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梓言坐在醉雲軒的屋子裡面,外面的雨似乎不會停了,已經淅淅瀝瀝這麼下了一天一夜。
自從昨天回來,魑就沒有出現過。藥這件事情都是閻暖暖在打理。
她也美譽多說什麼,就是送了藥就離開,突然間她就被孤立在這裡了。
“小姐,那個書生又來了。”魅從外面走了進來,這幾天就只有這個人回來而已,只不過,告訴她主子不在他也不管。
“不見。”她現在沒有那個心思。
“可是,那人執意不走。”魅爲難,讓她殺人容易,但是……這些事情還真的是處理不來。
本來不想搭理,但是,醉雲軒不能一直這樣啊,她還要生活。
“讓他進來吧。”
莫梓言覺得頭有些痛,輕輕揉着太陽穴,希望這些麻煩的事情可以都過去。
醉雲軒也應該雨過天晴了吧,上天就算不公平,也總要有些公平的時候吧。
不一會兒,有一個人影接近,莫梓言夜沒有看他,就等着他自我介紹。
“晚生左情,請問……”左情作揖,但是對方沒有動作,他心裡很是不舒服。而且沒有想到,對方會是一個女人。
怎麼會是女人?女人不是應該在閨房裡面嗎?只是,他一個大男人還是被折服了。
她,好妖媚啊,就那麼靜靜的躺在那裡,他捕捉不到她的眼神。但是,那暗紅色的衣服包裹着她,她妖嬈的身姿。她漫不經心的慵懶樣子,還有那修長的手指,她…………美的不似人間女子。
左情在這剎那間,對她竟然有了似曾相識的感覺。
沒有再聽到什麼話,莫梓言擡頭看了看他。樸素的外表,他除了這個還真的沒有什麼特點呢。
不過,在他的眉宇之間,倒是有那麼點正直和剛烈在裡面。
莫梓言直覺的感受到,這個人,不是普通人。就算現在是普通人,將來也不會是。
“左情?”莫梓言向來記性不錯的,看見他,她噗嗤笑了出來。
這人她見過,她是記得的。就是初來這裡的時候,一次在街上遇上的書生,而且那天還見到了一出逼良爲娼的戲碼。
在這裡的樂趣本來就不多,想到那次,宰相還遇到了假冒的親戚。最重要的是,那次之後,外面還傳說她的他新納的小妾。
“你有過做掌櫃的經驗嗎?”莫梓言戲謔的看着他。
來人似乎沒有認出她來,自信滿滿的樣子讓莫梓言夜正色了起來。
“晚生讀過不少書,相信比那些經驗來的有用。”他自恃是個讀書人,識得些字,就自視甚高。
莫梓言不喜歡這樣的人,但是不代表她不接受這樣的人。
“好。”莫梓言的不經意間就做了這個決定。
“明天開始,你就是這裡的掌櫃,你只有一天的時間學習、弄清楚這裡,後天我要開門做生意。”
她說完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只是,這個人好像理解上有些問題,竟然還站在那裡。
“怎麼?還有事?”莫梓言挑眉。
“那個…………我能不能先……預支…………”他難以啓齒。
莫梓言頓覺有趣,那麼多天來到這裡,就是爲了錢?不是說讀書人不爲五斗米而折腰的嗎?初次見面,他有什麼本事以爲,她會願意預支呢?
“你憑什麼認爲我會預支?”
莫梓言端起身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只可惜,現在外面很冷,茶水已經放涼。冰涼的水喝在嘴裡,很苦澀。嚥下去,整個心都涼了下來。
越是這樣,她就越是清醒。越是清醒,她就越是痛苦。
既然她痛苦,她就要經全力要別人也痛苦。
“我可以籤賣身契。”左情突然下了這麼大的決心。
“我想知道原因。”雖然不瞭解這人,但是記憶裡的他,迂腐不堪,怎麼會願意籤賣身契?她頓時想知道這裡面的原因。
“因爲…………我要……”他吞吞吐吐的樣子,莫梓言又不想聽了,揮揮手,讓他離開。“明天來給你。”
左情終於離開了,莫梓言深呼吸,這是魅走了過來。
“你真的用他了?”魅不敢相信,這人是莫梓言,這也不是莫梓言的作風啊,而且她剛剛還答應了預支薪水。
天啊,着莫梓言是受了什麼刺激,來給她們刺激受?
“他的原因是什麼?”莫梓言知道,魅一定調查過了。
見瞞不過她,魅就只有坦白了。
“這個左情,他的生活向來困苦,而且還有一個多病的母親。兩年前,他喜歡上了當地財主的女兒,那個女的應該也喜歡他。兩情相悅,只不過女方的父親看不上左情這個窮書生,要他湊齊一千兩作爲彩禮。”
接下來她就應該知道了吧,魅無奈的說完。
沒想到啊,窮書生也有春天啊。不過說實話,這個書生窮是窮了點,但是還是有志氣的。每個朝代都有腐敗,看來他不是沒有本事,而是沒有機會使出本事。
沒有錢的人,就註定不能飛黃騰達,不能飛黃騰達,就註定沒有錢。
真是惡性循環啊。
“你去取一千兩來,明天給他。”莫梓言答應的事情是一定會做到的。
額,雖然前面食言了很多次,但是都是不得已的。
“莫梓言!!”突然,門外傳來大吼,緊接着,就一個人走了進來。
陽光透過大門照在來人身上,莫梓言看不真切他的面貌,只是,她有一種感覺,如果時間可以停留,她希望呆在這一刻。
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這種思想,但是看見來人的時候,她明白了,一切只因爲,這個人是歐陽紫雅。
“什麼事情。在你差點要我命之後,還那麼大的火氣。”
莫梓言冷言冷語,歐陽紫雅似乎不管這些,只是來到她的面前。
“你爲什麼不死?”那麼長的時間了,那麼重的傷,爲什麼她還能坐在這裡?她不是應該死嗎?
歐陽紫雅,原來你真的耶希望我死。
“那麼希望我死?抱歉了,沒有如你的意。”莫梓言又拿起茶杯,冰冷的水澆熄她的心中那分怨念。
“我妹妹在哪裡?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對她一個女子做出那麼齷蹉的事情?
聽說冷冽在閒王府裡面,他一定會要冷冽的命,也會要莫梓言付出代價。
歐陽紫雅突然拔出手中的劍。
“莫梓言,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要你爲你自己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他就那刺了過來。
莫梓言閃躲,輕易的躲開,面無表情的她在強壓心底的那份痛處。
她一次次的告訴自己,這個人是歐陽紫雅,只不過是何莫文音一樣的皮囊一樣。
想着這些,心裡舒服了一點,到那時還是下不了手要他的命。
所以在右手捏住他的咽喉的時候,她猶豫了。
莫文音,這是莫文音?不,不是的。
一滴淚滴在歐陽紫雅的衣服上,他輕易的看見了着一切。
莫梓言,你究竟在哭什麼?爲什麼感覺到你每次都在通過我在看別的人?
歐陽紫雅自是沒有問出來,他也沒有問出來的必要,因爲知道莫梓言根本就不會回答。
閉上眼睛,等待她結束他的姓名。
莫梓言,我爲了我的妹妹死,我沒有什麼遺憾的,但是你這樣的人,人人得而誅之。
他眼中的恨意在閉上眼睛的時候,什麼都消失了。
是不是很多事情,會因爲死亡而變淡,也可能會消失?
莫梓言有些不懂,看着他坦然面對死亡。爲什麼?歐陽紫雅爲什麼你連掙扎一下都不願意?
你是要告訴我,你恨我恨到這樣的地步了嗎?你就那麼在乎你的那個妹妹?這有什麼了不起?我一樣有一個疼愛我的哥哥。
她推過歐陽紫雅,“我纔不會殺你,我要你活着看看你的好妹妹會變成什麼樣子。還有,這件事情,怨不得我,是歐陽棋觸了我的眉頭。”
如果不是他和東璃修咄咄逼人,她莫梓言犯不得做那些事情。
所以說,這件事情不怪她。
“莫梓言,你不殺我,我一定會殺了你。”他的眼神裡面都是殺氣,就那樣盯着她。
莫梓言承受不住,別開了眼睛。歐陽紫雅,你恨吧,你殺了我吧,如果這樣的話,這裡的人會記住我。
不過,不是現在,現在的她太不甘心。
他又提起了劍,一劍刺向她。她站在那裡不動,在要刺到她的時候,歐陽紫雅揚起了微笑。
這個微笑,屬於莫文音。
莫梓言閉上眼睛,莫文音。爲什麼是莫文音?他在腦海裡面,不應該再次出來的。
一個閃身,莫梓言以爲自己不會躲閃,但是,身體卻在這個時候做出了反應。
她避開了,歐陽紫雅絕望了。
莫梓言睜開眼睛,淚水積蓄,歐陽紫雅,你在乎你的妹妹,就像莫文音在乎自己妹妹的一樣。只可惜,我不是你的妹妹,只可惜,在乎我的人離我太遠。
“我可以保證,只要你們不做什麼,歐陽紫暮會很好,但是……你要是再來這裡鬧的話。”
莫梓言對上歐陽紫雅的眼光,“我會要你們所有的人都生不如死!”
她大吼,幾乎吼出自己所有的情緒。她是莫梓言,是藍蝴蝶,只一個殺手。傷害她的人只有兩個下場。
要麼死,要麼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