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漫天,卻不見林躍出手,那方桌櫈連同酒壺、酒杯,在瞬間化作飛灰,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過眼雲煙,猜不透到底過了多少個年頭,眼前的景物,竟然會一眨眼,便腐朽不堪,風一吹,便都散了。
“是與不是,又有什麼意義呢?我的心如今已經紮根在這兒了,就是想回去,也回去不了!”微微一笑,林躍的臉上透着一抹難以名狀的痛苦。
被林躍這麼一說,女魃雖然心有不甘,卻又不好意思再追問下去,只得淡然道:“你的實力又增強了!”
“是啊!還差一點,就可以證得丹道了!”握緊雙拳,林躍只覺得自己的身上,好像突然多出了什麼?卻又沒有明顯跡象,倒是剛纔,自己竟然可以瞬間將眼前的桌櫈,都化爲腐朽,興許是境界上的增長也不一定,林躍想在就是境界不夠,否則,他早就已經修成丹道。
“丹道!”女魃搖搖頭,這是萬年後人族的修煉等級,她自然不知道,不過她卻感覺得到,這些丹道強者都是可以感悟天地中某一規則的人族,所以強大毋庸置疑,甚至可以媲美聖級強者。
上古時期,神族稀少,所以只有神級強者,神君級別強者,還有神王級別,至於人族便有了所謂的聖人,這些聖人的實力,甚至超出普通的神,僅次神君,女魃便是神君中的佼佼者,比起神王都差不了多少,可是整個人族也就一兩位聖人支撐。
所以,這也是爲什後卿見到赤帝幾人會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剛一出現,見到兩個人族隱隱有聖人的氣息,只因爲他們還沒有將自身的道領悟至圓滿,所以與聖人還差十萬八千里,只有丹元后期,纔可稱之爲聖。
再說林躍回去之後,便帶着蒙恬的留下來的一枚虎符,派人送到上谷郡,當地駐兵聽說有人持虎符前來,再聯繫之前,蒙恬給他們的下的命令,自然也知道這次來人,是替蒙恬來重新接管他們的,一時間,得知蒙恬離開的消息,所有士兵虎目通紅,卻愣是沒有哼出半句。
上谷郡接管的異常順利,沒有一人反抗,當地百姓自然不會,至於士兵,有蒙恬的虎符在,這些士兵雖然不情願,也都遵從將令,這期間,林躍也按照蒙恬的意思,當着所有人的面前,告訴他們,若是想離開,儘管離開便可,無需強忍着意志留下來。
結果雖然有數千人離去,剩下來的十一萬人,都默不作聲站在隊伍中,這也說明他們已經默默接受了林躍,接受了新的朝廷,對此,林躍這趟北上,可謂是收穫頗豐,可是他卻提不起半點興趣,因爲他總覺冥冥中,有一股威脅,離他越來越近,可是他有找不到,這種威脅的源頭,這讓林躍很是頭疼,還有關飛的事,也讓林躍心力交瘁。
回到京城,林躍便將一切朝事都交與張良處理,自己便對外宣稱閉關,之後便再無音訊,時間一晃而逝,這個動天,來的太平靜,無論各方勢力,經過前面的幾場大戰,都需要好好的休息,這便給天下百姓一個好好喘氣的時間,熱熱鬧鬧的過完一個年頭
。
隨後,蜀中戰事打響,羅毅和英布兩軍隊,經過大半年的艱苦跋涉,已經成功繞過大半個中原,從夜郎一路突襲,一路說過,當地百姓無不見人就降,整場戰役只打了兩天,元朝一共五十萬聯軍,便已經打到了成都大峽口。
說起這成都峽口,與林躍還有些淵源,八年前,林躍爲了給末離討要解藥,一口氣殺到楓葉總部,而這總部又建在中空的死火山中,不巧,那一次剛好地殼運動,導致死火山再次噴發,不但使得當地一帶化爲廢墟,還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大峽口。
項羽數次派人向崑崙求援,可惜,崑崙護山大陣緊閉,可想而知,那些人都自顧不暇了,哪裡還有心思去顧及項羽,無奈,項羽只要便退便守,最後一直打到了成都大峽口才藉着天塹,擋住元朝的軍隊。
而後,早在蜀中這一面的虞子期也得到消息,加大了進攻力度,原來楚軍憑藉地勢險要對元軍的進攻還不當一回事,現在兩頭着火,根本就頗不過來,楚軍士兵這才感覺到分身乏力,幾場大戰下來,個個累的精疲力竭,再加上士兵駐守的地勢陡峭,還有不少人不留神,從峭壁上摔了下去。
閉關出來的林躍聽到一系列的戰報,並沒有評價什麼?只是讓三軍不要鬆懈,務必大的項羽兵盡人亡,之後,林躍便匆匆退朝,會到後宮與嬴蓮和張瑤說會兒話,看到兩人情同姐妹,林躍自然心中甚慰,如此,便囑託二人,自己要去辦些事情。
剛一出門,就遇見了經常過來串門的女魃,在林躍閉關的這些日子裡,女魃一人閒着無聊,便有事沒事的跑到皇后的寢宮來,嬴蓮得林躍介紹,得知這位是個了不得的人物,自然好好招呼。
一段時日下來,便也漸漸喜歡上這個看起來有些傻傻的姑娘,而女魃也對溫柔賢惠的嬴蓮,和聰慧機靈的張瑤很是喜歡,這不,今天又過來了,恰好遇到正要出去的林躍。
“怎麼,你終於躲不下去了,決定要去面對一切!”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臉尷尬的林躍,女魃是天神,所以對方的心事自然被她看穿,耐不住女魃的好奇,林躍還是將自己的與關飛關琴之間,這些被林躍忽略過去的故事,都玩玩真正的說了出來。
所以,這就是爲什麼林躍回來後閉關,女魃並沒有過問的原因,現在林躍既然可以出關,看樣子他已經有用去,去面對關飛,向對方說出關琴的事了。
“是啊!該來的還是要來,怎麼也逃不掉!”苦笑一陣,見對反既然都來了,自己也沒必要在躲着女魃單獨去,便道:“我現在要去九江,你去不去!”
“怎麼不去,我也想看看,那人會不會原諒你,不過照我看,肯定不會!”女魃絲毫不給林躍面子,說實話,他在聽後關琴爲林躍擋了一箭,最後落入湍急的江流中時,也恨不得給林躍來一巴掌,因爲他太沒用了,連個女孩子都保護不了,當然,如果章邯、葉權還活着站在這兒,估計早就被女魃打成肉醬了
。
二月時節。雖然還是脫不了動天留下來的寒冷,不過在東部一帶已經是早春天氣,正所謂‘海日生殘夜,江風入舊年’,這就是地域的差異性。
九江的陰陵縣,自從被林躍一怒之下,都毀於一旦,後來,此處便被列爲禁地,不準建造任何建築,當然這並不是林躍的命令,而是現在的九江郡守爲了討好當今皇帝而下的命令。
八年時間下來,廢墟早就已經化爲塵埃,整座陰陵縣都沒有了以往的樣子,完全就是一大片空地,以至於很多人都將這兒當成祁陽縣的遠郊,也不只是哪位有雅性之人,將此地都種上一大片杏樹。
杏樹的花期剛好是二月份後半旬,所以每到這個時候,白裡透紅的杏花,就像是春雪一般,砌在整片杏樹林上頭,遠遠望去頗爲壯觀,剛一走入,落英繽紛,更是美的動人。
是時,一男一女漫步在這片杏花林中,看着漫天飄落的雪白花瓣,就聽那青衫男子淺聲道:“暖氣潛催次第春,梅花已謝杏花新,半開半落閒園裡,何異榮枯世上人, ”
這吟詩男子自然就是林躍,至於身邊那一位,容貌亙古不變,唯有一頭青絲花白如雪的,則是上古天神女魃,兩人前來,林躍下意識的回到了當初醒來的那片樹林,無巧不巧的,那塊地是陰陵地界,如今早就被毀於一旦,變成方圓數裡的杏花林。
看着樹林花海中的美麗動人,聽着林躍虐待傷感的詩句,女魃忽然發現,原來身邊這傢伙,除了整日陰謀陽謀,還有屬於自己的感情:“你剛纔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我有些聽不太懂,不過卻感覺無比悲傷!”
“這是詩,意思就是一年時間匆匆過去,花開花謝,就像是世上的人一樣,人生命運沉浮其間,偶爾回想起來,自然感嘆不已!”林躍輕聲到,忽然他不在說話了,因爲他看見前面跑過來一個小女孩。
那個女孩大概也就五六歲大,生的精雕玉啄,煞是可愛,故此,林躍便不再說話,似乎是不想驚擾到小女孩,反倒是小女孩,似乎是在跑到林中看花時摔了一跤,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了起來。
見此,林躍便快步走了過去,輕輕的見女孩扶了起來,然後身手在女孩的膝蓋上一抹,隨後,林躍微笑着問道:“還疼嗎?”
“咦,不疼了,謝謝叔叔!”小女孩驚異的將眼角的淚水抹去,因爲她發現,剛纔還很疼的膝蓋,這一刻竟然變得暖暖的,不但不疼,還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