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韓公子,原來你們在這裡。”一個婢女打扮的綠衣清麗少女匆匆走了進來,她叫小倩,是白玉笙派來伺候我的。
說到小倩,我雖沒見她使過武功,可是我知道,她是個練家子,而且還是個高手,我都不能保證自己能不能在五十招之內製服她,她似乎並不是來服侍我的,倒更像是來保護我的。不知爲何,這次回來,蜀天堡裡的氣氛有些緊張,又有些怪異。
我連忙擦乾眼淚,換上一張笑臉,“小倩,急急忙忙地找我們做什麼?”
“小姐,”見到我們,她微微欠身,道,“堡主問小姐,早飯是在房裡吃,還是……”
“在房裡吃。”她話還未說完,啓便接了過去,自從前日來到蜀天堡,我便沒有再出過暖雪閣半步,啓知道我並不想見到那兩個一臉幸福甜蜜的人。
“不了,”我站了起來,笑道,“小倩,你去跟你們堡主說,我們到大廳跟他們一起用膳。”
“雪兒?!”啓連忙站了起來,錯愕地看着我,“你……”
我深吸了口氣,朝他展開了一抹燦爛無比的笑容,“一直逃避也不是辦法,倒不如堅強面對。”
唉,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當真看到他們親親我我,甜甜蜜蜜,我還是抑制不住地心痛、難受。
“宣……”南宮雨蝶一邊張開嘴,將宣遞到嘴邊的核桃酥吃進肚裡,一邊玉手纏上了宣的手臂,用眼角瞄了我一眼,嫣然一笑,道,“宣做的核桃酥就是好吃。”
我忍!我視而不見,優雅地吃着啓爲我吹涼的燕窩。
“傻丫頭,”宣溫柔寵溺地點了一下南宮雨蝶的俏鼻,柔聲道,“我還怕你哪天吃膩了,就不要吃了。”
“怎麼會?”南宮雨蝶將頭往宣的肩上一靠,一臉幸福地說道,“宣做的是天下最好吃的,蝶兒一輩子也吃不夠呢?”
好痛!眼前的一幕晃痛了我的眼,也刺痛了我的心,擱在桌下的左手不自覺已緊捏成拳,掌心似乎也被指甲刺出了血,溫溫熱熱。
忽然手被身旁的人抓住,然後慢慢地掰開,緊緊地握住,溫柔地詢問,“吃飽了嗎?”
我回頭,對上啓那漂亮的眼眸,他微笑地凝視着我,眼中是淡淡的憐惜和寵溺,我展顏一笑,道:“沒有,你也快吃吧,別光顧着我。”
“蝶依,”白玉笙忽然夾了塊糕點放在我碗裡,“別光吃稀的,那樣容易餓,吃點乾的,這桂花糕是汐城這時節的特產,味道很不錯,你嚐嚐看,看你……”他很自然地伸手把我的一縷碎髮別於耳後,“這次回來似乎又瘦了。”
瘦了?我苦笑,曾經也有人這樣對我說過,而且信誓旦旦地說要將我養胖,可是現在呢?擡眸看向坐在我對面的那人,卻始料不及的,與他投過來的奇怪的目光相遇。
心,猛地漏跳了一拍,緊緊地揪住他的目光,一瞬不瞬。雖然這目光是陌生的,是冷淡的,雖然心又開始隱隱痛起來,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想看着他。
我愛他,遠比我想象中的多得多,以前的我也許是被動的,也許是感動的,可如今,我是真的愛了,真的付出了,可是,真可笑,我們居然成了陌路。
宣,請你告訴我,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宣,請你告訴我,付出的真情,可以收回嗎?可以嗎?經過那麼多次的分離,那麼多的苦難,到頭來,爲什麼我們還是不能在一起?爲什麼?
“宣……”也許是我們的目光在空氣中糾纏的太久,南宮雨蝶終於忍不住,拉起宣的手,嘟起小嘴,撒嬌道,“我也要吃桂花糕,你幫我夾一塊。”
宣似乎也發覺自己有些失態,連忙轉回頭,溫柔地看着南宮雨蝶笑了笑,然後撩起袖子,夾了塊桂花糕放在南宮雨蝶的碗裡,寵溺地說道:“以前不是不喜歡吃嗎?今天怎麼又想起來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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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不喜歡吃了?”南宮雨蝶嬌嗔地白了他一眼,“還不是你從來沒有幫我做過,人家吃慣了你做的味道,吃別的……”她得意地瞥了我一眼,“都覺得不好吃嗎?”
“好,傻丫頭,”宣笑了起來,不管不顧周圍的衆人,曖昧地拿鼻尖去蹭她的鼻尖,“只要你喜歡,中午我就爲你做。”
南宮雨蝶兩頰緋紅,嬌豔得彷彿是三月盛開的桃花,猛地一把投入宣的懷中,嗲聲道:“宣好壞!欺負人家。”
“雨蝶,”白玉笙忽然放下筷子,氣憤地站了起來,喝道,“你雖然和亦宣已經定親,但是禮不可廢,這大庭廣衆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當我聽到“定親”兩個字,整個人都懵了,以至於白玉笙後來說了什麼我都沒有聽見,我怔怔地看着宣,忍住了想抓他質問的衝動,忍住了那呼之欲出的眼淚,收斂了所有外泄的情緒,緩緩站起,緩緩地揚起一抹笑意,道:“我已經吃飽了,各位請慢用。”
說完,我便毅然轉身,衝出了大廳,我不能再面對他,面對大廳裡的所有人,否則我怕我會發瘋,我會殺人。身後傳來了啓焦急的語聲,我沒有停下腳步,我只覺得視線一片模糊,心痛得似乎要裂開。完了,我和宣真的完了?!
“砰——!”眼前忽然一黑,撞到了人,“雪兒,”熟悉的語聲,原來是啓,他武功似乎又進步了不少,已經大大超過我了,他抱着我的腰,帶我騰空而起。
楓樹!滿山遍野都栽種着楓樹,楓葉正紅,在秋陽照射下,層林盡染,燦若朝霞,豔如去錦,美不勝收!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