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修仙
徐子青應聲擡雙手,當即掌中竄出兩根藤蔓,“簌簌”有聲,隨風化爲八支,自兩側包抄而,正是把他與雲冽都圍在了當中。
像是早已有了什麼默契,容瑾才分作兩邊,就將各邊四條藤蔓呈扇形往四處划動,左右環繞,又把許多三角莽獸全都圈在了外圍,並不使一頭能步入中間。
因而如今雲冽所直面的,便只有那五頭四角莽獸了。
徐子青見狀,心裡微微一動。
他方纔只在容瑾出來後生出一個念頭,不想它便依言而爲,如此順應他的心思,已是同他有了極佳的配合。
想必這就是《萬木種心》的作用,容瑾爲他本命之木,也會隨着實力增長而與他心意更爲相通。
明白了這些後,徐子青登時極爲歡喜。
如此下,容瑾能聽他所言,就不必再怕它力量太強而反噬,唯獨只需要擔憂容瑾食用血食太多,生出的戾氣影響他自個的心境、墮入邪魔道,其餘之事卻是無需多想了,容瑾的本能也可被他限制。
容瑾動作極快,藤蔓一甩就纏住數頭莽獸,每一頭都被葉苞刺透,大口吸食,而隨着莽獸的血肉流失,諸多藤蔓也更加紅豔,甚至肉眼可見地變得粗壯起來。到後來,哪裡還是同以前那般的細藤?都已然圓潤如切開的鴿卵一般。
如今的葉苞自綠豆大長成了黃豆大,顆顆分明,而藤蔓前端那一個,更是已然接近指腹大小,每逢吞噬時,就好似吸盤,極是駭人。
很快那八條藤蔓上便都吸住了十多頭的莽獸,每一個葉苞都在瘋狂吸食,待一頭被吸盡,就換作下一頭,留下了滿地的莽獸內丹,可無數堆積的莽獸骨皮。
這般可怖的景象,比起雲冽曾經以劍氣縱橫所造就的,也不遑多讓了。
徐子青眼見容瑾吸食了那般多的莽獸,並不擔憂什麼,然而他此時卻也抽不出手來相助師兄,只因容瑾吸盡血食後,也生出了無邊木氣來。
但這木氣中,就正如徐子青所想的,終究也帶着兇戾之意。
到底是因着這些莽獸的修爲與徐子青相當,待它們被活活生食後,所餘下的血煞之氣,自然無法輕易消除,就非得由他自己化解纔可。
這也是收服了嗜血妖藤後所必要之事,立即解決方爲正道,否則這等邪祟之氣在體內積累得多了,在日後影響就更大了。
因此徐子青朝前頭看了一眼,只見到師兄與五頭四角莽獸正面對敵而不落下風,就放了心,擡手把發間的竹管取下。
這根竹管於這半年間,也被他煉製數次,與他心神相連也越發緊密,這時被他握在手裡,不消送入太多真元,已是煥發出濛濛青光,瀰漫出精純的木氣。
徐子青略想想,回憶起前世纏綿病榻時的事來。
因體弱不能出門,故而也曾學過一些樂器,其中對他負擔最小的笛子,也是他最常習練的。只是因着到底需要用氣,那時他吹起笛來斷斷續續,難以爲繼,不過是自娛罷了,但如今,他身子康健、體內真氣綿延不絕,倒是可以嘗試一番。
想定了,徐子青就將其抵在脣邊。
這竹笛極短,才比巴掌略長,且只有七個孔竅,正是極爲簡單。
他便微微闔目,吐出第一口氣來。
下一刻,嗚咽的笛音響起。
他早已將前世之事深埋於心,前世所學的曲譜,便並不適於這一世吹奏。他也對音律亦不能說精通,因而稍稍思忖,就指隨意動,意隨心走,順從一些若有似無的領悟,將它們吹奏出來。
剎那間,笛音清透,悠遠空渺,其中又帶着一種極爲清靜的氣韻,乾淨純澈,不染塵埃。
當笛音響起,似乎道心也隨之洗滌,每一個音符都變作了一種清冽的意境,把那絲絲縷縷的血煞之氣,盡皆驅逐出。
徐子青的心中,也漸漸生出安詳之意。
曲音平和,清心靜神。
慢慢地,那些因血煞之氣生出的兇戾之意也散了,即便容瑾還在進食、那些血煞之氣也仍舊醞釀,卻不能接近於他。
他體內的真元也隨着曲音而變得活躍靈動,似乎也隱隱有所提升,甚至有一絲更爲凝練之感。
徐子青心裡很明白,這並非單純音律的作用,而是經過這半年修行的同時,又有了這樣平和清靜音律的激發,讓他的真元更爲和諧罷了。
不過既然有這個機緣,他自然也不會放棄。
一時間,他心靜若水,而木意生髮之感,也更加純粹了。
然而也正因爲如此,周圍的野草竟然也重新煥發了生機,不待明年春雨滋潤,已開始緩慢地冒出頭來。
容瑾很快吸乾了那些三角莽獸,已是粗壯得如同承認手臂,通體透亮,猩紅潤澤,妖豔無比。
在這些時日的血肉澆灌下,它總算是恢復了一些上古妖藤的風采,不再羸弱如草,而是真真正正地成爲了一種極厲害的兇物,衆多藤蔓一齊迸發,甚至可以纏住一個金丹真人,成爲徐子青越級自保的壓箱手段!
此時的容瑾抖落了一地莽獸骨皮,藤蔓乖巧地在其中穿梭,拈起了數百莽獸內丹,比較奇異的是,妖藤在吸食修士血肉時,往往連同金丹、元嬰都可以吞噬掉,可這莽獸的內丹,卻是不成。
其實也並非只有莽獸內丹,妖獸、靈獸之類的獸丹也是不能吞噬的,這大概便是這幾種獸類結丹時能量等級太低的緣故,不同於人間修士,要經歷重重關卡才能結丹,那能量無比精純,自然就可以輕易吸收了。
容瑾把那些個內丹全數捲起,送到徐子青的身畔,此時恰好徐子青也化了所有血煞之氣,睜開眼來。
他見到容瑾這般乖順,微微一笑,就擡手把內丹都收了走了。
前方雲冽原本以劍將那五頭莽獸纏住,現下也是立刻劍意爆發出來。
只見一道無形之物自眉心飛出,頓時生出了一直極爲磅礴的鋒銳之感,這股鋒銳之感中又蘊含着絕強的殺念,似乎要把所過之處的生靈盡數殺死,將這一方世界都化作死域。
這就是劍意帶來的強悍碾壓力,以劍勢影響神魂,以劍壓威逼萬物!
劍意飛出後,忽然生出了變化。
它原本是一道絕強之力,可瞬間一化爲五,形成了劍意分流。
隨後一道劍意就變作了五道劍意,儘管看似分開,但強度並無不同,而是更精巧、更細緻地分割,而力量沒有絲毫減弱。
那五頭四角莽獸十分厲害,口中吐出的毒液能將方圓百里都化爲死地、寸草不生,與雲冽催生劍意有異曲同工之妙。
然而那毒雖然厲害,卻不能侵入雲冽劍意,總是在不曾接近之時,已然被其絞殺乾淨,一絲不留。
其踩踏與衝撞之力也極其強大,奔跑起來如同流光,犄角挑動時可以穿透法器,就連下品靈器也能輕易損傷。
可即便它的力量浩瀚,在雲冽的劍意之下,也只能猶如困獸,被猛然壓制。
無情殺戮劍道不愧是最爲霸道的劍意,只要殺念所及之處,就無物不可殺,無人不能奪命。這樣的殺道意志極爲強悍,且將七情凍結,心志不移。
雲冽習得如此劍道,只要他心中的原則不動,劍意劈出時,就勢如高山,一往無前,絕不偏移。
這種劍道,並無花哨,而是以力壓人。
它甚至不同其他劍道那般有許多技巧,而是不容違抗的,極盡強勢的。
雲冽只有一道劍意,也只凝聚了一種劍道神通,可僅僅只是如此,卻也讓他於年輕一輩修士中所向披靡,少有人能與他匹敵,更被譽爲南域“元嬰以下第一人”,其聲名之盛,皆因此而起。
且說那劍意化爲五道,分擊五頭莽獸,就猶如五柄利劍,呼嘯而,又如同五座小峰頭,其勢之強,可碎山填海。
那些莽獸雖是堪比金丹的力量,可比起雲冽這能連殺八個金丹巔峰的劍修來,也是差了不少,當即被穿透了皮毛,鮮血披身。
莽獸的腿腳皆給割開了許多血口,經脈也被切斷,已是難以行動,更莫說衝撞對戰,容瑾嗅得血氣,早已蠢蠢欲動。
雲冽此時卻不再出手,只說道:“罷。”
徐子青頓時明白,那容瑾也就雀躍而起,直竄過。
若是以往,這四角莽獸只要將力量遍佈於身,容瑾即使將它們纏上,也不能穿透那些力量,根本不能吸食。若是對方用了更多力量,甚至可以掙脫捆縛。
可現在卻是不同。
就着雲冽斬出的創口,容瑾輕易將葉苞刺進,此時那些莽獸也不能運用力量護身,給它透體而入,再被其吸食血肉,力量流失更快,也就更加無法抵抗了。
很快那五頭四角莽獸也被容瑾貪婪食盡,就如同吸食了五個金丹真人般,那些張牙舞爪的藤蔓,也分支得越發多了。
此後師兄弟二人在平原上極力苦修,有云冽陷入莽獸羣盡情廝殺、使徐子青在一旁觀看的;亦有徐子青親身與三角金角莽獸對戰,而云冽掠陣的;亦有如今日一般師兄弟彼此配合,互分對手的……
但不論哪種,總是讓容瑾來最後一擊,再將那些莽獸吸食,進補自身。
如此又過了有十餘日,容瑾的饕餮更甚,因着連番進補血食,它的藤蔓已是有了三十二根,一蹬出,張揚一片,更加兇威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