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趙王送出的都是侍女,雖然都是些國色天香、將來打算賞賜給有功之臣的侍女,但畢竟只是留着用來賞賜功臣的,這些女人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些留着送作人情的物品,充其量也就是些與珠玉等同價值的物品而已,所以在楚軍帶走她們後,趙王歇並沒有感到多麼的肉疼。
楚軍度過了漳水,在漳水南岸紮下營寨,與駐紮在棘原的秦軍遙遙對峙。
章邯在得到楚軍渡過漳水,與自己遙遙對峙的消息後十分驚慌,在鉅鹿,四十萬士氣高昂的秦軍尚且不是五萬楚軍的對手,如今項羽率領十萬楚軍,而他手下卻只有二十萬雖然人數衆多、但士氣卻已經低落到極點的秦軍。
這是一場無法用數量來衡量輸贏的戰鬥,秦軍如今已經成了驚弓之鳥,聽到楚軍來臨的消息,他們已經沒有絲毫的戰鬥意志。
帶領這樣的一支軍隊,章邯對勝利完全不抱有任何的幻想,他在鉅鹿慘敗後唯一的期望,就是朝廷能夠給他派來援軍,在援軍的支援下,將楚軍剪滅,再不濟也可以退守從鉅鹿至咸陽的必經要道,遏制楚軍前進,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可是這個期望卻隨着司馬欣從咸陽回來後帶回的消息而破滅了。
秦二世根本對他們的戰敗毫不知情,也根本不想見他派回去求援的司馬欣,至於趙高,因爲害怕被二世怪罪,暗地裡正在想着要如何加害他們,更不要提給他增派援軍了。
章邯絕望了,前有項羽,後無援軍,他對將來該何去何從完全迷茫了,在他的面前彷彿只擺着一個答案,那就是——死!
繼續戰鬥必然要死在楚軍的手中,若是撤回咸陽,肯定要被趙高加害,到時候反倒不如死在項羽手中來的乾脆。
“大將軍,趙將陳餘差人送來信函一封!”就在章邯左右爲難的時候,一名軍士呈上來了一封信函。
章邯拆開信,仔細的看了一遍,在看信的時候,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最後他嘆了口氣,輕輕的將信函折上放在桌案上。
“大將軍,陳餘爲何此時給你來信?”司馬欣和董翳此時恰好也在章邯帳中,司馬欣疑惑的看着章邯放在桌案上的那封信,開口問道。
章邯拿起信,遞向司馬欣:“你自己看看。”
司馬欣接過信,快速的瀏覽了一遍,他看完後,皺着眉頭看向章邯:“大將軍的意思是……”
章邯苦笑了一下,無奈的說道:“我還能有什麼意思?如今楚軍勢大,我軍雖然人數佔優,卻並無一絲勝算,你們看我該如何纔好?”
董翳從司馬欣手中接過信箋,也大致的瀏覽了一遍之後說道:“大將軍,陳餘所說並非全無道理,我等不如先派遣使者前去與項羽談判,多尋得些好處之後,再考慮降與不降也不遲!”
“如此甚好!”章邯點了點頭,他爲人謹慎,因爲前番在定陶項梁正是死於他的手下,對項羽能不能接受他的投降還不敢過多抱有希望,依目前的形式來看,董翳的提議還是最具有可行性的。
項羽與章邯遙遙對峙,這幾日裡,他已經連續接待數次章邯派來談判的使者,對章邯的這一舉動,他是煩不勝煩。
穆晨則不同,大軍與秦軍對峙,許多天雙方都沒有展開進攻,穆晨也樂得逍遙,正好趁着這個機會,教趙拓等人學會了抓捕獵物的技能,整日裡和趙拓等人在野外抓山雞野兔,晚間又是一羣人圍在篝火前享受燒烤野味帶來的樂趣。
這一日,穆晨又帶着幾員大將在野地裡下了陷阱,幾個人趴在不遠處的草叢裡,等待着獵物自己送上門來。
一直等了許久,竟然連平日裡到處亂竄的野兔也沒見着一隻,就在幾個人有些失望的準備起身離開時,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裡。
穆晨連忙對衆人做了個趴下的手勢,衆人全都趴伏在草叢裡,緊張的注視着那個正快速向陷阱走去的小小身影。
那個小身影走到陷阱前,突然停下了腳步,它低頭在地面上嗅着,彷彿是嗅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
陷阱就在它的前面,可它卻始終沒有再挪動一步。
“它姐個大腿的!急死老子了,上,用網把它撲住!”等了許久之後,穆晨終究還是沒耐住性子,對衆人打了個手勢,小聲說道。
穆晨說話的聲音很小,可那白色的小身影卻突然驚覺了起來,它渾身毛髮豎起,警惕的觀察着四周,就在穆晨他們這羣人躍身而起的同時,它猛的調轉頭,向回跑去。
它的速度很快,可畢竟還是太小,四條小短腿雖然如同車輪般飛快運動着,可每一步跨越的幅度卻還是太小,很快便被穆晨等人追上。
“瞧我的!”吳宥見離的近了,覷準個機會,猛的一下把手中的網朝着那個白色的小身影撒了出去。
那小傢伙倒也機靈,吳宥手中網撒出去的時候,它小腰一擰,生生的原地打了個旋,向側面躥了過去。
而就在此時,張彤正甩開網準備向那白色的小身影撒去,不曾想,一張大網竟然凌頭向他罩了下來。
吳宥見白色身影躲過他撒出的網,正要收網再撒,不想卻把張彤給罩了個結實,他連忙將網後拉,想要避開張彤,可不拉還好,這一拉,卻把張彤結結實實的罩的更緊。
小白身影躲過吳宥的網後,徑直撲向了聶策,聶策見一道白影向他衝了過來,連忙向前一撲,想要把它撲住,沒想到那小傢伙倒是矯捷的很,一閃身,又躲過了過去,聶策結結實實的撲了個嘴啃泥。
聶策正想起身,又是一張大網劈頭蓋臉的罩向了他,當聶策撕開網爬起來的時候,看到離他不遠的地方,周闖正傻愣愣的看着手中捏着的繩子和被聶策撕開了的大網。
衆人嗷嗷叫着追趕那小小的白色身影,那小東西則東挪西閃的躲避着衆人的追捕。
趙拓張開雙腿,攔在被衆人追趕着的小白身影前面,擺出了個像相撲一般的姿勢,只等它自投羅網鑽進懷裡。
那白色身影在快到他身前時,突然轉了個方向,向另一側躥去,可這一次,它是真的失算了,當它轉過身還沒跑出幾步的時候,一隻大手按在了它的脖子上,將它死死的按在地上。
那小小的白色動物張着嘴,想回頭咬按着它的那隻大手,無奈,它的脖子被緊緊按住,想咬,卻根本回不過頭去。
穆晨一隻手按着白色動物的脖子,伸出另一隻手揪住它的頂花皮將它提了起來。
“將軍,這是什麼玩意啊?長的那麼像狼,可又是白色的?”出盡了醜的幾員悍將見穆晨抓住了那個白色小動物,連忙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
“它肯定是隻狼,你看那獠牙!”趙拓伸手掐着白色小動物的嘴對衆人說道:“狗可沒這麼鋒利的牙齒!”
“狗屁!”周闖連忙反對:“它肯定不是狼,你見過白色的狼?它肯定是個不知道是啥的東西!”
“你這不等於沒說?”孔旭連連搖頭:“我看啊,它也不是狼,也不是什麼不知是啥的東西,它就是一條狗,不過還真沒見過這麼白的狗。”
“好了,好了,別爭了!”穆晨見衆人爭的熱鬧,連連搖頭說道:“你們肯定都猜錯了,只有孔旭猜的還**不離十,告訴你們,它一準是一條金巴!嗯,還是純種的金巴祖先。”
“金巴是什麼?”幾個大老粗的武將還真沒聽說過金巴這個名稱,連忙求知般的向穆晨問道。
“金巴是一種狗,嗯,寵物狗,就是人養着當寵物的!”穆晨裝着很內行的樣子對衆人說道:“我還真沒想到在這居然能抓到這東西,正好拿回去送給蘇姬解悶。”
“這東西好吃嗎?”聶策看着穆晨手中提着的“金巴”,口水都快流到脖子上了。
“吃,吃你的毛毛球!”穆晨瞪了聶策一眼:“你見過吃金巴的麼?這麼小一點,還不夠你填個肚拐的,回去啃你的窩窩頭去!”
“將軍,你咋知道他是金巴?”剛投奔穆晨的王化伸出手摸了摸白色動物的毛髮,疑惑的說道:“我怎麼覺得它就是一隻狼呢?”
“穆晨快速的搖了搖頭說道:”你們不懂,這麼高級的狗你們沒見過,你們來看啊,這小傢伙雖然眼睛小了點,嘴長了點,獠牙尖了點,耳朵也尖了點,嗯,還有尾巴也大了點,可它是白色的啊,我家以前就養過一條白色的金巴。它肯定是金巴,沒說的,絕對是!不過肯定是金巴的祖先,哇塞,我們太不容易了,竟然能抓到金巴的祖先!”
幾個大老粗的武將先是點了點頭,後又都搖了搖頭,他們總覺得穆晨說的話有些不對,卻又說不清到底是哪裡不對,一個個歪着頭端詳着穆晨手中那隻白色的小狗一樣的動物,心裡都不知在琢磨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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