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柒柒到達藥山時已是八月下旬,僳僳族正緊鑼密鼓籌備着遷族之事。
行囊塞滿密道,許多帶不走的大件物品全部藏入山洞裡。
阿蚩負責往密道搬糧食藥材,見一名陌生女子乍然出現在密道里,大驚失色,拔刀就砍。
蘇柒柒連忙出聲道:“阿蚩是我,神醫。”
“神醫?”阿蚩頓下手連番打量她,驚疑不定道:“神醫公子,你是女子?”
女子也就罷,黑炭咋變白麪的?
蘇柒柒解釋道:“嗯,女扮男裝方便在外行走,以前臉上塗的是藥粉。”
被雷劈之事,堅決不能被人知曉。
阿蚩靠近她,仔細觀察一番,嗯,聲音五官確是神醫無疑。
“神醫,真是你!”
蘇柒柒呵呵笑:“是我。”
阿蚩歡喜道:“神醫你能來真是太好了,我們正要去尋你呢,走走走,我帶你去見族長。”
“走。”兩人並肩往僳僳族去。
喬木初見她同阿蚩一般,用狐疑的目光着實打量了她許久。
確認之後,好生一番寒暄,蘇柒柒問道:“現下城裡是何情形?”
喬木苦色道:“城裡城外災民四起,城外地裡顆粒無收,城裡糧食價瘋漲,一天一個價,離人吃人不遠了。”
“當初你好言相告,我雖未全信,但也信了一大半,提前購買了許多糧食囤着。你是我僳僳族的大恩人啊!”喬木由衷感激道。
蘇柒柒淺淺一笑:“喬族長言重了,以後你我兩族便是鄰里,互幫互助那不是應當的嘛。”
“這次前來還需借你族密道一用,我欲入城帶些女子回族。”
喬木不解道:“帶女子回族?此話何意?”
蘇柒柒言簡意賅道:“泩族女子甚少,準備添些女子。”
“哦~”喬木瞭然,這是給族裡男子尋摸婚配對象:“如今的世道女子易尋,蔍城多少賣兒賣女的人家,幾斤雜糧便可換得一姑娘,不過城裡亂得很,你一人前去露了財恐怕應付不過來,我讓虎扒領上十人隨你一道去吧。”
蘇柒柒笑道:“多謝喬族長,那我卻之不恭了。”
人多好辦事,分頭行動爭取三天搞定,族裡一大堆事,她巴不得能早些回去。
喬木:“小事一樁哪需言謝。”隨後扭頭道:“虎扒,你趕緊去選十名勇士跟蘇族長下趟山。”
虎扒誒誒應好,能幫救命恩人辦事,感覺特別榮幸,十分積極。
一行人爬上山坡,喬木忽然大喊道:“蘇族長,我忘記和你說了,山裡就有好些人。”
“虎扒你跟蘇族長說。”
蘇柒柒看向虎扒道:“你阿爸啥意思。”
虎扒道:“前些日子山裡來了不少流民,被我們趕去山背後了。”
蘇柒柒明白了,山裡現在還能找到些吃的,山裡雖然危險,但總比在城裡活活餓死強。
“虎扒,乾脆這樣,你們不用同我下山,幫我把山裡的人召集起來,我去山腳下看看,許都無須進城。”
虎扒道:“可以,不過山裡不只女子,男男女女皆有,蘇族長都要嗎?”
蘇柒柒點頭:“都要。”男的帶回去修城牆,搞外城建設,姐不差糧,族裡粗糧堆成了山,足夠養活幾千人,等活計鬆下來,再在外城搞幾千畝梯田出來,不愁沒糧食。
“行。”虎扒招呼其餘人道:“阿棟、阿甘你倆留下保護蘇族長,其他人隨我去後山。”
蘇柒柒笑道:“虎扒,我真不用人保護,你們都去。”
虎扒撓撓腦袋,不好意思道:“是呀,蘇族長武功高強我給忘了,行吧,那我把人都帶走了。”
救命恩人換一身女裝,下意識便覺着她需要保護。
兩撥人分開,蘇柒柒急速往山下去,路上遇着不少上山覓食的災民,她也懶得做挑選一概收入囊中。
到時全扔到外城修城牆去,遵紀守法便可留在外城生活,搞三搞四直接攆出去就是。
這些人聽說有地方上工且管吃管住,那還猶豫啥,這年頭能有口飯吃,啥活不能幹,不就是修城牆嘛,只要飯管飽別說修城牆,喊他們去修天梯都沒意見。
蘇柒柒指定一處山凹道:“你們等在此處,我去山腳下在招些人,明天我們便出發。”
一名婦人拽她胳膊,一臉乞求道:“姑娘,我還有兩孩子在林子裡挖野菜,你孩子收嗎?他們都十來歲能幹活,你行行好把他們一起收了吧。”
“收,不論男女老幼,只要他們能自己走去。”外城那麼大,輕省工種不少,老人可以掃掃街道,照看孩子,乾點力所能及的事混口飽飯吃不成問題。
大家一聽,不分老弱皆可,狂喜道:“我家親戚也在山上,我去喊他們過來。“
“我二叔也在,我去喊他。”這種好事當然不能落下自家親戚。
見狀,蘇柒柒暗想,哪需三天,三個時辰湊一千人輕輕鬆鬆。
大災年間,手中有糧連蠱惑的言語都用不上一句,大把的人心甘情願跟你走。
山腳下聚集着更多的災民,烏泱烏泱一大片,蘇柒柒連城都沒進,短短小半天就湊夠了兩千多人,她不敢在繼續招下去,外城如今還是一個空殼子,人太多負擔不起。
萬一引起騷動,驚動蔍城的軍隊恐惹來麻煩,暫時還是猥瑣發育的好。
晚上喬木見她領回來烏泱泱一羣人,唬一跳:“蘇族長你這是...?”不是說買女子嗎,怎地拖家帶口啥人都往回帶啊!?
蘇柒柒嘿嘿笑:“意外,意外,一不小心人口就超標了。”
喬木把她扯到一旁好言勸道:“養活這麼些人得費多少糧食啊,你考慮過嗎?如今可是災年啊!”
蘇柒柒道:“勉勉強強,問題不大,你不瞭解,是這麼回事...”巴巴巴將泩城的情況和以後的發展講明。
喬木相當驚訝:“蘇族長乃神人啊,一年時間造了一座城出來!!”
不光造了一座城,還要建一座更大的外城,了不起!喬木佩服之極。
蘇柒柒道:“對了,喬族長路上你借我些口糧,半個月左右的吧,路上總不能讓他們餓着肚子挖草根裹腹。”
將來,這些人大部分會留在外城,她不欲把空間暴露出來。
喬木爽快道:“行,我正愁糧食運不走,你借走一半,省了我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