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人洗澡的結果,就是唐春明自己又經歷了一次洗澡的過程,等終於能從隔間出來,唐春明手也軟腳也軟,似乎他纔是那個喝醉酒的人,而原來那個貌似喝醉了的人,卻輕輕鬆鬆將侍候他洗澡的人打橫抱了起來,而且腳下沒有一點蹣跚搖晃的跡象,筆直地走向那張新牀。
新牀鋪了一層軟軟的新棉絮墊子,唐春明被丟在牀上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都陷了下去,不等他捲起被子滾進去,那具更健壯並且燙得讓他渾身發顫的身體就覆蓋了上來,當聽到那人在他耳邊輕聲低喃:“明哥兒,我真開心,明哥兒,今天是我最開心的一天,明哥兒……”
被人啞着嗓音一遍遍在耳邊叫喚,唐春明覺得自己的魂兒都飛了起來,他也想說,他覺得自己這輩子也圓滿了,上輩子他的人生充滿了遺憾,這一世,他覺得自己有勇氣走完一個完整的圓圈了。
這一夜,註定非常漫長。
……
第二天,唐春明是被阿森的聲音給吵醒的,還伴着阿林小聲哄着的聲音:“阿森,別叫了,阿爹說阿母累了要好好休息,阿森,你說阿母昨晚是不是睡得很晚啊?二毛哥說要帶我看鬧洞房呢,可我都睡着了……”很是懊惱的語氣。
一醒來就聽到自家兒子要來鬧自己的洞房,唐春明默默埋在被窩裡囧了半天的臉,做好心理建設才從被窩裡鑽出來,結果,這次連李峰都站在炕邊上,看到那雙烏黑深沉的眼睛,唐春明覺得自己臉上又有冒煙的趨向了。好吧,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害羞的,不就是跟另一個身材爆到讓自己流口水的男人滾了大半天的牀單,他該放鞭炮慶祝一下他終於擺脫兩世處男的身份了(這一世是心理上的)。
“阿母,你醒了,太陽都曬到屁屁上了。”阿林開心地撲向唐春明,唐春明頓時變臉,一是這小傢伙把平時用在他身上的話返回給自己了,二一個,滾了半天的牀單他身體恢復得再好也有限,他彷彿都聽到自己身體內關節骨頭髮出的抗議聲,什麼旖旎的念頭都消失得乾乾淨淨。
“阿林乖,”李峰沒阻止得及,看到明哥兒臉色都白了,趕緊把阿林抱開,“我們讓阿母起牀,阿林先去找小舅舅玩好不好?”耐心地哄着。
“好啊,還要帶上弟弟,我跟弟弟一起和舅舅玩,小舅舅也睡懶覺了,沒有阿林和弟弟乖。”阿林很懂事地不打擾爹母,可說出的話卻讓唐春明忍不住發笑,阿嶸可是被小阿林鄙視了。
“去吧,我馬上起來。”唐春明也伸出手拍拍兩個小傢伙的頭。
李峰擔憂地看了一眼唐春明,才抱着兩個孩子走出去,因爲擔心阿林這孩子不能一下子適應驟然改變的關係,因此在他一早上要阿母的時候才把他跟阿森放到明哥兒身邊。
等李峰送走孩子再回來時,唐春明已經坐了起來,靠在炕上。李峰忙走過去,把人小心扶進自己懷裡,手上開始輕柔地給唐春明捏拿起來:“沒事吧?昨晚……是我孟浪了……”這話說得他自己也臉紅了,眼睛都不敢看向明哥兒,就怕自己一個剋制不住再把人撲倒這樣那樣從裡到外折騰個遍。
“沒事?哈,當然沒事,怎麼說我也是男人吧,起開,我要起牀了。”混蛋啊,哪壺不開偏提哪壺,不過,好吧,被人按摩了一陣難受的部位都熱熱的,傳說中的內力果然神奇無比,他在空間裡折騰了那麼些天也沒見什麼效果,讓唐春明很氣餒,不知道還要不要堅持下去,果然他年紀大了根骨定型沒有那個練武的天份了嗎?
爲了表示自己真的很行,下了炕的唐春明還蹦躂了兩下,給了李峰一個得意的眼神,然後邁開小步挪了出去。後面的李峰嘴角抽了抽,眼中含着笑跟着出去了,要不是他一早醒來就給明哥兒不停地按摩捏拿,保不準他現在先要挨明哥兒的拳頭了。
昨天喝趴下那麼些人,留下來幫忙收拾的人也沒辦法收拾,所以休息了一晚後一早沈夫郎他們一幫哥兒又過來幫忙收拾了,幸好天氣晴郎,酒氣什麼的一早開了窗戶後也很快散去了。
等見到從新房裡走出來的明哥兒,沈夫郎他們都別有意味地把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又不動聲色地移開繼續他們的說笑,交流了一個互相都懂的眼神,或者如常地與他打招呼,唐春明也很努力地“如常”與他們說話。
“辛苦了,先吃這點補補,很快可以吃午飯了。”
王英一句話打破了唐春明臉上努力維持的“如常”,內心咆哮,什麼補補,他一個大男人居然一早上爬起來喝紅棗桂圓粥還有紅糖水煮雞蛋,貌似這些是他做月子時經常吃的營養餐。
等他擡頭用哀怨的眼神看向後母時,只看到後母的背影,只得用筷子狠狠戳了一隻雞蛋,他是真的很餓啊。
“哥麼,起來了啊!”穿得很單薄從外面跑進來的餘暮等人揮手跟唐春明打招呼,唐春明空着的那隻手揮到一半僵到半空中,爲啥那語氣中帶着一種驚訝好像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看到他出現的意味?!
“聽說昨晚阿峰一人就把你們所有人給喝趴下了?”唐春明長舒一口氣要把場子找回來。
“咳、咳、咳……”這幫剛從後山操練過回來的軍漢子一個個彎腰咳嗽起來,丟臉,太丟臉了。
何老從後面走上前用力拍了一記餘暮的後背:“小子,昨晚誰喝得鑽進桌肚子裡去了?”
屈辱!太屈辱了!這麼多人幹不過李峰一個,有人抗議道:“肯定是老大昨天在酒水裡作了手腳,否則我們這麼多人怎可能喝不過他一個?”
唐春嶸也從屋裡爬起來,走到他哥身邊也坐下默默吃着阿母送來的營養早餐,同樣哀怨地憋了一眼後面過來的哥夫,他也贊同餘大哥他們的說法,肯定是哥夫作了手腳,好奸詐。唐春明拍了一記他的頭:“你小子也是一身酒氣,到現在都沒去洗洗,趕緊吃了讓阿母燒熱水洗乾淨去。”
“哥……”唐春嶸一副內傷的表情,哥對他越來越暴力了,一點不關心他了,果然有了哥夫就沒有弟弟了麼?
走過來的李峰丟給餘暮一個冷眼:“要不我們再比劃比劃?不論是喝酒還是拳腳功夫。”
“哈哈,”餘暮立馬湊到他跟前,“我們還是不耽擱你跟哥麼親熱的時間了,我們抽空出來可不容易,得馬上回去了,對,馬上就得走。”其他人也一致點頭附和,尼瑪,剛早上□□練過,這麼些人居然對付不過李峰他一個,而且還是成親的第二天早上,有沒有天理了?!
唐春明也有些看不懂了,張秀湊過來跟他說了一句,唐春明才明白地點點頭,不過心裡也有些不爽地瞥了李峰一眼,他一覺睡到快中午了,可這人倒好,精力好得都跟餘暮他們操練過一場了,他怎就落後這麼多?果然還是要繼續堅持練武嗎?說不定真有一天練出內力來,唐春明還對成爲大俠念念不忘。
餘暮他們也不是說假的,真待不了多長時間,原本李峰和何老也是知道的,所以新婚的第二日依舊忙碌不停,要給以前相熟的人送年禮,就順便讓餘暮他們給帶過去了,包括何老之前提過的那位很可能會看中他們釀的酒並會派人前來洽談售酒事宜的那位貴人,何老給了定州府那邊的一個鋪子的地址,讓餘暮到時直接送到鋪子裡去,那裡自然會有人將年禮轉送給那位貴人。
爲了讓這年禮看上去好看一些提升一□價,之前李峰特地去縣裡定製了一批半斤裝的精美小酒罈,加上本地的一些特產和空間出產的東西,比如稻米和麪粉,還有果醬,再剩下的就是何老自己做的一些藥丸了,畢竟以他們的身家拿出再好的東西別人也看不中,還不如空間裡的出產和這些藥丸來得實惠。
當然,唐春明還存了一些其他的心思,將來平山村購買糧種的人多了,種出的糧食也增多了,如何往外銷售也是一個問題,趁着送年禮的時候讓那些達官貴人嘗一嘗,相信他們更能品嚐出這些食物與普通吃食的差別。當然在送哪些人的時候,李峰和何老也好好地把了關。
不過,家裡的酒水又被餘暮他們索要去一部分,昨天喝酒的時候他們就等不及地提出了,所以臨走時更是理所當然地打包裝上馬車。
送走餘暮他們一行人,接下來的是滕煜,他昨晚也沒走,齊掌櫃倒是一大早帶着過來幫忙的廚子先回去了。滕煜見到這些年禮的送出才明白唐春明和李峰爲什麼會說酒釀得少都留自家喝了,就送出去的這些家裡剩下的恐怕都不夠下次出酒的時候。
“恭喜二位新婚,我也得回縣城了,這到了年底我也必須回家去。”滕煜拱手對二人說道,心裡略帶些遺憾,不得不回他那個家族,一堆的煩事等着他去應付,哪有這裡的鄉村日子來得自在。
“好走,我們見面的機會還多得很。”年禮也送了一份給滕煜,其中包括酒水,所以滕煜也沒多少意見,滿意地揮手走了。
又過了兩日,家裡才徹底安定下來,唐春明和李峰也過上了嚮往已久的夫夫生活。
唐春明坐在炕上,後母和弟弟都已經回鎮山村了,到了年底他們家裡也有不少事情要忙碌,在唐春明這裡已經耽擱了太長的時間,所以唐春明一邊看阿森一邊在記帳,李峰在邊上清點這次餘暮他們帶來的賀禮。
都登記完後唐春明伸了個懶腰,看向一邊像烏龜一樣挪動的小阿森,擰了一下他的小鼻頭,阿森“啊啊”地迴應着,如果他現在會說話,肯定要抗議了:阿母阿母,再擰下去他的小鼻子就要成塌鼻頭了要不帥了怎麼辦!
何老在另一邊帶着阿林寫字,如今阿林完全教給何老了,在教學方面唐春明自認根本不能跟何老相提並論的,差得老遠,所以徹底撂挑子了。
看看家裡的情形,唐春明心裡暖暖的,這纔是一個真正的家吧,自從老爹去後,他一個人守在家中,哪怕有空間這個驚喜出現,可依然沒法消除內心的那種孤單感,可現在,家中上有老下有小,還有李峰這個漢子,內心有種充實感。
“這裡的一些東西等有空收到你那邊去吧。”李峰將東西歸置好,走過來對唐春明說,所謂的那邊當然是指仙家空間了。
“好吧,不過有些東西太珍貴了,像我們這樣的哪有派上用場的時候。”與李峰往來的大部分是武人,送來的賀禮也簡單直接,只管撿那值錢的來,所以家裡多了一些玉器金器,看得唐春明感慨無限,好在有以前李峰的那些財物打底,倒沒表現得太過震驚。
據李峰所說,他們這些軍漢子只要有仗打都不會太窮,當然是指有品級的武官而言,與北蠻打仗的時候,他們搶過不少北蠻貴族的財物,一部分上繳了一部分就私下裡分了,這是他們軍隊裡的默契,李峰自己的財物有一部分就是這麼來的。
而餘暮他們到了定州府那邊後,前陣子出去剿過一次賊寇,所以手裡都不算拮据。
作者有話要說:咳,,,,洞房就這個程度了。。。。。頂鍋蓋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