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梓言不得不承認，這句話的殺傷力很大，簡直就要了她的半條命。
只不過，縱使如此，她又能怎麼樣呢？就算改變不了他，她也不會放棄自己。
東璃夜，你一直那麼深的愛着舒若，而我對你的愛，就像你對舒若的愛一樣。
你可知道？你要是有一顆感同身受的心，你又怎麼會一次次的拒絕我的靠近？
你的愛情是美好的，就算世界上的人都反對，只不過，你們彼此是相愛的，但是我呢？我就這麼被人唾棄，被你所不恥。
“下堂妻如何？如今王爺自己受傷，還有能力驅逐我嗎？”
她忍住心底最深處的悲傷，沒有讓人看見一絲動容。
她成功了，在她內心還有期盼的時候，東璃夜如她所願的沒有絲毫察覺。
“哼，不過是一個下賤的女人，有什麼資格來這裡。還是你覺得，下堂妻很光榮？”不論是在哪個時代，沒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就算她現在用的是別人的名字。
“莫梓言，你真是可以的很啊。”他沒有停止傷害，莫梓言緊緊握着手指，隱約間還聞到了絲絲梅花的幽香。
“外面的梅花開了，很美。”她錯開了話題，東璃夜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應付。
她又在耍什麼計謀？
“王爺你是真的喜歡梅花，還是因爲舒若喜歡梅花？”莫梓言很早就想問出口了，今天終於有了這個機會。
猶記得，初見東璃夜的時候。他留下的還只是一個背影，那個背影那麼悲傷，那麼痛。他的袖口、扳指上面都是梅花。
什麼時候，你也能這樣的記住我？
“這些事情，不需要你來管。”東璃夜沒有給她答案，就像她每一次問上天，上天不給她答案一樣。
如果，愛情是這樣的無奈，那麼要這樣的情感作甚？
這是一場劫難吧，度過去……不可能。度不過去……不可以。
一直以來，上天都喜歡這樣來捉弄她。
“王爺可知，你這條性命就是我撿來的，你現在，終於欠了我一次。”
莫梓言看着他笑道，終於，她有了威脅的理由。她可以爲自己爭取一次。
就這麼一次，她這一生就爭取這一次。不要拒絕她，不要破壞她。
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堅強來面對失敗了，她有了缺點，有了哀傷。
“你到底想要什麼？”東璃夜不顧自己的傷口大吼，莫梓言能夠感受到他的疼痛，因爲她的心臟似乎也在痛。
是舊疾嗎？莫梓言咬牙忍住，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就這樣，對的莫梓言，就是這樣，這樣默默地把一切吞在肚子裡，然後……浴火重生。
“我只是想要留在你的身邊而已。”只是這麼小小的願望，你都不能滿足嗎？可是，我就是執着在這份愛情裡面了，我只能這樣下去。
你是拒絕也好，你是接受也好，已經改變不了了。
“哼，真是好笑。”東璃夜覺得，那是他第一次聽到這麼好聽的笑話，還那麼的真實。真到讓他覺得，他拒絕太過殘忍。
莫梓言，你到底是什麼人，你來到我們的世界，有什麼目的？留在這裡？留在這裡又做什麼？
他自然知道這次攻擊自己的是什麼人，西影堇，那個充滿野心的人，怎麼會輕易將解藥給你？
“是啊，好好笑。”她突然也笑了出來，拿起桌邊的茶杯倒了一杯水。
“王爺要喝水嗎？”雖然這麼問着，但是她沒有要給他倒水的跡象，倒是自己坐在一旁喝了起來。
看着她突然而來的悠閒，東璃夜覺得頭開始疼了，和這人聊天還真是累啊。
“莫梓言，如果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就離開這裡吧。”
他有些倦了，剛剛清醒，身體還是很虛弱。
“離開？是啊，離開……”這兩個字，觸動了她。
“呵，我忘記了，你這人向來說話是不算話的，不是說回家嗎？你不要告訴我，這裡就是你的家。”
他躺了下來，嘴巴還是沒有停止說傷害她的話。
“沒事，會回去的，我只是錯過了一次回家的車而已。”還會有下一班，只要願意等待。
但是，東璃夜，我放不下你，真的放不下。這一次你受傷，我覺得你是那麼的脆弱，我好想留在這裡保護你。
“這次我救了你，我要留在王府裡面，你不是有暗衛嗎？我就做那裡面的一名好了。”
說完她就轉身出了房間，東璃夜，我這樣卑微的留在這裡，你不要再拒絕我的好意。呵呵，你也拒絕不了，因爲這一次，你沒有這個權利。
眼睛裡面閃過一絲殺氣，莫梓言慢慢的走向自己在這裡的住處，那處偏遠的屋子，夜有一陣子沒有回了。
走在王府蕭瑟的路上，她的心也漸漸的跌落谷底。
“東璃夜，我是不是已經沒有資格當你的誰了？我說什麼你都不信了，我再怎麼努力，換來的，只有悲傷。你說，爲何，我就變成這樣了？那就守護你吧，守護你到最後，到……我的最後。”
東璃夜，我好怕，我怕……怕突然，我就沒有了以後。
擡頭看天，莫梓言悲傷的雙眼只能有天空能看的出來。
一滴淚滑落，她責怪自己竟然變得那麼喜歡哭泣，怎麼在這裡學會了軟弱？
忍住淚水，就留在黑暗裡面，守着他，看着他，跟着他……
一步步的行走，這裡走過很多遍了，但是這一次，心情卻不同。
經過東璃夜修建的樓閣，那個在湖中間的房子。她再一次停住腳步。
不知爲什麼，她就是想要去那邊看看，想就做，這就是莫梓言。
划來一艘小船，她再次來到這個地方。靠岸之後，她慢慢走進屋子。
這裡還是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只是簡陋了一些。
來到上次沒有來得及進的屋子，她推開房門，本來以爲，這裡那麼潮溼，會有黴味，但是，迎面而來的卻是淡淡的梅花清香。
“你那麼喜歡她，你有多喜歡？也許我就有多嫉妒。”
如果這樣嫉妒下去，舒若就真的是死了。
“東璃夜，如果我殺了舒若，你會怎麼樣？”莫梓言突然連這個都不敢想了。
輕輕坐下，這個地方，曾經東璃夜就在這裡沉思過吧，這裡，還有一個女人存在過的痕跡。
看着這些東西，莫梓言氣憤的順手拿來扔進了水裡。
“東璃夜，我不允許你再想別的人，不許不許不許！”她像發了瘋似得大吼大叫，引得府裡的人都走過來觀看。
“東璃夜——她死了！”就算沒有死，也會是死的。
“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說着這些，莫梓言坐上小船離開這裡。
醉雲軒————
“魑，給你一件任務。”魑剛從冷冽的房間走出來，迎面而來的就是滿臉陰沉的莫梓言。
冷冽的傷已經處理好，身上除了皮外傷之外，沒有什麼大的傷害，但是，這些傷也算是很深了，需要恢復一陣子。
“什麼事情？”莫名的，魑皺眉，覺得這件事情不是什麼小事。
“殺了卓狸。”她的眼睛此時是嗜血的。
“什麼？”魑不信，她不是就要把她關起來嗎？都已經關起來了啊，對她沒有威脅了，爲什麼還要她的性命？
莫梓言，我一直以爲你是善良的，不要想盡辦法來着證明我是錯的好不好？
“能告訴我原因嗎？”他努力平息自己的內心。
“你不是殺手嗎？那你就應該知道，如何讓自己放心。你應該知道，什麼人才是不會站出來傷害你的。”
是的，他知道，只有死人。
“莫梓言，如果有一天，我也……你會殺了我嗎？”
魑突然想知道，如果……那自己改怎麼辦？他漸漸的也開始迷茫了，莫梓言，認識你就是一個錯誤。然而，我卻錯的那麼心甘情願。
莫梓言，也只有你，只有你能夠讓我折服，只有你，能讓我那麼甘願的做任何事情。
“會，我一定會殺了你。”莫梓言的答案很清晰，甚至聲音還很大，像是在強調什麼。
“那就好，我想，能夠死在你的手裡，我也是開心的。”
魑的話，不在莫梓言的預料中。
“那我想想，如果你真的做了什麼，我倒還不想如你的願呢。”
她再次勾起微笑，加快了腳步離開他的視線，“不要忘記，我要卓狸的命。”
莫梓言的話遠遠飄來，魑還是不願意做，突然他真的想要違揹她的意願。
看了看冷冽緊閉的屋子，魑一時之間，五味雜陳。
“她就是那樣的一個人。”屋裡突然傳出冷冽的聲音。
“覺得她錯了，於是就違背了她，希望她知道什麼纔是對的。然而，卻發現，一個明明是錯的人，卻讓你覺得她一直都是對的。她是無奈的只能那個樣子，她也許曾經也反抗過，只不過，用盡了全部的力量，但是，沒有任何人幫助她。”
她是不是也曾經抱着希望，那樣痛苦的伸出求救的手，只不過，上天沒有憐憫她。她在黑暗裡面，被吞噬。
她再不甘、再哭泣，也沒有任何的解救方法。
“希望不是那樣的，我寧可她本來就是惡魔，也不願意她曾有希望，但是被吞沒，漸漸的絕望，這樣的過程太痛苦。”她看上去年紀也不大，她是一個女孩子，怎麼承受得了啊？
“你要怎麼做？殺還是不殺？”的確，他們的話，冷冽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