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死就死吧!還搞的這麼驚天動地,孃的,今天究竟是撞了什麼邪,出動了所有士兵,只是爲了殺這麼一個探子!”忽然間,章邯似乎是反映過來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現在不但沒有將林躍的大軍引開,自己身後的大軍,還被這個該死的士兵帶到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心中懊惱,章邯很恨地朝那具已經如同刺蝟一樣,渾身上下插滿了箭矢的屍體吐了口唾沫,這才召集士兵原路返回。
可就是在這時,一個令他膽戰心驚的聲音,從前面的山坡上傳來:“並非是他死的驚天動地,而是他爲過犧牲,死的其所!”
林躍的身影從土丘上緩緩出現,只見他一身黑色軟甲罩身,狂風呼嘯而過,林躍背後的披風亦隨之飄舞,這副摸樣讓人不禁聯想起中世紀畫中王子,只不過這修長的戰刀卻又打破了這副畫的美感,讓人倍感幾絲寒冷的殺意。
雖然章邯日日夜夜都想要殺了林躍,可是如今真的見到了,卻早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胯下的一臉退後的數步,差些撞倒的後面的戰士,章邯這才勉強穩住躁動不安的坐騎,看了眼身後密密麻麻四十多萬大軍,章邯心中底氣這才足了些,只見他一把舉起手中佩劍,指向林躍怒斥道:“林躍,我如今四十六萬大軍再次,你若不想死就乖乖投降,交出關中的土地,滾回你的東海!”
章邯也不知自己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居然提出對方只要交出關中,就讓他回東海的條件,這完全就不是他的風格,不過這話說出來以後,章邯轉念一想又覺得慶幸,林躍是什麼?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自己若是真的將他惹毛了,自己豈不是就要腦袋分家了,想到這兒,現在這個給兩邊都留有餘地的條件,林躍聽到以後應該不會出手幹掉自己。
雖然章邯也知道,林躍斷然不會答應,不過他卻沒想到林躍居然還有後手,就覺得自己的袖口一緊,原來是旁邊的副將猛地扯了下自己袖子,章邯如今正和林躍苦苦對峙,卻不想被副將打擾,剛想要發怒,章邯遂發現自己的副將面色有異,不單是他一個人就連自己身邊的親衛,面色也都有些不太正常。
好奇之下,章邯遂回過頭去,只見四面的土丘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圍滿了大批手執短弩的士兵,終於明白爲什麼那個探子從頭到尾,行蹤都那麼詭異,原來是林躍安排給自己的誘餌。
難道說他知道自己的背扶蘇算計的事,驚疑不定之間,章邯眼瞧周圍的山坡上全是弓弩手,一時間有些心灰意冷,秦國的短弩使出了名的犀利,根本就不是他們這些手拿弓箭的人可比,而且自己現在被對方包抄,除非殺出一條血路,不然只有困死在這個地方。
“是不是很奇怪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兒,扶蘇的那點智謀,也想跟我玩,從一開始,我變料到了你們會這樣探查我的虛實,所以我就將計就計,先將在外圍徘徊的那四萬小兵解決,然後再做出被那些人引出去的假象,爲的就是用那些探子引你上鉤,直接將你這四十六萬大軍一次解決
!”林躍哈哈一笑,像是在說故事一般,將這其中的前因後果一一說出,尤其是說道爲什麼他會意識到扶蘇會有伏兵偷襲的原因時,章邯更是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巴掌。
因爲,竟然只是自己軍營中士兵數目沒有按照整數排列,只有四十六萬,而不是五十萬整數,所以林躍才懷疑這一面有詐,不想,事實果然如此。
聽完林躍的分析,章邯心中恍然大悟,這才笑道:“林躍,你果然厲害,章某今天受教了,日後有機會,再來向你討教!”
說着,章邯便極速收編軍隊,四十六萬大軍中,有二十萬的騎兵,而章邯此刻就處於二十萬騎兵的最中間位置,看樣子是想要殺出一條血路,不過林躍怎麼會讓對方逃掉了,只見那才那條進來的入口小道上,此時已經堵滿了一大片黑壓壓的士兵,這些人周身都被黑甲覆蓋,如同一座座殺戮機器,此時一萬數目的黑甲軍,幾乎形成了一座密不透風的城牆才,別說敵軍只有五十萬不到,就是一百萬,林躍也有信心將章邯留在這兒。
“這竟然是傳說中的個黑甲軍,不可能,我剛纔還注意到盆地入口並沒有人,他們是怎麼出來的!”章邯這聲吼叫不只是發怒,還是畏懼,就是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前途陌路的絕望,心中悽悽然。
林躍的聲音彷彿一個不速之客,確是在此時,恰好飄入到章邯耳中:“你以爲,我會那麼好心,平白無故告訴你那麼多,我只是爲了給我的黑甲軍爭取時間罷了,哈哈,章邯,咱們如今,新仇舊恨就一塊兒算吧!”
“什麼…”章邯聞之大震,就在他擡起頭之時,一道妖異的紫芒從天邊飛來,之後便無限擴大,將章邯和身邊的百餘名秦兵都去完全籠罩。
突如其來的刀芒,讓整個騎兵陣營爲之大噪,尤其是那刀芒還在最中央地帶爆開了花,硝煙散去,騎兵羣中出現了一個仗餘寬,十多丈長的深溝,從近處看的尚不明顯,但若是從百米之上的天空向下俯視,必會發現這赫然就是一條刀印,是一條瞬間就吞噬了兩章邯在內,一共三十二名騎兵戰士,如此恐怖的攻擊力,被嚇得目瞪口呆的九原士兵此刻心中只有一個字,那就是“逃”。
不過,這個逃對他們而言,實在太過奢侈,四十六萬九原士兵就像是一塊巨大的肉脯,塞進盆地入口的絞肉機當中,被絞成無數細小的肉渣,落日的餘暉灑滿大地,每個黑甲軍士兵,鎧甲內的衣物都被汗水溼透,甩了甩腫脹的雙臂,每個黑甲軍士兵根本記不得自己殺了多少人,只是印象中,他們的小腿膝蓋以下,都被無數塊肉塊所蓋住,場面極度血腥,簡直是人間地獄。
“主公”看着山谷的最後一處光亮被黑暗淹沒,林躍的臉上始終掛着一縷若有若無的笑容,那是一種漠視生命的目光,感覺到林躍身上的死亡氣息,就是至尊後期的齊飛,也因爲距離林躍太近,而被凍的直髮抖,這種冷是來自靈魂的,由內而外,從骨子裡伸出來,凍僵皮肉,凍住經脈
。
“嗯,怎麼了?”微微有些走神的林躍剛已被對方喚醒,身上的那股死氣便立刻像是融化的雪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頓時,齊飛也鬆了口氣,還好他叫了一聲,否則真的酒杯林躍身上的七夕給凍僵了,見對方一臉疑惑的看向自己,齊飛想起了就在先前,那個探子臨死前的吼聲,這些林躍都聽在耳中,不過他並沒有出來阻止,而是眼睜睜的看着探子,死在了敵人的磷磷箭頭下。
“爲什麼當初咱們不久那個探子,如果救他的話,或許他的不會死!”齊飛看着林躍,他認識林躍也有六年時間了,自從以前在潛龍山,得知林躍是神箭後人,齊飛便一直就對林躍頂天膜拜,無論什麼事,只要是林躍說出,他都義無反顧的去維護,認爲那是對的,可是現在,他確確實實認爲,林躍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
“的確,正如你所說的,我救了那個探子,他這次就不會死,不過,這並無代表他以後就不會死,你想想看,我現在救了他,他雖然感激我,卻又知道他所有的兄弟都是因爲我的計劃而成爲犧牲品,你認爲還會那樣敬重我嗎?不會,肯定不會,這種結果就導致了,他以後雖然是百夫長,但是他對我的不服,會成爲致使他不服從指揮、或是忽視紀律的源動力,這樣下去,他遲早會被軍法處死,軍隊容不得任何負面感情的存在!”
說着,林躍忽而又笑了,那笑聲有些無奈:“所以說,語氣那樣闖了貨以後在唾罵中死去,還不如就這樣轟轟烈烈的犧牲,至少他的兄弟或是兒子可繼承他百夫長的之位,同時他的家中也可以拿到一筆豐厚撫卹,這不正是他參軍的動力嗎?”
“可是?不是每個人都會那樣,也許他能夠明白主公你的苦心,你這樣亂杆子打死,豈不是對他太殘忍了!”齊飛忍不住爲那個探子叫屈道,實在是因爲對方死的太慘,就連他都看不下去林躍這種沒有人情味的做法。
“是啊!他或許會明白我的苦心,同時繼續爲我效力,可是這樣的機會又有幾成,我們爲了家園爲了同一個目標,無數人爲之葬送性命,我不確定他一定會背叛我,但是我確定,我輸不起,我輸不起身上已經揹負的太多人的期望,所以不能有任何閃失,必要的時候,還是要有所犧牲,這就是不爭的事實!”林躍不禁對齊飛的天真感到好笑,遂決定還是直接直接些,然他明白他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