黃氏往旁邊一推搡,然後他大搖大擺的走出了院子。
“婆婆,你瞧你大牛他,嗚嗚……嗚嗚……”黃氏氣的泣不成聲。
“你哭啥啊?他的倔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是他親孃也管不牢他啊。”曾氏無力的嘆氣道。
“我的體己錢全被他捲走了,嗚嗚……咱家以後的日子更是不好過了。”黃氏坐在地上,一邊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一邊哇哇大哭,哭自己的苦命,哭自己眼瞎,哭自己看不懂人情世故……
“娘,你不要哭,你還有慧哥兒。”慧哥兒在堂屋裡吃晌午曾氏做韭菜餅留下的鍋裡留下的渣渣,剛纔他在堂屋裡聽到了黃氏的哭聲,他就邁着小短腿快步奔了過來。
慧哥兒見黃氏還是不搭理自己,且還是哭個不停,他馬上說道。
“娘,慧哥兒以後會乖乖的,不會惹娘生氣的,娘……娘……”慧哥兒軟糯的聲音在黃氏的耳邊響起,他伸出小手去幫黃氏擦眼淚。
黃氏心中一暖,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慧哥兒要養呢,雖然慧哥兒不是她嫡親的孩子,可是她自己無法生育,而且這個孩子跟她很是投緣,她對他的好,也是存了幾分真心的,此時孩子的童言真是讓她再次燃起了生活的鬥志。
“孃的慧哥兒,娘知道,娘知道……慧哥兒最乖了……嗚嗚……”黃氏哽咽着說道。
“黃氏,我去給你打一盆井水來,你洗把臉吧。”曾氏看了老淚縱橫,她是希望慧哥兒跟黃氏的感情好些,畢竟她自己會老的,會死的,那麼慧哥兒的將來肯定是需要黃氏去照拂的。這麼一想,她此刻還是決定對黃氏稍稍好些。
等曾氏打來了冰涼的井水,再來了擦臉的乾布,黃氏接過乾布蘸了水洗了一把臉,只是她的雙眸還是哭的紅腫,還有點疼。
黃氏心中暗暗發誓,自己有朝一日,一定要離開謝家!只是慧哥兒怎麼辦?罷了,慧哥兒終究是謝家的種,她孤身一人帶着孩子也不方便,等她以後的日子好過了,再回來把慧哥兒接去過好日子就是了,只是她真的能從謝大牛手裡搞到她原本的賣身契嗎?
“娘,我要吃你做的疙瘩湯。”慧哥兒拉着黃氏的手,一對貓眼兒似的小眼珠可憐巴巴的盯着黃氏說道。
“那你等會兒。”黃氏看見慧哥兒另外一隻手伸手去摸她被謝大牛打腫的半邊臉,他還靠近她的臉,小嘴呼呼的對着她被打腫的半邊臉吹,“不疼,不疼,慧哥兒幫娘吹吹,娘不疼,慧哥兒吹吹……”
“好了,娘好些了。”黃氏伸手握住了慧哥兒的小手,語氣溫柔道。
曾氏見慧哥兒和黃氏的關係還算好,心中大爲放心,嘴角翹了翹,去給黃氏準備面米分。
疙瘩湯很好做,黃氏熟練的拿出點混合面加水調成顆粒狀米粒大小,又切了些青菜丁,水開了下鍋一攪,加入青菜熬一熬,撒點鹽,有點味道就好,盛到碗裡涼着。
夏日的毒日頭從窗格子裡照進來,靜靜的灑在木桌椅上,灑在桌上的一個碗裡,碗上漂浮着淡淡的熱氣,啾啾的蟬鳴從外面傳來。
黃氏喂慧哥兒吃了一碗青菜疙瘩湯後,她聽曾氏說要去大陽山去挖點野菜回來,來得及的話再去地裡摘苦瓜。
黃氏拿着揹簍,讓慧哥兒呆在揹簍裡,拿着鐮刀等婆婆鎖了門一起去大陽山。
大陽山是村西頭的一座山,山上的泉水滲透下來,山腳的樹木和鵝腸草都長得鬱鬱蔥蔥。
此時七月,雨水不算充沛,可是這並不影響山腳鵝腸草的長勢,鵝腸草是一種小葉子的野草,葉子上光滑無毛,長得很高看起來很水嫩,不僅雞鴨鵝能吃,豬也很喜歡吃,人們還可以摘鵝腸草涼拌做菜吃。
婆媳倆一人佔領一片草叢,揮舞着鐮刀麻利的割起來。
兩人很快割了很多鵝腸草,還有一些野大蒜,長大了的蕨菜頭,婆媳倆全給割了放在揹簍裡,因爲黃氏的揹簍裡讓慧哥兒呆着,那麼這些野大蒜之類的野菜只能放在婆婆曾氏的揹簍裡了,當然曾氏怕背不動,還給拎着一隻大籃子。
此刻大籃子裡還裝了一些山裡採摘的野果子。
婆媳二人下山的時候,黃氏說想在家裡養五六隻雞仔,她的意思是慧哥兒長身子的時候,等幾個月後,雞仔長大了,也好下蛋給慧哥兒吃。
曾氏聽黃氏這麼關心慧哥兒就答應了,趕巧她身邊還帶着十五文錢,便去相熟的人家裡買了五隻雞仔。
“這雞仔可要費心照料……”曾氏的意思是你不能只提出來買,就不管雞仔們的餵養問題了。
“婆婆,咱院後不是有片竹林嗎?靠山陰涼又潮溼,咱把竹林圈起來,把雞養竹林裡。”黃氏道,“竹林裡落着厚厚的一層竹葉,長年累月的滋生多少蟲子啊,咱的雞仔放進去差不了!”
曾氏想了想黃氏的話,覺得可行,便點點頭答應了。
路過自家菜地,曾氏去摘了一條苦瓜,再瞧見藤架上掛着青白色頂花帶刺的黃瓜,這種本地黃瓜只有尺長像小孩手臂粗細,水分足味道也清爽,最讓莊稼人喜歡的是,這種黃瓜產量高。所以曾氏也種了一些黃瓜。
“婆婆,再摘一條嫩黃瓜,等下我切了黃瓜片醃了涼拌吃,慧哥兒也喜歡吃的。”黃氏蹲在田埂上,手指去戳了戳慧哥兒的小臉蛋,對着婆婆曾氏說道。
曾氏點點頭,其實她也喜歡吃涼拌黃瓜,此刻七月的毒日頭還照着人皮膚又癢又紅,婆媳倆又是從山上下來,此時迫不及待的要趕回家去。
五隻小雞仔放進雞籠子裡,那些個嫩黃的小東西們立即嘰嘰喳喳的亂叫。
黃氏用菜刀把一把鵝腸草放在菜板上,切的細碎的末兒,又把晌午慧哥兒吃剩下的疙瘩倒在了破碗裡頭,然後抓了一些鵝腸草的碎末兒,攪拌在裡面,添了點水,便變成又幹又細的雜碎,黏黏的,帶着鵝腸草的草香味兒,黃氏捧着那裝着鵝腸草疙瘩細末來到雞籠子面前。
“咯咯咯。”黃氏擡手擦了擦額頭上晶亮的汗珠,幽幽的嘆了口氣,就站在雞籠子面前,嘴裡咯咯咯的喚小雞仔們吃。
小雞仔們一團又一團如嫩黃的球兒一樣呼啦啦的奔了過來,翅膀兒打來,走的飛快,只爲了爭搶食物。
“嘰嘰嘰嘰嘰嘰……”整個院子裡不再寧靜。
慧哥兒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拉着黃氏的手說道:“娘,我能抓雞仔嗎?”
“小雞仔還小呢,你可不許去抓。等小雞仔長大了,它們會生雞蛋給慧哥兒吃哦。”黃氏心想她能否在小雞長大前離開謝家呢?
慧哥兒點點頭,老老實實的站在雞籠子前看小雞仔們搶食吃。
“白天可以放一會兒竹林裡,晚上得弄回來,別給黃鼠狼叼走了。”曾氏已經去用井水洗臉了,再絞乾了布頭帶過來,彎腰去幫慧哥兒洗臉。
“嗯。”黃氏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一晃到了八月二日,天氣更熱了,池塘裡的荷花搖曳盛開,米分色紅色千嬌百媚。
李月季這日發現一向安靜的許擎天小奶娃,竟然動不動就哭,嗚哇的嗚哇的哭個不停。
起初李月季以爲許擎天莫不是拉屎拉在了開襠褲上?
不是拉屎?還是哭個不停。
然後李月季試着給許擎天餵奶,只是他吃奶水吃了一會兒,就揮着小手推開乳房,然後還是嗚哇的哭了出來。
小孩子太可憐,身子不舒服也只是嗚哇嗚哇的哭。
那邊許稷生小奶娃剛睡着呢,突然被弟弟許擎天吵醒,他哪裡還肯睡覺,乾脆和許擎天一起扯開了喉嚨哭喊。
這個時候,許驚雲帶着岳母方氏幫他找來的奶孃董氏走了進來。
董氏今年三十五歲,已經生過七個娃了,身材微胖,圓臉,頭髮梳髮髻,只一根桃木簪子簪住了頭髮,整個人看着清爽舒服,說話聲音不大,一看就是個好脾性的,所以李月季看了董氏第一眼,她覺得還算滿意。
“娘子,咋回事?怎麼兩個兒子都哭了?”許驚雲忙彎腰去搖籃裡把大兒子許稷生給抱了起來。
然後許驚雲哦哦哦的哄了起來,只是許稷生還是哇哇大哭,怎麼哄都不高興。
“我也不知道,今個擎天寶兒好像有點反常,不喜歡吃奶水,我抱着他哄了好一會兒,他還是哭,好像如咱們大人那樣,身子不太舒服,你說咱們要不要去回春堂藥鋪把張郎中給請過來啊?”李月季很是擔心兒子,憂心忡忡的對許驚雲說道。
“如果驚雲媳婦信的過董嬸,讓董嬸來抱抱這孩子,瞧瞧她哪裡不舒服?”董嬸笑着說道。
“董嬸一共生了七個孩子,最近第七胎是個閨女,如今才三個月大。”許驚雲贊成的點點頭,畢竟人家董嬸帶過的孩子多,之前還幫一家大戶人家帶過一個孩子呢,也算是有經驗吧。
哇,七個?
葫蘆娃的娘?
李月季聞言脣角抽了抽,但是她一會兒就恢復鎮定了。
董嬸從李月季的懷裡接過了許擎天,先是抱了抱他,見他哭鬧個不停,忽而見許擎天張大小嘴大哭的時候,她瞧見了許擎天的小舌頭上有點白色的薄層,她猜測是鵝口瘡,以前她的孩子也生過鵝口瘡的。
“董嬸,有什麼不對勁嗎?”李月季見她神色有異樣,緊張兮兮的問道。
“這孩子的小舌頭上長的像是鵝口瘡,還是找來郎中瞧一瞧吧。”董嬸說道。“我家五妞小時候也生過鵝口瘡的,我真瞧着像,如果真是鵝口瘡,讓郎中開藥方治療一下馬上會好的。”
經過董嬸這樣提醒,許驚雲二話不說把許稷生放回搖籃,他馬上就起身出門去回春堂藥鋪,他是想把張郎中請來家裡給許擎天瞧瞧。
“董嬸,你喝茶,還有糕點,你自己拿着吃,咱家沒有什麼特別的規矩,你只管在我家好好幹,我們兩口子一定不會虧待你的。”李月季笑着客套道,在知道孩子有可能生了什麼病後,她倒是不着急了,因爲董嬸的意思是說能醫治好的。
董嬸不曾料到東家兩口子這麼熱絡親暱,心中感激。
她來之前也聽說了李月季和許驚雲開了一家美味多點心鋪,家裡的光景甚好。
董氏家貧,其實也是因爲生的孩子多,這不,越生越窮嗎?
董氏喝了一口茶水,再吃了一塊鬆軟香甜的桂花糕,只覺得好吃的不得了,喉嚨口溢滿了桂花的清香呢。
董嬸說可以用偏方醫治鵝口瘡,等下若是讓張郎中瞧了許擎天確實是得了鵝口瘡,她倒是知道幾個醫治鵝口瘡的偏方。
李月季聞言半信半疑,她還是覺得要讓張郎中把脈瞧過了孩子的情況纔敢下決定。
半個時辰後,許驚雲急匆匆的把張郎中給帶了過來。
“張郎中,天氣太熱,你先喝一碗冰鎮綠豆湯解解暑氣吧。”李月季笑着給他端來了一碗冰鎮綠豆湯。
張郎中本來有點窩火,他年紀大了,走的慢也是有的,偏偏許驚雲擔心孩子,他都聽他說了孩子的情況,他心中琢磨着這孩子八次是得了鵝口瘡,他說可以醫治的,讓許驚雲別急,可是許驚雲更是着急了,拽着他往馬車上坐。
等到了許驚雲家,他剛下馬車,許驚雲便催他快點走,所以他心中隱隱有點兒不悅,但是李月季笑盈盈的給他端來了解解暑氣的冰鎮綠豆湯後,他的心情又好了很多。
張郎中喝掉那碗冰鎮綠豆湯後,他讓李月季把孩子抱好,然後開始給孩子診治,果然如他所猜測的那樣,許擎天這個奶娃娃真得了鵝口瘡。
“這麼小的孩子抹藥不太好,這樣吧,民間有幾個治療鵝口瘡的偏方。你們選擇一個給孩子試試看吧。”因爲張郎中覺得許擎天得的鵝口瘡並不是太過嚴重。
“偏方?那好吧,張郎中,你說幾個給我知曉。”許驚雲點點頭。
“張郎中,冰糖可以嗎?”董嬸忙笑着說道。
“冰糖也行,偏方一,做法是將冰糖碾碎,含在口中,一天含四、五次。”張郎中摸着自己下巴上的鬍鬚點點頭說道。“偏方二,將茄子皮烤焦碾成米分末,與蜂蜜摻合後塗在患處,每天三、四次。偏方三,將荸薺洗淨削去皮搗碎,加入水和冰糖後,放鍋裡煮熟後晾溫飲用,可使口瘡速愈。”
“董嬸,你家五妞當初也是用冰糖那個法子治癒的鵝口瘡嗎?”李月季好奇的問道。
“正是如此。”董嬸篤定的點點頭說道。
張郎中再看了下許稷生,見他長的虎頭虎腦的,很是喜歡,還說許稷生的身子很健康,說李月季兩口子把一對孿生子帶的很好。
張郎中臨走,李月季讓許驚雲給他包了一斤上好的雨前龍井算是謝意,自然還不忘記給上診金。
張郎中是個嗜茶如命的人,李月季送的禮物自然很合他的心意,笑着說過幾日再來看看許擎天的鵝口瘡有沒有恢復?
許驚雲笑着說好,然後親自把張郎中送上了馬車,給馬車伕車費後,囑咐馬車伕把張郎中安全的送回回春堂藥鋪。
“相公,我記得咱家土竈房裡有冰糖的,你去把冰糖碾碎,一會兒讓董嬸給擎天寶兒塗抹在舌頭上。”李月季這麼說是表示自己信任董嬸。
董嬸聞言很是高興,自己這也算得到了東家的認可了。
許驚雲聞言點點頭,轉身走出去,方向自然是土竈房。
次日一早,陳大郎汗流浹背的送來了一筐蔬菜和兩隻大西瓜,李月季很不好意思,便給了兩匹布,再拿給他十根花瓣棒棒糖,一籠菊花燒麥,再讓他吃了一碗冰鎮綠豆湯才讓他回去。
“相公,咱家的菜都快吃不掉了,大姐夫現在隔三差五的給咱家送菜來,我真是不好意思了。”李月季等陳大郎走後,就跟許驚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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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不也送他們家東西了嗎?禮尚往來罷了,我看你還是發愁咱美味多點心鋪的生意吧,許是天氣太熱,你瞧咱家的鴨血米分絲湯都沒有人來吃了,倒是冰鎮綠豆湯賣的不錯。”許驚雲笑着說道。
“那這樣吧,鴨血米分絲湯減少出售,我來想想新的吃食。”李月季點點頭,美味多點心鋪的營業額確實在下降之中,她如今出了月子了,是該爲鋪子裡的生意上點心思了。
“我先去看看孩子們,一會兒吃了早飯再說新吃食的事兒。”李月季對許驚雲說道。
“娘,大弟拉屎了!”房間裡傳來了芳姐兒的喊聲。
等李月季進去的時候,滿花已經彎腰在幫許稷生擦屁股換開襠褲了。
“滿花,我來就可以了,你去照顧你家虎娃吧。”李月季笑着說道。
“我家虎娃還沒有起來呢,我剛纔是進來瞧瞧兩個小表侄,卻不想聞到稷生身上有拉屎的臭味,見牆角有放着溫水,就做主給他擦洗了,如今開襠褲換好了,稷生他舒服的笑了呢!”滿花柔聲含笑道。
“稷生啊快謝謝你滿花表姑,哈哈……”李月季伸手去抱起了許稷生,戲謔道。
“啊啊啊……”許稷生吐着口水,啊啊啊的不知道在說什麼,黑寶石一樣璀璨的眼珠子盯着滿花看。
“哦,哦,哦,滿花,你瞧我家稷生寶兒是在跟你說謝謝呢!”李月季聽了孩子咿咿呀呀的聲音後,忙微笑着解釋道。
“嗯,稷生真乖!”滿花笑着說道。
大家吃了早飯後,許驚雲照例送芳姐兒去錦繡閨學學習,李月季則鑽入了土竈房。
瞧見了堆在牆角的兩個大西瓜,便想到了用西瓜做吃食,把大米熬成粥,當然要稠一些才行,太稀的話會沒有那個味道的。
切開西瓜,把西瓜切成小塊。
放入剛剛盛出的熱粥中,這樣西瓜的香甜,會浸到白米粥裡的。再把早上擠好的鮮牛乳倒入粥裡攪拌,在熬煮,讓西瓜和牛乳的香味相融。
“月季姐,你在土竈房忙活什麼啊?這粥顏色真好看。”趙氏來土竈房拿乾淨的碗筷,瞧見了李月季在土竈旁忙活,就好奇的問道。
“哦,這是西瓜奶粥,你品嚐一下,味道怎麼樣?”李月季正要把西瓜奶粥端出去給他們吃呢。
“味道挺好的,如果這西瓜奶粥再冰鎮一下,我猜啊肯定更好吃。”趙氏用木勺子舀了一勺後說道。
“嗯,你的意見很好。”李月季拿另外一個木勺子舀了一勺西瓜奶粥後,只覺得有股淡淡的奶香充斥在喉嚨口,味道還可以,也正如趙氏所言,倘若把西瓜奶粥冰鎮一下會更好吃吧。
趙氏笑着抱着一盆乾淨的碗筷走去了前面的美味多點心鋪裡。
李月季想起可以用西瓜皮做西瓜皮醬菜,馬上動手切西瓜皮。
西瓜皮做醬菜容易,把處理下來的西瓜皮晾曬半天,拿鹽醃半天,潷掉醃出的水份。
然後放在乾淨的瓶子裡,放進醬油、蒜瓣數只、生薑數片、少許白糖、味精,醬油要高過瓜皮。
放在陰涼處半個月就可以了。要吃的時候隨時夾些出來,拌上麻油即可。它比一般的醬菜要脆也吃着香。
此時,李月季等醃着的西瓜皮晾曬的時候,就去照看孩子,董嬸用冰糖碎屑塗抹在許擎天的舌頭上生鵝口瘡的地方,初始,許擎天哭哭啼啼的,一連塗抹了兩日後,許擎天可能舌頭上舒服了,就變得和從前一樣乖巧了。
今天天氣好,陽光明媚,李月季去把櫃子裡的襖子褲子拿出來曬一下,再去書房把許驚雲的一些書籍拿出來曬曬。
期間李月季的娘方氏來了一趟,方氏說自己好幾日沒有看見兩個小外孫,心裡很是想念,特地過來跑一趟。
“娘,這般毒日頭,你過來做啥?呆在好運木器行裡多好,再說咱爹可離不了你,上次你伺候我坐月子,他吃了他徒弟媳婦做的飯菜還覺得吃不習慣呢,他喜歡你燒的飯菜的……”李月季見了方氏,笑着絮絮叨叨的說道。
“我惦記你和兩個小外孫了行不行呀,讓他偶爾吃一頓別人燒的飯菜,又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方氏笑着進屋來,還彎腰去看看兩個酣睡的米分嫩小包子。
“行行行,娘說的對,娘,你先在房裡待一會兒,我去給你倒解暑的西瓜皮茶。”李月季見她娘滿頭大汗的進屋,第一個動作就是去拿大蒲扇扇風,可見這八月的天氣有多熱,家裡還有幾隻蒼蠅飛來飛去的惹人厭。
李月季去拿蒼蠅拍拍滅了三隻蒼蠅,再把蒼蠅的屍體扔掉。
“好,我到你這兒來總能吃到好吃的,你爹他知曉了又該羨慕我了,哈哈哈……”方氏聞言爽朗的笑出了聲。
“娘,那你在屋子裡先吃幾片西瓜歇一會,我現在去土竈房給你弄西瓜皮茶。”李月季笑着指着果盤裡放了冰塊的兩片西瓜說道。
“好的,臨近晌午了,你也別太多弄,一會兒還要做飯給我們吃的。”方氏點點頭。
等李月季出了房間,方氏就問董氏有關兩個小外孫的情況。
董氏是方氏的孃家村——桃花村那邊的人氏,和方氏也是認識的。
所以兩人一邊看孩子,一邊閒聊。
李月季在土竈房把西瓜皮洗淨,用刀把那上面青青的皮切成絲。
然後把它放入茶杯中用開水沖泡喝,那浮在杯中的青青瓜皮就像在水中開了一朵朵小花一樣,喝上一口真是美極了!
李月季是知道的,她娘方氏不愛喝什麼雨前龍井,洞庭碧螺,六安瓜片,但是對於花茶倒是極爲喜歡的,想必創新的西瓜皮茶,她可能也會喜歡喝吧。
李月季自己先品嚐了一下西瓜皮茶的滋味,嗯,清清的有一種甜甜的滋味在嘴裡迴盪着,比普通的茶葉要好喝多了。
等李月季端了兩杯西瓜皮茶給方氏和董氏喝了後,兩人也覺得新奇。
“驚雲媳婦是個會過日子的,咱們頂多想到用西瓜皮做醬菜呢,她卻想到了泡茶。”董氏笑着誇獎李月季道。
“我二閨女聰明,瞧她們兩口子開的美味多點心鋪裡頭的吃食大部分都是她想出來的。”聽到別人誇獎自家二閨女,方氏不由得眉開眼笑,笑道。
“董嬸,娘,你們倆別誇我了,我去給大家燒午飯了。”李月季不好意思的說道。
“行,一會兒小外孫們醒來了,若是想吃奶,就去喊你。”方氏點頭,本來她想去幫李月季做飯的,但是她曉得李月季的心思,李月季很挑嘴,不太喜歡吃別人燒的飯菜。
晌午用西瓜皮做了兩道菜,紅椒炒西瓜皮和西瓜皮燒肉。
許驚雲去了一趟白鶴書院,從白鶴書院裡借來幾本李月季愛看的話本札記。
“娘子,我怎麼一進土竈房就嗅到一陣西瓜皮的清香,你弄這麼多西瓜皮做什麼?”許驚雲覺得奇怪,這都快晌午了,娘子不是應該做飯炒菜嗎?怎麼在搗鼓西瓜皮呢?
“我要用西瓜皮做兩道菜。”李月季噗嗤一聲笑道。“哦,你幫我淘米,一會兒做菜肉飯。”
“行,娘子讓我幹啥,我就幹啥。”許驚雲微笑着頷首,一臉妻奴的恭順樣。
許驚雲去淘米回來,瞧見李月季正在把去掉瓜皮的紅瓤翠衣,切成細條,撒鹽醃着。
然後把紅椒切絲,再把瓜皮條子擠幹水份,放少許鹽把紅椒在油鍋中炸一下,再倒進西瓜皮炒一會兒,就可以放茴香,鹽巴,小蔥起鍋了。
這一道紅椒炒西瓜皮,菜色亮澤悅目,鮮紅的辣椒配着淡青的瓜皮,顏色鮮豔奪目,吃起來也滿口生津,而且瓜皮消暑去火的能力比西瓜肉還強,寒氣又沒有瓜肉重,吃了還能養顏。
然後再利落的用西瓜皮燒肉塊,最好吃的是西瓜皮,香滑甘肥,去盡了肉的膩味,用藕米分勾芡的湯汁更是鮮美。
許驚雲品嚐了幾口後,只覺得這道西瓜皮燒肉味道更好吃,就是那肉塊都是混合着西瓜皮的清香,肉質酥軟不說,入口即化。
李月季用白米飯燒了菜肉飯,最後做了一大碗鹹菜雞蛋湯湯。
晌午吃飯的時候,李月季的婆婆岳氏突然來了,她說自己太惦記兩個寶貝孫子,就囑咐二郎媳婦在家帶許文昌,自己跑來了。
李月季只好再給她添了一幅碗筷。
岳氏瞧見大郎媳婦李月季把晌午的菜餚燒的新奇,還特別好吃,她心中不由得嫌棄二郎媳婦花氏了,花氏在家有點懶惰,更別提二郎給家裡僱了劉嬸照顧家裡後,這花氏只需要帶帶許文昌就可以了,旁的活計都不用幹了。
“婆婆,西瓜皮燒肉塊,你嘗下,好不好吃,好吃的話,可要多吃一些,那鍋裡還有呢。”李月季笑着對岳氏說道,此刻相公面前,李月季更是對婆婆表現的熱絡了。
更何況她婆婆岳氏也不常來,如今難得來一次,婆媳關係瞧着還不錯吧。
方氏瞧着這一幕,心中一點也不妒忌,二閨女待婆婆這麼好也是應該的,說明她當孃的教導有方,讓二閨女懂得如何孝敬公婆對不?
方氏垂眸看了看自己手腕上戴的那對金手鐲,以及手指上戴的一隻金戒指,她不由得勾了勾脣角笑了。因爲這是二女婿孝敬自己的金首飾,她心裡高興着呢。
岳氏覺得在大郎媳婦這裡受到了熱情的對待,心情也是極好的。
“大郎,大郎媳婦,我決定在這裡住兩日就回二郎家,你們看可以嗎?”岳氏在吃了一半的飯菜後,突然說了她的決定。
“娘,你想住咱家,我沒有意見,只是二弟不是說文昌那孩子晚上要和你睡覺的嗎?你這幾晚睡在咱這裡,二弟那邊你該如何交代啊?”許驚雲皺了皺眉,因爲他瞧見了自己媳婦李月季給他遞眼色了。
“我就在這裡住個一兩日便回,二郎媳婦可是文昌他親孃,晚上肯定有法子帶文昌的,嘿嘿。我連換洗的衣服都帶來了。”沒錯,岳氏這次學聰明瞭,不是帶着包袱來的,而是拎着一隻籃子來的。
李月季原以爲籃子裡裝的是雞蛋什麼的東西,卻不料是婆婆拿籃子裝衣服的。
“那二弟和二弟妹知道你的這個決定嗎?”李月季心想反正婆婆只住個幾日便回去了,自己只要跟她好好相處,幾日一晃就過去了。
“沒事兒,他們知道我今個來大郎家看我兩個寶貝金孫的。”岳氏笑着說道,只是她眸光閃爍。
因爲岳氏的突然到來,李月季做的晌午的飯菜一頓吃光了,都沒有剩餘的。
就連趙氏喂小嫣然吃都是用的西瓜奶粥,還別說,小嫣然還是蠻喜歡吃西瓜奶粥的。
李月季讓趙氏喂她吃西瓜奶粥的時候,先在鍋裡熱一下餵給小嫣然吃,因爲小嫣然還小,腸胃功能弱,不能吃太過寒涼的食物。
“月季姐,我覺得既然咱們小嫣然愛吃西瓜奶粥,別人肯定也喜歡吃的,要不,明個把這道西瓜奶粥出售試一下,如果人家要吃冰鎮的,咱就給他們加冰塊,如果別人喜歡吃熱的,咱們就給他們在爐子上加熱,你覺得我這主意行嗎?”趙氏把小嫣然安頓好之後,走過來和李月季說了她的心裡話。
“可以,我不僅僅要讓咱們美味多點心鋪賣西瓜奶粥,還要賣香蕉雞蛋羹。”李月季笑着說道。
“香蕉雞蛋羹?聞所未聞,嘿嘿,月季姐真是心思獨特,心靈手巧。”趙氏笑盈盈的說道。
“嗯,以後咱們鋪子裡會出更多的新菜品的。”李月季笑着篤定道。
趙氏和李月季聊了幾句後,就去前面美味多點心鋪幫忙去了,下午天氣熱,來買綠豆涼糕和綠豆湯的人很多,滿花和錢木頭有點忙不過來了,因爲邵阿狸今天請假回去看她老母親了。
李月季回去房間裡瞧見許稷生醒來了,婆婆岳氏正在抱許擎天,還用她的手指放入許稷生的嘴巴里讓她吮吸,看到這一幕,李月季瞬間臉色陰沉,在她看來,吃手指啊好不衛生啊!細菌!細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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