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枝瀾撇了撇嘴,卻是利索的直起了身子,看向趙雲歌,“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速速離開吧!”
趙雲歌也是有些尷尬,雖說還沒娶妻,但是妾室也是有的,自然知道剛剛兩個人似乎太過曖昧了一些。
“你怎麼了?”見趙雲歌還不動,祝枝瀾有些不悅的瞪了他一眼。
趙雲歌被祝枝瀾這麼類似小女兒般的一瞪,不由得心下慼慼然,索性直接挑明瞭道,“我身子起不來,你沒有帶解藥嗎?”
“我又不是先知,怎麼會知道你中那種藥!”祝枝瀾沒好氣的道,更何況那些隨身帶的傷藥也不知道去哪兒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祝枝瀾嘆了一口氣,上前將趙雲歌攙扶了起來,馬已經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着,趙雲歌全身無力,幾乎將整個身子都靠在了祝枝瀾的身上,細密的呼吸相交,饒是祝枝瀾不把自己當個女人,這會兒也有些頂不住這等曖昧的氣氛。
因爲擔心波蘭人追來,兩個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天快亮的時候,纔在一處山洞之處停了下來,祝枝瀾已經困得上下眼皮打架了,更別提中了軟筋散的趙雲歌了。
可這個時候肚皮也不爭氣的叫了起來,又冷又餓,又累又困,兩個人誰都沒好到哪兒去。
祝枝瀾找了一處避風的山洞,將趙雲歌安頓了下來,眼下只有她這一個能動的人,在救兵趕來之前,還是得靠自己了。
祝枝瀾想着點燃一堆篝火,洞口的柴火倒是不少,但是沒有火源。
祝枝瀾學着平日裡那些士兵鑽火的樣子,用幾塊石頭嘭嘭的敲了幾下,敲得趙雲歌眼皮直跳,原本的倦意全無,一雙眸子好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盯着祝枝瀾。
“看什麼看!”祝枝瀾本來想趁機巴結巴結上司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心中莫名的有些煩躁,她是見過別人用火石取火的,還有人甚至帶着火筒。
“拿過來!”
“什麼?”祝枝瀾有些不相信的看向趙雲歌。
被這麼炙熱的盯得有些不自在,趙雲歌抿了抿脣,他原本長的就俊秀,溫潤如玉,這般動作被他做出竟很好看,“取個火的力氣,我還是有的。”
“哦哦!”祝枝瀾點了點頭,將兩個拳頭大的石頭遞給了趙雲歌,心中又微微有些好奇。
趙雲歌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我是在軍隊上長大的,什麼情況都遇到過。”算是解釋了祝枝瀾的疑惑。
騰騰的火燒了起來,趙雲歌半眯着眸子,心中卻是千迴百轉,這會兒如果是別的將士,肯定會好好的趁機巴結自己的,眼下這個小子,平日裡精的跟個猴似的,這次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最起碼,他這一路上都在等着他給自己提條件,可偏偏祝枝瀾不說,讓趙雲歌心中也有些沒底,而且觀這個祝枝瀾好似一點都沒有尊卑之分,這倒是奇怪了。
趙雲歌這麼半眯着眼,瞄一眼,又瞄一眼的,看似僞裝的很好,但是祝枝瀾何等人物,跟着商山七皓呆過的,被趙雲歌看的滿身雞皮疙瘩,這會兒身上也暖和了許多,“我出去找點吃的。”
“嗯!”趙雲歌有些詫異,卻也沒有反駁,他肚子也餓得厲害。
祝枝瀾在林子裡轉悠了一圈,沒敢走太遠,倒是射中了五隻麻雀,山雞啊,兔子啊神馬的,根本就去見鬼了。
最後祝枝瀾又在樹底下采了一些蘑菇,將就着烤着吃得了,只是沒有調料,不過麻雀蘑菇這種東西,沒有調料也沒太大關係,尤其是麻雀。
祝枝瀾將麻雀的脖子一扭,雖然有些小殘忍吧,但是眼下肚皮第一,提着五隻麻雀,和一串的蘑菇,祝枝瀾便又發現了問題。
沒有水。
祝枝瀾不由得挑了挑眉,將那一串蘑菇串號放在了一邊兒,倒是將幾隻麻雀也用力的串在一串,看的趙雲歌眼睛直冒金星,難不成她就想這麼直接烤着吃。
雖然沒吃過麻雀,但是趙雲歌也知道像是雞鴨這樣的禽類都是要放血的。
祝枝瀾不知道在趙雲歌的眼裡自己儼然已經成了野蠻人,也懶得去管趙雲歌怎麼想,可是她的認知裡還真沒見過誰給麻雀放過血的,祝枝瀾直接帶着羽毛將五隻麻雀烤糊了。
趙雲歌伸出纖白的玉手按了按額角,卻見祝枝瀾丟過來三隻麻雀,“喏,給你的。”將那一串黑呼呼的東西拿在手裡,趙雲歌是無從下手。
卻見祝枝瀾不緊不慢的將麻雀周身的糊了的羽毛連帶着皮磕了下去,露出裡面發紅的嫩肉來,哈着氣吃了一口,“真香。”那雙玉手十分靈巧的將一隻麻雀的五臟六腑的剝了出來,放在嘴巴里,確實是香氣四溢。
祝枝瀾抽了抽鼻子,“你怎麼不吃啊?”
趙雲歌一愣,肚子餓的也是厲害,便學着祝枝瀾的樣子吃了起來。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祝枝瀾有些可惜這些東西被打牙祭了,但是每次吃的時候就會想起母親給自己做的烤麻雀。
那時候她是在村裡,還沒去城裡上大學,母親和父親也沒發家,平日裡有個葷腥就不錯了。
趙雲歌吃了幾口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麼反胃,至於麻雀的一些大腸啊等部位,則是學着祝枝瀾丟在一旁。
可惜三隻麻雀還是太少了一些,不過勉強能減緩一些捱餓的感覺。
也不知道這林子究竟是哪裡,祝枝瀾和趙雲歌迷了路也不敢亂走,祝枝瀾又出去溜達了一圈兒,這一次一無所獲,心道誰他媽的給老子說的古代的林子裡到處都是野味。
沒辦法祝枝瀾和趙雲歌兩個對着火堆大眼瞪小眼,很快便天黑了。
祝枝瀾抱着雙膝,莫名的就在火堆邊睡了過去。
趙雲歌見她睡得香甜,不由得搖了搖頭,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要搖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趙雲歌不能亂動,就在這個時候祝枝瀾感覺到有人推自己的肩膀,耳邊也是亂哄哄的。
祝枝瀾不悅的擡起頭來,“誰啊,這麼煩,沒看到人家正在睡覺的嗎?”
她這一嗓子吼下去,旁邊的瞬間安靜了,過了一會兒,祝枝瀾感覺有人在挪動自己,身子顛簸了幾下,祝枝瀾掙扎了幾下,便尋了一個最舒適的位置睡着了,這兩天她實在是累壞了。
趙雲歌看了看身邊的將士們一個噤聲的眼神丟了過去,所有的人都安靜了,眼下他已經吃了解藥,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懷裡的祝枝瀾,“什麼校尉,還是個孩子。”
這一夜祝枝瀾感覺是越睡越暖和,心中都樂開花兒了,可又覺得不對勁,便猛地睜開了眼睛,便見劉小白、萬秀梅、薛無情、張豹、張駿和虎子幾個人正盯着自己呢。
祝枝瀾一愣,便回過神來了,撓了撓腦袋,看了看外面的天,“都這麼黑了,你們在這兒幹什麼!”
“老大,你終於醒了!”張豹是熱淚盈眶,一隻手被白色的寬布吊在胸前。
被張豹這麼一鬧騰,祝枝瀾也是有些傷感,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自己一睡醒就到了自己的帳篷了,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和肚皮。
薛無情似乎看出了祝枝瀾的疑惑,“你回來的時候睡的正香,趙將軍就吩咐不要打擾你,我們就沒敢動你。”話音剛落便聽見祝枝瀾肚子一陣咕嚕聲,祝枝瀾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倒是萬秀梅機警,“少爺,秀梅早就給您燉好了瘦肉粥,您喝點,暖暖胃。”
這話讓祝枝瀾心裡十分熨帖,接過那粥,三下五除二就下了肚子,“還是秀梅體貼呀~”聲音拉的長長的,弄得在場的人都是一怔,薛無情最先笑出聲來,“你個壞小子,這是怪我們沒給你準備吃食嗎?”
劉小白有些吃味瞪了萬秀梅一眼,而萬秀梅則是有些不要意思的低下了頭,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鞋尖,臉像是煮熟的大紅蝦。
薛無情看在眼裡,心中微微有些疑惑。
就在這時虎子不知道想起什麼來了,對着身邊的人吩咐道,“還不快去大將軍那兒回稟一聲,就說校尉大人醒了,請將軍不要擔心。”
“是!”那個士兵很快的就出去了。
祝枝瀾有些丈二和尚,“我醒了,幹嘛要去通知趙雲歌啊!”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直接啊,大將軍的名諱哪裡是你能夠這麼明目張膽的喊得。”薛無情一個勁的對着祝枝瀾使眼色,心道想要喊人家名字,等着沒外人的時候怎麼喊都行,罵都可以,可眼下趙雲歌可是留了好幾個侍衛再此呢。
祝枝瀾心領神會,便轉移了話題。
說了一會兒話,祝枝瀾剛要打發衆人去休息,便見帳篷的簾子被人掀開了,好嘛,這下一個二個的大半夜不睡覺都往自己的帳篷裡竄,門口的士兵是死的呀,誰也放進來,祝枝瀾剛想發火,便聽見一個急迫的聲音,“瀾兄,你可安好?”
是姬宸的聲音,祝枝瀾提起來的火,頓時憋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一張白臉愣是憋成了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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