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即便尊者可滴血重生,也不是無限制的。滴血重生一次的代價很大,而且自爆後,滴血重生的代價更大。
紀月驚恐,連忙道:“多謝老祖救命之恩。”
那血色樹人,微微地感受了一下:“奇怪的氣息。此人境界不高,但實力卻強得出奇。若非你自爆及時,這條命也就沒了。罷了,他逃的如此之快,想來早已想好了退路。只是,這秘境算是廢了,以後不準再用。”
紀月忍着重傷,連忙道:“屬下這就去辦。”
血色樹人淡淡道:“算了,你傷的太重,回去養着吧!”
……
另一頭。
韓非躲入了煉化天地之中,早給自己丟了一道聖光術。此刻,渾身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
老烏龜道:“瞧見了吧?這人雖不是初入尊者境,但距離初級尊者巔峰也差的遠。饒是如此,也不是你現在能夠輕易拿下的。這就是探索者和尊者之間的差距……”
韓非咬牙:“她的力量,可能還不如我。”
老烏龜微微搖頭:“不是力量的原因,是境界上的鴻溝,是靈氣運用上的差距,也是神魂反應上的差距……你錯就錯在,你以一個存在失誤率的術法,去撼動對方的神魂。神魂,乃是一人最隱秘的力量。你都知道修煉神魂,有葫蘆秘寶在身,人家不懂得保護?”
韓非這回算是服氣了。
不過,韓非並不難過。這是自己第一次獵殺尊者,沒經驗是正常的。只可惜,自己還提前準備了搜魂術,結果都沒派上用場。
但不論如何,這一次的偷襲,讓韓非清晰的認識到一個問題:自己現在想越級挑戰,還不夠。雖然自己已經強到了可撼動尊者境,但在未入巔峰之前,現在的差距還很大。
如此一嘗試,韓非頓時就知道了:巔峰和半尊這兩個境界存在的意義。這更像是力量層次上的一個劃分,與大道和靈氣的拆解,是緊密相關的。說得更直白點,這和一個人的天賦是相關的。
對於這一起獵殺尊者的事件,血海神木城沒找到線索,到最後,調查也只能無疾而終。這件事,就像當初血沁發現神秘類生靈一般,幾乎都變成神秘事件了。
紀月甚至疑惑:那人到底怎麼出現在試煉場的?而且,那人既然摸到了試煉場,爲何不絞殺這些試煉天驕,反而要強行對自己出手?
這些,都像是未解之謎。
在神秘的海洋中,每日都可能有諸多類似的未解之謎。若要當真一一去探索,哪怕是永遠,都探索不完。
一個月後。
水木天,黑暗戰爭港。
在這兩三年中,水木天和白貝王城的戰事太多,甚至都超過了以往百年的戰事總和了。
事實上,這種上不了規模的戰爭,只能算是練兵。看樣子,短期內也不會有大規模戰爭。水木天的四大戰場,相對來說,其實要安全了許多。
只要尊者境強者不出手,尋道境大妖壓陣,即便戰爭頻繁了一點,也上不了規模。
這不,黑暗戰爭港已經放開了無畏屏障。大量的尋道境和海妖境生靈,涌入了黑暗水域。這裡,已經連日發生大戰了。
無畏屏障之外,偶爾有尋道境強者鹹魚路過,雙方強者甚至偶爾還會照面,互看不爽。
但這日,有些不同。
這日,無畏屏障之外,一次性五人渡劫。
這是難得的盛事,即便在水木天,平均一年能有一兩人渡劫,一人渡劫成功,已算難得。畢竟,長此以往,百年就有百名探索者,萬載便有5000餘探索者,這是一方勢力的中堅力量。
今次,五人渡劫,引得水木上下震動:這五人,全都是曾參與過登島之戰活下來的人。那般機緣,着實看得很多人羨慕不已。只是,這類試煉,隕落的概率也是極大。十人去,六人回。這其中,還有一個韓非神龍見首不見尾。
蟲溜溜和蟲小蟲它們活下來了,四處吹噓着韓非多多厲害,橫擊六大血妖,劫掠兩大王城,聽得很多蟲族熱血沸騰。
因爲這個故事,講得太帶感了,蟲溜溜、蟲小蟲、鳳頭阿七三人,一度成爲了雲海神樹的明星人物。
今日,這五人盡數選擇於黑暗戰爭港渡劫,白貝王城還是派人來戰。
只是,這一次來的人倒是不同。來者之中,竟有韓非的熟人。蝦有爲、傘七、須夜仨人赫然位列其中。
對外界來說,蝦有爲、傘七這些人,雖爲白貝王城的絕頂天驕,但極少離開白貝王城。而白貝王城有嚴格的進出制度,使得他們的真實戰力,並不被外人知曉。
即便有過登島試煉,蝦有爲他們只是被列爲天驕,也就和蟲溜溜他們一個級別的,並不似章小天那般被韓非叫破。
但是,蟲王他們自然是所有猜測的。所以,他們也警告了蟲溜溜這些人。這次的渡劫之戰,須得小心。
場間。
蟲溜溜和蟲小蟲,正頂着大角,對傘七他們狂噴。
蟲溜溜:“那隻蝦,你跟本蟲一起登島?那你知不知,本蟲可是跟韓非並肩作戰過,橫渡血海的?我勸你,識相的就乖乖渡劫,莫要引起戰事。”
蟲小蟲嗡嗡道:“不錯,當時我們橫掃血海神木城的諸天驕。若不是你們幾個跑得快,這會兒,哪還有機會出現在這兒?”
蝦有爲淺淺一笑:“吾!正因爲當初未能一戰,我等引以爲憾,今特來賜教,生死不論。”
蟲溜溜:“哎呀!你還挺囂張?都是帶殼的,你的角,能比得過本蟲的角?”
蝦有爲微笑:“試試。”
蟲溜溜被蝦有爲那高傲的態度激怒了,正欲陣前較量,只聽“啪”的一聲,風頭阿七一翅膀拍了下來:“笨蛋,那人定然不弱,看看再說。”
另一邊,有一樹妖站出:“前戰我來。妖植一脈生機旺盛,不易隕落。”
這樹妖一出,對面有尋道境大妖,隨口道:“你們,隨便去個。”
卻道是那須夜一步踏出,目光兇戾:“區區一株樹妖而已,三招斬你。”
“譁!”
四下一片譁然。
水木天這邊,無數圍觀強者,臉色難看。
有人喝道:“大言不慚!北木乃妖植一脈絕頂天驕,豈是你說斬就能斬的?”
有人喝罵:“白貝王城這回,都派了什麼玩意出來?”
蟲溜溜冷喝:“本蟲一角戳死你,信不信?”
然而,在萬千喝罵聲之中,須夜舔了舔嘴角:“吾名須夜,白貝王城天驕榜排名第八,今日迎戰不退。想來戰者,概不推辭……爾等,可敢戰否?”
“嘶!”
只聽須夜此言一出,立時間,就有無數人倒吸了一口冷氣:白貝王城天驕榜第八?這魂球這麼強的麼?
在雲海神樹,四大種族,一般都是族內排名。
這個北木,從來沒能排進水木天的天驕榜第十,最多也就是個本族排名第十。這麼一比,豈不是說:那須夜要強很多?
蟲溜溜也不禁看向蟲小蟲:“這人這麼強嗎?以前,來的都是什麼白貝王城天驕榜百名之外,最多也就七八十名。這回,怎麼來了個第八?”
北木面色一沉:“莫慌。陣前之戰不可怯,我去會會他。”
“砰砰!”
就看見北木雙手如枝探水,當即浪潮捲動。再出水時,卻有倆株通天大柱,橫甩如鞭,宛如游龍出海,直奔須夜殺去。
這還不算,從北木胸口處,竟然伸出了第三隻手,持一根長矛,刺破虛空。那長矛一邊突刺,一邊盛開,竟扎出百道矛影。
知道須夜乃是白貝王城天驕榜第八的超級強者,北木自然不敢輕視。一上來,就是兩大殺招,雙鎖定技,已經強橫無匹。
“好!”
妖植一脈的生靈,顫動着樹枝,紛紛叫好。
有蟲族嗡嗡一片:“這是樹妖的分神刺,傾力也難擋一擊。”
有大鳥高鳴:“不要鬆懈,繼續出擊,戳死他。”
一片叫囂聲中,須夜的嘴角勾起,只聽“噼啪”聲忽然抽擊虛空,數以千計的超長大須出現。
“噗噗噗!”
只見,須破虛空,裂痕滿天。長鬚卷若螺旋,頃刻間,就將北木的兩條妖植藤柱,切了個粉碎。
而北木的那道分神刺,忽然一滯,卻見半空有百根長鬚,從兩邊捲住此擊。
“嘭嘭嘭!”
場間炸響不斷,浪潮倒卷。
北木忽然心生危機,連忙想退。可是,身下海量的觸鬚浮現,一隻巨大海葵出現。
只聽須夜冷笑:“吾!忘了說了……我,也是妖植一脈。”
“嗤啦!”
只見北木的雙臂頃刻被卷,被切成了數百塊,眼看身下海量的長鬚就要將它攪碎……
“刷!”
只看見虛空中,光影一閃。
“誰?”
須夜都沒什麼反應的時間,白貝王城有尊者呵斥,有尋道巔峰大妖橫擊而來。
“噗嗤!”
那一瞬,銀光照天地。
須臾間,滄海分流,虛空中一道駭人溝壑,映在半空。
那尊者境還想出手,卻聽有嬌聲傳來:“有人得寵,任性得很,我也沒辦法的呀!”
衆人一聽:這聲音,不是靜使麼?
而半空中,那人影一道赤紅拳印,宛若沖天光柱,橫擊天宇,一貫百里。那迎擊而來,意圖救人的尋道巔峰,被一拳碾壓,大半身體轟然粉碎,已然隕落無疑。
衆人定睛一看,就看見一道黑色人影,一手掐着須夜的脖頸,拎死魚一樣拎在半空,傲然側頭:“去他孃的渡劫之戰。白貝王城若再以此爲由,消耗我水木天戰力,傷我一人,我屠他百人。”
只看見那人影,手指天宇,目視白貝王城的方向:“白甲帝,堂堂王者,做事如此小氣。要麼就打,要麼就停。今日,且由我韓非告訴你,若論天驕縱橫,我韓非蓋壓你白貝王城萬載天驕。”
須夜驚恐,韓非怎麼來了?韓非的實力根本沒理由出手啊!可容不得他多想,眼前一黑。
只見韓非手上用力,輕輕一碾,“嘭”的一聲,須夜炸裂,粉碎碎骨,身死道消。
韓非一步踏前:
“你若欲戰,我韓非一人,挑你整個白貝王城新舊天驕榜,敢嗎?”
“你若不敢,日後我水木天天驕渡劫,都給我滾遠點。”
“你要舉一城而戰,我水木天戮戰十萬年,何曾懼之?戰。”
這一刻,韓非傲立虛空,手指天宇,昂頭怒罵,霸道至極。
“咕嘟!”
無數人爲之動容,紛紛吞嚥口水。至於須夜是誰,早已忘之腦後。
蟲溜溜吸溜了一口:“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