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晨進入南鄭先是找了個落腳的地方潛伏了幾天,他在這幾天裡,每天都會去找幫呂雉處理劉家屍體的軍官,那軍官卻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穆晨始終沒有找到他的蹤跡。
自從劉家出事,穆晨逃出城之後,南鄭雖然放寬了出入城的限制,但漢軍卻加強了街面上的巡邏。
每次穆晨與這些漢軍擦肩而過的時候,總會有一些領隊的漢軍軍官好奇的看向他腰間掛的長劍,他很想把“吟龍”藏起來,可無論放在哪裡,又都感到有些不放心。
“佩長劍的,你站住!”許多次和巡邏漢軍擦肩而過,那些漢軍雖然對他的那把長劍感到疑惑,卻並沒有出聲問過他,可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穆晨終於遇見了抑制不住疑惑想要將他那把劍查個明白的人。
說話的是個三十多歲的漢軍軍官,當穆晨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他回頭看了看,止住了身後跟着的十多個漢軍士兵前進的步伐。
穆晨回過頭,看了看喊他的漢軍軍官,露出了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問道:“軍爺,喚我有何吩咐?”
漢軍軍官走到穆晨身前,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最後目光停在他腰間的劍上:“能把你的劍拔出來看看嗎?”
穆晨低頭看了看腰間懸掛着的長劍,擡起頭對軍官笑了笑,說道:“我的劍只是用來防身的,並沒有什麼特點,軍爺要是有興趣,倒是可以拔出來給你看看。”
他並不十分擔心漢軍軍官會看上他的劍,吟龍有個好處,它通體黑亮,不像孟秋的劍那樣銀光絢爛,一般人若是對劍懂的不多,單憑外觀,基本上都不會喜歡上它。
當穆晨把“吟龍”拔出之後,軍官看着那黑亮的劍身,眯了眯眼,滿心疑惑的擡起頭看着穆晨:“你的劍怎麼這麼黑?難不成他是被焦炭埋過?”
穆晨撇嘴笑了笑,說道:“不是,它不過是用一些雜鐵打造而成,其中還摻雜着些雜質,因此看起來纔會有些發烏,倒不是特意在焦炭中埋過。”
軍官疑惑的看着穆晨,過了好半天才對穆晨擺了擺手,說道:“沒事了,你走,帶着這麼長的劍在南鄭,你可得小心點,你的劍雖然不怎麼樣,不過這長度,肯定會給你招來不少麻煩。”
穆晨彎腰給軍官拱手作了個揖,臉帶笑容的說道:“謝謝軍爺,我會小心的!”
這隊漢軍離開後,穆晨鬆了口氣,他最擔心的就是在南鄭被人認出,他有把握打贏數十名漢軍,卻沒有把握能從整個南鄭城的漢軍手中逃離出去,尤其是這裡還有像周勃、樊噲、灌嬰那樣的猛將。
他要找的人還是沒有蹤跡,走在街上的穆晨突然有種不太好的感覺,他總覺得身後好像有人在盯着他,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但他卻沒有回頭,只是轉了幾個彎,向一條背靜的小巷子裡走去。
這條巷子兩側都是民房後牆,穿過巷子就是另一條街,雖然兩頭相通,但巷子卻很長,足足有四五十米。
穆晨進了巷子後,腳步漸漸放慢了一些,或許是知道穆晨發現了他們,跟在他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
快走出巷子的時候,突然兩個人迎頭向穆晨走了過來,這兩個人身穿灰藍色短衫,均是手按在腰間的佩劍劍柄上,微微低着頭,不緊不慢的向穆晨走了過來。
這兩個人出現後,穆晨停下了腳步,對正迎面走過來的兩個人說道:“兩位爲何要攔在我面前?難道找我有事?”
迎面走過來的兩個人見穆晨停下了腳步,也都停了下來,他們緩緩的從腰間抽出佩劍,對穆晨說道:“蔡侯,我們在此恭候多時了!”
穆晨皺着眉頭,盯着倆人看了好一會,才嘆了口氣說道:“原來跟在我後面的人是故意讓我發現,目的竟然是想要把我逼進這條巷子來,倒是我大意了,你們怎麼知道我就是穆晨?又怎麼知道我一定會進這條巷子?”
面前的兩個人沒有說話,在穆晨身後的巷子口又走出了兩個同樣裝扮的人,這兩個人走的很快,片刻之後就到了穆晨身後只有六七步遠近的地方。
“蔡侯,你真的以爲你的行蹤沒有人知道嗎?”前後都被人堵上之後,一個女人慢慢的從街口走了進來,她走到兩名藍衣劍客身後,對穆晨甜甜的笑了笑:“其實從你剛折回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你回來了,只是這一次我不想那麼興師動衆的對你下手,那樣太容易讓你有所警覺了,這些人都是我豢養出來的劍客,今天你就試試他們的能力,不過有句話我想對你說,若是你失敗了,你只有死!”
走過來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呂雉,穆晨看到她,兩隻眼睛微微眯了眯,若是說還有讓他討厭的女人的話,那一定是呂雉,眼前的這個女人雖然生着絕美的相貌,卻有毒蛇一般的心腸。
“呂雉,你爲什麼要屠殺劉府?”穆晨手按在長劍劍柄上,呂雉出現之後,他渾身散發出了強烈的殺氣,這股殺氣雖然無形,卻讓與他對峙的藍衣劍客感到一陣刺骨的寒冷。
長劍緩緩的從劍鞘中拔出,穆晨的臉上掛滿了冰霜,他正在尋找呂雉,可巧呂雉竟然送到了他的面前,憑眼前的這四個劍客根本不可能在他的進攻下護住呂雉,這次正好是他對呂雉出手的好機會。
穆晨的長劍剛剛抽出,兩側的牆頭上竟然出現了數十名與巷道里站着的四個劍客同樣裝扮的劍客。
這些人出現後,如同下餃子般從牆頭上跳了下來,將穆晨圍在中間。
“蔡侯,你很想殺我是?”呂雉雖然對穆晨露出笑容,但她在說話時卻是咬牙切齒的:“你應該知道,在你讓人侮辱我的那天,你就應該知道,我會找你報仇的,即使在報仇的過程裡會死上成千上萬的人,只要最後能殺了你,我也不會皺皺眉頭!你太小看我了,我怎會幻想着讓四個人抓你,在你走進這條巷子的時候,你已經踏進了我早爲你挖好的陷阱裡!”
穆晨手中握着長劍,他不知道身前身後的這些藍衣劍客到底有多好的身手,但他卻很清楚,這些人絕不是一般的漢軍士兵所能比擬,被幾十名劍客圍在中間,這一次他還真有可能死在這裡。
“殺了他!”呂雉冷冷的對站在她身前的藍衣劍客說了一句話之後,在兩名藍衣劍客的保護下,向後退了出去。
當她正準備轉身走出巷子的時候,身旁的兩名劍客發出了兩聲慘叫,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一柄長劍架在了呂雉的脖子上,呂雉被突然架在脖子上的長劍嚇了一跳,她愕然的擡起頭,看到的是一張熟悉的臉。
樑雲面帶微笑的看着呂雉,柔聲對她說道:“呂娘娘,還記得我嗎?當初安排人侍候你的樑雲。”
見到樑雲,呂雉頓時壓抑不住憤怒,不顧架在脖子上的劍,掄起巴掌向樑雲的臉上打來:“混蛋,當初就是你讓那些骯髒的人侮辱了我!我要你死!”
樑雲伸出沒有拿劍的那隻手,握住了呂雉掄向他臉部的手臂,怪笑着說道:“呂娘娘別生氣啊,我家侯爺教過我們,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那種事是天性使然,你家漢王年歲已大,想必有時候不能滿足於你,那也是我家侯爺疼愛你,我只是略盡了點對娘娘的孝道而已,娘娘怎麼一見面就要打要殺的呢?多傷和氣?”
樑雲說這番話時,無賴的樣子像極了穆晨,呂雉險些被他氣的背過氣去。
出現在呂雉面前的,不只是樑雲,還有五六個身穿各色衣裝,手持長劍,一看就是強手的漢子。
穆晨被一羣藍衣劍客圍在中間,看不到外面發生了什麼,但他從藍衣劍客紛紛回頭,滿臉驚慌的神情看出了外面一定出事了,而且好像出的事還不小,外面說話的聲音他聽起來也極爲熟悉。
呂雉仰着頭,她知道,只要她大聲的叫出來,一定會驚動街面上巡邏的漢軍,只是她若是那樣做了,也就一定會被樑雲一劍割開喉嚨,從樑雲的表情她能看的出,樑雲是渾身血液都冰冷的殺手,若是她落在穆晨的手裡,或許穆晨還不會真的下手殺她,而眼前的這個樑雲,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割開她的喉嚨。
她雖然做事狠厲決絕,從不給人留後路,但她自己卻不想死,嫁給劉邦的這些年,她吃過不少苦,終於熬到了劉邦封王,將來若是有機會出了漢中,還有可能與項羽爭霸天下,這個時候她若是死了,現在屬於她的一切就將全部拱手送給別的女人。
“呂娘娘,你不知道?”樑雲將呂雉攬進了懷裡,讓她面朝着藍衣劍客,手中長劍依舊架在她的脖子上:“幾天前我們就發現了侯爺,沒有出面相認,是因爲我們發現每天都會有人盯着他,我們分析了一下,這裡面一定有緣由,於是一直在等待着,沒想到,還真的讓我們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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