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莫鐵用講故事的方式描述了電影《霍比特人》和《指環王》的情節。
“……羅瑞安夫人溫柔地笑着,告訴弗羅多·巴金斯:‘精靈三戒的力量已經消失,人類的時代來臨了’。”
莫鐵花了四個小時纔講完整個故事,伊露維塔一直安安靜靜地聽着。
窗外有精靈們在演奏着悠揚的樂曲,屋內誰也沒有開口。
許久,伊露維塔才說道:“我感知過去、現在,也預言未來……你說的一切都真實存在,但是這又代表什麼?”
“在某些世界中,我所講述的這些都只是一本書中的故事,有數千萬人都看過,都知道這個故事。”莫鐵說道。
伊露維塔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笑意:“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這並不能說明我的世界是虛幻的。弱小限制了你的想象,你遠不能理解世界的奧秘,年輕人。
“而且,我創造的這個世界因爲你的存在,已經變得不同,這不正說明了它不是一個死板的故事書麼。”
把電影情節告訴劇中人物,讓角色陷入自我認知的障礙這種事果然不靠譜啊!莫鐵暗暗吐槽。
伊露維塔完全沒有覺得自己是一個虛構的人物,她非常堅信自己的真實性。
“好吧,那我們來討論一下甘道夫的賠償吧。”
從這位至高神的語氣來看,並不是難以打交道的那種。
“你要什麼賠償呢?爲了堅持正義而付出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伊露維塔說道。
“呵呵。”就算對面是個神,莫鐵還是忍不住露出了看傻子的眼神,“我的情況不太一樣,您也知道,我不是這個時空的人,沒多久我就要離開這裡了。如果缺了這麼多能量,恐怕很快就會遇到危險,到時候一不小心身亡了,可沒處說理了。
“何況,這件事情,我跟甘道夫是有契約的,您是他的神,應該不會賴賬吧。”
“如果我能夠指點你前進的方向呢?用這個代替能量補償給你可以嗎?”伊露維塔的聲音變得空靈。
“什麼方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莫鐵心裡暗暗警惕起來,他並不想讓這個神知道他的目的地,萬一人找到地球去怎麼辦呢?
就算前面說了一堆電影劇情,但沒有人比他更加堅信這些世界、這些人物的真實性,他可是經歷過四個世界的人了。
所以,這個至高神穿梭宇宙,找到地球去,也不是不可能吧,那時候可就玩大發了。
“年輕的旅人,你的身上沒有任何的時空痕跡,卻又不屬於我這個世界,很明顯,你是丟失了家園的空間流浪者,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家的方向嗎?我可以指引你。”伊露維塔說道,她的聲音沒有變化,在莫鐵的耳中卻充滿了誘惑力。
這或許真的是一條回家的捷徑呢?
一想到小瑩,想到父母朋友,莫鐵的思緒就飄飛起來。他離開家太久,已經十幾年了,很多東西都快忘記,情感也漸漸淡漠,最可怕的是,就連小瑩的笑靨,他都有些模糊了,只能記得幾個印象最深刻的場景。
可是,如果讓這個神找到了地球,他不確定會不會發生一場位面戰爭,那樣的話,無論地球文明打不打得過中土文明,世界終究會變得不一樣,他不想把自己的故鄉也活成電影世界一樣“精彩”。
“謝謝您的好意,這種事情,就不勞煩您了,我很享受自己的旅程,家園的話,邊走邊找,隨緣的事情。”
莫鐵最終拒絕了伊露維塔。
伊露維塔似乎有些意外,她隱約明白莫鐵的顧慮,說道:“我並不是喜歡生事的神……算了,既然你選擇了能量補償,那我就補償給你吧。”
說着,‘甘道夫’擡起手,一道光射向莫鐵。
面對這世界誕生之初的光芒,莫鐵完全承受不住,閉上了眼睛。不過這是徒勞的,腦海中仍然出現了一個人影,在向他投射光芒。
“老莫,真給力啊,我們功率全開了她都能承受住。”小鐵興奮地說着。
這語氣,好像是我們在吸別人一樣,結果根本是別人照得我都要瞎了好嗎?
經過十幾分鍾,腦海中的光芒漸漸暗淡,莫鐵在最後時刻瞥到了伊露維塔的身影,咦,是個女的,飄逸的感覺有點像琴女呢……
睜開眼睛,面前還是甘道夫這個老頭子,莫鐵有些怪異地說:“謝謝您。”
伊露維塔的聲音漸漸變小,說道:“記住,如果你需要我指引方向,就再這裡待上六十年,直到第三紀元的結束。你應該明白我需要你幫助的是哪一方力量。六十年後,我們還可以再談一談今日的話題……”
甘道夫的眼球漸漸變得清明,他恍惚的搖搖腦袋,疑惑地問:“艾恩,我怎麼了?”
看來伊露維塔並不想甘道夫知道她和莫鐵的談話內容,屏蔽了這個老頭。
“沒什麼,你的神來幫你還債了。”莫鐵聳聳肩膀。
“真的,那還好。我可還不起啊,早知道就不同意你的補償行動了。”甘道夫關心的竟然是不用自己還“錢”,聽起來有點坑“上司”呢。
甘道夫走後,莫鐵詢問小鐵情況。
“怎麼樣了,補充了多少能量?”
“嘿嘿,這個神還挺客氣的,直接讓我們補充到六百萬年的能量。我想,這可能是她釋放的善意吧。”小鐵彙報情況。
“善意?”莫鐵琢磨着這個詞。
“沒錯,她應該是用這個舉動表明,她真心實意地想幫助我們,給我們指引方向。”小鐵推測道。
“不行啊,小鐵,你應該明白我擔心的是什麼?”莫鐵無奈地說。
“嗯,我知道。所以決定還是由你自己去做,畢竟你纔是宿主。我只提醒你一句話,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你可要想好了。”
傍晚,莫鐵在瑞文戴爾的觀月臺上,喝着一瓶甘道夫帶來的黑荊棘蜜酒,想着這個嚴肅的問題。
他有沒有權力替全世界六十多億的人類選擇他們以後的生活方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