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絕對的安靜,林躍的話剛一道出,頓時,周遭一片鴉雀無聲,原來那些掙得面紅耳赤的人羣,都被這膽大包天的話,驚得紛紛轉過頭來,看看是誰剛在這種節骨眼上,沒事找死,反之,林躍倒是坦然許多,晃悠悠的走到人羣前面,對着那滿臉怒色的董三刀道:“哎哎,看什麼呢?話是爺說的,有什麼衝着我來!”
這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以至於董三刀及後面的嘍嘍們,都無從反映,尤其是林躍這囂張的氣焰,也讓董三刀在火冒三丈之前,心中也浮出了一絲顧慮,此人究竟是誰,若是鄉勇吧!那也沒這種膽子,就算是強撐着骨氣,也不會這般泰然自若,尤其是林躍那戲虐的表情,更是讓董三刀心中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隨即,以求財爲目的董三刀遂面色一變,轉怒爲笑道:“呵呵,我刀爺此次前來,只是求財並不想結仇,年輕人,我不光你是誰,還請你聽好了,乖乖的叫你後面的人把鹽都交出來,我可以考慮不傷你們,否則,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一聲冷哼,董三刀手中那柄重達二十多斤的鬼頭刀,遂脫離出手,狠狠地插入林躍面前的沙土中,飛濺起的沙塵卻在快要靠近林躍鞋面時,被一股無形的氣流擋住,無聲無息的散落到地上,這小小的動作董三刀怎麼可能發現,見林躍閉口不語,只當是他心中害怕,便又乘勝迫問道:“怎麼樣,可是考慮好了!”
“嗯,考慮好了!”林躍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遂退後一小步,站到王大福旁邊。
哈哈一笑,董三刀看林躍做出退讓,這氣焰更是囂張,猖狂道:“兄弟們,給我衝啊!咱們今天就把這片鹽田,給我洗他個乾乾淨淨!”
“等等,我話還沒說完呢?”聽到頭領發話,後面士氣正足的嘍嘍剛想要開口呼應,就被林躍那不緊不慢的語調忽然打斷,那不溫不火的語氣,還有說話大喘氣的方式,噎的這些匪寇都恨不得吐血三升,但也不知怎的,對上林躍他們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恐懼,明知道這會死在耍自己,卻也沒人敢做這出頭鳥。
一股暴戾的氣息從這董三刀身上騰起,凡是感受到這氣息的人,無不瞳孔驟縮,面上露出害怕之色,看來這董三刀已經是怒記,他這樣給林躍面子,對方卻不識擡舉,身上殺意升騰的董三刀,在一瞬間爆發出的實力,卻讓林躍爲之一愕,因爲他這武學境界,已然是一個一流強者的水準,可是在剛纔林躍卻看不出此人的深淺,以爲只是會幾招假把式的粗漢。
“嘖嘖,悄悄我們刀爺這氣勢,還好在下也學過幾手,否則還真有些懼了!”林躍微微一笑,卻是向前幾步逼近董三刀,隨後又道:“刀爺,你原本帶人掠奪這片鹽田並不關我的事,我這也沒必要沒事找你的茬,可是你現在卻蠱惑着我的人,來這做不法之事,至於這一點我倒是想要請教請教你,究竟是誰借了你這個熊心豹子膽,敢打我的主意!”
話說到後面,林躍整個人的臉色都已經變了,是那凜冽的話語,讓所有人都覺得一股寒意從骨子裡鑽出,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感覺情況不妙的董三刀,剛想要將身前的鬼頭刀拔出,便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體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無法動彈,同時,胸腔中傳出的壓迫,逼得他不得不將嘴張開,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那終身不如死的感覺也只有董三刀才能明白
。
但是在衆人眼中,董三刀卻是整個人突然變得僵直,隨後竟然在林躍的注視下,彷彿是被某種力量卡住脖子,緩緩地被吊了起來,此過程大約持續了一盞茶的時間,這期間只能聽到人羣中不斷傳出的凝噎聲,那些匪寇們無法相信,如同一隻垂死的抽中一般在半空中懸着的,就是他們平時畏懼的二首領,然而,他那可以以一敵百的武功,在林躍面前突然變成了小孩玩意兒,根本就不知一起,連讓林躍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驚懼之下,所有人都連連退後,只把董三刀一人留在原處吊着,縛手一笑,剛覺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林躍遂將眼神離開,與此同時,那股無形的力量也隨之從董三刀身上消失,可憐差點被勒的斷了氣的他,這才摔落到地上,一個勁的咳嗽。
“我,我殺了你…”想自己堂堂一流高手,在外砍人搶劫中,別說是失手,就是傷都從來沒有被傷過,此時,竟然被面前這個弱不禁風的書生,像猴一般耍弄,此無疑是在他的自尊心上,重重的刻上了一刀,恨得董三刀幾乎都忘記了林躍手段的恐怖,雙手運滿內力朝着這地面猛地拍下,沙土地本就不易受力,被董三刀這全力一掌拍下,瞬間便把那柄插入土中的鬼頭刀震得飛出。
一刀在手,董三刀整個人氣勢暴漲,再配上那聲震天的吼聲,足以打的常人聞風散膽,可是?他卻忽略了林躍早已並非常人,厚重鋒利的刀刃上寒光熠熠,怕是碗口粗的樹幹都要被齊齊削斷,在董三刀狂熱的目光中,大刀宛如一道彎月毫無偏差的斬向林躍脖頸,一時間,董三刀的眼中都出現了一片幻象,彷彿林躍的脖子就是那碗口粗的樹幹,被他一刀斬成兩段。
“噝…”一陣齊齊的吸氣聲,從周圍人的口中傳出,冷氣吸入肺部,但是卻無法冰涼他們的有些發燙的血管,熱血沸騰中,他們看到了什麼?兩根手指,僅僅是林躍的兩根手指,便把這奪命的一刀輕輕夾住,這種實力,還是人可以擁有的嗎?
比起其他人,董三刀的大腦中此刻根本就是一團漿糊,心中泛起驚濤駭浪之餘,董三刀更是驚恐的感覺到,此刻真有一股組已經自己撕碎的力量從鬼頭刀上傳出,而且這股力量速度傳遞之快,只是董三刀剛剛反應過來,他的右手早已經麻木的沒有知覺,淤血密集的右手上,衣服早已被勁力繃碎,大感恐慌,董三刀連忙將自己的右手抽回,可是拔出來的只是沒有了右臂的肩膀。
“啊…”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董三刀那隻還留在刀把上的右臂,竟然和鬼頭刀在瞬間被林躍手指中傳出的力量絞成碎片,不顧董三刀的哭嚎,林躍不滿的哼了一聲,對這不遠處黑壓壓的人羣河道:“丟人現眼的傢伙,我讓你們到東海來,是讓你們來這兒搶劫的嗎?而且你們竟然還和這些低等的匪寇混在一塊兒,難道你們忘了自己軍人的身份了嗎?還有臉站着,都歸我跪下!”
以前若是說林躍的聲音浩浩蕩蕩,有了內力做輔可以傳遍人羣的每個角落,可是現在的他,即使沒有了內力,但是這話音卻在每個人的心頭想起,滾雷一般,震得每個人都心中顫慄:“撲通
!”林躍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整齊的悶響,近乎七成的匪寇都應聲跪下,砸的地面上好像是千軍踏步一般。
“這…”董三刀此刻也被眼前的情景,驚得忘去了身上劇痛,這林躍究竟是什麼人,那些可都是自己找來的幫手,原來是十萬大山的人,自己當日也是說通關係,這才利用那些人的力量想要在這王家大賺一筆,可是沒想到只是林躍一聲喝斥,便把這些桀驁不遜的漢子,都嚇得跪了下去,而林躍此刻亦是如同一個君王,那雄霸天下的氣勢,看的董三刀心中似是打翻了五味瓶,也不知如何苦澀。
不單是董三刀,包括他帶來的那些海沙幫的匪寇,還有王大福身後的鄉勇、佃戶,這些都是些平頭百姓,他們可曾看過這樣的陣勢。雖然這三千多人都是傳的衣衫破爛,可是當林躍話音一落,他們在一瞬間表露出的軍人氣質,就讓這四周的空氣爲之一凝,整齊的動作,肅穆的面容,若是不知道這期間發生了什麼?根本就沒有誰能把這些人和匪寇聯繫起來。
“齊飛,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羅將軍還有其他幾位當家呢?”眼中厲芒在跪下的人中一掃而過,很快林躍便將一人定位,正是當初哪兒近衛軍的統領,齊飛。
聽到林躍帶着質問的語氣,齊飛身子一顫,但還是起身小泡至其面前,單膝跪地拜道:“末將齊飛見過先生,羅毅將軍正在安置山中父老百姓,此番行動只因兄弟們糧草不夠,無法維持生計,所以便想通過敲些富庶人家的竹槓,一邊熬着一邊等候先生,也卻是末將抵制不住誘惑,這才答應和海沙幫聯手,還請先生降罪,末將甘願受罰!”
“罷了,當初也是我顧慮不周,只是給你們安排了盤纏,並沒有多做準備,這才導致你們這般,算起來此事我也有錯,此事暫且擱下,從今往後,王家便是我們的盟友,你們卻不可在打其主意,可都明白了!”點點頭,林躍細細想來,也知是自己在半路中出了岔子,不怪這些人會打家劫舍,都是生計所迫,何況他們在這一點上,想到的是打劫富人,而不是欺凌百姓,也算是本着良心,林躍遂也不做計較。
聽着三千士兵口中震耳的唱喏聲,林躍遂側身看向身邊,正躺在地上目瞪口呆的董三刀,笑道:“現在,我的事情已經處理完,我們該談談關於你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