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晴天遠沒有她表現的那麼淡定,她懷中的顧小白被她無意識弄疼,咕咕叫了兩聲,從她懷中跳出去。
她顧不上看顧小白怎麼了,飛快的往北安的家跑去,途中絆到一塊石頭,身體前傾,腦袋與地面尖銳的石頭,僅餘半指寬距離,腰處突然橫出一條手臂,把她抱住。
差點毀容的危機,讓她冷靜不少,她站穩,推開抱着她腰的手:“放開我。”
她跑得飛快,比參加校運會兩百米時跑的還快。
站到北安家門前,手距離門扉僅有一個拳頭的距離,她卻突然停下來,五指收攏,握成拳頭,蹲下抱膝,把臉埋在膝蓋上哭得稀里哇啦。
北安走了,就好像切斷了她與那個世界唯一的聯繫,只要一想到永遠也回不去了,心便疼得呼吸都難受,喉頭哽塞,淚水一下子模糊了眼睛……
安傑爾一直尾隨在她身後,第一次見她哭得如此傷心,駐在原地,不知所措,心疼得無以復加。
站在安傑爾腳旁的顧小白很小聲的發出:“咕咕……”,不安的繞着安傑爾的腳轉來轉去。
不知道哭了多久,顧晴天終於哭累了。
一雙眼睛腫成桃胡,她站起來,看着這邊站着的一人一狼一寵物,一邊抽泣一邊吸鼻子。突然跑過去,抱住安傑爾,顧小白蹭蹭幾下爬上安傑爾的肩膀,左右開弓舔乾淨她臉上的淚痕。
那屬於動物的舌頭倒刺勾得她皮膚生疼,但她一點也不生氣,反倒覺得這樣很好。
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他們。
“晴天,我永遠屬於你。”安傑爾輕輕吻了吻她哭紅的雙眼。
不是你屬於我,而是我屬於你!
“咕咕……”小白也是你的。
“嗯。”顧晴天抽抽鼻子,用力點頭,擦掉眼淚,努力擠出一抹笑:“以後,我只有你們了。”
失態許久,顧晴天終於徹底平復情緒,鼓足勇氣,推開那扇緊閉已久的門扉。
裡面空空如也。
唯有桌面留下一塊獸皮,上面是那條古怪的項鍊。
北安在獸皮上用黑炭寫了一封信:“離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原諒我不想再次經歷,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部落了,或許往東、或許往西……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想在生命的最後,到與他走過的地方再走一走,然後死在他死去的地方。項鍊就留給你吧,它或許可以帶你回家,雖然現在還在沉睡,但是保不齊什麼時候就好了,就能帶你回家了。如果你能回家,請你一定要去我家看看,告訴我的家人,我過得很好,嫁了一個很好很好的男人……”
顧晴天把項鍊拽在手心,直到手心都咯疼了也不鬆手。
“姐姐,北安去哪兒了?”小白狼哇的一下哭出來:“我想見北安,北安去哪兒了?姐姐,姐姐,我們去找北安好不好?”
顧晴天眼眶泛紅,把小白狼抱在懷中:“她去找格里斯了,等找到格里斯就會回來。”
是的,她去找格里斯了,找到格里斯就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