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瀾心與姚伍走近布莊門口,人羣自動分開一條道路給她,公主駕臨,百姓們自是敬畏的很,尤其是這位福慧公主。
現在京都一半的商家都承她的情,西北所有商人都站在她身後,得罪誰也不能惹她不快,否則哪有生意可做。
瞭解到前因後果,秦瀾心自是將這幾匹布賣給了那位付了定金的商人,而出高價的那位也沒有失望,秦瀾心許他半個月有自有貨物可進。
“公主,那我們怎麼辦?”此時,輔國公府世子夫人俞紫芝從人羣中走進殿裡。
“紫芝姐姐,你怎麼也來湊熱鬧,難道我這布莊裡還沒布賣給你嗎!”秦瀾心笑了,請俞紫芝進入後堂,不過還有幾家後宅的管家或者嬤嬤都上來給她請安問禮,自然也都是來買布的。
“公主這話可說對了,還真沒有,今日我可是親自登門買布,怎麼說你也要賣給我兩匹來。”要是這通和布莊的布料難求,俞紫芝又用的急,她也不會從恭親王府一路跟到通和布莊來。
“姚掌櫃,你去給紫芝姐姐拿兩匹布出來,如果店裡沒有,就讓織女們先織出兩匹給她。”秦瀾心吩咐道。
“小的遵命!”這店裡還真沒有存貨了,而姚伍也明白,這輔國公府破了例,其他幾府自也是要跟着破例的。
等到秦瀾心與俞紫芝在布莊後堂廳裡坐下,她不解地看着俞紫芝說道:“紫芝姐姐,輔國公府難道還缺兩匹布嗎?到底是何事如此着急?”
“公主,你難道真不知?也難怪,最近姚太夫人剛剛故去,王府裡事務繁忙,你又是才從西北歸來不到一年,不瞭解也是正常的。”俞紫芝笑了笑,“事情是這樣的,自從布莊裡開始賣你手下織女織出的那種綵緞窄布,在京都那可是受歡迎的很,尤其是到了祭月節前,這京都的月餅點心自不必說,每家都是要賣上許多的,而這布料結實耐用,顏色又多樣,不用繡娘再動手,便可以直接做成衣服來穿,而且因爲難得,在京都都成了送禮的必選之一。”
聽到這裡,秦瀾心算徹底明白了,如今是七月末的時候,早在五六月的時候就聽姚掌櫃說過生意好得很,姚太夫人過世她顧不上鋪子裡的事情,每次也只讓姚掌櫃看着辦,卻沒想到自家布料在京都如此受歡迎。
“那紫芝姐姐親自來拿這些布料是爲了送禮?”秦瀾心笑着問道。
“說是送禮,倒不如說是拿來孝敬爹孃親人的,我娘她自從穿過你家這新織出的布料做的衣服,就說舒服的很,老家我還有一個姨母,母親想給她這位妹妹也在節前送些禮過去,可是公主鋪子裡的布料太搶走,兩家都派了人來皆沒有買到,眼看着時間就來不及了,我就親自登門了。除了這布料,還要麻煩公主再多給二百斤的月餅,家裡買那些,都快被吃光了,趕不上祭月節了。”俞紫芝如今也是家中半個主母,執掌中饋之事也在近兩年慢慢接手,可是一個國公府百十號人,她也是怕照顧不周。
“原來是這樣,紫芝姐姐放心,明日我會派人親自把布料和點心送到府上,不會耽誤你的事情的!”秦瀾心說道。
“公主,這可不敢當,我會派管家在鋪子裡等着,公主今日這份恩情我可是記下了,日後定會還報。”俞紫芝笑着說道。
兩個人又閒聊一會兒之後,俞紫芝就先回去了,而秦瀾心在布莊裡巡視一番就先回到了王府。
祭月佳節快到了,這王府裡自然也是要準備的,如今二房、三房和四房雖然都分了出去,彼此之間也沒有那麼多家務事摻合在一起,但是節前買各種禮品還是湊着王府的這趟便利車,誰讓恭親王府的面子最大呢。
次日一大早,秦瀾心就帶着三個孩子來到了竹雨園,賀芳晴一看到他們出現,臉上是歡喜的。
“瀾心,你怎麼過來了,三個孩子也跟着?”賀芳晴只是想要靜一靜,可鍾懷邵一直在竹雨園中,即便他不出現在自己面前,自己還是能感覺到的。
“娘,還請您勿怪瀾心打擾了您的安靜,實在是靈哥兒這孩子鬧得滿府不得安寧,不信您問孫嬤嬤她們,每天睜眼就吵着要找您,送到公主府三爺爺那裡都不行,他這孩子一哭,甜姐兒就跟着哭,君哥兒被他們吵得看不下去書,就也跟着哭,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秦瀾心無奈地說道。
“那你就派人把他們三個送來竹雨園好了,我在這裡照顧他們也是一樣的,靈哥兒這孩子大了就喜歡黏着我。”賀芳晴和秦瀾心說話的時候,靈哥兒就已經抱着她的腿撒起嬌來。
孫子們來了,鍾懷邵自然也出現了,在一旁逗着甜姐兒玩,而君哥兒是最安靜的,只要給他一本書,不打擾他,一天不吃不喝都沒問題。
“王妃,公主也是想讓君哥兒他們來陪着您,只是您也知道,一到晚上,三個小主子要是沒有公主在身邊,也是又吵又鬧的,現在府裡事務忙,公主也是沒辦法整日裡來竹雨園過夜。”孫嬤嬤這時候趕緊在一旁接話說道。
賀芳晴了然地點點頭,這三個孩子白天喜歡黏着她,到了晚上就喜歡黏着秦瀾心,所以以往都是白天她幫忙看孩子,到了晚上秦瀾心就領着三個小傢伙回去睡覺。
要是秦瀾心不配他們睡覺,任誰哄都沒有辦法,她也是頭疼的。
“沒事的,竹雨園離着王府也不遠,我騎馬也快!”對於兒女這種黏人的怪癖,秦瀾心本想趁着賀芳晴來竹雨園的這段日子給改掉,誰想到靈哥兒那哭聲震天響,不知道的還以爲她這個親孃在虐待親兒呢。
“瀾心,這樣你太辛苦了!”賀芳晴輕嘆一聲說道。
這時,黏着賀芳晴的靈哥兒突然拉起了她的手要往外走,奶聲奶氣地說道:“祖母,回家,回家,靈哥兒想祖母,回家!”
“靈哥兒!”誰都沒想到小傢伙會這樣說,秦瀾心來之前可沒有教他。
“孃親,祖母回家,靈哥兒乖,祖母回家!”靈哥兒此時忽靈靈的大眼睛裡蓄滿了小可憐一樣的淚水,拉着賀芳晴不撒手。
別人沒怎麼明白靈哥兒的這句話,賀芳晴倒是瞬間就明白了,她有些感嘆地說道:“靈哥兒是個好孩子,是個乖孩子,祖母不是因爲靈哥兒不乖纔不回家的,這和靈哥兒沒關係,靈哥兒不哭啊!”
也不知道此時的靈哥兒能不能聽懂,賀芳晴只覺得一陣歉疚,平時靈哥兒最調皮,賀芳晴常常讓他“乖一點”,現在這孩子心裡肯定是因爲自己不乖她也沒有回家的,多聰明懂事的孩子呀!
秦瀾心和鍾懷邵也瞬間明白了賀芳晴話裡的意思,誰又能想到一個兩歲孩子的嘴裡竟能說出這樣撥動人心絃的話語。
“晴兒,還是回王府去住吧!這樣一來,孩子們也不會哭鬧了,瀾心她也不用辛苦地跑來跑去,靈哥兒這孩子這麼懂事,你怎麼忍心看他失望呢。小孩子的心都是脆弱的,要是他從現在就開始以爲是自己惹你不開心了,對孩子也是一種傷害呀!”鍾懷邵抱着甜姐兒輕聲說道,
要麼說,鍾懷邵是最能拿準賀芳晴脈搏的那個人,經他這樣一說,賀芳晴哪還會再想其他,以前兒女是她的全部,如今孫子孫女便是她的命根子,哪捨得讓他們受到一點點傷害。
就這樣,靈哥兒出馬,賀芳晴就跟着乖乖回到了恭親王府,而鍾懷邵諸事不問,每日裡就和賀芳晴一起照顧三個孩子,沒有了往日的那點隔閡,他們的關係也在逐漸進一步和緩。
這天,八月初六,秦瀾心在府裡籌備禮單,這是她從西北迴來之後過得第一個祭月節,聽說京都有好幾家都商量好了,到時候會早早來王府門前等着換福禮。
“啓稟公主,駿少爺和彬少爺來了,王爺、王妃讓您去前廳一趟!”
“我知道了,馬上就去!”
秦瀾心從西北迴來之後,雖然見鍾駿和鍾彬的次數不多,不過他們的夫人、孩子倒是常見,現在鍾家二房依舊在紈絝的路上行走着,但是和恭親王府的關係卻是比以往好了許多。
到了前廳之後,鍾懷邵和賀芳晴都在,三個孩子此時應該在午睡,看在鍾駿和鍾彬是特意挑了這個時間來的。
“瀾心見過爹孃、兩位堂兄。”雙方見禮之後,秦瀾心就在賀芳晴的下首坐了下來。
“瀾心,這兩個小子跑過來,說是有事情求你幫忙!”鍾懷邵現在日子過得悠閒,臉色紅潤,往日裡身上的那股戾氣和霸氣都少了許多。
“兩位堂兄有什麼事情盡說無妨!”秦瀾心看了鍾駿和鍾彬一眼。
鍾彬臉上有些不好意思,鍾駿則是臉皮厚,什麼話都不介意,笑着說道:“公主,我們這次來是想請你把通和布莊的布料多給我們幾匹,你放心,價錢絕不是問題,還有那月餅點心,我聽說前兩日你又把知趣園後廚的點心作坊給開了起來,我們也知道你是爲自家做點心,能不能再多給我們幾百斤,聽說這月餅裡可有你新出的餡料,別家月餅作坊裡是沒有的!”
“你們這兩個臭小子,這麼鄭重地請求我們,原來就是爲了幾匹布料和一些吃食!”鍾懷邵拿眼瞪了一下鍾駿和鍾彬,他還以爲是什麼大事呢。
“堂叔,這就算是大事了,您都不知道這幾天爲了幾匹布料和幾塊點心,好多人都要打起來了,尤其還聽說知趣園新出了一種萬仁餡的月餅,香得很,只有宮裡的皇上和皇后還有恭親王府裡的人能吃得上,都跟虎狼一樣地盯着,好歹咱們也是一家人不是,能不能也給我們……”鍾駿笑嘻嘻地說道。
這種萬仁餡的月餅聽說是秦瀾心用很多種果仁精心製作而成,比那什麼五仁、六仁、七仁月餅都要好吃,而且用的面是西北的沙甜菜磨製而成的甜面,說是裡面還有稻米,總之是一種外人都沒吃過的秘製月餅。
“萬仁月餅?”賀芳晴和鍾懷邵都有些詫異地看向了秦瀾心。
秦瀾心卻是無奈一笑,“堂兄,我這月餅昨日纔開始做,你消息可夠快的,莫不是我知趣園有你的人?”
“公主可別冤枉好人,你那知趣園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我就是有心想打探消息也是沒有門路,還不是你那月餅爐子一起火,香味就引得人上門了。昨日三爺爺身邊的石硯拿了兩個萬仁餡的月餅送到公主府,我家老頭子爺爺也在,呵呵,我也在,剛巧就吃了一半,也知道了這月餅的名字。聽說今日你要把新出爐的月餅送進宮,所以……嘿嘿……”鍾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和鍾彬的確是找準時間來的,怎麼着也能碰巧吃一個吧,實在是那月餅太好吃了。
“瀾心,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賀芳晴知道她這兩日在知趣園忙,卻不知她在研究新吃食。
“娘,事情是這樣的,皇后娘娘這幾日不是害喜害的厲害嗎?我前幾天進宮了一趟,就在鳳和殿給她做了小點心吃,見她症狀和緩,於是就回來重做一種對孕婦有營養的點心出來,準備今日讓人送進宮去給她品嚐。因爲這種點心需要的果仁較多,皇后娘娘又是孕婦,我就詢問了三爺爺一些情況,根據他的建議選擇了果仁的種類,月餅剛做好就讓石硯先拿給三爺爺嚐了嚐,待會兒知趣園那邊應該就能把點心送過來了!”秦瀾心笑着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廳中衆人都明白過來。
不過,此月餅點心雖說是爲鍾瑜這樣的孕婦特意準備的,但是架不住它好吃,而且現在知道這萬仁餡月餅的怕是不少了。
“啓稟王爺、王妃、公主,知趣園送月餅的馬車進不來王府,被一些人給圍住了!”老管家急忙忙跑進來說道。
“被什麼人圍住了?”秦瀾心站了起來問道。
“回公主話,是被鄧大人、蕭公子還有齊三爺他們也圍住了!”老管家無奈說道。
“這些人真是胡鬧,你去對他們說,這馬車上的點心是瀾心專門給宮裡的皇后娘娘做的,待會兒是要送進宮裡去的,他們要是再揪着不放,就別怪我去皇上那裡告他們一狀了!”鍾懷邵很有氣勢地說道。
廳裡的鐘駿和鍾彬一聽,就知道這月餅看來是吃不上了,怎麼鄧通和齊天樂他們也知道了呢!
果然,老管家去門外按照鍾懷邵吩咐的說了那麼幾句,鄧通幾人都讓開了道兒,不過並沒有離開王府,而是都要請求見秦瀾心。
客人上門又都是熟悉親近的人,秦瀾心自然不好把他們拒之門外,都請進了王府大廳裡。
“瀾心,你有這樣好吃的點心可要留一些給三叔,你爹孃去西北的時候,三叔留在福江口可是沒少操心的,都累病了!”齊天樂人還沒進來,就開始想辦法討要月餅了。
“齊三爺,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誰不知道你在福江口的時候那是好吃好喝地沒斷過,百味莊園的廚娘都把你養胖了!公主,咱們鄧秦兩家怎麼說也是親戚,你這月餅可得給我留幾個!”鄧通也是笑呵呵地走了進來。
看着眼前這幫每年都要來自家討東西吃的人,鍾懷邵臉上氣呼呼的,可是心裡得意極了,這也是一種驕傲不是嗎!
“大家都不要爭了,這萬仁餡的月餅做工很是精細,一天也出不了多少斤,和其他餡料的月餅是不一樣的,而且是我專門給皇后娘娘做的,待會兒就算是剩下估計也沒有多少,分是分不到幾個的。”秦瀾心壓根沒想到這種月餅這些人吃都沒吃上一口,就開始惦記上了。
“先不說分不分的事情,讓我們吃上一個也行!”鄧通笑着說道。
看着鄧通一行人來人不少,秦瀾心做了難,不過最後也不忍大家都失望,她先找出精緻的月餅木盒裝了三十二個讓人送到宮裡,剩下的給勳國公府送去十六個,給公主府鍾敬軒那裡送去十六個,鍾家二房鍾敬淳那裡送十六個,剩下的這十六個拿出八個分給衆人吃,剩下的八個留着過節,至此萬仁餡的月餅全都分完了。
只是,八個月餅又是那種極爲小巧的,原本一個人一口便能吃得下,此時還要與他人分,對於愛好吃食的鄧通來說吃了比不吃更爲折磨人。
“這新出的點心滿嘴的果仁香味又不甜膩油滑,給我十個也吃的完,公主真的沒有了嗎?!”鄧通覺得自己有些失策,他應該讓秦瀾悅來求秦瀾心的,這樣說不定自己也能分到兩個。
“沒有了,沒有了!想吃明年再來吧!”不等秦瀾心回答,鍾懷邵就率先說了出來。
剛纔,他見賀芳晴似是也極喜歡吃這種點心,家裡的那幾個自是要留給她的,怎好全都便宜了外人。
因爲秦瀾心已經說過這月餅是給鍾瑜說的,所以鄧通幾人也不好再說什麼,吃也吃上了,卻有些不甘心。
臨近傍晚的時候,宮裡傳旨說是秦瀾心送進宮的點心皇后極爲愛吃,而且吃完還不吐,皇上高興極了,賞了秦瀾心一大堆的東西,自然也是追問還有這萬仁點心沒有。
秦瀾心想着宮中御膳房可是各種果仁都有,於是請求皇上賞賜給她一些。
這件事情滿朝皆知,但沒人明着再去恭親王府討要,這不是給皇后娘娘爭嘴嗎!
“唉——”眼看着祭月節一天天臨近,鄧通嘆氣的次數就越多。
“老爺,還在爲您那萬仁餡的月餅發愁呢!”鄧通的夫人笑着說道。
“唉,吃了一次就再也忘不掉,可現在知趣園有皇家侍衛守着,說是皇上怕再有人去討要月餅,這樣皇后就不夠吃了,我可聽說,皇上、太后和兩個皇子也是愛吃這月餅,這下子哪還有我們這些人的份兒!”鄧通滿臉愁容地說道。
“沒有別人的份兒,還沒有你的份兒!”鄧通的婦人神秘一笑地說道。
“夫人,你這話是何意?”鄧通覺得蹊蹺。
“今日婉如帶着瀾悅來了,知道你愛吃,瀾悅這孩子下廚做了不好好東西,可惜你沒趕回來她們就先回府了,一桌好菜也都被府裡的孩子給吃了。臨走時,婉如還讓我告訴你,福慧公主已經把萬仁餡月餅的秘方給了瀾悅,以後你想什麼吃、愛吃多少那都不是問題。瀾悅是福慧公主最疼的妹妹,憑着她那心思,又怎麼會委屈了你的嘴。”鄧通夫人笑呵呵地說道。
鄧通一聽就樂了,連說“是是是”,福慧公主那樣玲瓏的心思,自然會把這討好的事情讓給自己的妹妹,怎麼說秦瀾悅見到自己還要喊一聲“外公”呢。
當然,鄧家沒有委屈,樑王府和蕭家自然也是委屈不了的,公主府就在樑王府的對面,有勳國公府和公主府的,就一定有樑王府的,有樑王府的蕭家又怎麼會沒有呢。
祭月佳節的前兩天,皇宮裡也開始熱鬧起來,看着鍾瑜的胃口漸漸好了起來,齊佑臉上也都是笑容。
“皇上,我聽說最近京都裡好些人都盯着恭親王府和知趣園呢!”鍾瑜現在每天都離不了一兩塊點心,有時候一天能吃五六塊,連帶着粥也能喝一些。
“呵呵,可不是,他們都盯着那點心能不能多出一些,這稀奇的果仁可不是誰家都有的,宮裡也不多,能夠你和母后還有孩子們吃的就行了,等到了明年,我讓人多準備一些!”齊佑其實看着那點心也是想吃的,不過他忍住了。
“明年估計不等皇上準備,好多人家自己都會準備了,這樣好吃的點心誰不想吃呢。”鍾瑜笑着說道。
“是呀,福慧公主在廚藝上可是高人一等的,御膳房的人還想着派人跟她去學習一些廚藝呢。呵呵!”國事繁忙,與鍾瑜短暫的溫馨相處是齊佑每天最珍惜的,前一段時間姚太夫人過世,她也是心中憂傷不已。
“啓稟皇上,大喜,大喜呀!”就在這時,殷少士在鳳和殿門外大聲說道,一臉的喜氣洋洋。
“什麼大喜呀?”齊佑招他進入了殿中。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剛纔八百里加急軍報,北疆大捷。”殷少士笑着將報喜的奏摺呈了上來。
齊佑慌忙接過,看後龍顏大悅,鍾瑜忙問具體之事,齊佑大笑着說道:“瑜兒,吳越國自食惡果,已經被賀家軍和葉大將軍的軍隊連連攻破邊城,逼使吳越國軍隊後退二百里,西沙國在鍾逸的幫助下不但守住了邊城,還俘獲了吳越國數萬兵馬,而且南宮亮還死在了賀常默的銀槍之下,吳越國已經寫了降書,不日就會送到大魏朝。”
“這可真是大喜,恭喜皇上!”鍾瑜自是看心不已,自己弟弟和舅舅打了大勝仗,以後只要吳越國不再挑事,炎埉國和文淵國還有西沙國就不會妄動干戈,這天下就要真正地太平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齊佑最開心的是吳越國的“獨臂戰神”南宮亮終於死了,此人可是大魏朝的大敵,他一死,吳越國的帝君就沒有什麼可仰仗了,也就不敢輕易地再對外發生戰爭了。
很快,邊疆大捷的消息就傳遍了朝野上下,官員百姓自是歡喜不已,這一年的祭月佳節就過得更加熱鬧喜慶了。
“聽說吳越國送來降書的使臣很快就要到大魏朝了,逸兒也終於可以回來了!”這天晚上,賀芳晴、鍾懷邵、秦瀾心還有三個孩子都坐在曦晴院的院中涼亭裡,一邊賞月,一邊閒話家常。
“是呀,邊疆穩定,他也該回來了,我還以爲這場戰爭要持續很久呢!”最開始秦瀾心真的是這樣想的,畢竟她對於戰場上的很多東西是不瞭解的。
“吳越國雖然有南宮亮坐鎮,而且兵馬強盛,但是人肉之軀如何敵得過火藥的威力,就算皇上想要趁機滅了吳越國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他沒有這樣做,向來以後,吳越國還有其他外邦之國都不敢在大魏朝的邊疆惹事了。”
鍾懷邵多少了解一些內情,這次鍾逸和北疆的軍隊只是用了軍械庫研發出來的低等火藥武器就差點滅了吳越國,如果那些厲害的武器都搬出來,怕是一統天下都沒問題的,不過齊佑應是沒那麼大的野心的。
“滅了,滅了!”此時,靈哥兒也不知聽沒聽懂大人們的話,拿起他的小木劍,甚是“耀武揚威”地比劃着。
“呵呵,看來,咱們靈哥兒以後是想要做個領兵打仗的大將軍了!”賀芳晴逗着他說道。
“嘿嘿,大將軍,滅了,滅了!”靈哥兒興奮地說道。
誰知,這時君哥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不可以!”
“君哥兒,你能聽懂弟弟說的什麼?那你告訴孃親,爲什麼不可以?”秦瀾心自是知道自己這兩個兒子雖然年紀小,可是早熟的很,尤其是大兒子,看着像個書呆子,確實三兄妹中絕對的領導者。
君哥兒看着秦瀾心點了一下頭,然後用稚嫩的奶娃娃音說道:“滅了,是壞人,不可以,要做好人!”
“哈哈哈,君哥兒,你知道什麼是好人嗎?”鍾懷邵一把抱起了大孫子,和孩子們呆的時間越長,他就覺得這三個小傢伙根本是小機靈鬼,好像大人們的一言一行他們都能懂似得。
“嗯,天下,百姓!”小傢伙一本正經地說道。
三個大人這下全愣住了,這纔多大的奶娃娃就懂“天下”和“百姓”了,秦瀾心忽然覺得,她這大兒子不會也是和她似得有什麼奇遇吧,可是不像呀!
當然,在之後沒人的時候,秦瀾心還是試過她的三個孩子的,結果證實是她多心了,孩子依舊是孩子,只不過是比同齡的孩子聰明一些罷了。
等到祭月節過去之後,秦瀾心就開始每日企盼鍾逸何時回京都,雖說已經收到了鍾逸戰勝的消息,但是回京都的時間還沒有確定呢。
“瀾心妹妹,瀾心妹妹!”養生會館裡,齊平寶見秦瀾心發呆有好一會兒了,自從吳越國宣佈投降之後,京都各府的夫人小姐們更爲活躍起來,而且這養生會館簡直就是讓女人永葆青春的地方,無論是花多少銀子,她們都是願意的。
“啊,平寶姐姐,有什麼事情嗎?”秦瀾心想事情太入神,被她驚了一下。
“我能有什麼事情,能吃能睡的,倒是你,怎麼神思恍惚的?以前,鍾大哥在外打仗也沒見你這個樣子,怎麼這會兒打了大勝仗,你看起來也不是很興奮呀?”齊平寶有些奇怪地問道。
“平寶姐姐,你能吃能睡是因爲你現在有身孕了,而我不是神思恍惚,我只是想事情入神罷了。”看着齊平寶有些隆起的肚子,秦瀾心笑着說道。
“那你想什麼事情這麼入神?告訴我好不好?”齊平寶笑着湊向前來。
“也沒什麼,就是覺得有點奇怪而已,而且你不覺得平怡郡主比我看起來更神思恍惚嗎?”秦瀾心朝着一旁另一個女子身上瞅了一眼說道。
齊平寶和秦瀾心還有平怡郡主三人是在養生會館的一個暖軒裡說話,此刻已是晚秋時節,天氣有些寒涼,有齊平寶這個孕婦來,自是不好在外邊閒逛。
“她是挺奇怪的,連減肥都沒有那麼積極了!”齊平寶贊同地點點頭。
現在的平怡郡主經過短時間的艱苦歷程,如今已經瘦了一多半,整個人都大變樣,原本美麗的容貌也露出了真容,這陣子走在大街上,回頭率都高的很。
此刻,平怡郡主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根本就沒有聽到秦瀾心和齊平寶的對話。
“你說,她到底怎麼了?我聽說,歐陽正平還留在京都呢,她看起來似乎有些不高興!”齊平寶湊近秦瀾心小聲地說道。
“我也覺得奇怪,難道是平怡郡主變漂亮就不喜歡歐陽正平了?”秦瀾心這話故意說得有些大聲。
“不,我喜歡他!”平怡郡主終於回過神來。
“那你這是怎麼了?你現在變漂亮了,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歐陽正平面前,你一個郡主身份配他足夠了,你要是不好意思說,我去替你說!”齊平寶義氣地說道。
“平寶姐姐,別,不,不是這樣的!”平怡郡主還真怕齊平寶去找歐陽正平,趕緊拉住了她。
“到底是怎麼回事嗎?平怡,不是我說你,一開始我還以爲你是個敢說敢做的爽朗性子,哪怕你胖也不怕別人說你什麼,可現在你變漂亮了,反而猶猶豫豫的。你瞧瞧人家輔國公府的喬二小姐,不顧父母反對,愣是看上了楚家堡的那個老男人,差點就私奔了!”齊平寶有些大聲地說道,真搞不懂平怡郡主在顧慮什麼。
齊平寶口中的“老男人”指的自然是鍾逸的四師兄楚雲初,那日在公主府的鵲橋宴會上,楚雲初看上了喬可欣,沒想到喬可欣也對他上了心,只是輔國公有些不樂意。
且不說楚雲初是個江湖人,他年紀還比喬可欣大上許多,怎麼看都不是稱心的女婿人選,可偏偏喬可欣認死理,楚雲初更是一不做二不休,真的請媒婆上了門。
這件事情鬧得滿城皆知,楚家堡的堡主和堡主夫人也都來了,一雙兒女都在京都,又都是有關他們的婚姻大事,不來不行,好在楚雨霏與齊俊安的婚事算定了下來。
最後眼看楚雲初和喬可欣兩個人要私奔,說是什麼去江湖中做一對神仙眷侶,這可是把輔國公給氣壞了。
恰好此時邊疆捷報傳來,皇上心情高興,再加上樑王和齊俊安都進了宮求情,皇上乾脆一道賜婚聖旨下來,連輔國公也是沒了辦法。
“平寶姐姐,我的事情是不一樣的。人家是兩情相悅,可是我,我是單相思!”平怡郡主有些哀怨地嘆道,“而且,他心中……還有葛家姑娘呢,要不然,也不會酒醉了還在喊她的名字。”
秦瀾心覺得平怡郡主這話有點兒耐人尋味,即便她是無意中被齊平寶逼出來說這些話的,但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尋常。
“平怡郡主,你是怎麼知道他喝醉了還在喊別人的名字?你一直都在養生會館裡,什麼時候見得歐陽正平?”秦瀾心追問道。
“啊,我……我……我沒有見他,我沒有見過他!”平怡郡主慌忙否認道。
“平怡,你這麼慌幹什麼,就算你見了他又能怎麼樣,你們最近不是以朋友相處嗎?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齊平寶故意詐她問道。
“沒……沒有!”平怡郡主可比齊平寶的腦筋還要單純些,這擺明了就是有事情。
“平怡郡主,我和平寶姐姐一直拿你當好朋友,也一直在幫你,如果真有什麼事情你可不能瞞着我們,就算是有了想不開的問題,說出來,我們說不定還能和你一起解決呢?你和歐陽正平真的沒有事情?”秦瀾心也覺得平怡郡主藏着心事。
“我……你們別問了,我是不會說的!”說完,平怡郡主就跑出了房間。
看着她突然跑出去,齊平寶就覺得更奇怪了,說道:“我們也沒說什麼,她倒是不打自招了,看來她和歐陽正平之間的確是有些什麼,難道是她向歐陽正平表白被拒絕了?”
“這個可不好說,總要問過才知道!”秦瀾心覺得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
“這好辦,平怡最聽我的話,回頭我再問問她!”齊平寶想着自己總能問出來的。
可是,一個月都過去了,天上都開始飄起初雪了,齊平寶還是沒有知道她想要的答案,而且根本不用再鍼灸、運動,平怡郡主自己就消瘦了下來。
“瀾心妹妹,你說該怎麼辦呀,平怡她現在都快不吃不喝了,再這樣下去,我看她該增肥了!”齊平寶挺着個肚子在公主府的暖廂房裡坐着說道。
“爲伊消得人憔悴,她這是相思入骨了,沒想到她牙關咬得這樣緊,愣是一個字也不肯說。”秦瀾心從未懷疑過平怡郡主的毅力,只是這次她也表現得太過反常了些。
一個月前,歐陽正平正巧去府城接長公主來京都,所以秦瀾心和齊平寶也沒法找到他詢問,好在他快回來了,事情總能弄清楚的。
“不管她說不說,她這身體可不能垮掉,我已經把她接來了公主府,待會兒讓三爺爺給她看看吧,別是得了病!”不到一年的時間愣是把身上的肥肉都給減了下去,這樣的突變齊平寶擔心平怡郡主的身體有了問題。
秦瀾心點點頭,等到平怡郡主被接過來之後,就先送到了鍾敬軒那裡把脈,不過鍾敬軒診脈結束之後,單獨把秦瀾心留了下來。
“三爺爺,平怡郡主沒什麼別的問題吧?”鍾敬軒診脈的結果說她是憂思過重,調養一下便沒有問題,可此時又把自己留了下來,秦瀾心不自然地就跟着心裡一緊。
“心丫頭,她懷孕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