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外甥似舅
司徒瑾這才脫了身上的紅色狐狸皮大氅,一旁的丫鬟接過去小心的搭在一邊。他喝了杯茶潤口,然後才道:“竟是想不到我那二外甥倒是個神童罷,這倒是好幾個月未見,想想當時還是我看了他頭一眼呢。”
青茗會意一笑,笑道:“主子說的是什麼話,都說外甥似舅,想來瑄玉少爺資質定是不差的。只是這來信才說,大小姐一行人到了楊洲城了,照着這個速度的話,我瞧着定是在再過小半個月就能到上京了。”
“青茗你倒是不知,我那小外甥前些日子開口說話了,雖說這平常人家的小孩兒多大時間會說話,就是珏兒那小子九個月纔開口叫哥哥呢。若你說這件事兒,我是不打算讓玥兒一家到這府裡來住的。這樣子罷,我瞧着玥兒一家子也是不會喜歡太過化爲的深宅大院的。這簡簡單單的烏瓦白牆,小小巧巧的四合院肯定會對了她的胃口。也不用什麼花草樹木盆景的,只簡單一些就好了。”司徒瑾想着,倒是扯出一抹溫和的笑容來,“我瞧着她家原本的院子裡有一缸子的荷花,就讓給安置個魚缸罷了。你儘快尋這院子就是了,最好是離司徒府近一些便是。”
青茗對司徒瑾這般細緻的說道,也就見怪不怪了,心道凡是涉及到大小姐的事兒,主子沒有什麼不允的就算是被司徒瑾一手帶到的司徒珏都沒有這般的待遇。想了想道:“這件事兒主子倒是放心,我自是會好好尋尋的。不過這事兒,若是鬧大了肯定會讓老爺知道的。何況大小姐這都來了,住在外面說不打過去麼?主子不打算讓外面知道麼?反正外面都是肅清了的。”
司徒瑾玩味的笑笑,道:“我還怕父親不知道呢,你以爲他不知道呢。這暗中的人可不都是我的人,不過這府裡太冷清了,我還得細細的問問玥兒的想法。至於玥兒的身份問題,那也得問問玥兒的想法,我瞧着她素來喜歡清淨的。若是讓外面的知道了,肯定是少不了應承的。對了,那老頭兒怎麼樣了?玥兒怎麼都沒有給我回信?”
“這..那老頭倒是個能吃的,不過瞧着那院子肯定是關不着他的。”這老頭兒自然就是唐白宇的師父了,不過現在被好吃好喝的在莊子裡供着呢。青茗倒是極爲高興的,“主子你可別說,這人易容了出來愣是一個人都沒有認出來。不過倒是讓我好奇的是,他到底偷了些什麼?怕是那前朝古籍、珍本、名家手札、字畫...不少吧。”只不過可惜的是就算是找到了老頭兒,但是那些被他偷來的東西至今還下落不明。青茗想着那些古籍、珍本什麼的一陣的心疼,這若是給自己該是多好啊
司徒瑾怎麼會不知道青茗在想些什麼,他倒是不點明。“這你自個去問就是了,關於院子的問題你儘快安排就是了。對了,那張家的東西都整合好了麼?”
這張家除了田莊、商鋪、房屋、古玩、珍寶、金銀...這些這些名遮眼露的財產之外,最多的也最珍視的前朝古籍、珍本、名家手札、字畫……幾代人的收藏,每一件都幾乎價值千金,有些甚至堪稱無價之寶,根本無法估算其價值。倒是沒想到這小小的張家竟然也會藏匿了這麼些珍寶,倒是讓青茗好生的眼饞了一陣。青茗將之前整合的生意商鋪的結果詳細的報告給司徒瑾聽,“主子,雖說是萌了祖蔭,倒是沒想到這張家生意也做得不錯。”
司徒瑾冷哼了一聲,道:“祖蔭?他倒是配,不過是粗鄙的暴發戶罷了。這次若不是看在玥兒的份上,他還能不能見到來年的太陽還是難說。哦,她們幾個在牢裡過得還好麼?”
主子您這嘴可真毒,青茗腹誹。不過就算是這般想,也不敢說出來。
話說這張德立即便是家破人亡也沒有猜得出來他爲何這般敗落?現在也不過是苟活着罷了,他的那些姨娘們可就沒他這般有福氣還能在牢裡活着,即便是那當時最爲得瑟的賈姨娘,沒了往日的豐潤奢華,現在形容乾瘦,目光也是憔悴呆滯,整日裡便是一副瘋癲了的模樣。一干人圍坐在狹窄潮溼的牢房裡,一干的姨娘呆坐在一旁的不幹不溼的稻草堆上。不過最是讓他們無法忍受的便是,四周皆是黑暗,除了一天兩頓送飯的人來有些光亮之外,除了他們自己再無別人,也能讓他們精神崩潰了纔是。
司徒瑾聽了,敲了敲紫檀木雕花的桌子邊緣,狹長的桃花眼裡閃爍着瀲灩的光彩。青茗瞧見了,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心裡哀嘆每當主子出現這幅表情的時候,定是有人倒黴了。願觀音菩薩保佑你...
姑蘇城李府
清早,孫氏景嫺正對鏡梳妝,她的奶嬤嬤劉嬤嬤掀開簾子從門外進來,怒氣洶洶跟孫氏道:“夫人,這房姨娘的家人又來了。”
“來就來唄。”孫氏慵懶的打了個哈欠,不甚在意的說道。自從李蓉兒給關了緊閉請了教養嬤嬤來教養之後,這房姨娘的家人來的可算是勤快,也算不得什麼稀罕的事兒。之前房姨娘懷孕的時候她的家人可是沒少來,差不多三五天就來一趟,最長的間隔也不會超過七天。孫氏自是無心理會他們上門來的原因,儘管她們上門從來不拜見他這個做主母的,孫氏也不以爲意。
只不過劉嬤嬤之前就對房姨娘看不順眼,關注也是不會少的。孫氏就會時不時的聽到劉嬤嬤說什麼諸如房姨娘的家人給他帶了一些調理身體的藥材,據說喝了有助於女子懷胎尤其是懷男胎,房姨娘這段時間都在煎藥等等什麼相關的時間。
孫氏從一開始就是沒什麼興趣的,只不過看到劉嬤嬤這般的每次報告的時候都是興致勃勃的模樣,也就懶得讓她不說。不管怎麼說劉嬤嬤可是她的奶嬤嬤,做什麼都是爲了她好。
“哪有這麼大早就上門的?該不會出了什麼事情了吧?”劉嬤嬤看見孫氏不上心,有些疑惑的說道。心裡也是疑惑,爲什麼每次說的時候,孫氏都是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就算是外人還以爲老爺最寵的是那房姨娘,那是他們眼睛被屎糊了,若是老爺疼那房姨娘,爲何她現在還是個姨娘,沒成了二房?在這李家,孫氏當家主母的位置可是坐的穩穩當當的,不管是有了兩個嫡子,還是孃家的權勢地位哪兒是其他的幾位姨娘能比的上的。這房姨娘可是想生個兒子想瘋了,不過她可不想想就算是她生了兒子還能怎麼樣,就算是越不過大少爺和二少爺去,也都不會越過養在孫氏名下的三少爺李旭去
這房姨娘也是愚蠢的,哪兒會知道養在嫡母名下的庶子庶女都是養在姨娘份下的庶子庶女比不上的。何況孫氏纔不願意替別人養孩子,只不過李旭的姨娘生產的時候難產,即便是生了孩子也是香消玉損了。
何況這妾的自家人本來就算不上正經親戚,再說了這房氏的家人也是不怎麼聰明的,即便房姨娘再過體面也不過是個妾,再加上他房家也不是什麼正經的房家人,還敢在她孫氏面前擺臉子,這會兒孫氏不樂意去管這些亂糟糟的事兒。便是劉嬤嬤不說了,她餓了就讓外面候着的丫鬟擺飯罷。
“老爺一大早就出去了?”孫氏看着落單的凳子,胃口倒是出奇的好,吃了一碗半米飯,在劉嬤嬤的勸阻下才停了下來。
劉嬤嬤端上早就預備好的陳皮酸梅消食茶,孫氏接過來慢慢的喝着。隨口問了一句,旁邊的大丫鬟恭敬的答了。孫氏喝完茶,將茶碗放到一邊,問道:“媽媽,我還記得庫房裡是不是有一件完整的白色的虎皮?”
劉嬤嬤想了會,笑道:“夫人,還真是有那麼一件。夫人要拿出來瞧瞧麼?”
“我看這天越來越冷了,便是想着給晟兒和瑜兒做件大氅,我看着這一整個的虎皮倒也不大夠用,那就拿件玄狐的皮子來給瑜兒用,他素來喜歡這些鮮亮的顏色。哦,對了那黑貂的皮子也拿來一件吧。”孫氏慈愛的說道,便是想到李晟和李瑜的時候心情都是不錯的,想想又道:“媽媽瞧瞧今日天氣好麼?若是好的話,就讓那些皮子拿出來清點清點,反正都是要分發出去的,便是清點好的爲好。”
劉嬤嬤聽了連忙點頭稱是,就拿了庫房的鑰匙到庫房裡尋那些皮毛去了。
房氏的院子裡,房氏的娘捏着帕子試着淚,拍着房氏的手,道:“茜茜,你可是受苦了。你讓娘打聽的,娘已經讓你哥哥去給你好生的打聽了。便是一點都不會給你弄差的,還有那件事,都備好了。”
房氏拿過帕子拭淚,柔聲道:“孃親這般說,我可就放心了。你瞧這大冷天的還讓娘再過來一趟。丹青,你將外面送進來給蓉兒的衣裳挑出幾件出來,再加上一匹錦緞來給我娘拿過去。娘,那些衣裳捎回去給侄女穿吧,都是新的未穿過的。可憐我那蓉兒還被教養着,就連我這做姨娘的都不能去瞧呢,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可是瘦了,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的?”說着又流出眼淚來,做足了一副慈母的樣子。
老房氏也是安慰着她。
這丹青被叫道也是忙低頭稱是,心裡卻是不免鄙夷起來。這李蓉兒可是從來不穿外面送來的衣裳,東西不過是白放在那兒而已。何況這外面送來的衣裳雖然衣料和針線都是好的,但是哪兒能和府裡的比。沒想到姨娘對自家的侄女也是這般的小氣吶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這廂商船行駛在前往上京的運河上,出了楊洲城,北上或者南下的船隻也多了起來。不過倒是往北上的船隻多些。
唐安卿抱着二寶到了空間裡,小蛇進了空間立馬從二寶的手腕上溜走了,飛出去的時候就像是翡翠的箭頭一般消失在原地,再去瞧的時候連個影子都瞧不見了,看來這傳說中的羽蛇名不虛傳吶。
“好了,乖寶兒咱去洗白白好不?”唐安卿抱着就穿着鵝黃色睡衣的二寶說道,二寶扁扁嘴,呀唔的搖晃着小腦袋,他纔不要洗吶唐安卿穩住他的小腦袋,生怕他給搖晃的太厲害了。“寶兒聽話,洗白白可舒服了,不然洗完娘給你做好吃的怎麼樣?做珍珠丸子好不?”
二寶轉過小腦袋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把肥肥的小肉拳頭塞到小嘴邊,唐安卿連忙給他拉下來,“行了吧,我的小祖宗,再給你弄冰糖肘子行不?這可都是肉肉”
小孩兒猛的點頭,拍了拍肉爪子。唐安卿吁了一口氣,真是難伺候的小祖宗。
走到靈泉那兒,原本那引起空間變化的一個花瓣靈泉現在還是原來的那般模樣,這都一年多了絲毫沒有什麼變化,那裡面的水依然是透明如同水晶一般,喝下去便是能祛除疲勞,神采煥發。
唐安卿給小祖宗把鵝黃色的睡衣給脫了,引過來溫熱的泉水清洗着二寶白白胖胖的小身板兒。過了會兒,小蛇出現在靈泉的花瓣邊緣上,噗通的從臺子上彈成弓形跳到池子裡,濺起了不少的水花。在清晰透明的水池裡,如同一條碧綠色的藤條般游來游去,倒是頗爲優哉遊哉。
小孩兒樂呵呵的拿着他那小肉爪子潑水,唐安卿無奈的拍了拍他滑溜溜的小屁屁,“寶兒老實點,不然的話娘可不給你弄好吃的了。一會兒就讓哥哥來,不讓你過來了。”說實在的本來是想帶着璞玉和二寶來洗白白的,哪曾想璞玉倒是一大早就樂顛顛的出去跟李瑜跑到甲板上看來往的船隻去了。
留在爹爹一個人在房間裡做好家庭主夫——收拾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