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曜凌坐在羽曦牀邊,看到幾縷頭髮調皮地散落在她額頭,不由伸出手撥弄好。
他的手還是緊緊握着她的手,沒有絲毫放鬆的跡象。羽曦安靜地躺在牀上,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樣,慵懶地像小貓一樣。紫曜凌仔細打量着她,想起她的笑,她的怒,她的嗔,嘴角不由上揚,伸手感覺着羽曦臉龐的輪廓,喃喃道,“快點醒過來吧,我的小羽。”好聽的嗓音有種蠱惑的感覺,可牀上的女孩還是那麼安靜,渾然沒有感覺。
此時的羽曦身處一片白霧中,走不到盡頭,就像是大海上的帆船,無處停泊。
突然,眼前一亮,羽曦整個人就像被吸進去一樣,瞬間失去了知覺。
聖其小學門口。
小小的女孩一個人等着司機來接她回家,突然旁邊走過來幾個同齡的女孩子,其中一個女孩長得像洋娃娃一樣精緻,出口的聲音卻是那般尖銳。
“藍羽曦,明天的家長會不會又是你外公來吧,你爸爸媽媽呢?”
羽曦咬了咬嘴脣,並不做聲,她沒有爸爸媽媽,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每次家長會只有外公來參加,同學們都嘲笑她是沒爸媽要的壞小孩。
“我看啊,肯定是你自己不乖,所以你爸爸媽媽纔不要你的!”誰會想過七歲小女孩出口的話竟然這樣傷人。
羽曦眼裡蓄滿了淚水,但使勁不讓它不掉下來,“你胡說,外公說過,我的爸爸媽媽是去了很遠的地方,我是最乖的孩子!”
“藍羽曦,你就是沒人要的,趕緊回家去吧,沒人要的壞小孩!”幾個小女孩笑呵呵地撲進了父母的懷裡,還衝羽曦做了鬼臉,眼中滿是挑釁與得意。
“外公說過小曦是乖孩子,爸爸媽媽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嗚,我不是壞孩子。”強忍住的淚水終究是流了下來,藍色的眼睛滿是悲傷。
司機老陳這時出現,才發現自家小姐哭的像個淚人一樣,“小曦,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伯伯給你出氣。”
羽曦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伯伯,他們說小曦是沒人要的壞孩子,嗚嗚,小曦不是的,小曦是乖孩子對不對?”
老陳忙拍着羽曦的背安慰道,“誰在胡說八道,我們家小曦是最乖的孩子,怎麼會沒人要。”
“那陳伯伯,爲什麼小曦沒有爸爸媽媽?”羽曦抹掉眼淚,擡起頭,乾淨的眸子讓老陳無法撒謊。
“小曦的爸爸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啊。”他只有說這句話了,印象裡是老爺子一直說的。
“陳伯伯,嗚嗚,我想爸爸媽媽。”小小的身子陷在老陳的身上,微微顫抖着,尋求着無言的安慰。
回到了大宅,外公正坐在沙發裡看着財經報紙。
羽曦小小的身子從老陳身上下來,露出了哭紅了的眼睛。
“這是怎麼了?誰把我的小曦寶貝弄成這樣了?”聲音中滿是憤怒,看向老陳。
“外公,小曦的爸爸媽媽到底去哪裡了?小曦好像他們,小曦不要做沒有爸爸媽媽的壞孩子。”小臉上的淚水越涌越多,就像開了閘一樣停不下來。
林宇中拍着羽曦的背,眼神也望向遠方,他何嘗不想念自己的女兒呢?“小曦的爸爸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小曦的爸爸媽媽很愛你。”
“外公騙人,要是爸爸媽媽愛我,爲什麼不來看小曦,嗚嗚……”羽曦哭的更傷心了,她真的像同學那樣是沒人要的壞小孩。
林宇中捏了捏自己的鼻樑,“來,小曦,跟着外公去書房,外公有東西給你。”說完,就抱着羽曦上了二樓。
到了書房,林宇中把羽曦放在沙發裡,“小曦乖乖在這坐着,外公有東西給你。”
羽曦眨着漂亮的眸子,吸了吸鼻子,輕輕點點頭。
林宇中轉動密碼鎖,打開了保險箱。
羽曦定定看着,她從不知道保險箱裡有什麼。
“咔嚓”一聲,保險箱開了出來,裡面放着一個精緻的木盒,林宇中手拿着盒子,轉過身走向羽曦。
羽曦分明看見保險箱已經是空蕩蕩的。
“小曦,你看。”林宇中打開了盒子,羽曦睜着大眼看着裡面藍色的手鍊。禁不住伸出手拿出了手鏈,“這個是小曦的媽媽留給小曦的,小曦媽媽很愛小曦的,小曦不是壞孩子。”
羽曦聽着外公的話,點點頭,靜靜地看着手鍊,“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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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曦已經沉睡了一天一夜了,夕洛和陸淵皆是十分擔心,二人不停地和她講話,可是絲毫未見起色。
“小羽妹子,快點醒過來吧,侯爺我帶你去吃荷葉酥。你再不醒過來,凌他都要殺人了!”
夕洛嘆了一口氣,拍拍陸淵的肩膀,走了出去,只見紫曜凌在院子裡看着梔子花。背影有種說不出的落寞。又是一聲嘆息,夕洛不知道最近是怎麼了,竟然一直在嘆氣。
“小凌子。”依舊是輕快的語氣,夕洛的代表。
紫曜凌並未說話,只是擡起頭看向夕洛,知道他是想安慰他。
夕洛看到紫曜凌眼中瞭然的神色,笑了笑,“小凌子,你知道麼,小羽那丫頭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
紫曜凌又何嘗不知呢,小羽她一心一意想要逃離他的世界,只想回到屬於她自己的世界,那天晚上的拒絕他也知道是因爲他們之間的阻礙。一個世界與另一個世界,他知道這是多麼大的鴻溝,所以她纔不願意接受自己。
“小凌子,如果真的決定是她的話,你要怎麼辦?”夕洛皺了眉頭,這個師弟一旦認定了,那麼什麼都改變不了了。
紫曜凌看着滿園開的美麗的薔薇花,想起了在宰相府的那個晚上,那個堅韌的女孩,那個脆弱的女孩,“我知道是她。”輕輕的話語卻透出了堅定的誓言,因爲是她,所以什麼都不怕了,他認定了她,她不能逃!
夕洛自是知道自家兄弟的性格,也不多說,只是希望那睡着的小羽早點醒過來吧。
“我去看她。”紫曜凌丟出了這句話便往屋內走去。夕洛本想阻止,這小凌子已經陪了小羽一天一夜了,纔出來透了氣。可是看他毫不猶豫的背影也不再說什麼,走向了離辰的屋子,這傢伙也是一天一夜沒出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