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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境內像平西侯府這樣的開國功臣侯府世家,共有十幾二十來家,這些都是隨先祖皇帝打江山的有功之臣,對先祖皇帝忠心耿耿。其中身份最爲顯貴的,便是天州的忠勇侯,錦州的鎮北侯,廬州的平西侯以及晉州的振國公。建朝初期,四方叛亂不斷,先祖皇帝便派這幾人各居一方,施壓震懾,最終才得以保住這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
如今三百多年過去了,這些權貴們雖然不再過問朝堂政事,但其地位卻不降反升,大周每有新皇即位,都多有賞賜,以示不忘這些人當年立下的汗馬功勞。
是以,經過三百多年的積澱經營,這些世家權貴的家業權勢日益龐大,在當地也成爲超越朝庭法度的存在。因這些世家權貴有免稅賦勞役的特權,有善於鑽營者。將田地寄在世家權貴的名下,並以應繳朝廷稅賦的一半兒或者更少,向這些權貴世家交稅賦。如此一來,原來應該上繳國庫的稅銀便生生的被這些人吞去了。
原本在民間,寄田之事並不少見,大周尚文,凡有功名在身者,均可“蔭田”。按大周律法規定,秀才可蔭田五十畝,舉人蔭百畝,進士蔭二百畝,非罪辭官告老的官員按其辭官前的品級不同,可蔭二百到千畝的田地。平民百姓往往找關係走門路,以期投靠在這些“官”老爺名下,省幾個稅銀。
若說民間的蔭田尚還有度可控,那麼大大小小的權貴世家們的寄田行爲便無法可依了,在他們的僻護之下,被隱瞞下的田地不計其數。是以,大周朝流傳着“富不在上,不在下,而在中”的說法。
此次方田清丈,一爲清丈民間耕地,登記造冊;更爲重要的是要清理出這些世家權貴們名下寄存隱瞞的田產。
只所以選廬州做爲試點,起因還是廬州前知府蘇佑賢的“貪墨”案。
蘇佑賢雖說經皇上御審無罪釋放,到底還是留了把柄在那羣人手中。龐明景等人便以此爲由頭,極力主張將廬州、晉州、天州、錦州四地做爲清丈試點,其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經過兩方勢力的再三角逐。最終雙方各自妥協,原先本已選定了離京城最近的定遠府做爲方田清丈試點的朱老丞相最終在四州之中選中了廬州。
而寵明景一方對這個結果自然是滿意的。
在胡嶽二人到達長豐縣的第二日,京中八百加急密報便送到長豐縣衙,相比之前的邸報,這份密報的重量可謂有若千斤重。
朱縣令將密報讀完,端坐在值房內苦笑不已。
只是他不知,相比這份密報,還有一道更有份量的皇上手諭,早已隨着方田官的到達而悄悄的到達了廬州境內各縣。
廬州共轄二十二個縣,此次方田清丈,京派出四十四名方田官,這四十四名方田官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便是年輕且品級不高。這四十四人之中,除了胡嶽二人生於官宦之家,其餘四十二人皆平民寒戶的士子出身。
朱丞相看中的就是這些人身上的血氣方剛和初入官場,身後沒有盤根錯節的勢力關係。但爲了保證方田清丈的力度,便做了如上所述的周密安排。
方田這樣的大事兒,即使做再保密的安排,仍是不免露出蛛絲馬跡。因此,自胡嶽二人甫一入長豐縣沒多久,便悄悄的傳開了,再加上這京中八里加急密報的送達。原先有些不以爲然的富戶權貴們便再也坐不住了。
紛紛出動,打探消息的打探消息,尋求庇護的尋求庇護,商議對策的商議對策。
京中八里加急剛到長豐縣沒多久,沈府的管家沈涵急急忙忙的從外面回了府,一進府門便悶頭一句:“三少爺可在院裡?”
看門的小廝連連點頭:“回大管家,小的沒見三少爺出門兒,應該是在院子裡。”
沈涵二話不說,徑直向裡院奔去,直到沈涵的身形隱入影壁之後,另外一個小廝才衝着方纔回話的小廝悄聲道:“看沈管家這樣子,象是出什麼大事兒了!”
那小廝也點點頭,不過,他又將眼睛滴溜溜一轉,奇道:“是什麼事兒能讓大管家急成這樣呢?”
兩人湊在一起,頭抵頭滴咕了半天,也沒猜出個所以然來。
沈府的宅院佔地極大,僅次於平西侯府。
沈涵從大門口幾乎是一路小跑的進了沈墨非的院子,兩個正在院裡灑掃的丫頭,被他這突然的闖進來,嚇得“呀”的驚叫出聲,這聲音還未落地,上房門簾挑開,一個身着鵝黃比甲的俏麗丫頭出現在門外,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正欲開口訓斥,一眼瞧見正往裡面走的沈涵,連忙換上一副笑臉:“是沈管家呀。可是找三少爺有事兒?”
沈涵抹了一把額頭上微微沁出的汗意,擡頭看了看正在散發着熱力的太陽,不由心下嘀咕,今年這天怎麼這樣的怪,纔開春幾天,居然熱成這樣。
放下抹汗的手,問道:“茜雪姑娘,三少爺這會兒可得空兒?”
這個茜雪便是前文中提到的丁香巷子張老漢之女張茜雪,當日沈府招下人,她左託右託,給人牙婆子塞了許多的銀子,才進了這沈府當差。丁香巷子的街坊爲此議論了好些天,張家並非吃不飽穿不暖,在平民小戶中也算得上是中上的人家了,她爹與哥哥又極疼她,將來再嫁個殷實的人家豈不比去爲奴爲婢來得自在?茜雪的那點暗地的心思,經過這麼一傳,便成了整個丁香巷子無不知無不曉的,張老漢出門便被人指指點點,整整被人戳了幾個月的脊樑骨,把張老漢氣得大病了一場,她哥哥張祈福氣得直言要將她趕出家門。
茜雪嬌笑一聲:“沈管家,這位子三少爺正在看書。怕是顧不見你……”
一言未完,裡屋便傳來沈墨非的聲音:“叫沈總管進來回話。”
茜雪臉上的笑意登時頓住,變作訕笑,有些不情願的打了門簾,請沈涵進去。
方纔那兩個灑掃的丫頭見狀捂嘴悄悄一笑,眼神中透着十分的興災樂禍。
沈墨非此時一身半舊的青衫,未束綬帶,慵懶的靠在椅子上,見沈涵進來,便放了手中的書:“都打聽清楚了?”
沈涵點點頭,額頭的汗水還未消盡。將打探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回了。
沈墨非眉頭輕皺,問道:“平西侯府、蔣府、薛府,還有魏府都是什麼反應?”
沈涵抹了一把的汗,“得了消息便急忙來回少爺。這幾府還未去打探。”
沈墨非放在桌上的食指輕輕的叩着桌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拿了我的貼子送到這幾府上,就說我晚上在宏春樓設宴。”
沈涵連忙應了聲,轉身出了書房。
在長豐縣提到世豪大戶,便會有人脫口而出李沈蔣薛魏。說的就是這幾府。
雖然薛府現在的田產仍多於城西蔣府,但薛府這幾年勢微,便有人將先前的李沈薛蔣魏,改成了現在的李沈蔣薛魏。
沈墨非的貼子送到平西侯府時,小侯爺李諤正神情自得的坐在後院的湖心亭中釣魚,平西侯府的人都知道,這位小侯爺只在兩種情況下釣魚。一種是心情極度不佳,一種是心情極佳,觀小侯爺此時的面色,今日的垂釣便屬後者。但不管心情佳與不佳,此去打擾,實在是不明智之舉。
李江拿着貼子立在遠處心中天人交戰。
猛然李諤將魚竿一丟,陰着臉向他行來,從手裡抽過貼子,掃了一眼,又扔給他,哼了一句,“爺的魚都被你嚇跑了。”
便大步離開湖心亭。
李江手忙腳亂的將貼子接好,呆愣在原地。小侯爺最近的行事愈發讓人琢磨不透了,原先雖然臉冷些,脾氣壞些,到底行與不行還是會給個準兒話的,今天這到底是應了還是沒應?
他又站在原地思量了好一會兒,突然搖頭一笑,他也傻了,反正貼子送到了,他的差事便完成了。小侯爺去與不去,與他何干?
“宏春樓”松風齋內,長豐縣有頭有臉的人物此時齊聚一堂。除了前文提到的那幾府,還有幾家得了信兒,巴巴的跑了過來。
這樣的大事兒即有沈府牽頭,不來的纔是傻子。
但是這些地主富戶老爺們卻沒有了平時東拉西扯談天說地的興致,個個眉頭不展面帶憂色。
只有魏府的魏元樞與薛府的薛其栩二人,一個面帶不屑,一口水果一口茶的吃着,一個十分不耐的左顧右盼。魏元樞是有所倚仗,而薛其栩除了對吃喝玩樂上心,其餘的則一概不管,若不是薛府的老夫人逼着他前來,他纔不耐過來應酬這些人呢。
直到這些人等得脖子都快直了,樓下匆匆跑上來一個小廝,是城西蔣府的下人,“回各位老爺,小侯爺和沈三公子到了。”
他的話音剛落,蔣老爺呼的站起來,滿面帶笑,扭着略顯肥胖的身子,招呼着,“走,走,一同去迎小侯爺。”
屋內其餘的,聽說這二人到了,臉上的憂色登時也去了不少,都露出笑顏,“正是,走,大家同走。”
一面說着,屋內的人魚貫而出,向外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