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特高科駐上海的分部辦事處。
“那個該死的胖子,根本就沒有把我們特高科放在眼裡,竟然指手畫腳的,真恨不得宰了他。”神秘男子情緒較爲激動,語氣極其不滿的對面前穿着華麗和服的女子說道。
而女子卻是一臉平靜,專心致志的跪坐在榻榻米上,用手中的小扇輕緩的對着一支風爐扇着,爐火之上正架着燒水用的釜。(注:釜,日本燒水的小壺)
“芳子小姐,您難道就一點也不在意?”男子看着女子平淡的表情,有些焦急地追問道。
“朝田君,難道你不知在品茶道時,需要先靜下心來,除去一切凡塵雜念,才能領悟正宗茶道的不凡麼?”芳子不溫不火的說着,順手拾起柄杓,在釜中舀出一勺已滾沸的熱水,以均勻的手法澆入茶碗內,頓時,一股茶香氣息瀰漫到房間的每個角落。
女子放下手上的工具,用白皙柔美的雙手端起沖泡好茶葉的茶碗,遞給川崎朝田。男子無奈,只好恭敬用雙手接住茶碗,微微點了下頭,以示謝意,然後將茶碗轉動了三圈,便無聲地品嚐起來,直至將茶碗中的茶水吃個乾淨,最後,將茶碗遞還給芳子。
芳子小姐動作優雅的接過茶碗,“朝田君覺得如何?”
“喝過芳子小姐親手操持的茶道,感覺心情好了許多。”川崎朝田明顯說的是恭維的話,可惜,馬屁沒拍成卻拍到馬腿上了。
“朝田君明顯心不在焉,多飲也無益。”芳子一語點出川崎朝田的心思,轉而自己輕輕端起另外一碗沖泡好的茶水,小口細抿,神情愜意自顧自的品嚐着。
“呵,還是被芳子小姐瞧了出來。”川崎朝田有些尷尬,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芳子小姐品完茶水,放下茶碗,“好了,現在我們談談正事。昨天,頭山近二絲毫不顧及菊的顏面,這事肯定會算總賬,只是,現在還不是動他的時候,在他背後,有着他父親頭山滿的黑龍會勢力及軍部撐腰,如果,現在動了他,勢必會牽連到菊,這不是土肥原先生希望看到的結果。”
“可是,該死的頭山近二明顯不僅僅藉故訓斥我們,還對芳子小姐意圖不軌。”川崎朝田想爭當護花使者,痛斥頭山近二的猥瑣。
“現在我們的目標都是支那,頭山近二暫時還不敢把我怎麼樣,而且爲了帝國能夠勝利,我也不在乎個人榮辱。”芳子心中堅定的軍國主義思想,根本就沒把頭山近二猥瑣的念頭當回事,就算真的要她去侍寢,如果是大局所需要,芳子也不會拒絕的。
“……”川崎朝田明顯有些吃乾醋,雖然,他的職責是保護芳子小姐生命的安全,但他跟隨了芳子很久,也漸漸愛慕上了這位芊芊佳人。如果心目中的芳子小姐被可惡的頭山胖子玷污,很難說川崎朝田不會殺了頭山胖子。
“朝田君,立即吩咐菊組成員,調查該信息的來源,順藤摸瓜找到目標。如果運氣好的話,還能找到始作俑者。同時,開始散佈消息,就說支那軍隊節節敗退,爲鼓舞士氣製造假消息。”川島芳子說完後,站起身下了榻榻米,穿着木屐“嘎達,嘎達”的走出了房間。
……
“報告旅長,我把何曉峰帶到了。”小劉領着何曉峰來到403旅旅部,出聲報告。
而旅長鄭賀昌則仍舊揹着手,專心致志的盯着牆壁上掛着的軍用地圖,地圖上標註出來的紅藍箭頭,顯示出此刻**與日軍交戰的情況。
“報告,旅長,我將何曉峰帶到。”小劉看旅長沒有反應,以爲剛纔的報告聲不夠大,又一次大聲報告道。
“哦,來了。”這次旅長似乎聽到有人報告,轉過臉,目光越過小劉,看向他身後的何曉峰。“你就是何曉峰?外號鬼狐?手刃過鬼子聯隊長?”
“報告,是。”何曉峰沒有過多的回覆,簡單有力。
“來,坐。”鄭旅長很客氣的示意讓何曉峰坐下,然後對着小劉說,“這裡暫時沒你什麼事,你先回去吧。”
“是。”長官的指令不容小劉去質疑,即使他很不想走,他很想幫營長盯着,擔心旅長挖牆腳,把何曉峰給拉走。但小劉還是太年輕了,竟然不知有句俗話說的好,只要鋤頭舞得好,哪有牆角挖不倒。
“說說你的英雄故事。我想聽一聽。”鄭旅長倒是有閒心思,聽下級軍官講故事。
兩人聊了許久,一直聊到天亮。鄭旅長有一種想見恨晚的感覺,不光如此,何曉峰所談的想法也真真切切打動了鄭賀昌,從日軍作戰的優勢及劣勢,何曉峰都很詳細的做了一次剖析,當然也刻意隱含掉與歷史有關的信息。
“如你所說,我軍與日寇在綜合實力上存在巨大差距,那你又如何堅信我們一定能最終戰勝日寇呢?”鄭旅長在一些不太明白的地方,會提出一些疑問。
“剛纔已經說過,日寇發起戰爭的目的,只有一個,‘掠奪’,因爲,日本島國的資源相當匱乏,一場戰鬥或許沒什麼太大影響,可持續與之抗爭,對於日寇本土而言,供給的壓力巨大,所以,日寇最怕陷入持久戰爭。同時,可以推測日寇未來的戰線將擴大到東南亞一帶,甚至還可能將目標鎖定在太平洋。戰線之長,舉全國之力投入大量兵力,就算日寇本土全力生產戰爭物質,也無法持續供給如此巨大的戰爭消耗,而資源供給之一,就是我中華的東三省,斷了東三省資源提供,會加劇日軍供給不足的提早出現,勝利也會來的更加早些。”何曉峰的一番言論,讓鄭旅長有些吃驚,這絕對不是一名士兵該有的戰略意識,就算放在軍校中,也比一些教導官更有見地。
“你的才華僅僅只當一名士兵,着實可惜了。”鄭旅長感嘆道。
何曉峰知道,如果說自己的知識全部來自未來,鐵定會被人當作瘋子,只好繼續圓之前編的謊話,“這得益於早年在國外軍事學校學習獲得的知識及見聞,只不過學成歸來之時,恰巧趕上日寇襲擊,一家人都未能倖免,僅存我一人苟活於世,我發誓要報此仇,爲家人父母報仇血恨。”
“哎,日寇毀我中華,殺我萬千同胞,此仇不報非君子。”鄭旅長攥緊拳頭,兇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