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挺拔的身軀,如緞飛揚的長髮,棱角分明的俊臉,漆黑幽深的眼眸,眼眉間透着一股特別的風流韻味,閒適中帶着優雅,脣邊噙着一絲魅惑至極的笑容。
這樣的人,只要瞧他一眼,便會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但這卻不是衆人愣神半晌的真正原因,而是因爲他是……韓俊啓,一個本該死了的人。
盯着他的臉,白玉笙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在心底慢慢滋生,他咬了咬脣,才淡淡開口說道:“韓,韓俊啓?!”他的語氣似乎有那麼一絲的懷疑不確定,又有那麼一絲壓抑着的驚喜。
啓禮貌性地回他一笑,挑眉道:“別來無恙啊,白兄,我沒死,你很意外吧?”
白玉笙緊握着雙拳,指甲都已刺入肉裡,實實在在的痛,讓白玉笙明白這不是在做夢,他真的活着回來了,既然他活着,那麼她……也一定來了,斂了斂神色,勉強壓下心中激動喜悅的情緒,面無表情地問道:“她人呢?”
啓當然知道他問的是誰,眨眨眼,笑得越發和善無辜,“也來了,而且來了半個多月了。”
“她現在可在這大殿之中?”一直沉默不言的衛祁文,終於也忍不住望着啓問道,此刻他心中的翻騰和洶涌並不比百玉笙少,他迫切地想見到她,見到那個令他朝思暮想的女子。
啓點頭,露出一個溫柔卻略帶無奈的笑容,“在,如此好戲她怎會錯過。”
純然的喜悅從衛祁文的眼底溢了出來,他望着啓,緩緩地一字字道:“她性子一點也沒變,總喜歡看別人表演……”他頓了一下,聲音驀地變大,眼睛在每一個人身上打量,“蝶依,你在哪?我想見你了。”
那笑容,溫柔至極;那眼眸,晶瑩剔透;那語氣,平易近人;那聲音,高貴優雅卻又帶着毫無掩飾的渴望。
等了半天,周圍沒有任何動靜,衛祁文的心中頗有些沮喪和失望。
啓緩慢走到他身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笑道:“雪兒該現身的時候自然會現身。”
衛祁文嘆了口氣,擡起頭來,給了啓一個大大的笑容,道:“謝謝!”衛祁文覺得除了“謝謝”他不知該用什麼來表達自己對他的感激之情。
啓伸手快速地解開了衛祁文和其他三人身上的繩索,衆人都懼怕那身着王袍的薛王爺的武功,竟無一人敢上前阻攔,只是眼睜睜地看着他將那四人身上的枷鎖一個個除去。
身體適應了一陣才得行動自如,衛祁文緩慢地踱步到薛王爺和白玉笙兩人面前,臉上完全看不出喜怒,他打量了他們二人兩眼,才一字字道:“雪崩並不是意外,阿武和兆宏的死,也不是意外,都是你們所爲。”他的語氣是非常的肯定。
薛王爺冷哼,一臉陰狠,道:“這一切都是你父皇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想調兵對付朕,他做夢!”
有那麼一剎那,衛祁文想一劍結果了他,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若是有任何異動,只怕自己的劍還未出鞘,人便已斃命。於是,他收斂了所有的情緒,轉頭望着白玉笙,痛心疾首道:“父皇待你不薄,不僅把最疼愛的錦秀公主嫁給了你,對你信任有加,而且還承諾你,此事之後,將爲你封王拜相,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爲什麼你們一個、二個都要背叛父皇呢?”說着,他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靜靜立在一旁的冷莫屈。
“因爲識時務者爲俊傑。”薛王爺濃眉一挑,面露得意之色,“白堡主這樣的人才怎可屈就於人下,論才華,他略勝你一籌;論武功,他天下無敵;論智謀,他料事如神;論風流倜儻,他更是天下第一人;你說他憑什麼要屈居於你們之下,又憑什麼要聽命於逼死他最愛女人的人呢?嗯?”
衛祁文沒有出聲,像是從來沒有認識過白玉笙似的深深地看着他,眼神帶着探究,帶着疑問,帶着太多太多複雜的東西。
白玉笙不躲也不避,迎上他的目光,同樣靜靜地看着他。四目相對,兩人的神色忽然間變得朦朧,叫誰也看不出、也不知他們心裡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整個大殿頓時鴉雀無聲,針落可聞。這也難怪,他們皆是玲瓏剔透的人,若要猜別人心思,實則容易得很,但是,別人若要猜他們的心思,卻比登天還難。
這時,殿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忽然,也不知是誰冒出一句“上燈”,轉瞬間,昏暗的殿堂立時明麗堂皇。
薛王爺瞧着白玉笙和衛祁文的神情,眼中有什麼光一閃而逝,驀地又開口道:“本王一向惜才,待白堡主親如兄弟,而且本王答應他,事成之後,將會封他爲‘一字並肩王’,共擁天下,你說,你和你父皇能夠做得到嗎?”
衛祁文神色不變,緩緩地嘆了口氣,道:“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一字並肩王’?呵呵,真的很誘人啊,至高無上的權力!可是這裡……”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一直隱藏得很好,我雖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但是我知道你要的不單單是這些吧,而且,天下一旦落入他手中,他真的願意與你共享天下嗎?”
薛王爺聞言,臉色一變,勃然大怒道:“閉嘴!休想挑撥本王與白堡主!就你們幾個黃口小兒,真的以爲可以扭轉乾坤嗎?若是現在投降,本王還可以賞你們個全屍。”
“亦宣,你說爲什麼總有些人喜歡說大話呢?”一道突兀的語聲傳來,衆人又是咯噔一跳,今天他們的心臟真是承受了一波接一波的撞擊。
循聲望去,不知何時大殿之中已多了三個人,左邊的那位一襲白衫,衣袂飛揚,宛若乘風,氣質溫雅淡定;右邊的那位一襲紫衣,飄逸俊秀,肌膚如雪,氣質高雅清華;他二個都是人間罕見的美男子。中間的那位身着文官服飾,五官也可算得上是清秀端正,但是站在了那二人之中,竟顯得有些醜,他的手被捆綁着,似是被那二人押解進來的。
“陳斌華?你們這是……?”衛祁文微微皺眉,着了眼他們三人中間身着文官服飾的男子,擡頭望着白衫男子問道。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