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的磨練改變了趙信許多,臉上的稚嫩被稀鬆的鬍子掩埋,略微粗糙的臉使他自己也難以分辨,畢竟進到那個終日不見陽光的地方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看開的,加上之前的一段失憶。現在的趙信給人的印象就是多好的男兒啊,可惜是個醉漢。
趙信很想去問問自己的幾個女人現在怎麼樣,卻又無顏,只能大口的喝着酒。
午夜,寒風吹着街道呼呼作響,街道上幾乎沒有了行人,昏暗的天空顯得好再來是格外的明亮,趙信不再喝酒,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準備結帳。
還是那個微笑的女孩,還是那似張非張的嘴,直到只剩下趙信搖晃的背影。
出了好再來,趙信搖晃的走着,他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家?還有嗎?家已經沒有了吧?何處纔是他的家,他不知道,只好走着。一個“死人”需要什麼樣子的家?
一陣寒風,帶着酒勁,將趙信擊倒在路邊,幾個趕着回家的路人饒過趙信這個醉鬼,沒有停下腳步,外面很冷,還是家裡溫暖。
趙信睡的很香,儘管他並不知道,再睡下去會要了他的命,多少醉鬼就是這樣凍死的,依然還有醉鬼。
“信,你去哪裡了?”
“信爺?我告訴你哦,其實翠玲妹妹很喜歡你的!”
“哈哈,信!我告訴你哦,如果再把我們丟下,我會恨你一輩子的,真的!”
熟睡中的趙信笑了,笑的很甜很美,幾個女人,俏皮的,文靜的,一一在他夢中訴說着。
金江市的天,白天熱的嚇人,晚上確實異常的寒冷。 所以只要是金江市本地人,在上晚班的人都會隨身攜帶者兩套衣服隨時換着。
而醉倒在地上的趙信卻沒有一絲的覺悟,他睡得很香,很香!夢裡的世界已經把他完全的迷住他,他不願意起來!
微笑的女孩忙碌了一整天,終於可以下班了,她只想回到自己租的小屋,喝一杯暖暖的熱水,再舒舒服服的睡個覺,一天的辛苦也就沒白費。
女孩穿上外套,甜甜給同行一個微笑,和往常一樣拒絕了前來示好的男士,獨自回家。她只想一個人走,只有一個人才能使她安靜,只有一個人才覺得這個世界才屬於她,也只有一個人才能讓她徹底的放鬆。
命運的無常是人能所改變的嗎?答案無從知曉,是人定勝天,還是天意不可違,只有自己知道,也只有自己才能決定。
女孩走的很快,甚至還略微的小跑着,彷彿希望就在前方。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加快了步伐,回到家裡就再也不會冷了。
忽然女孩閃了一下,她覺得腳底好象有什麼東西,軟綿綿的,自己就是被這個東西拌了一下,不過大晚上的,女孩也沒細看,擡腿就走。
剛走沒幾步,女孩隱約聽到後面有“唰唰”的聲音,額頭上冷汗頓時冒了出來,停下腳步回頭觀望,寒風吹在大街上呼呼的作響,陰暗的夜晚更是給黑夜增添了一絲神秘,女孩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想着大概是風的聲音吧,還是趕緊回家的好。
轉過身剛要走,唰唰的聲音更大了,這回女孩聽明白了,不是風的聲音,後面確實有東西。
冷汗緩緩的從女孩的額頭流向臉龐,想跑又不甘心,長長舒了口氣,再次轉過身想好好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所以說單身的女人是最可怕的,孑然一生,什麼顧慮都沒有,這樣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
女孩一步一步的走向剛纔拌她的地方,腳似乎很沉,每走一步都要停下來,駐立一會纔會走下一步,走的很穩,也很心驚,女孩不知道前方會有什麼東西等着她。
終於走到了,透過街燈,女孩才發現地上躺着個人,一個被倒在地上的人,女孩鬆了口氣,這樣的人在這裡很常見,因爲愛失意的,因爲工作不如意的,人世間不如意十之八九,喝醉倒在地上再也沒起來的人很多,管是管不來的,更何況她只是外出求生的打工妹,這樣的事也不是她該管的,只能嘆口氣,爲他默哀。
突然女孩發現,地上的這個人似乎在哪裡見過,地上的影子女孩覺得心裡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直覺告訴她,也許應該好好看看。
女孩輕輕的彎下腰,伸出因爲寒冷而又點通紅的小手,慢慢的掃開影子臉上略微的積雪,一副女孩難忘的面孔露了出來,女孩輕輕的驚呼一聲,帶點高興的輕喊道“是他。”
女孩趕忙掃落趙信身上的灰塵,這一刻她似乎忘了寒冷,忘了害怕,忘了一切,只有地上的趙信,是她注意力的全部所在。突然女孩發現趙信笑了,笑的很開心,笑的很讓人心疼,至少女孩是這樣認爲的。
女孩艱難的扶起趙信,紅紅的小手因爲幫趙信掃落積灰塵變成了紫紅,身上的衣服因爲趙信體吐在地上的髒污弄髒了褲腳。
可女孩什麼都沒有發覺,在女孩的眼中,只是讓她心疼的微笑,只有趙信落寞的身影,還有一種說不名,道不懂的感情。
費了很大的力氣,女孩終於扶起了趙信,搖搖晃晃的朝着家的方向走,也只有家才能讓趙信活下來。
“好,你要走,我和你媽不攔着你,可你總應該明白,外面的世界不是你所想你的那樣,那是一個人吃人的世界,在家裡爸和媽寵着你,護着你,外面就是你死了,都不會有人管你的,你明不明白。”
“爸,媽你們都老了,再也跟不上潮流的發展了,你們不明白我要的到底是什麼,我不想活在你們的管束之中,而且你們根本不明白什麼是新時代,我們之間的代溝很深,你們太落伍了,我是你們的兒子沒錯,可是你們不能把你們落後的思想加到我的身上。”
“好吧,你看了我的身體就對對我負責啊!”
“哎呀,翠玲妹妹,我看信爺好像很喜歡你哦!你看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你不轉動呢!”
“子倩,翠玲,樂兒,我好想你們啊!爲什麼你們跑掉了?”
“誰讓你一直不回來,我們不會在讓你看到我們了!雖然我們很喜歡你,但是!我們已經嫁人了!還有哦,你還記得西門姐姐嗎?他也嫁人了!對了,還有那個藍妹妹,你不要以爲我們不知道你幫人家出頭,可是那麼小的女孩子你都不放過!太討厭了!”
“翠玲、子倩... ...樂兒,你們快回來啊!”
趙信想睜開眼,找尋幾個女人的身影,想找尋幾女那可愛的臉,可是他發現,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無法睜開雙眼,直到幾個女人的身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