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低沉而有力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這回是真真切切地夾雜了些許欣慰與讚賞,朗聲並用手指朝身後指了指他背後牆上懸掛着的孔子畫像,道:“能行五者於天下爲仁矣。請問之。”
“恭、寬、信、敏、惠。恭則不侮,寬則得衆,信則人任焉,敏則有功,惠則足以使人”,慕容紫靈回答得不卑不亢。
“嗯,”陸睿淵讚許地點點頭,笑道:“既然剛剛你已行過拜師之禮,就留下吧。”
呼——不僅僅是慕容紫靈和小喬,還有一直立在一旁的炎彬。他們這次出來可是有交待的,皇上允是允了,但能不能留在國子監得由陸睿淵說了算。據說,陸睿淵是一個治學相當嚴瑾的人,之所以能把國子監的聲名誦揚天下,這和他的識人之術是緊密不可分的,聽說他對新生的考覈每次都不一樣,並且很出其不意,也可能正因爲這樣不拘一格地選拔人才,才使國子監培養出更多的有志之士。國子監的學生來自炎國的四面八方,不論貧賤,只要有真才實學就可以窮其一生拼搏,因爲國子監是直屬於皇上,從某種意義上說是輔佐於帝王更好地治理國家的精英智囊團,凡是從國子監出去的都是有仕之途,不論從文從武,都肩負着保家衛國的責任。
“那,炎彬就先告退了。”炎彬再次行禮,並對慕容紫靈點點頭,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謝謝老師。”慕容紫靈暗自爲已捏了把汗,幸虧不是其他的什麼實槍實彈的,比如書畫呀,還好,耍嘴皮子,她還是有點墨水的,真是有劫後餘生的感覺。
“青兒——”隨着陸睿淵的低喚,聽見隔壁似有些動靜,不一會兒,便聘聘婷婷走出一人影,走近一看,是一個丫頭裝扮的女孩,相貌甜美,很是乖巧,只見她輕輕朝陸睿淵一福身,瞭然地道:“是,老爺。”
說完,轉過身,當她看到慕容紫靈時,臉頰禁不住紅了半晌,微微一愣,朝着慕容紫靈甜甜一笑,道:“二位請隨我來。”說着,人已走出屋外。
當青兒領着慕容紫靈和小喬來到一座僻靜的院落傾身推門時,小喬忍不住道:“青兒姐姐,這是我家公子的住處?”
“嗯,”青兒依舊甜甜地應承道:“原本國子監今年的名額已滿,只是不知什麼原因迎來二位公子,這個院落一直用得很少,但都會定期修整,二位請放心住下便是。”
待進得屋後,青兒熟練地領着小喬熟悉場地,慕容紫靈趁着當兒,仔細打量這座“一直用得很少”的院落與房間,她有一種預感,似乎這不一般。她輕輕地來回在房間踱着步,看着桌上擺放整齊的文房四寶,隨手拿着硯臺一看,珠圓玉潤,不似一般的硯臺,仔細端詳了下,又在手中拈了拈,是真玉!這一認識讓她吃了一驚,雖然不知道出自於哪裡,有多名貴,但只要是真的,就不見一般了。難道國子監奢侈到這種程度?或者陸睿淵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份?揣着懷疑的眼神快速地四處搜尋,恨不得掘地三尺,期望能找出點蛛絲馬跡來印證自己的猜想,可是,結果是一無所獲。
“公子,”青兒甜甜的、愈來愈近的聲音打斷了慕容紫靈的猜想。
“噢,”慕容紫靈恍過神,裝作不在意地打量房屋四周的佈局,看着青兒近身來,才輕輕笑道:“青兒姑娘有事?”
青兒的臉再次不自覺得燙起來,小女兒的嬌態盡露無遺,令人心馳神往,即使同爲女兒之身的慕容紫靈也不免心中一動,青兒低低的聲音揚起來:“我是青兒,是我家小姐的貼身丫頭,如果以後公子以後有什麼事,儘管開口便是。”
“小姐?”慕容紫靈的臉上有些許疑惑,正欲詢問,遠遠聽到一女聲嬌嫩的呼喚,可能是地方比較空曠吧,雖然人在遠處,聲音卻能毫無障礙地傳過來。
“公子,青兒先告辭。”聽着熟悉的聲音,青兒淡淡一笑,便匆匆離去。
“好個有教養的丫頭,不愧是國子監,連一個丫頭都這麼充滿書卷氣,要不是那身裝扮,真是個知書達禮的小姐。”慕容紫靈暗暗讚道,轉頭看向正在一旁忙碌的小喬,跟剛剛的青兒比起來,真得相差太遠,不過,人就怕生得親,只要是自己的,再不好的也覺着好起來。
雖然小喬比不上剛那青兒的書卷味,但她知道自己的本份,勤奮踏實,忠心護主,其實,有時候,一丁點的忠誠抵得上一大堆的智慧,那麼聰明幹什麼?機關算盡反誤了卿卿性命,只要活得踏實、活得自在,傻一點又有何妨,誰又能否認“難得糊塗”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呢?開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想到此,心中豁然開朗!
“小喬,問你件事,這國子監不是不允許有女人的嗎?”
“這個呀,娘娘——”小喬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噓!”慕容紫靈把手指按在脣邊,故作生氣道:“你要是再這樣,就把你送回宮中去。”
“娘娘,不!該死,”小喬低咒一聲,性急地給了自己一嘴巴,才道:“公子,小喬以後再不敢了。”
“嗯,說吧。”慕容紫靈看着小喬的痛下決心,有點失笑地無奈點點頭:“言歸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