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只不過之前在福江口的時候聽西北來的一些客商說起過越騎將軍的大名,心生敬佩而已!”秦瀾心笑笑,然後放開了拉着的齊平寶和葉可瑩的手。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瀾心妹妹你認識這位葉小姐的父親呢,原來是聽聞!”齊平寶傻呵呵一笑地說道。
“可瑩多謝縣主、郡主解圍之好意,只是……只是可瑩有一請求,還請縣主、郡主答應!”葉可瑩突然跪在兩個人面前懇求地說道。
“葉姑娘快請起,你是不是不想剛纔發生的事情讓別人知道?”秦瀾心彎腰把她拉了起來。
葉可瑩紅着臉有些羞愧地點點頭,雖然葉可彤打她不對,但若是這件事傳揚出去,對於葉府的名聲可就不好了,她可以不去管葉可彤,但她不能不爲自己父親最看重的葉府名聲着想。
秦瀾心定定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我和平寶郡主可以答應你不說,但你也要答應我一事。”
“瀾心妹妹……”齊平寶覺得剛纔那位葉四小姐太可惡囂張,她正打算待會兒到玉盞殿就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看看葉府是怎麼教導府裡的姑娘的,竟然出手打自家姐妹,而且還是在皇宮內院之中。
“縣主請說!”
“以後你那位四姐姐要是再欺負你,你即便不能出手反擊,也不要再任由她欺負。”秦瀾心覺得葉可瑩的忍耐似乎是在壓抑着,她的性子應該不至於太軟弱。
葉可瑩再一次感激地點點頭,她之所以忍葉可彤是爲了葉家的安生,自己受點委屈沒什麼,她爹孃都一直在受委屈忍耐,爲的還不是葉家。
等到秦瀾心、齊平寶和葉可瑩三人剛走進玉盞殿的院子,很快就有一羣人笑盈盈地迎了上來,這些人中有與秦瀾心一向交好的徐爽、張語喬、齊平涵幾人,也有去過福江口的林秋、袁茗、賀以珍、賀以蓉、鄧止萍等人,還有想要與秦瀾心結交的其他貴女們。
以前參加各種宴會的時候,就是皇甫暖玉也沒有被大家小姐們這樣熱情地歡迎過,不免看着秦瀾心的異樣眼光又多了起來。
“瀾心妹妹你怎麼纔來呀?我今天老早就進宮了,還以爲你在宮裡能早點見到你呢!”張語喬拉着秦瀾心的手親暱地笑着說道。
“你們就別怪她了,要不是我去鳳和殿拉着她過來,皇后娘娘還不放人呢!”齊平寶替秦瀾心解釋道。
“都是我的錯,讓你們久等了!對了,這位是葉將軍府上的姑娘葉可瑩,我剛剛認識的朋友,可瑩妹妹,這些都是我的朋友,大家就在一起玩吧!”秦瀾心把葉可瑩介紹給衆人認識。
這年頭能得秦瀾心親自屈尊介紹的女子定是不同的,而熟悉和了解她的徐爽等人,先是不解地看向了齊平寶一眼,最後見一直站在秦瀾心身後那有些怯弱的少女,總覺得怪怪的。
“可瑩見過各位!”葉可瑩初始還有些羞澀,但是給衆人介紹完之後,秦瀾心拉着她的手把她往前推了推,而她也給衆人微微施了一禮。
“可瑩姑娘,別這麼見外,既然你是瀾心妹妹的朋友,自然也是我們的朋友,只是你是葉將軍府上哪房的姑娘,我怎麼沒見過你呢?”張語喬爽朗地笑着問道。
“這位是豫恩侯府的張家三小姐!”秦瀾心給葉可瑩介紹道。
“回三小姐,我是前幾天纔跟着我爹和我娘從西北迴來的,以前很少回京都,也沒有參加過什麼宴會,所以各位不認得我。”葉可瑩輕聲解釋道。
“怪不得呢!”張語喬笑着說道。
接下來有秦瀾心在中間搭橋接話,一幫人聊得好不熱鬧,葉可瑩也漸漸放開膽子,和鄧止萍、林秋幾人也聊了起來。
此時,有心的人會發現整個玉盞殿裡這些貴女、名夫們都自然而然地分成了好幾個小團體,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這話一點兒也不假。
貴女們自然地分成了以秦瀾心、齊平寶、徐爽、張語喬爲中心的一羣人,還有以皇甫暖玉爲中心的一羣人,以及另外一羣還沒選擇應該更靠近誰的貴女們,自然這些貴女的背後也代表着她們各自的家族勢力。
同樣的,貴婦們那邊也是如此,以鄧婉如、樑王妃、豫恩侯夫人、溫氏加上宋夫人、蔡夫人爲首的貴婦們相談甚歡,而以西平王妃、郡馬府的孫夫人爲首的一幫婦人們也是聯絡熱切。
“哼,有什麼可得意的!”自從有了秦瀾心的出現,圍繞在皇甫暖玉身邊的人就越來越少了,這次被特許參加宮中年宴的孫雲香、孫雲月姐妹也是緊緊靠在皇甫暖玉身邊。
只是,看到秦瀾心那羣人嘻嘻笑笑的歡快樣子,孫雲月心裡太不痛快了。
要不是她二叔犯事,鎮國公府也不會跟着遭殃,還好她表哥睿王齊堯已經查清楚旗河口決堤的事情和鎮國公府孫家沒關係,否則今年的宮中年宴就沒孫傢什麼事情了。
皇甫暖玉在人羣中冷冷地往秦瀾心的方向瞥了一眼,這個讓她顏面盡失的鄉野女子所給她的羞辱是一生都抹不去的,自從恭親王府“一戰”,她一敗塗地,才女的名聲沒了,仰慕的目光也沒了,成爲宴會主角的光環也被這個鄉下丫頭給搶走了。
怨?不,她只有恨!尤其是在知道了自己苦戀多年的睿王不但拒絕了郡馬府的聯姻,而且他竟然也看上了快成爲別人妻子的秦瀾心,這個女人,她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到了酉時,玉盞殿、明醉殿、歸水殿三殿裡的男女賓客和外邦使者都在宮女、太監的引領下在清園主殿萬朝殿入席就坐。
這一次,秦瀾心依舊和齊平寶坐在一起,而因爲是年宴,氣氛比較輕鬆隨意,所以大家坐下之後在皇上、皇后沒來之前,還是可以閒聊幾句的。
“瀾心妹妹,待會兒在年宴上你準備表演什麼才藝呀?”齊平寶坐下有些興奮地問道。
“才藝?還要表演才藝嗎?”沒人告訴她參加個年宴還要表演節目,她可是什麼都沒有準備。
“不一定都要表演,但是上臺之後無論表演的好壞,皇上和皇后都會有獎賞的,所以每年年宴上各種表演都有,我還記得去年,有一個當官的就講了一個笑話逗得皇上、皇后還有太后都笑得不行,皇上就賞了他一塊上好的紅玉呢!而且年宴上賞的東西,是可以拿來送人的。”齊平寶躍躍欲試,她早就決定了,待會兒要上去表演節目,然後把得到的賞賜送給秦瀾心。
以前都是秦瀾心送給她很多東西,朋友之間送銀子,她一個堂堂的郡主可拿不出手,覺得太市儈了,一直以來,她都想憑藉自己的本事得到一樣東西送給秦瀾心,今天可是一個好機會。
“這樣呀,那還好!”不是人人都要表演就好,實在是她今天大早上起來就在御膳房忙碌,剛纔和衆人說話還不覺得有什麼,這一放鬆之下就覺得全身乏累,如果這不是宮中年宴,她保不齊睜着眼睛都能睡着,太累了!
所以,年宴開始之後,秦瀾心就開始有些暈暈乎乎的,別人都沒覺察出什麼,但殿中對面坐着的男賓席裡,一直關注着她的鐘逸看出來了,眼中的心疼與擔憂不言而喻。
等到殿裡開始表演歌舞的時候,那種輕輕柔柔的絲竹之樂真的很讓人昏昏欲睡,別說是疲累的秦瀾心,就是齊平寶都忍不住犯困。
坐在兩個人前面的樑王妃還有奉恩候夫人鄧婉如回頭一看齊平寶和秦瀾心眼睛都睜的大大的,像是很用心地在觀看歌舞一樣,仔細一瞧,都神遊天外了,就差眼睛一閉、腦袋一低呼呼大睡了。
樑王妃見狀伸手就要拍齊平寶一下,讓她好好回回神,這可是在太后、皇上和皇后眼皮子底下,四周還都是人,被人發現了可是大不敬的罪過。
這時,鄧婉如卻輕輕拉住了樑王妃的手,微微一笑,然後更加挺直了身子,將秦瀾心給擋在了自己身後,別人不知道秦瀾心的勞累,她可是明白的。
樑王妃立即就明白了鄧婉如的意思,也是無奈一笑,挺直了身子,把女兒給擋在了自己身後,只期望這短暫的“魂遊”讓兩個人待會兒都精神點兒。
對面的羅震也和齊天籌、齊天樂等人坐在一起,他雖然和他們喝着酒聊着天,但也在關注着對面的妻子,所以當看到鄧婉如護住秦瀾心時,也是會心一笑,更笑自己妻子此刻變傻了,高高在上的皇帝可是把一切都能看在眼裡,她擋住的也不過是他們這邊的目光而已。
其實,何止是皇帝看到秦瀾心和齊平寶走了神,就是皇后鍾瑜還有張太后也都看到了,不過他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沒看到,因爲他們都知道秦瀾心是剛剛纔被荀嬤嬤從御膳房拉出來。
坐在張太后身邊的孫太妃也看到了,不過她也沒吭聲,自從旗河口一案之後,鎮國公府已經惹惱了皇帝和太后,她也早知張太后一心要除掉鎮國公府和睿王府的勢力,這時候她不能逞一時之快而壞事。
一曲歌舞結束之後,皇帝開始宣御膳房送膳,因爲早知今日是全素宴,所以有些人來之前就自己先墊了肚子。
剛開始入席的時候,乾果點心還有酒茶就已經全部擺上了,男賓客那邊自然是上等的醴泉春酒,而女賓客這邊全是從京都秦瀾心的果酒坊裡買來的果酒。
現在御膳房開始送的乃是主席面,早就做好吃素準備的衆人,卻發現隨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端上來,竟然有雞有魚、有鴨有肉,這是怎麼回事?
皇帝是不可能出爾反爾的,御膳房也不敢如此大膽違背皇帝的旨意吧?
早在聞到香味的時候,齊平寶就一個激靈回神了,而秦瀾心剛纔做飯的時候光是嘗菜就已經飽了,這時候也不覺得餓。
“啓稟皇上,今日不是全素宴嗎?怎麼這還有葷菜?”邱墨白忍不住起身就問道。
齊佑呵呵一笑說道:“這的確是御膳房在福慧縣主的幫助之下做出的一桌全素宴,邱愛卿,你先嚐嘗再來問朕吧!”
福慧縣主?這時很多人都把目光轉向了秦瀾心,好在此時的秦瀾心也回了魂,的確是精神了些。
“瀾心妹妹,這是你幫忙做的?”齊平寶驚奇地問道,不管別人她先夾了一塊雞肉到嘴裡,咋呼呼地又說道,“這明明就是雞肉呀!”
“平寶姐姐,這不是雞肉,這是用豆皮做成的素雞,原料是大豆,只是烹製之法相同而已。”秦瀾心見衆人一聽齊平寶的高聲就齊刷刷地朝她看過來,馬上解釋道。
“豆皮?那是什麼?”齊平寶對於這做菜方面可是一點兒都不懂,她在百味莊園的時候見過豆腐,喝過豆漿還有豆花,可就是沒見過豆皮。
“這個回頭我再和你解釋,總之這桌子上沒有葷菜,全都是用豆製品、香菇、其他蔬菜做成的與葷菜外貌相似、味道相近的素菜。”此刻大殿裡很安靜,秦瀾心的解釋衆人也都聽到了。
“齊三爺,您就不能吃慢點,這一盤糖醋魚都快沒了!”就在這時候,男賓客那邊又傳來一聲抱怨的聲音。
循聲而望,齊天樂手嘴不停,一大盤用土豆和豆皮組成的魚都快進了他的肚子。
在大殿之上,能夠大呼小叫又不顧皇家禮儀的也只有樑王府的平寶郡主和齊三爺了,作爲二人的父親和哥哥,齊天籌一張臉都黑了,真是太丟人了!
本來年宴裡是要一邊吃着御膳房準備的精美食物,一邊欣賞着歌舞,而且因爲是在宮裡參加宴會,所以文武百官和女眷們都會控制一下,就算再好吃的東西也不會顯得沒規矩,更不會狼吞虎嚥一般。
可是,這幫本就廚藝高超的御廚在秦瀾心的點撥之下,又用上了她的秘製調料,所以這次年宴上做出來的食物非常誘人,好多人甩開了腮幫子吃起來。
“好吃,真好吃,還是御膳房裡做出來的東西好吃!”西平王府的世子於仁原本就是一個愛好吃喝玩樂的人,此刻哪管是在皇帝面前還是在年宴上,只管把好東西往自己嘴裡填,就像是餓了幾輩子的人一樣。
鍾逸和齊俊安則還是很有風度地夾了幾筷子吃起來,而在他們那一桌,東西大半都進了齊天樂的肚子裡。
此時,沒人再去欣賞歌舞,全都專注地開始吃起東西,就是矜持的女眷們,也受不了食物的誘惑,今日都多嚐了幾口。
這邊殿裡吃得歡,那邊御膳房更忙了,從來沒有一年的年宴像這樣被人催過膳食,尤其還是全素宴。
“秋公公,大殿裡的雞鴨魚肉都快吃完了,殷公公讓御膳房再多做一些!”有太監飛速跑來對秋公公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大冬天秋公公急得是一腦門汗,但着急的時候他也樂呵,想着待會兒皇帝的賞賜一定不會少。
果然,等到殿裡的人吃飽喝足,皇上獎賞御膳房的口諭也下來了,自然是人人有賞,而且比往年都多出兩三倍。
吃的賓主盡歡、心滿意足的衆人這纔開始有心情繼續觀賞歌舞,而且也都期待着今年年宴上皇帝給表演之人的獎賞都有什麼。
自然,對於此次宮宴上功勞最高的秦瀾心,皇上除了口頭稱讚之外,還有物質獎勵,包括金銀玉石之類的,並特許皇家賞賜之物她可以自由支配,也就是說秦瀾心以後有權處理皇家賞賜給她的各種東西了。
秦瀾心對於這個意外的獎勵還是很開心的,那麼多好東西只能封存放着實在是可惜,這下她不用擔心再被皇家治罪了。
“皇上,是否可開始才藝表演了?”殷少士看了一下時間,今年衆人吃東西的時間明顯比往年要快得多,而且爆竹之聲從宮外隱隱傳來,新年的喜悅氣氛早就感染了殿裡的每一個人。
“開始吧,今年朕特意從東海之地讓人尋來十顆深海明珠,就當做此次年宴的獎賞之一,誰先來?”齊佑也想讓這大殿裡的氣氛熱鬧起來,畢竟是過年了,臣子們陪他一起過年,他這個當皇帝的也不能太小氣。
這時,皇甫暖玉輕盈款款地先站了起來。
齊佑還以爲她要先來表演,笑着問道:“暖玉郡主要先來?”
皇甫暖玉回說道:“啓稟皇上,臣女有一請,還望皇上在這萬民同慶的除夕之夜能夠圓臣女心中一個願望。”
“哦?你有何願望,說來聽聽?”齊佑快速地眯了一下眼神,然後笑着問道。
“啓稟皇上,上次在恭親王府參加恭親王妃壽宴之時,臣女與福慧縣主比試才藝輸了彩頭,今日既然要表演助興,臣女想從縣主那裡再把輸掉的彩頭贏回來,不知皇上可否能應允?”皇甫暖玉笑着請求道,語氣中有着七分的不服氣和三分的挑釁。
“福慧縣主,暖玉郡主的請求你可願意應允?”齊佑卻把問題拋給了秦瀾心,如果她不答應便作罷,如果秦瀾心答應,他也助上一助。
秦瀾心也笑着起身先行禮,然後平靜地說道:“回稟皇上,暖玉郡主的請求瀾心沒什麼問題,只是那些彩頭怕是沒辦法物歸原主了,當日在恭親王府的時候,瀾心就把那些贏來的彩頭全都送人了。”
此話一出,頗有些針鋒相對的味道,堂堂郡主的東西她也隨便送人,可見這福慧縣主對於皇甫暖玉也是不屑一顧的,衆人心中想道,怕是兩個人結下了什麼樑子,今天正好趁此機會再比試一番。
“回皇上,福慧縣主既然肯應允,彩頭就不是問題,原本那些也都不是什麼貴重東西。縣主,今日咱們重新來過可好?”她皇甫暖玉從來看重的就不是什麼彩頭,而是顏面和名聲,這一次她要把秦瀾心徹底地給羞辱到泥地裡。
“暖玉郡主沒問題,我便沒問題!”秦瀾心淺淺一笑,與往日裡不爭不搶喜愛低調的她頗有些不同。
“那好,朕就以十顆深海明珠爲彩頭,你們誰贏了,這十顆明珠都是她的。”齊佑笑着說道。
“本宮這裡還有三匹上等的茜雪紗,也算是彩頭!”鍾瑜也跟着湊熱鬧地說道,她自然是站在秦瀾心這一邊的。
“皇甫暖玉,你要比什麼?怎麼比?”齊平寶從皇甫暖玉站起來就心生不忿,這個女人還真是死性不改,就知道找人麻煩,上次她還沒有丟夠臉嗎!
“啓奏皇上,我大魏朝名門閨秀修身養性必備的乃是琴棋書畫四藝,就讓暖玉郡主和福慧縣主比試這四藝吧!”這時候,宰相杜峰突然站起來說道。
董家已經倒了,連二皇子也被人害死了,好不容易扶持起來的蘭妃也瘋了,杜峰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秦瀾心引起的,所以這一次他願意助皇甫暖玉一臂之力。
杜峰的提議可正合皇甫暖玉的想法,她很是感激地看了杜峰一眼,然後又有些得意地瞅了一眼秦瀾心。
秦瀾心作詩、對對子、書法方面或許無人能及,但是她不懂琴棋兩藝可是衆所周知的,而且也沒人見過她畫畫,想必也是不怎麼樣,這次自己贏定了。
“這不公平!”齊平寶當即就嚷開了,“誰都知道瀾心妹妹她壓根就不會彈琴和下圍棋。”
熟悉秦瀾心的徐爽、張語喬幾位好友都覺得這樣的比試對於秦瀾心來說太吃虧了,而且擺明了是欺負人。
“鍾逸,不會有事吧?”齊俊安也有些擔憂地問道。
這時,鍾逸笑着端起一杯酒慢慢飲下,看着站起來的秦瀾心對齊俊安說道:“她不會輸!”
就算秦瀾心琴藝和棋藝都輸給皇甫暖玉,在書法和畫畫上只要拿出她平常的實力,皇甫暖玉一定佔不到便宜。
“福慧縣主,既然你不懂琴藝和棋藝,這比試確實有欠公平,再換別的來比過吧!”齊佑冷掃了一眼杜峰,然後對秦瀾心說道。
沒想到秦瀾心鎮定地說道:“回稟皇上,就依照宰相大人和暖玉郡主所說的四藝來比試吧,這幾個月來瀾心都有認真學習琴藝和棋藝!”
一聽秦瀾心這樣說,杜峰和皇甫暖玉還有孫雲香等人都是暗中冷哼,還真是大言不慚,幾個月學來的東西就敢拿出來比試,難道她不知道皇甫暖玉在琴藝和棋藝之上可都是厲害得很。
鍾敬軒聽後卻是高深莫測一笑,通過教秦瀾心下棋,他終於明白無名老人爲什麼選擇她做徒弟了,如此聰慧、一通百通的好學生,是誰都喜歡。
這次,皇甫暖玉和杜峰的算盤怕是打錯了。
齊佑不知道秦瀾心心中是怎麼想的,見鍾敬軒朝他點了一下頭,也就笑着應允了。
“真是太不公平了!”齊平寶還在憤憤不平,她就覺得是皇甫暖玉在欺負人。
“蔡姐姐,你覺得這次比試誰會贏?”宋夫人看着蔡夫人低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相信福慧縣主!”在蔡夫人看來,秦瀾心不會草率地就應下一件事情,尤其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很快,就有宮女、太監在殷少士的指揮下將琴棋書畫四藝中所用到的東西都擺在殿中,這些東西經別人的手去準備,殷少士都不放心,萬一這是給秦瀾心事先就設好的套呢。
“暖玉郡主想要先比什麼?”秦瀾心已經站在了殿中,她也已經做好了準備,這可是皇甫暖玉主動找茬的,那也就怪不得她了。
“就先來比書法吧,上次福慧縣主的一手好字,我可是想要再見識一下!”自然是先比秦瀾心最擅長的,然後先讓她得意,接着再狠狠地把她摔在地上。
“好,那就比暖玉郡主最擅長的楷書吧!”秦瀾心走到了半人高的書案前,靜靜一笑說道。
“啓奏皇上,可否讓臣女爲縣主研磨!”在京都素有“才名”的徐爽也大着膽子起身說道,實在是她想第一眼就看到秦瀾心寫得是什麼。
“皇上,也請准許臣女給郡主研磨!”孫雲香不甘示弱地說道。
“準了!”齊佑說道。
於是徐爽和孫雲香分別來到了秦瀾心和皇甫暖玉的跟前,雪白的宣紙已經鋪好,書案上還有一排大小不等的狼毫筆。
“徐爽姐姐,麻煩你了!”秦瀾心對着徐爽笑了一下,然後右手拿起了一支筆,接着左手也拿起了一支。
“縣主,是不是筆有問題?”殷少士還有些緊張地問了一下。
“沒問題!”那邊皇甫暖玉已經開始認真地寫了,秦瀾心也不急,等到徐爽研好墨,她兩支筆都沾滿了墨,然後左右開弓雙手同時書寫起來。
她這一落筆當即就讓好幾個人震驚不已地同時站了起來,這雙手同時寫字乃是傳說中才有的書法技藝,雖有很多人也嘗試地練過,但非常難。
而秦瀾心從三歲開始就學習書法,五歲開始練習左右手同時書寫,日復一日地苦練,從不間斷地書寫,現在她兩隻手都能自如地寫字了,只是很少人知道這一點而已。
皇甫暖玉也被嚇了一跳,以至於抖得一滴墨都落在了宣紙上,她只好氣惱地重新開始寫,而秦瀾心不受影響地繼續寫下去。
雖然是雙手同時寫,但因爲她寫的東西比皇甫暖玉多一些,所以時間有些長。寫好之後,離她最近的徐爽早就把研磨的事情都給忘了,只是又驚又喜地盯着她瞧。
“徐爽姐姐,你沒事吧?”秦瀾心輕輕晃了她一下,她怎麼呆了。
“沒事,沒想到你竟然會用雙手寫字,而且寫得那麼好!”徐爽看了一眼紙上的那首詩真心稱讚道。
齊佑自然把兩個人寫好的都先拿去看了看,論書寫功力,兩個人沒有相差太遠,可見皇甫暖玉這次也是下了功夫的,只是秦瀾心雙手落筆之時便已經佔了上風,這一局很明顯秦瀾心獲勝。
“皇上,福慧縣主寫得什麼?”下面有些着急的人已經開始問道。
“寫的是‘桃花庵歌’,福慧縣主,你來給大家親自念念吧!”齊佑笑着說道。
“是,遵旨!”秦瀾心又接了過來,然後用一種淡定的語氣念道,“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折花枝當酒錢……世人笑我忒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記得五陵豪傑墓,無酒無花鋤作田。”
“好,寫得好!”鄧通首先就拍手稱讚起來。
詩中畫面雖香豔清雅卻絲毫無低俗之感,反而讓人感覺詩人那種豪放灑脫、桀驁不俗的個性。
“這一局福慧縣主勝,暖玉郡主你可服氣?”齊佑看着皇甫暖玉問道。
“臣女服氣!”不服也不行,衆目睽睽之下秦瀾心雙手同時書寫,而且所寫出來的東西的確是勝她一籌,皇甫暖玉也沒想過這一局她會勝利,所以輸了之後心態也很平和。
“福慧縣主,接下來,由你決定下一局來比什麼!”齊佑說道。
“是,皇上,那就比畫吧!”秦瀾心笑着說道。
“好,就比畫!”這也正是皇甫暖玉的計劃。
這一次,秦瀾心讓人拿來一張較大些的畫紙,鋪好之後,她自己開始拿顏料調色,對於畫畫尤其是國畫,她可是最擅長的。
巧的是,這一次秦瀾心和皇甫暖玉竟然都選擇了畫牡丹,皇甫暖玉畫的是百花中牡丹的一枝獨秀,她的畫功也的確是不錯。
不過,等到晚她一步的秦瀾心畫完,她就知道自己這一局也是輸了,無論是着色、下筆還是整幅畫給人的感覺,秦瀾心都勝出她好多。
這一次,秦瀾心畫的是“鳳穿牡丹”,幾朵色澤豔麗、國色天香、富麗堂皇的牡丹花濃情綻放,一隻彩色的鳳凰似是聞香而來,在牡丹中穿過,展翅欲飛的模樣栩栩如生,讓在場懂畫、愛畫之人都驚得站了起來。
他們最看重的不是秦瀾心這畫功有多高,而是她這調色的手段太高超了,在着色上一般人根本達不到。
“沒想到福慧縣主還留着這麼一手!”徐琰自嘆不如,“厲害,真是厲害!”
這一局自然也是秦瀾心獲得了勝利,此時皇甫暖玉也有些心慌了,四局秦瀾心贏了兩局,本來志在必勝的她,懊惱自己這一次又失算了,一定要扳回一局不可。
“接下來咱們比琴!”皇甫暖玉說道。
而且她先彈了一首曲子,而這次她最先獲得了滿堂彩,在大魏朝,她在琴技上的造詣的確是很厲害。
秦瀾心不會彈琴,她雖然也在楊婆婆的勸解下學了幾次,但實在是沒有這方面的天賦,人總是有缺陷的,她覺得自己的缺陷可能就是在學琴上。
“啓稟皇上,瀾心雖然學了幾次琴藝,但實在不能拿得出手,這一局我認輸。”秦瀾心委婉地說道。
“你真的這一局認輸?”齊佑覺得奇怪,他還以爲秦瀾心連琴藝也高超呢。
“真的認輸,我琴彈得不好,只會吹笛子!”秦瀾心無奈一笑。
“既然這樣,你就以笛曲代替吧,這局算暖玉郡主獲勝!”
“遵旨!”秦瀾心就給大家吹了一首笛曲,笛聲悠悠婉轉清脆,很是動人,說起來倒是比皇甫暖玉的琴聲還更引人入勝。
到了最後一局,便是對弈,很多人想着極有可能秦瀾心會輸,那麼這場比試便是和局,所以有些人觀看的熱情就下降了,他們還想着獲得皇帝的獎賞呢。
這時候,齊佑乾脆讓秦瀾心和皇甫暖玉在殿中下棋比試,其他人表演節目,如果能在這亂中取得棋局的勝利,豈不說明此人的棋藝更爲高超。
皇帝的主意自然沒人敢反駁,於是秦瀾心和皇甫暖玉就坐下下起棋來,自然兩個人也沒有閉口不言,而是趁亂脣槍舌劍絲毫不讓。
“看來福慧縣主真是不怎麼會下棋,我看這一場棋局很快就能定輸贏了!”皇甫暖玉似得下得很輕鬆地說道。
“我是不怎麼會下,但是和你下,應該還沒有問題!”學琴她不行,但是學棋她可是厲害的很。
“好大的口氣,你也不怕閃到舌頭,真以爲自己是萬能的,什麼都行嗎!”皇甫暖玉嘲弄地說道。
“怒氣傷肝,暖玉郡主不知道下棋要平心靜氣嗎,否則這棋局之上你輸都不知道是怎麼輸的!”秦瀾心淡然一笑,“暖玉郡主,小心嘍,輸給我這個外漁巷出身的農女,可是很沒面子的!”
“你!哼,少得意,你輸定了!”皇甫暖玉狠狠地落下一字。
“那可未必,我這個人一向習慣把不可能變成可能,沒有人是萬能的,但如果你腦子不夠用,的確是不行的!”秦瀾心難得低聲笑着奚落她。
“你敢說我沒腦子!”皇甫暖玉覺得今天的秦瀾心特別氣人。
“我可沒說過,是你自己說的,該你了!”秦瀾心笑着又落下一字。
不遠處的齊平寶往秦瀾心和皇甫暖玉這邊瞅了瞅,然後看着樑王妃小聲問道:“娘,我怎麼覺得瀾心妹妹像是和皇甫暖玉聊得還不錯的樣子,她們難道是不打不相識,成爲好友了?”
樑王妃真想敲開自己女兒的腦袋看看,她到底是哪隻眼睛看到兩個人聊得不錯了,那分明是一個氣得腦袋冒煙,另一個笑裡藏刀,你來我往,戰得不見鮮血。
“寶兒,你想多了!”樑王妃無奈一笑地說道。
“是嗎?”齊平寶撅了一下嘴,她可不希望秦瀾心和皇甫暖玉和好,她討厭皇甫暖玉!
“啓奏皇上,福慧縣主和暖玉郡主的棋局結束了!”在衆人觀賞完第四個人的表演後,殷少士高聲喊道,唯恐別人聽不見似得。
“如何?”齊佑問道。
此時,秦瀾心和皇甫暖玉已經站了起來,不用殷少士回答,衆人大概已經猜出了結果,沒辦法,實在是皇甫暖玉的那張俏臉此刻黑沉的嚇人,而且正在變得蒼白起來。
“看來和那日王府裡的結果一樣!”蔡夫人笑着對身旁的宋夫人說道。
“縣主真是厲害!”林秋和袁茗也忍不住稱讚起來。
她們在福江口的時候也已經和秦瀾心等人成爲了很好的朋友,心自然也向着秦瀾心,剛纔還擔心秦瀾心會輸,現在早被她折服了。
“回皇上,暖玉郡主以一子落敗,福慧縣主贏了!”殷少士笑着再一次高聲說道。
此時的皇甫暖玉覺得大家看着她的目光都是含着幸災樂禍的,她的名聲這下是徹底完了,自取其辱一次還不夠,她竟然二次都敗給同一個人。
苦心經營的一切難道真就這樣被毀掉了嗎?不,她不甘心,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