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衆人這時候才明瞭,看向宋母的眼光不怎麼好。不說妮子被夫家趕出來的事情,單單是這宋母賣女兒的事情就有點讓人不齒。
宋母沒有想到宋婆子這麼說,她這是有嘴說不出。看着兒子和兒媳的臉色,宋母怎麼想說就是在衆人的目光下,張了張肥大的嘴脣卻是說不出來。當下看向站在一旁的宋妮,心中的嫉恨說不出來,都是這個妮子,甩了甩身上的肥肉,恨恨的走向唐安卿在的地方,就想着揚起巴掌就要落下,就在半空中被一隻白嫩的胳膊擋住了。
唐安卿冷笑着看着就要打下來的巴掌,想不到自己剛剛穿越到這裡就有兩個潑婦想要打自己巴掌,使足了所有的勁將宋母的胳膊推了一下,宋母踉蹌了幾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愣住了。
“是不是沒有想到從小被你打罵的我怎麼會反抗是不是?”唐安卿說着,先喘了幾口氣,將自己的兒子的頭埋在的自己的胸前,宋妮這是替你還得,我可就不再欠你什麼了。這具身體還真是弱啊。然後看向愣住的宋母,“宋妮給你做狗做馬了十幾年,伺候你吃伺候你穿,還得供你打罵,已經做得夠多了。被你賣了,還會每年託人送錢回來,現在倒好你還想要打宋妮,真他媽的夠了。”越想越氣憤,唐安卿忍不住爆了粗口,不過最後一句話說的很輕,也沒有幾個人聽到。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喊着:“族長來了。”
這愣住神的宋母這才爆發的大喊起來,“族長可要給我做主啊,這個逆女竟然這麼對我啊。當初要不是我們家老鐵,你這個死丫頭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啊啊啊。”衆人讓出一條道來給族長,唐安卿一看,是一個鬍子老長的老頭,看起來挺嚴肅的樣子。拄着柺杖,被一箇中年人扶着,走到人羣中來,宋母也停止了乾嚎,宋氏族長先是掃視了一下人羣,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來,“圍在這裡成何體統?老鐵家的媳婦,兒子,還有那個丫頭都跟我去祠堂。其他的人趕緊散了。”
聽到族長的話,其他的人很聽話的各自散開,臨走的時候有些婆娘還有點依依不捨的看向這邊,似乎對沒有知道事情的結果很是遺憾,但是被自家男人拉着走了,在這個村子裡,族長的話就相當於聖旨,沒有人敢違背。
宋母也在宋大郎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狠狠地瞪了唐安卿一眼,被唐安卿無視掉了。幾個人跟着族長去往位於村莊東頭的宋氏祠堂,一般是牽扯到大事的時候,族長才會在祠堂處理。
唐安卿看了看趴在自己胸膛上的孩子,大大的眼睛,沒有一點神采。不由得心痛起來,摸了摸那幾乎沒有肉的小臉,對不起兒子,以後娘一定會將你養的白白胖胖的。娘以前可是很厲害的營養師呢。在那額頭上親了親,然後擡頭看着走在自己的前面的幾個人,想起來宋老爹臨死的交代給自己的那一番話,是不是宋老爹會料到以後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纔將東西交給自己保管呢。不過這次,我定然不會讓人欺負了去。
宋氏祠堂
宋族長坐在主位,那個中年人沉默的站在族長的後面,定定的站着。
宋族長先是環視了一下幾個人,用柺杖敲了敲地板,嚴肅的聲音問道:“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母、宋大郎和黃嬌嬌低着頭,嘟嘟囔囔,宋大郎推了推宋母,宋母這才握了握拳頭,將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重點強調了宋家養了宋妮這麼多年,還有當初要不是宋老爹從後山將宋妮撿回來宋妮不知道被野獸咬了吃了,還有宋妮在夫家勾引野男人被趕出來的事情。
隨着宋母越講越激動,最後懇求着宋氏族長狠狠地懲罰宋妮。而宋氏族長的臉色也越來越沉重,等到宋母講完之後,定睛的看着抱着孩子的唐安卿,“你這個宋家的逆女,宋鐵那麼老實敦厚的人怎麼會養出來你這只不知廉恥的女兒?”
聽了宋氏族長的話,唐安卿忍不住的笑了出來,低頭溫柔的將懷中的孩子哄着閉上眼睛,然後這才擡頭看向臉色越發不好的族長。“我本以爲族長您老人家是個明事理的人,想不到竟然會聽信一面之詞,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做一個巴掌拍不響嗎?”
“你放肆!你當這是什麼地方。”宋族長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唐安卿嘆了一口氣,看着得意起來的宋家三人,“既然族長要給我定罪,總要聽聽我這個當事人的話才顯得公允,不是嗎?”
“好,你說,今天你要不是說出個所以然,不要怪我這個族長不通人情。”宋氏族長想着宋鐵的爲人,再看看站在自己面前不卑不亢的唐安卿,心下對今天的事情有些瞭然。
隨着唐安卿將宋妮的生平之事將的一清二楚,宋母和宋大郎臉上的汗珠就越來越多,汗蹭蹭的落下,誰能夠想到原本懦弱好欺負的宋妮現在在族長面前將他們做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唐安卿用的是很平常的語氣,彷彿那被打捱餓的不是她一般,但是這種語氣越發的顯示出事情的真實性,眼角掃過滴着冷汗的宋母,嘴角劃過一個嘲諷的角度。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如果族長認爲我這樣還應該被定罪,那麼請族長看在我爹的份上饒恕我,不過我懇求族長讓我與這宋江氏脫離關係。我只知我這十八年做的完全可以報答宋江氏這十五年來對我的養恩。”唐安卿在養恩上加重了聲音,你不是拿養恩來壓我嗎?
宋氏族長聽着唐安卿話裡的意思,她稱呼宋鐵爲爹,但是對那宋母卻是稱呼宋江氏,高下立斷。心下是完全相信了唐安卿的意思,看了一眼臉色發白的宋江氏和宋大郎,罷了。看了一眼傲然站立的宋妮,卻是個好兒郎,可惜身爲女兒身。“宋江氏,她說的可是屬實?”
“這...這...”宋江氏現在不知道說什麼爲好。
“那你可是願意與宋妮脫離關係?”宋氏族長說道。
宋江氏唯唯諾諾的不願意說話,宋大郎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唐安卿心下了然,看起來不給他們一劑狠藥,他們還真是難以答應了。“族長,我爹去世的時候將家宅的房契給了我,說是如若一日我爲宋家人,這房契都歸我所有。那是不是我有權對房子收回呢?”
“你,好啊。原來是在你這裡...”聽到唐安卿說道最後的話,宋江氏往後退了一步,臉色蒼白。“族長,我願意。不過要將屬於我們宋家人的房契收回來。”
宋氏族長看了一眼唐安卿。唐安卿點了點頭:“口說無憑,還請族長寫一份字據,免得以後某些人反悔。”
宋氏族長點了點頭,對身後的男人低聲說了幾句,那男子進了後方,不一會拿着兩張紙出來。唐安卿看了看紙上的內容,這中年男子寫的小楷倒是不錯的。宋氏族長將內容唸了一遍,宋妮脫了宋家,以後兩家生死各不相干。
宋江氏不清不願的在紙上按上紅色的手印,將屬於她的那一份收起來。噁心惡氣的對唐安卿說道:“現在將我們家的房契拿來。”
唐安卿從她的包袱裡面將房契拿了出來交給宋氏族長過目,族長點了點頭。宋江氏這才放心的拿過房契氣哼哼的奪門而去。走過大門的時候,還朝着唐安卿的方向狠狠地吐了口口水。
現在自己和那家人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這才露出會心的微笑。
“不知道丫頭以後作何安排?”族長拄着柺杖站了起來問道。
“我想先拜別一下爹,以後走一步算一步。先前的冒犯,還望族長不要介意。”唐安卿抱緊孩子朝着族長鞠了個躬。車到山前必有路。
“我看今天天色已晚,丫頭不介意的話就在我家留一宿吧。”
“謝謝族長。”唐安卿沒有推辭,她現在又累又餓,就算是她受得了,孩子也受不了啊。
族長點了點頭,領着唐安卿往家裡走去。那中年男子別有深意的看了唐安卿一眼。唐安卿唯恐他看出什麼所以然來,忙低下頭去。
而回到家的宋江氏越想越悲憤,恨不得將宋妮吸血砸骨,但是看了一眼手中的紙張,將那張房契偷偷地放好。完全沒有覺察到窗戶外面的兩個人正在偷看着她的動作。等到宋江氏藏好房契後,兩個人才偷偷摸摸的回到自己的屋子裡面,小聲的說了幾句話。等到黃嬌嬌呼呼大睡過去,宋大郎心中的邪念越發的濃重起來,小心翼翼的穿好鞋子。偷偷摸摸的開門往外面走去,正巧聽到有人在談論宋妮跟着族長回家的說法,眼睛提溜轉着,這麼說來明天那小娘們纔會離開宋家莊,到時候嘿嘿。這麼想着宋大郎才又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家。等到第一聲雞鳴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睡在旁邊跟死豬一樣的黃嬌嬌,穿好衣服溜出門去。
一大早就拜別族長的唐安卿,並沒有拒絕族長贈與的銀錢,她現在最重要的是要養活自己和孩子。再一次寫過族長,唐安卿才依據着宋妮的記憶去宋老爹的墳上上香。
宋老爹的墳在後山上,唐安卿抱着孩子一步一步的向着山上走去。來到宋老爹的墳前,將孩子放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說道:“宋老爹,我想宋妮已經和您老人家團聚了。我會將孩子好好地養大的。”
手指卻是碰到墳前的荊棘,血液滴出來留到手腕上帶着的那串佛珠上,唐安卿覺得自己的腦海中突然多出來一個空間,遼闊的空間。還沒有仔細看,就聽到不遠處傳來的猥瑣的笑聲,像是宋大郎的聲音。想到昨天宋大郎看着自己的眼神,唐安卿迅速的抱起孩子,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宋大郎看着前面的唐安卿,猥瑣的笑着。拔腿就往着唐安卿跑着的方向追去,從早晨就在族長家守株待兔,現在後山無人,正是好機會。不過由於想象着,這才發出猥瑣的笑聲來。
唐安卿一邊跑一邊詛咒着該死的宋大郎,將孩子護在懷裡朝着樹木多的地方跑去,轉過一個彎躲到叢林裡面。聽着宋大郎的聲音越來越近,冷汗從唐安卿的額頭上滑過,等到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抱着寶寶來到了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