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慕言沏的茶纔是最好喝的啊。”
溫毓卿抿了一口茶,眯着眼搖頭晃腦地煞有介事道。
風姿斐然的紅衣公子斜倚在椅子上,懶洋洋地瞥了她一眼,嗤笑一聲諷刺道,“讓你品茶那就是牛嚼牡丹。”
溫毓卿卻一點羞恥之意都沒有,放下茶杯坦然笑道,“對我來說茶就是解渴用的,既然有用就行了,管它文不文雅的。”
“當然——”她又話題一轉,笑眯眯道,“起碼我能品出來慕言你的茶是最好喝的啊,對不對?”
被刻意討好的凌慕言脣角不由微微勾起,淺笑着站了起來。那絳紅色的衣袍劃破氣流,金色絲線繡着的蓮花彷彿徐徐盛開。
“你還真不愧是那個混蛋的表妹,在語言上倒是如出一轍的會甜言蜜語。”
他似乎從來沒有發現過,自己在說起“那個混蛋”時,聲音總是張揚又倨傲,那雙流光溢彩的鳳眸也隱隱浮出笑意,看起來十分親暱。
溫毓卿微微垂下眸子,瀰漫在口中的茶香剎那間也似乎變得酸澀起來。怎麼辦,還真有點羨慕起來表哥來了呢……
爲了她的這點不舒服,如果給表哥添點堵的話,相信他也肯定不會怪罪的吧?
俊美青年笑眯眯地握住瓷白的茶杯,在心裡這麼想道。
而此時正在御書房一臉冰冷抑鬱地看着奏章的青年帝王……突然小小地打了個噴嚏。
擡手阻止一臉擔心的宦官上前,他摸摸下巴暗自思忖,莫非是慕言想他了?
這麼一想,在一旁侍候着的宦官便驚恐地發現,他們冷酷殘忍的帝王居然柔和了神色,幽黑的眼眸流動着脈脈的柔情,還隱隱透着些許的……洋洋得意?
宦官:“……=口=”一定是他眨眼的方式不對!!!【驚恐臉】【驚恐臉】【驚恐臉】
……
於是,不久後凌慕言與溫毓卿兩人便迎來了此時本應在批改奏章的冷麪帝王一隻。
溫毓卿:“……”這麼偷懶真的好嗎,你的那些大臣們真的會哭的,真的會喲。
……嗯,其實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則是——
能不能不要又來打擾他們啊喂!
“這時候你不是應該在御書房嗎?”
倚在椅子上的少年公子一襲紅衣張揚豔麗,慵懶華貴如怒放牡丹,臉頰染上淡淡淺粉比之灼灼桃花更絢爛動人。他看着視線不甘心地圍着他們轉了一圈後才面無表情坐在自己身邊的尉遲珞,不由託着下巴似笑非笑地問道。
“我聽見你想我了。”尉遲珞微微勾脣,聲音柔和地認真回道。
凌慕言瞥了他一眼,突然幽涼地嘆了一口氣,言語悽悽,“有病不要強忍着知道嗎阿珞,覺得哪裡不對勁就要及時召太醫治療。”
青年帝王眨眨眼,不解又無辜地回視,竟意外地有種……乖巧的感覺?
“你看你都出現幻聽了,這還得了?”紅衣公子憂心忡忡地摸了摸他的狗頭【等一下】,這麼說着神情不由更加難過了。
尉遲珞:“……”
“噗哈哈哈哈慕言你哈哈哈哈好樣的!”溫毓卿頓時捧腹大笑起來,那動作誇張地似乎險些要滾到桌子底下去。
“我是得了病,但卻是一種太醫無法醫治的病啊。”年輕的帝王長長嘆了一口氣,幽深的黑眸中清晰地倒映着紅衣公子的身影,神色略顯憂愁地回道,“我患上的是相思病,除了那位讓我思念無法忘記的人之外,無人能治。”
凌慕言臉色略微有些不自然,卻很快笑意盈盈地回望,那白皙細膩的指尖落在紅潤的嘴脣上,襯出一種魔魅妖冶的氣息,“那要你那太醫們有何用處,嗯?”
“嗯,的確,他們真是太無用了。”不願多難爲他,尉遲珞便不再繞着這個話題,兀自贊同地點點頭,“回去一定要扣這些人的俸祿纔是。”
無辜躺槍的衆太醫:“……qaq”
凌慕言微微怔愣了一下,不由失笑着搖搖頭,“你真是——”
而話剛說到半截,太陽穴突然傳來一陣有如針扎般難忍的刺痛,他悶哼一聲,剛撐着桌子強忍站起來,便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慕言——!!”
原本還臉色柔和看着他的尉遲珞頓時臉色大變,衝過去慌張地接住驀然倒下來的凌慕言,那股突兀衝進心底的有如刀絞般的痛苦讓他頓時慌了心神,只知道緊緊抱着他,泛着青白的脣顫抖着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失去慕言的錯覺太過恐懼,他連想都不敢想。而他所有的理性,卻似乎都被這個錯覺奪走了。一直於積在心底的所有負面情緒突然涌上心頭,瞬間崩潰了帝王的全部理智。
在外人眼裡冷酷理智,殺伐果斷的帝王其實一直都十分清楚,慕言就是他生命中的支柱,一旦失去了他,自己絕對無法存活下去。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的心中,其實一直蟄伏着一頭嗜血暴戾的兇獸。
甚至在愛上慕言前的每一天,他都想毀了所有的一切,他無時不刻都在厭惡着這個世界。邪佞污黑的惡意沾染着心中的每一個角落,那隻兇獸一直在咆哮着蓄勢待發地想要撕碎整個世界。
對他來說,慕言是即使毀滅了全世界都毫不足惜地重要的人,如果沒有他陪在自己身邊,“尉遲珞”這個人將毫無意義可言。
對慕言的這份感情永遠到達不了極限,反而會隨着時間變得越加濃烈,越加深沉。他將心中的兇獸用鎖鏈牢牢鎖住不讓慕言發現,那份對慕言深不見底的感情心中明明已經裝不下了,但是卻還在日漸膨脹着。想要獨佔他,讓他成爲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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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因過於壓抑而已然扭曲變得偏執的感情化爲變態的佔有慾,牢牢駐紮在他的心中,成爲自己的心魔。他如同一道溫暖的陽光照耀在他心底的每一個角落,讓他如此地安心眷戀,讓他無法離開這道光。對慕言的這份感情化爲鎖鏈緊緊栓着他,束縛着心中那個扭曲的自己。哪怕壓抑地再痛苦,他也心甘情願的蟄伏爪牙,不願掙脫這條鎖鏈。
這個人是被他珍藏在心裡小心呵護的珍寶,是他唯一無法容忍失去的人。世間所有人都可以害怕他、厭惡他,唯獨只有慕言——只有他不能,他只能守在他身邊,不允許離開。只有他能平息他心中散發出來的惡意,禁錮住他心中那頭正在咆哮掙扎的野獸,所以無論是誰也不能將他的珍寶搶走。
所以,所以——
慕言才絕對不能離開他,他也絕不會允許慕言離開。 初戀逆襲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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