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長歌行_第二十九章 調查夫人

顧如錦本來懶懶坐着,無心顧其他,後來慕遠朝她遠遠的敬了一杯酒,她也笑着回了一杯,這幕場景被慕楓看見了,醋意大起。他也向顧如錦敬了一杯,卻被毫不留情的回絕了。

“你爲什麼喝他的酒不喝我的?你們在錦州兩人相處的很融洽是不是,你們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是不是?眉來眼去目送秋波,你知不知廉恥!”慕楓酒勁上來了,說出來的話口無遮攔,難聽的要命。

這倒還不是重點,問題是他一嗓子吼出來,在場的人全聽見了。衆人紛紛頓在原地,喝酒的人咽不下酒,敬酒的人放不下酒杯,閒聊的人也都不知道聊到哪裡去了。

慕楓這樣當衆羞辱,陰夫人倒是快活的很,一臉奸笑。老夫人愛面子,愛孫子,她覺得孫子丟了她的臉,臉一下子垮了下來。慕正南的神情就變得嚴肅許多,嗓子更大了。

“喝了酒就胡言亂語,你給我閉嘴!”

“父親莫生氣,怕是酒醉了,不如讓三弟回房休息?”慕遠溫聲道。

慕楓卻不幹了,摔了酒罐子就起身了,指着慕遠大罵:“你閉嘴,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不過就是嫡長子,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我有哪裡比你差?我一點也不比你差,你能做的我可以做的比你更好,你做不到的,我也可以做到,你算個什麼東西啊!”

顧如錦一臉淡定在一旁吃糕點,饒有興致的看着,彷佛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就算慕楓下一刻又把矛頭指向了她,她也毫不畏懼。

“還有你,幹嘛和他眉來眼去的?你很喜歡他是不是?你才見了他幾面啊就喜歡他了!是不是在錦州的時候,你們做了什麼事情我不知道的!我告訴你,你跟他是沒用的,好好跟着我,我會拿到爵位,我會腰纏萬貫,他會一無所有!”

顧如錦扶了額,她真不想認識這個瘋子!酒品不好就不要喝酒嘛,這下好了,酒後誤事,他今後再怎樣努力也沒用了吧,除非有一天慕遠死了,要不,他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陰夫人綠了臉,一筷子就被她甩在了桌子上,顧如錦知道她也想罵人來了,她完全是被慕楓的最後一句話氣的。正準備看好戲的顧如錦,卻看見慕遠起了身,壓制住陰夫人。

看來最聰明的人是最不動聲色的人。

慕正南氣的全身發抖,讓好幾個彪頭大漢的護衛把慕楓擡走了,這一頓飯吃的極爲不香。顧如錦卻吃的很香,津津有味。

中秋之後,陰夫人不再像原來那樣,整日待在園子裡不出來了。現在陰夫人經常在人羣面前走動,甚至會出門。

繼中秋節這件大事之後,周雪瑤進門又成了一件大事。那天慕楓醒了酒才知道自己幹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但是懊惱沒用,他現在急切需要依靠周雪瑤的力量。於是不過三天時間,事情就辦好了,這其中還少不了顧如錦的功勞。

九月十九,周雪瑤進門,庶子的妾是不配有大陣仗的,但周雪瑤的父親在朝當官,也不好太素。於是府外冷清,府內風光。

“陰夫人出門了,現在還未回來。”忙時,連翹在顧如錦耳旁說道。

顧如錦點點頭,喚來了柳城。

她突然發現柳城這小子最近和童兒走的很近,兩人經常對視,含情脈脈,顧如錦看在眼裡卻不說。這不,叫來了柳城他還不情願了。

顧如錦瞪了他一眼,他才縮回在場中搜尋的目光,“夫人有何吩咐?”

“幫我走一趟,去調查陰夫人。”

“夫人,她午時進了巖下酒樓後,到晡時纔出來。”柳城從外邊回來稟報。

“巖下酒樓?你跟進去了?”顧如錦問道,巖下酒樓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卻不記得在何處聽過了。

柳城臉上現出羞赧之色,心裡直罵這個缺心眼的主子,“巖下酒樓是京城的一家大酒樓,由東城陳家主掌,那裡有一個規矩,進去之後就必須消費,可是那裡一壺清茶就要一兩銀子,屬下實在是無能爲力。”

其實意思就是說,你沒給我錢,我好意思進去麼?

顧如錦瞭然,這也是一種營銷手段啊,用該有的品質留住有錢之人,其他的窮光蛋就別想進去了。不過東城陳府聽起來還是熟悉啊,對了,不就是那個在慕正南壽宴上出手闊綽,送了一幅價值千金遠黛錦江圖的陳氏麼。

“所以就沒有下文了?她進去後幹了什麼都不知道麼?”

柳城搖搖頭,垂下了頭,生怕顧如錦會怪罪他,最近顧如錦身上攝人的氣息越來越重了,他都不太敢惹了。童兒看他也帶着擔憂,踟躇着想幫他解釋點什麼,卻無從下口。

顧如錦把他們倆的小動作放在眼裡,忍了半響,噗嗤一聲笑開了,“你們都很怕我?”

童兒老實,點了頭。柳城狡猾,搖了頭。

童兒一看柳城,覺得自己的選擇應該和他是一致的,又搖了頭。而柳城覺得童兒都說真話了,自己是不是也該說真話了,便點了頭。

兩人一來一回,顧如錦笑的更放鬆了,“好了,我知道你們爲什麼怕我,不過你們要相信,我從來不會責怪一個不應該責怪的人,你們只需要本本分分,就不必怕我。”

兩人堅定的點點頭。顧如錦看着,心裡也舒暢了。這兩人進展的不錯,柳城救了童兒一命,童兒對他的心思就更加明顯了,原本兩人只是日久生情,現在可好,都開始把顧如錦當空氣了。

“你們都出去吧,這段時間多多注意陰夫人的動向,務必查出她在做什麼小動作。”

“是。”

次日,周雪瑤作爲二房要向衆人請安,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早上也都不見陽,這一天,似乎註定不太平。

“夫人,今日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啊。”一腳踏近老夫人的門,連童兒都感覺到不對勁了。

老夫人坐在上首,神色肅穆,不苟言笑。陰夫人坐在一旁悠閒的喝着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公孫姨娘也在,有些焦慮。

顧如錦進門給三人依次請安,這才發現是什麼東西不對勁了,周雪瑤和慕楓不在。

難道兩人睡過頭了?這個不是什麼好事,新婚第一次遲到,就代表了不孝順,老夫人很注意這些禮節,想必又有氣了吧。

等了半晌,老夫人沉着聲開口了,“趙氏,你去看看怎麼回事,這新婚第一日的,成何體統。”

即使周雪瑤家是官家的小姐,老夫人心裡也只會覺得,她嫁入了自己家,就是南麓公府的人了,該守的規矩還是得守的。

不一會兒,趙氏急匆匆就跑了進來,大喘粗氣,像是很急的模樣,顧如錦冷眼看着,倒是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什麼事情,這麼急忙,你喘口氣說話!”老夫人皺着眉。

“老夫人,不好啦……”一般到這兒,按照劇情發展似乎都得讓說話的人大喘氣,吊吊人的胃口。“三少爺那裡出事了!”

顧如錦挑眉,慕楓那裡出事了?能出什麼事呢,自己都沒動手呢!

陰夫人放下了茶碗,佯裝生氣道:“好好說話,這大喜的日子什麼出事不出事的。”

趙氏垂下了頭,只對老夫人說道:“奴婢不敢說,還請老夫人去看一眼吧。”

衆人浩浩蕩蕩的往慕楓的房間去了,顧如錦也跟在其中,她也是好奇,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到了“案發現場”,顧如錦湊過頭去看了一眼,立馬縮了頭,“嘖嘖,原來是現場捉姦吶。”顧如錦小聲和童兒聊着。

童兒也撇了撇嘴,“沒想到周姑娘進府第一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過呢,夫人也不生氣什麼的麼?”

“生什麼氣,不在乎纔是好的。”

童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周雪瑤,你都幹了什麼!”裡邊傳來老夫人氣急敗壞的聲音,就想要穿透屋頂一般,顧如錦感覺地面都是一震。

顧如錦上前一瞧,只見老夫人扶着自己的胸口,喘不過氣來的樣子。

紅色雙喜的大牀上,鴛鴦枕掉在了地上,牀單皺起,上邊還有點點猩紅,一眼看去就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牀上一人還沒來得及收拾的樣子,周雪瑤用衣物遮擋住自己的身體,雪白渾圓的肩露在外面。

她一臉慌張,無辜的擡頭往向老夫人,可又有什麼用呢?她自己也覺得沒用了吧。身旁一個小廝打扮的人跪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垂着頭,看不出模樣。

慕楓也在現場,黑着臉,衣衫鬆垮垮的掛在身上,頭髮稍有凌亂,他的身邊也跪着一名侍女,面色潮紅,梨花帶雨。顧如錦認得,那是周雪瑤的陪嫁丫頭。

顧如錦冷笑,這下的戲太超乎人想象了,當初單惠娘也是這般吧,大婚當日名節不保被趕出府,現在又故技重施了麼?

她事後才知道,昨晚周雪瑤和慕楓都醉了酒,酒後誤事,慕楓抓着周雪瑤的陪嫁丫頭就當作新娘了,而周雪瑤也毫無意識的被人帶進了婚房,行了夫妻之禮。早上起來時才發現,她竟然和一個小廝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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