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武也沒有想到,這一次夜襲打的如此漂亮,直接三下五除二就將鬼子的第13聯隊打的雞飛狗跳,飛奔而逃。
而第13聯隊長岡本保之大佐之前派遣出去的三支隊伍,在經過千辛萬苦的匍匐前進後,在對方的陣地上,卻撲了個空,連個鬼影子都沒抓着。
頓時感到不安的三名中隊長,緊急命令各部調轉槍頭,趕忙殺回自家的大本營。
那知道才跑到半道上,又遇到新一團事先就佈置好的伏兵,在這裡,展開了一場大廝殺。
而這一次的新一團,明顯是以殲滅敵寇爲目標,用手上的每一顆子彈去消滅一個敵人,絕不給這羣鬼子留一點活路。
於是這樣,三支鬼子中隊根本就無法組織起像樣的反擊,誰冒頭誰必定死的慘烈,同時,也徹底擊碎了他們跟隨岡本保之大佐一同逃離的想法。
分而圍之,圍而殲之,這正是將兵法精髓展現的淋漓盡致,巧妙之極,很明顯鬼子是不可能明白這個道理的。
而獲得勝利的新一團將士們,無一不興高采烈,每經歷一場戰鬥,都能給他們帶來勝利的喜悅和殺敵的痛快,就算面對再困難的局面,他們的團長都能帶領他們戰勝敵人。
在將士們的心中,何曉峰的形象無疑是高大威猛,智勇雙全,是戰場上的無敵的戰神將軍。
可軍中傳言後來被何曉峰聽聞後,便立即下令,“不要過分的誇大事實言論,我們是人不是神。每一場戰鬥都是建立在犧牲的基礎上才能獲得勝利,都是來之不易的勝利,我們不僅要堅守我們勝利的果實,還要認清現在對敵的局勢,這一切不是掐指一算就能輕易獲勝的。所有參戰的將士都是功不可沒,要不是你們的浴血奮戰,我何曉峰在厲害,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殺盡來犯之敵。”
這樣的言談,在國?軍系統當中是很少聽到的,能夠將成功與士兵掛上關係的軍官少之又少。但何曉峰卻敢這樣說,這樣做。
爲何何曉峰會這樣呢?因爲,在他的心中,士兵與將領是沒有區別的,只不過是分工不同而已。士兵需要用生命去戰鬥,將領則需耗盡心思去指揮,只有這樣才能獲得巨大勝利。
但如果情況調轉過來,所有的士兵們過分依賴主官,而忘記其價值所在,就算是必勝的戰鬥也會因爲這種微小的變故而失敗,戰爭不是一個人的事,這就是羣力合一的道理。
鄧光龍是第一個接到戰報的將軍。他現在都有些高興不起來了,因爲何曉峰遞上來的消息,已經讓他產生了免疫心態。有何曉峰在的地方,絕對會有勝利,就算沒有,也絕對不會讓鬼子好過,這是鄧光龍對何曉峰的簡單詮釋。
戰果一層層上報,最終放在李宗仁的辦公案頭上。
“不愧是人才啊。要是我手底下多幾個這樣能征善戰,會領兵打仗的軍官。還擔心什麼小日本?”李宗仁這幾天沒有睡好,眼睛透着血絲。因爲負責北大門的第3集團軍傳來不太好的消息,于學忠率部奮力抵抗日軍進攻,但面對敵人飛機大炮輪番攻勢下,傷亡摻重,士氣都非常低落,如果情況繼續惡化下去,北大門勢必失守,到時候,第五戰區就將面臨來自南、北、東三個方向的敵寇進攻壓力。
徐參謀長這幾日也同樣沒睡好,之前,他剛與參謀部的一衆同僚商議着此事,但卻沒有什麼好的應對之策,“是啊,鈞座,之前投奔您的軍閥及地方勢力,都只不過是威風悽悽的人物,上不得這種大臺面,能不扯後腿就已經是不錯的了。”
“唉!那幫子草包,只知道藉助我的名義,擴大自己勢力,真遇上日寇,都他娘慫了。要槍要錢的時候,可從來沒遺漏過。”李宗仁揉了揉太陽穴,焦慮的心情讓他頭腦發脹。
“要不,調派何曉峰的新一團去鞏固防線。”徐參謀長說了一句昧良心的話。
“你是不是糊塗了,讓一個團去換防一個集團軍,這要是傳出去,我哪裡還有臉見人。”李宗仁搖頭否定徐參謀長不成型的想法。
“那可如何是好。”徐參謀長也是迫於無奈,現在這情況,只要是根沒斷的稻草,他都願意抓一抓,試一試。
“現在,不能輕易調兵換防,這會導致敵人乘虛而入的,還有,第31軍劉士毅和第11集團軍李品仙有消息了嗎?”李宗仁當然知道兵家大忌,現在這節骨眼上,絕對不能出一點紕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據悉,劉士毅及李品仙所部,從海州進駐津浦路南段徐州、明光一帶,作縱深配備,據險防守。面對日寇指揮官煙俊六統率八個師團,劉士毅等血戰逾月,雙方打成平手,後來日寇加派增援,他採取了避實就虛,以退爲進的戰術,在明光設了一個‘空城計’,將部隊連夜西撤,迂迴於淮河兩岸。待日軍撲入明光空城後,即率部突然在敵軍的左側背出現,向東出擊,將敵軍截成數段,進而圍殲孤立之敵。現在,他們正與日寇作戰部隊在津浦路還在進行着拉鋸戰,情況比北大門要好上許多。”徐參謀長如數家珍般將各戰線情況說的清清楚楚。
“嗯,我就知道劉士毅這個武秀才不會讓我失望的。”李宗仁聽完後,心情略好了一些,畢竟情況還不至於太糟糕。
“可拉鋸戰持續太久,對我軍不利,從傷亡比例上看,我們遠遠高出日軍許多,這是個問題。”徐參謀長評估了下手中掌握的數據,給出這樣一個結論。
“那就和鬼子正面幹一仗,”李宗仁多年軍旅生涯,也有幾分犟脾氣,走到地圖前,打量了一會兒,然後伸出巴掌,重重的拍在標註‘臺兒莊’的地方,“這裡將會是徐州之戰前夕的前沿陣地,命令各部放開了打,我要讓小鬼子在這裡付出沉重的代價。”
“是,鈞座,我立即組織參謀部擬定作戰計劃。”徐參謀長領會了李宗仁意圖,看來,鈞座是打算放手一搏了。
於是,從徐州指揮部向處在第五戰區的所有部隊,發出無數道命令,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誘敵、截斷、圍殲,並明確了臺兒莊的作戰意圖,同時,李宗仁還將第五戰區長官部後撤出徐州,遷至老河口,看這架勢李宗仁是做好了進行持久作戰的準備。
伴隨李宗仁的這項命令,第五戰區的戰鬥也逐漸從被動防守,轉爲白熱化的對峙局面,本來堅守各地的部隊,也都積極活動起來,以交叉補缺,互補救援,交替掩護的方式發揮着最大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