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如果時光倒流
酒過三巡，漸漸地三個人都放開了，莫梓言的臉上也有些笑容，只是眼睛更加的模糊不清的。
“莫梓言，說實話，你的性格還真的是不討喜，你瞧瞧，我後宮三千佳麗，誰不是用盡了全力來討好我，可是你，從來沒有待見我。”
西影堇有些微微醉了，不過說的話倒是有條不紊的，這樣子的他，很難讓人覺得已經醉了。
莫梓言臉頰難得的有了紅潤之色，坐在一邊安靜的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桃花釀。
“這酒不錯。”
口齒留香，都是桃花的香氣，就像是春天已經來了一樣，哦，對了，春天確實已經來了。
“你還是那麼喜歡岔開話題。”西影堇笑了笑，伸手奪過酒罈子給自己又倒了一杯。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歡你。”
喜歡這兩個字，太過複雜了，怎麼都琢磨不透，什麼樣子纔算是喜歡。
莫梓言沒有回答，她又不是什麼感情大師，這種事情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端起酒杯放在鼻尖嗅了嗅，真的好香啊。
在場三人，都沒有喝醉，可是個個都是已經喝醉了的姿態，有些什麼以前不能夠說的話，都可以藉此說出來。
不是想要得到什麼，只是這些話說完之後，第二天可以當做不知道，屆時，這件事情怎麼都不可能提出來。
她小酌了一口，感受着桃花的芬芳。
“如果時光倒流，你們最想回到什麼時候？”
莫梓言看着這兩個人，她真的很是好奇，假使真的給一次選擇，他們想要改變的是什麼？
西影堇皺了皺眉頭，第一個回答。
“我想要回到五歲那年。”
說的那麼準確，莫梓言倒是訝異了一下，看着西影堇示意他繼續說。
“如果那個時候我闖進屋子裡去，如果我盡全力的話，我的母妃就不會死了。”
他是親眼看着自己的父皇殺了母妃，看着他轉身不屑一顧的離開，那個時候，他滿腦子都是父皇絕情的背影。
莫梓言抿了抿脣，沒有想到會是這個，她以爲依照西影堇的性格，他會在事業上面重新選擇呢。
轉頭看着東璃夜，她也想要知道東璃夜想要回去什麼時候。
只是東璃夜久久的沒有說話，只是看着莫梓言，看的她都覺得氣氛開始尷尬。
“你呢？”
西影堇看着莫梓言，他比較好奇的是她想要回到什麼時候。
是初遇東璃夜的時候？還是說想要回到和熙若塵的原點，或者是魑、冷冽、東璃洛……
他想着這些，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因爲莫梓言的遺憾太多，他甚至覺得，她可能想要回到當初失憶的那個時候，不過她一定會離自己遠遠的。
“我想要回到……三四歲吧。”
沒有想到，她想要回去的時候，也是童年呢。
“如果那個時候我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子的，我一定會緊緊的抓住那個人的手，死也不會放開。”
不會一個人站在那裡傻傻的等着，不會一個人無助的哭泣最後被販賣。
那個人就是她的母親，是那個鑄下大錯的女人。
只是可惜了，她回不去那個時候，有時候再想想，就算是那個時候她再怎麼乞求也是沒有用的吧，她都會被拋棄在那裡。
“我想回到初遇舒若的時候。”
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東璃夜突然接話，莫梓言眼中閃過訝異，不過只是一瞬之間，快的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只是，也就是在那一瞬之間，她的心顫抖了一下。
“我會選擇，不愛那個人了，然後就不會用最頹廢，最不堪的一面去面對另一個人。”
如果可以，他會安安穩穩的做那個王爺，然後等着莫梓言的出現。
那個時候，他沒有頹然，沒有醉生夢死，依舊和過去一樣英姿颯爽、運籌帷幄。
莫梓言端着酒杯的手緊了緊，沒有想到，他是那麼的介意那個時候的自己。
莫梓言不知道的是，東璃夜不單單是介意，還是相當的痛恨。
搖搖頭，可是何必呢？
看着東璃夜，莫梓言放下了酒杯，似乎剛纔還很好的氛圍已經消失不見了，莫梓言站了起來。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看，飯也吃完了，我和你們也再也沒有瓜葛了。”
看了看這個御花園的景色，她的世界，充滿了朦朧。
可能現在就是最痛苦最無助的時候吧，想要看看這個世界，可是每一天都在擔驚受怕。
“我怕……怕有一天，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的世界只剩下黑暗。”
這便是她，便是小心翼翼活着的她。
說完這句話，提步就走出了亭子，嗅着花香，她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沒走多少步，她就看見了熙若塵一路走了過來。
前些日子，她想要擺脫一直跟在身後的熙若塵，於是就索性來了西影國，正巧這樣子就可以見着上官皖月，也能夠將熙若塵留在這裡了。
幾天不見，不知道爲何熙若塵今天會來到皇宮。
“參見皇上。：”
“免禮吧，都是自家兄弟。”西影堇笑着說話。
本來就是，雖說熙若塵在民間和江湖之中很是有地位，但是他志不在朝堂，這一點他早就看出來了。
如果是沒有威脅的人，那麼留在身邊，就是一個很好的幫手。
“皇上，聽聞雪蓮草在皇上手中。”
今天他突然想到了一個藥方，也許能夠醫治自己身上的毒，只是這個藥需要雪蓮草。
雪蓮草比雪蓮花珍貴許多，這天下間也就只有三株，恰巧這三株都收羅在西影國的皇宮。
“恩。”
淡淡的應了一聲，他這麼問自己了，看來是在打雪蓮草的注意。
沉默，熙若塵不知道怎麼去開口，莫梓言見着他們有事情要做，自然是沒有自己的事情，索性就繼續向前走着。
聽着後面跟着的腳步聲，莫梓言低下了頭，他怎麼會跟着自己？難不成還有什麼話要說？
“莫梓言。”
突然，東璃夜走到了她的前面，她只好停了下來，擡起頭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我門回到原點好嗎？”
一切重新來過，什麼都不管，我們這一次順着自己的心，不去理會別人怎麼說。
莫梓言頓時嗤笑，東璃夜怎麼不做皇帝之後越發的癡傻了？
“你說笑的吧，回到原點？難不成過去發生的事情你能夠改變嗎？能夠讓我忘記嗎？”
原點是誰都回不去的，也不是說回去就回得去的，也是要看緣分的。
她和東璃夜之間，其實連緣都沒有，哪裡來的分呢？
“莫梓言，我說真的，我們就做普通人，你不是相府小姐，我不是帝王世家。”
這樣子，是不是我們就可以擁有平凡而普通的愛情。
莫梓言搖搖頭，這一切都是不可能實現的，我們唯一的缺點就是，美好的事情都忘記了，記着的事情都是不美好的。
過去，他是醉生夢死的三王爺，她是冒牌頂替的相府小姐歐陽紫暮，那個時候他們沒有在一起。
他變成了東璃國的帝王的時候，她卻是成了敵國的皇后，那個時候，他們也是註定了不可能在一起。
現在，他成了亡國之君，她也不再是那個皇后，只是，他們因爲忘不了過去的事情，依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東璃夜，其實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只是因爲我纏着你時間久了，你漸漸的覺得我就應該是屬於你的，如今你這樣子的反應，不過是因爲別人碰了你的東西。
“重點是，我也不喜歡你。”
這樣子就夠了，我們也算是兩清了。
這句話，讓東璃夜愣在了那裡，她說的是真的嗎？
“你讓我怎麼相信你說的話？”
東璃夜看着她，怎麼可能接受她輕描淡寫的這麼一句，若是真的不喜歡，怎麼會做出那些個事情？
“隨便你信不信，反正我只不過是說出我要說的話。”接下來就是你們自己的事情。
“莫梓言，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我行我素？”
拉住她準備離開的身子，東璃夜真的不想要再維持這樣子微妙的關係了，他們也是需要一個地方好好的談談，只是她根本就不願意說出自己的心裡話，也不願意傾聽別人的心裡話。
“我覺得，你還是管好你自己比較好。”
別人的事情，最好少參合，當然，不攙和最好。
熙若塵本來是找西影堇的，不過是沒有想過莫梓言會在這裡，還以爲她已經離開西影了呢。
走上前來看着她，知道她現在很不耐煩。
“皖月想要見見你。”
熙若塵知道莫梓言不可能答應，不過既然上官皖月提起過，現在遇見了莫梓言，還是說一下比較好。
“怎麼，現在是什麼人要見我都是見得到的嗎？”
還真的是可笑，她莫梓言就算是落魄了，也不至於連自尊心都沒有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熙若塵耐心的解釋着，“可能是皖月還有什麼事情，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嗎？反正也不會浪費你多長時間的不是？”
莫梓言搖搖頭，這不是浪費時間的事情，是原則上面的。
既然不想和他們任何人再扯在一起，那麼就要遠離任何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她和上官皖月之間可是沒有那麼親密，說不準最後她還會做出什麼說出什麼呢。
反正她是知道上官皖月絕對不會像一開始一樣對待自己。
既然是知道了這些，那麼可以避免的事情就應該去避免，省的到時候再讓自己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