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校場,軍營。
朱允文站在高臺上,山谷中的大風吹得他的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這個樣子顯然是沒有辦法說話的,看着下面黑壓壓的一片人,朱允文感慨說:“哇塞,原來三萬人有一片這麼大的啊,都快把山給覆蓋了。”
由於時機不對,朱允文說話大家都聽不清楚,只看到朱允文在高臺上手舞足蹈。
士兵甲:“皇上在幹什麼?”
士兵乙:“不知道,估計是請神吧。”
……
這件事情的結果就是,這個所謂動員大會完全沒有達到應有的效果,跟朱棣那慷慨激昂的戰場總動員根本就沒在一個層次,沒有一點兒可比性。
朱允文很是沮喪,不過也沒辦法,事情已經出來了,現在他最需要做的就是,派出大量斥候,時刻注意着北方的動向,很多電視連續劇裡都很明擺着地提示他,不搞好偵查工作的人後來都歇菜了,就好比當年美國去侵佔朝鮮沒想到中國會出兵最後歇菜了一樣。
……
北平,朱棣正在做着造反前的最後工作,把所有的兵力資料全部彙總,然後統一調配,說實在話,做這個事情現在全明朝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現在的京城,估計唯一能讓朱棣感覺到有些威脅的人,就是那個已經六十五歲的耿炳文了。
……
早朝的時候,朱允文已經把朱棣準備造反的事情說了,引起了下面的人的強烈反響。
官員A:“臣夜觀天象,北方有云南下,料想着有變數,果然是燕王有了異心。”
朱允文滿臉黑線,真沒發現,原來大明朝還有占卜官。
官員B:“看來,削藩的事情有些不順利了。”
這完全是廢話。
終於,第三個人說了句令朱允文眼前一亮的話:“皇上,不如直接派人把燕王給暗殺掉,他們就輸了。”
其餘所有官員+皇帝:“……”
聽着他們時而不靠譜,時而不着調的議論,朱允文差點栽倒在地,心裡面哀號:“我的皇爺爺啊,你都是給我留了些什麼官員啊。”
不過,生物學告訴我們,一個物種滅亡是需要原因的,同樣的道理,朱元璋想要把功臣全部殺光,也是需要時間的,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朱元璋死得早了點,留下一個六十五歲的耿炳文,此時此刻,他就站在朱允文下面不遠的地方,位列尚書的他,地位還是很崇高的。他走向朝堂中央,跪下請纓道:“皇上,若燕王南下,臣願意出戰。”
看着眼前這個頭髮已經白了的爺爺級人物,朱允文感動得老淚縱橫,關鍵時刻還是需要老同志啊。他趕緊說道:“啊啊,愛卿衷心可嘉,只不過年歲已大,朕看,你就在後方指揮吧,前線這種地方,還是要讓他們年輕人去呀。”
耿炳文自信地說:“皇上,姜子牙八十歲輔佐周王南征北戰,最終打下江山,臣才六十五歲,打仗完全不是問題。”
朱允文心裡腹誹:“奶奶的,人家姜子牙是什麼人物?玉皇大帝都是他欽點的,你算哪根蔥啊。”雖然是這麼想的,但是他還是沒敢說出來,他只是說:“愛卿勇氣可嘉,那朕就命你爲大將軍,全權處理對戰事務。”說着丟下一塊金牌,說:“朕授你臨時調兵之權。”
等耿炳文退下了,朱允文向大臣們說道:“你們看看,啊,關鍵時刻,還是老將軍靠得住,你們還一個個是什麼文什麼狀元呢,看來都是耍的嘴皮子功夫,朕就說了吧,光靠文人是治理不好國家的,現在你們來說說,朕取消個科舉是不是對的?”
一番話說得大家都很慚愧。
朱允文又點名道:“秦裕。”
按照朱允文的說法,秋水園的行政系統是獨立在朝廷之外的,而混得比較好的秦裕,就是秋水園裡的老大,能夠代表秋水園參加早朝。聽到朱允文叫他,秦裕馬上出列道:“臣在。”
朱允文問道:“現在通報一下秋水園的工作進度吧,比如說武器裝備之類的,製造了多少了?”
秦裕心裡面早已經有了一本賬本,秋水園的生產是多少,消耗是多少,都是心裡有數,現在聽了朱允文問起武器的情況,他馬上回答道:“槍械方面,現在秋水園裡有步槍一萬多把,子彈數十萬發,再加上禁衛軍的數千人,足夠可以組成一個兩萬人的火槍隊,蒸汽船五艘,全部配備四架大口徑黃銅炮。武器大概就這麼多了,還有就是,天下第一,現在每天利潤一萬多兩白銀,倉庫充實,糧食儲備能夠全京城半個月的需要。”
聽到他的報告,大臣們集體倒抽一口涼氣,然後在心裡爲朱棣默哀了三秒,居然有一個萬人火槍隊,還有蒸汽船,這叫朱棣怎麼混?不過,這都不是他們關心的重點,重點在於,天下第一一天的收入能夠達到一萬兩,一年三百多萬兩的利潤啊,這是什麼概念?想到這裡,被沒收了土地缺少了一大部分經濟來源的大臣們都開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要不要去開個工廠呢?反正現在蒸汽機有的賣。
朱允文對秋水園在短短几年時間取得這個成績還是比較滿意的,他說:“哦,那就好了,唉,這個四叔啊,還是那麼衝動,算了,改天去拜訪一下他好了。”那語氣,就好像只是在和朱棣玩過家家一樣。不過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雖然開始的時候朱允文還害怕得要素,不過事情真的到了這一步,他卻蛋腚下來了,現在他纔是這個國家名義上的主人,朱棣就是一個造反的,首先在人心上就沒有佔到上風,再加上,現在的自己可是有槍有炮的,那底氣就更加足了。唯一不爽的就是缺少帶兵的人。叫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將軍出馬,叫他情何以堪啊。
……
早晨,陽光明媚,多雲轉晴,朱棣身披紅色戰袍,手拿一把亮銀長槍,那樣子倒是有些小帥,下身一匹白色駿馬,看起來是精神抖擻。在他的身後,十個方陣整齊地排列着,此情此景,真可算得上是人山人海,紅旗招展……
在他的身後,光頭姚廣孝正在低頭做着什麼,朱棣看了看天色,時候已經不早了,他舉起長槍,大喝一聲:“出發……”
……
書房內,朱允文正在和這次戰爭的總司令耿炳文同學研究着作戰方案,按照朱允文的想法,組織一隊人馬,乘坐蒸汽船直接從京杭大運河北上,去抄朱棣的老巢,然後耿炳文帶着十三萬軍隊北上回合太原兵馬使孫東,一起在陸地上對朱棣進行打擊。耿炳文對這個方案沒有一點異議,他說:“皇上,我們什麼時候行動?”現在朱允文還沒有確切地收到朱棣已經發兵的消息,每到這個時候,朱允文就怨恨這個世界爲什麼沒有電話。
正要說話,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朱允文道:“進來。”
來人不是宮裡的下人,卻是一個穿着書生服裝的人,朱允文認得這人,名字叫做暴昭,山西潞州(今長治)人,才封的北平採訪使。見了朱允文,他說道:“皇上,大事不好,燕王已經發兵南下。”
“果然還是他比我早。”朱允文喃喃地說了一句,然後說:“叫黃子澄寫詔書,說燕王朱棣謀反,現削去一切職位,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如今的形式是,朱棣打着清君側的旗號南下,朱允文打着朱棣謀反的幌子,北上對敵。
晚上,朱允文又收到了密保,朱棣已經南下打下了三個縣的面積,最南邊已經到了營州前屯衛,剛好在京杭大運河上。遊。朱允文快速地下了一道命令,船隊連夜出發,不能再讓朱棣順水南下了,他也是有船的,雖然是木頭做的,但是勝在可以裝很多人,要是他直接把人運到京城來,京城就要亂了,這是朱允文不願意看到的,所以他不能等了,即刻命令船隊出發。
早朝的時候,朱允文向大家通報了消息,大臣們都很憤慨,黃子澄說道:“皇上,臣建議派李景隆出戰。”
李景隆,小字九江,明太祖朱元璋姐孫、曹國公李文忠子。李文忠死後,被追封岐陽王,配享太廟。他的大兒子李景隆繼承爵位。官至左軍都督府事、太子太傅。
聽到黃子澄通報了一個名字,朱允文叫道:“李景隆何在?”
隊列中間一個身體看起來很彪悍的男子站出隊列,跪下來說道:“臣在。”他的聲音很沉悶,聽起來倒是很有大將軍的氣勢,只不過他的實際本事是怎麼樣,朱允文現在並不知道。
朱允文說道:“李景隆,你可願意與耿老將軍同去對敵呀?”在明初將領中,朱允文只熟悉一個耿炳文,其他的人戰鬥力如何那就不是很清楚了,所以他現在只是要他爲大將軍,其他的人只能當老二,聽他指揮了。
李景隆說:“多謝皇上擡愛。”
朱允文說:“那就是你同意咯?好,那朕就決定了,此次北上,由耿炳文爲大將軍,總領一切對戰事務,孫東爲右將軍,統領右軍,李景隆爲左將軍,統領左軍,秦裕爲水軍統領,軍隊即刻北上。”
下面三人一同跪下道:“臣等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