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通天峰。
張羽凡被綁在一根旗杆之上,田不易肥胖身子擋在他的面前,身後跟着宋大仁和吳大義,師徒三人怒目相視雲易嵐。
田不易道:“有老夫在這裡我看誰敢動張羽凡一根毫毛!”
天下正道幾乎都集中在通天峰玉清殿前,看着田不易如何維護張羽凡心中不解,大竹峰的首座難道真的如此護短了,爲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弟子居然不要性命不要一世英名了,還是他倚仗自己是青雲門中道法最高的一個不講衆晚輩後生放在眼裡,若是這樣真是可氣,不過有焚香谷谷主坐鎮這裡,想必他也威脅不到通天峰首座道玄真人的大弟子蕭逸才接管青雲的掌門之位吧,反正人羣中想什麼的都有。
雲易嵐和蕭逸才並排坐在玉清殿前,田不易如此攪鬧蕭逸才反倒十分的平靜,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敬佩田師叔的,從前是現在也是,不但不反對而且很贊成師叔這樣做,畢竟青雲門的事情還輪不到焚香谷來橫插一腳,深知雲易嵐居心叵測預謀青雲獨霸天下,只是如今放眼青雲沒有人是雲易嵐的對手,蕭逸才這才心照不宣,如今田不易大鬧玉清殿不但無過而且有功,他倒要看看雲易嵐狗急跳牆之後究竟要幹些什麼。
田不易掃視衆人一眼,發現不知道內情的人雖然居多但是多半都持觀望態度,青雲弟子中卻恰恰相反個個對張羽凡視如大仇,但令他欣慰的是代掌門蕭逸才、齊昊、林驚羽、曾叔叔包括落霞峰段青都能理解自己的苦衷,唯有朝陽峰陽師弟一反常態和雲易嵐打得火熱,心中不解,這個人平時是懦弱了點但還不至於出賣青雲吧,難道他只是憎恨張羽凡嗎希望如此!
上座蕭逸才始終沒有說話正中雲易嵐下懷,只聽雲易嵐一聲冷笑絲毫不把田不易這個大竹峰首座放在眼裡,道:“田師弟爲了這個兇手張羽凡你難道不惜觸犯衆怒嗎?”
田不易冷哼一聲:“小詩和上官浩是我青雲門的師侄,他們的死我痛惜萬分,只是死者在天有靈要看到真兇服法,而這你們口中所謂的真兇似乎還有待查證吧,若是錯殺了好人死者豈能安息豈能瞑目!”
雲易嵐冷哼一聲大聲道:“你緣何知道張羽凡不是真兇,就憑他來歷古怪又和你小徒弟長相一樣誰能保證他不是用什麼古怪道法易容改裝,我看這小子一定是帶着人皮面具,來人啊!”
說着又兩個焚香谷弟子站了出來,衝這雲易嵐一抱拳道:“弟子在!”
雲易嵐道:“給我把張羽凡的人皮面具給剝下來!”
兩個人應了一聲,手持尖刀就要來對張羽凡對手。
田不易一看將肥胖身子一橫,大吼道:“我看你們那個敢過來!”
雲易嵐幾乎要從交椅上坐起來,大怒道:“田不易你反了不成!”
田不易冷哼一聲道:“田不易反不反不是你雲易嵐說了算,代掌門還沒有說話哪裡容得你在此撒野,敢問在我青雲門中可有你雲易嵐何職何位,你究竟算那根蔥那根蒜!”
雲易嵐聞言正要發作,旁邊的蕭逸才突然咳嗽了一聲,畢竟人家纔是青雲門的主人,雲易嵐心中暗道田不易身受重傷此刻不過是一個紙糊的老虎而已,不用我出手你也活不了幾天了
只聽蕭逸才道:“雲師叔莫要生氣,田師叔也莫要動粗,我等皆是天下正道的楷模如此喧譁豈不要失了身份!”
田不易嘴角一撇,故意擺出一副專橫模樣氣煞雲易嵐。
雲易嵐氣得喘氣如牛胸口要被炸開一樣,若不是今天有天下正道無數他一定一掌過去把田不易給拍死不可,強壓心中怒火,獰笑一聲道:“田不易你倚老賣老我也不和你一般見識,想來是大竹峰人才凋零,別說死一個人就是死個阿貓啊狗的你也會跳出來護短的吧!”
田不易脾氣比壞得很,雲易嵐如此說話無法忍受,正要破口大罵,齊昊來到近前見過岳父老泰山,然後輕聲在田不易面前低語勸說幾句,田不易這才冷靜下來,這麼多年來頭一次如此看待齊昊,一拍齊昊的肩膀道:“有出息!”
齊昊微微一笑閃身立在田不易的身邊,表面勸架實則是站在了田不易這一邊擋住那兩個焚香谷的弟子。
蕭逸才繼續不說話故意將發言權讓給雲易嵐,暗地裡卻給林驚羽、曾叔叔和段青表明自己的立場要他們約束各脈弟子。
雲易嵐漸漸察覺出蕭逸才的城府之深遠在自己之上,怪不得道玄要把青雲掌門之位傳給他呢,也罷!今天若是鬧翻了我便不顧及什麼臉面什麼江湖流言將青雲門這幹人等一個個全部解決了,用武力雄霸天下!
田不易早已料到雲易嵐的心思,但只要抱住張小凡、張羽凡、陸雪琪這三個弟子不死,雲易嵐囂張不了幾天,而張羽凡的出現不只是迷,而且冥冥中還關係着更多不爲人知的事情,所以無論如何也得救下他,衝着雲易嵐冷哼一聲道:“雲易嵐,你說張羽凡殺了小詩和上官浩兩位師侄你的證據呢!”
雲易嵐冷笑道:“衆所周知張羽凡離開通天峰後山之後小詩和上官浩就死了,而且是被人震碎五臟六腑,如此怪異功法再坐這麼多英雄恐怕只有他一人有這本事吧!”
田不易道:“這只不過是推斷而已,有誰看到過!”
這時候上首位置上突然站起一人,一身青雲門首座打扮,衝着天下英雄一抱拳高聲道:“我看見張羽凡用掌力打傷兩位師侄,所以本座一直都贊成雲谷主的做法,殺張羽凡!”
衆人一看站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青雲陽長老,人羣中就是一陣喧譁,堂堂一個青雲首座居然出來作證應該不會睜眼說瞎話的,如此鐵證誰能不信,但這個所謂的陽長老說就是瞎話,可令衆人不知道的是小詩和上官浩死的和這個親眼所見——因爲他己就是真正的兇手。
青雲弟子中十幾個人已經怒不可待,多半人中都朝陽峰的人,因爲其它青雲弟子都在各脈首座的約束之下,所以最亂的就是朝陽峰的人。
齊昊知道田不易身受重傷一橫寶劍擋在面前,大聲道:“衆位師弟且慢,不要讓別人把大家當刀子使了!”
齊昊在衆青雲弟子年輕一輩中聲望極高,是僅次於蕭逸才的平日了說話十分管用,但今天大勢所驅難壓衆怒,同時人羣中還有不少蠱惑人心者,說什麼齊昊這樣做是出於私心圍護岳父田不易,於是反對齊昊的人瞬間高漲,不只是衆多的青雲弟子就連許多天下正道都出來一起反抗。
田不易、齊昊、宋大仁和吳大義一看衆人皆被表面的假象迷惑十分的痛心,雲易嵐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世人迂腐動衆怒牽連良善爲歹人利用,可要澄清一切有談何容易。
就在這個時候被梆子旗杆上的張羽凡剛剛清醒,七尾蜈蚣的毒依舊未清,體內雖然有絕塵誅仙暫時鎮住毒性五性命之憂,可眼前現狀卻是從虎穴入龍潭這次更比上次兇險,剛恢復意識就見田不易矮胖身子擋在面前,周圍齊昊,宋大仁和吳大義正和不少青雲弟子糾纏,其中不凡衆人正道人士,眼看田不易身子虛弱幾次險些跌倒張羽凡心中一酸,呻吟了一聲:“師父……師父,弟子不孝讓師父受累了!”
田不易距離張羽凡最近聽的甚是真切,一轉身來到張羽凡身邊,左一眼右一眼上下打量七十二次,忽然發現張羽凡右臂青黑微紫好像是中了七尾蜈蚣之毒,忙道:“羽凡,可是中了七尾蜈蚣之毒!”
張羽凡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是師父!”
田不易道:“是什麼人做的!”
張羽凡道:“陽長老!”田不易一驚,還沒有說話張羽凡又說:“大殿之上的那個陽長老其實是秦無炎假扮的,七尾蜈蚣就在他的身上!”
此言一出田不易心中一團烏雲散去,鼓足底氣大喝一聲:“住手!”但此刻他說的話已經沒有了半點分量無人肯聽,人羣騷亂更爲激烈。
雲易嵐遠坐大殿之上,臉上竟是得意樣子,這正是他要的結果。
田不易矮胖身子在人羣中晃動,失去道法的他如風中一葉難以力挽狂潮。
曾叔叔、林驚羽、段青竭力約束本脈弟子,但衆怒一起一切都是枉然。
眼看事態越來越複雜,半空中忽然閃現一道綠茫瞬間籠罩十丈之多,然後半空中似雷鳴似龍嘯似獸吼瞬間化作一股疾風傾斜而下,衆人皆是一驚頓時被這突然的變故吸引,再看半空中站裡一人,一身白色衣衫正氣凜然玉樹臨風,手中提碧綠色的寶劍,在半空中大喝一聲道:“都住手!”
衆人一看不是別人正是龍首峰林驚羽,青雲門第三位少年嬌楚,林驚羽揹負血海深仇一向冷酷文明,雖然有幫着師兄齊昊圍護田不易的嫌疑但是沒有了老輩長老他的分量漸漸顯露出來。
林驚羽又道:“請聽林驚羽一言,田師叔是青雲前輩請給他一個說話的機會,如果不能證明殺害小詩和上官浩的另有其人,我們再動手祭靈也不遲啊!”
衆人聞言連連點頭,其中有人道:“就給田師叔這個面子!”
林驚羽這麼一鬧幫了田不易的大忙,田不易更是從心眼兒裡對他另眼相看,矮胖身子往人前一橫想雲易嵐示威,然後用手點指陽長老大罵:“真正的兇手就是這個朝陽峰的陽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