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小院裡梧桐樹下,一身深藍交領衣衫的少年正來回踱着步,略顯老成的臉上是輕微地焦急之色,聽到有人和秦瀾心說話,緊盯着她走近自己的身影不放。
“你是那晚來買包子的明良?”秦瀾心很詫異時隔近兩月還能見到那夜花一錠銀子買粗麪包子的大戶人家的下人明良。
“沒想到姑娘還記得在下,衙門裡的事情可是解決完了?”
明良從白石碼頭一上岸就直奔百味食肆,可到了這裡才發現,秦瀾心惹上官司被帶去了縣衙,好在他準備去縣衙幫忙的時候又聽食肆的夥計說秦瀾心已經沒事,估計很快就回來,他也就沒有再多事。
“已經無事,你這麼急着找我有什麼事情?”秦瀾心把明良迎進了秦家主屋客廳,二人坐下之後便問道。
明良苦笑一聲說道:“秦姑娘,實不相瞞,那日我家少爺吃了你家的包子之後,已經能進食其他的東西,到了京都又請了名醫診治,身體總算是好了。病好之後,少爺就讓府裡的廚娘給他做包子吃,可廚娘怎麼也做不出姑娘你家包子的味道,就是去京都的那些包子鋪、大酒樓裡去買,也都不滿意。眼看這段日子少爺因爲思想這包子吃食瘦了一大圈,老爺夫人愛子心切,就讓在下請姑娘去一趟京都,解了我家少爺的饞意。”
這大戶人家的少爺還真是怪異,她這包子就算再好吃也沒有讓人得了“相思病”的能力,無怪乎是山珍海味吃多了,換了換山間野菜入嘴,怕是一時新鮮而已。
想了想,秦瀾心還是拒絕了明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她又怎麼知道明良所言究竟是真是假呢!就算是真,她也不可能這時候拋下家人孤身去京都。
料到秦瀾心會有顧慮,明良又對她說,此次進京都她可以帶家人一起去,而且他主家願意讓秦瀾心進府做廚娘,並且給她家在京都安排住的地方,一個月給秦瀾心二十兩的月錢。
明良的話不但沒有說動秦瀾心,反而讓她更加確定不會跟着他去京都,她秦瀾心就算日子再貧困,也不會賣身爲奴,自由比什麼都來得珍貴,更何況她的天地又豈是高門大戶能困住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明良再好的脾氣也有些急了,在京都,他主家的大門可是無數人擠着腦袋都想進去的,什麼時候需要求人進府了,可偏偏人家這外漁巷的貧家女根本就不在意。
“秦姑娘,你可知我家主子府上是哪裡?看姑娘也不像安於陋室之人,難道就願意呆在這窮賤的外漁巷一輩子?”軟硬兼施,明良就不信秦瀾心不動心。
秦瀾心搖頭一笑,語氣不變地說道:“明公子,我並不知府上是哪家,這與我也沒什麼關係,你來這裡不過是爲了讓你家少爺吃上我家的包子,只要做到這一點不就行了。至於其他的,人各有志,子非魚又焉知魚之樂也。”
“秦姑娘不跟我去京都,我家少爺如何達成心願?就算包子包好我快馬加鞭地送去,到了京都也餿了。”明良無意爲難秦瀾心,但他始終是奴才,主子交代的事情辦不好,他回去也會捱罵受罰。
秦瀾心讓他不要着急,先在廳中等候片刻,然後她去了自己的西屋,等到她出來進了客廳後,明良見她手中拿着一個粗糙的灰色小瓷罐,並且雙手遞給了他。
明良狐疑地接過,打開一看,發現瓷罐裡是一種淡灰色的粉末顆粒,而且有一種奇特的香味撲鼻而來。
“秦姑娘,這是何物?”明良將瓷罐的蓋蓋上,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明公子,我家食肆現在開始做包子生意,而且生意還不錯,秘訣就在你手旁邊的瓷罐裡。明公子跋山涉水來到白石碼頭,瀾心又豈會讓你空手而歸,我雖然不能親自去京都做包子,但想必府上的廚娘手藝也不差,有了我家的包子餡佐料,相信你家少爺的饞意很快就能解了。”秦瀾心溫柔一笑說道。
“秦姑娘,那這豈不是你家的秘方佐料,你就這樣讓我拿走?”到底是這秦瀾心缺心眼兒,還是她真的如此大方和信任他,要知道沒有誰會把自家的秘方隨便讓外人知道的。
“不然呢,呵呵!”秦瀾心沒有任何的不情願,就算有人能夠從這佐料裡猜出她用了多少調料品種,但其中的混合比例世上可只有她一個人知道,這佐料秘方別人是拿不去的。
明良背後的主家究竟是誰又有何權勢,秦瀾心一點兒也不關心,不過她也不會因此而得罪人。
一個外漁巷毫無後臺權勢的丁二狗就能把她弄到縣衙走一遭,要是換做其他權貴,再遇上一個貪官,她就算有通天的智慧也只有受罪叫屈的份兒。
人家都把自己的秘方佐料獻出來了,明良也不好繼續強人所難,他從懷裡掏出一百兩銀票給秦瀾心,但是秦瀾心沒收,還說這罐佐料就當她送給那位如此喜愛她家包子的少爺的。
明良最後也只得把銀票收起來,他想的是這佐料是秦家秘方獨制的,一百兩還真有些拿不出手,這秦瀾心此舉估計也是想賣個人情給他主家,既然如此,他成全她便是。
於是,明良拿着瓷罐上了停靠在白石碼頭的私人客船,懷揣着沒有完美完成此行任務的忐忑回了京都。
而明良走後,因爲申婆子和丁二狗母子的攪合,秦家人也無心繼續做生意,早早地關了店門,聚在院子裡刷洗蒸籠。
“大姐,咱們明天還賣包子嗎?”剛纔秦瀾心被捕快帶到了縣衙大堂,秦瀾瑞跟在韓氏和秦向爭身邊,早就被嚇得眼淚汪汪,他真怕那些人會打他大姐。
“當然賣了,難不成受點打擊就後退,大姐可不是膽小鬼!”知道家人今天都有些擔心和後怕,但這點小事她還沒放在眼裡,比起生意場上真正的風浪,申婆子母子今日的陷害使壞就像那小風吹過的水紋一樣,她只當一樂。
“姐,我以後會好好練拳保護你,誰要是再敢欺負你,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他!”
秦瀾兵將刷洗好的蒸籠晾曬起來,現在他力氣可是越來越大了,而且作爲家裡的長子男丁,他保護家人的意識也愈加強烈。
“大姐,我也會好好練拳!”秦瀾瑞鼓起了腮幫子,信心滿滿地說道。
“瀾心姐姐,你也教我練拳好不好?!”突然,李寶飛跑着衝進了秦家小院,大喘着粗氣站在秦瀾心面前高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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