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我老婆要生了。”一個大鬍子大叫着衝了過來。
“啊?”張少的嘴張得老大,沒了轍。
大鬍子拉着張少問道:“你不是什麼病都痛治嗎?”。
“生孩子不是病,我,我沒辦法。”張少縮了縮手,想幫忙卻有心無力。
“哎呀,天呀,這可怎麼辦呀。眼看着她就要生了,卻沒個接生的。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呀。”大鬍子開始照着自己的腦袋猛打。
張少一咧嘴,伸手拉了起來,“別急,別急。我跟你去看看,我想應該沒什麼事。在哪牀?”。
“在硬座!”大鬍子抽着鼻涕向張少說着,在這種時候,有人答應就比什麼都沒有強。在他眼中,張少就像是根救命的稻草,雖然小,卻有求生的可能。
“硬座?你竟然讓臨產的婦女坐硬座,暈死。”張少責怪着,跟男子向前走去。
硬座車箱裡,一在羣人圍在一個座位旁。把道路都堵死了。有人還乘亂下手,順手牽羊。張少一腳踢開了一個正在掏包的人大吼道:“都給老子讓開!”。
張少的聲音夠大,把所有人都鎮住了。一羣人立即退了開去。張少一看,原來已經有個三十多歲的好心婦女在幫忙了。一個大肚子靠着疊好的被子在硬座上躺着,呼吸急促臉色發紫,頭上身上已經全是汗水。那接生的婦女透過她的睡裙向裡看着,不時地幫助她調整呼吸。
“沒事兒啊,妹子,不用怕。你就哼哼着,過一會兒呀,到破了水,我幫你向下按按,你一使勁就出來了。”婦女笑盈盈地解釋着,聽着卻嚇人。
張少雖然不懂,但他肯定生孩子不是這麼生的。走到婦女身後,他問道:“大姐,您是醫生?”。
“不是,俺是農民。”那好心婦女回頭笑着做答,然後突然指着張少說道:“你一個男同志,靠這麼近幹什麼,快躲開。”。
“可是,大姐,您不是醫生怎麼能亂接生呢?”張少退開兩步,高聲問了起來。
“俺家的豬呀,牛呀,都是我接生的,怎麼就不會了。你一個男同志懂什麼,這是女人家的事,你快退開吧,要不我可要當你耍流氓了啊。”婦女威脅起張少來,又回身看起了那孕婦。
“你給豬接生的來我這裡混個什麼勁兒,快讓開。”大鬍子激了,一把拉開了婦女,蹲在了妻子面前。
“大哥,你別急,她也是想幫忙。”張少勸着,想起了辦法。鬼手是能治傷,但生孩子,他可沒把握。
不一會兒,乘警和乘務長分開人羣走到了近前。而這時,張少已經兩手扶着孕婦的頭,用鬼手讓她舒服些,恢復些力氣。乘務長立即就急了,過來對張少指點着喊道:“你怎麼當丈夫的?讓臨產的婦女坐在這裡。你就不會多花兩個錢把她轉到軟臥去!硬臥也行呀。真是的,就知道錢,命重要還是錢重要?”。
張少苦笑着,只能連連點頭,最後應聲道:“您安排吧,我這就交錢,轉軟臥。”。
乘務長突然笑了一下,但隨後又板起了臉。大鬍子一直不敢說話,跟張少一起用被子擡着孕婦向軟臥移去。剛一到位,孕婦又開始陣痛大叫起來。一下吵醒了很多旅人。張少不斷給道着歉說明着情況,同時鬼手又按在了孕婦的頭上。
“你快,快摸我肚子。我的頭不疼,快!”孕婦心知肚明,張少這麼一按頭立即就清醒了,當然不能放過這止疼劑。拉着張少的手就向自己的肚皮上按去。
“你傻了,你男人在這,你讓誰摸呢。”大鬍子不滿意地叫了起來。
孕婦指着大鬍子罵道:“你個王八蛋,你從開始一直摸到老孃大肚子,現在我疼得要死,讓他摸怎麼了?讓他摸我能生下孩子,你滾!你不是這孩子的親爹,媽的。”。
張少的鬼手按在肚子上,孕婦不疼了,立即有了精神,指着大鬍子罵開了。大鬍子這才紅着臉到了她身邊,拉着她的手勸道:“不急不急,別傷了咱兒子。摸吧,愛讓誰摸讓誰摸。大兄弟,摸啊!願意摸哪摸哪,只要你保得住咱兒子,我豁出去了。”。
一陣對白讓四周的列車員們臉色發青,他們這才明白張少根本不是這孩子的爹。而這對夫妻的態度又讓他們懷疑起張少的真實身份來,到底誰纔是孩子的親爹,現在誰也說不準了。
張少的臉那叫一個紅,他從來沒覺得這麼丟臉過。但救人關頭,張少只能忍下這口氣。大叫着:“還有多久到站,找個醫生,或是在下站讓她下車。總不能這麼拖着吧?”。
“哦,對了,還有兩小時就到站了,就在下一站下車吧。”乘務長看着手錶準確地說明了情況。
終於在張少的靈力作用下,孕婦舒服地挺到了下一站。張少一下車就喊道:“救護車,這一切費用我包了,但我聲明,這可真不是我的孩子。”。
說完,張少伸手去摸錢包。一拍屁股,張少罵了起來:“媽的,哪個天殺的這種時候也偷我的錢包。難道財運沒了就活該要死嗎?”。
倒黴的沒有財運的張少褲子上被劃開了一個洞,他的錢又像平時一樣不翼而飛了。正急着,一隻纖手拿着一疊錢遞到了張少面前。
“喏,這些應該夠了。”
回身一看,張少笑了,竟然是蘇妍妍。她從張少起身後就一直跟着,只是張少沒注意到。
目送着醫院的人離開,張少滿意地笑着,不管怎麼樣,算是救了一條人命。突然間,小櫻和靈姬也從車裡跑了出來。對張少一頓誇讚。正在美着,突然,嗚的一聲,火車開動了。緊追着火車,張少幾人狂叫着,可火車不是小巴士,它可不等人。
看了看站牌,‘無鑫’兩個大字在上面。這個小地方小到張少都從未聽過。結果,他們行李全都在車上,錢又都交給了那大鬍子夫妻,就剩四個人,站在了站臺。冷風吹過,靈姬的袖中躥出一隻小妖狐。它九尾一轉,四周立即一片溫暖。
“呵呵,還行,天然暖爐沒丟下。阿里斯特可能還在睡吧?”張少笑着搖了搖頭,苦中做樂地說着。
“我的主人,您真是個天才。您都下車了,我怎麼可能還睡着?”阿里斯特的聲音從張少身後不遠處傳來。
幾人回身一看,一身西裝的中年人,手裡拎着大包小包各種行李站在那。幾個女的一下樂瘋了,衝過去搶自己的行李。張少吃驚後又是歡喜,看來有個惡魔當僕人還真不是件壞事。
“那我們現在去看看那小孩子吧。幫了這麼久的忙,不看看成果太可惜了。”蘇妍妍一指車站,說了起來。
“好!”張少立即肯定地回答。
一夥兒人的旅行,第一站就在這個無鑫小鎮停了船。而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了那家全城唯一的大醫院。所有人都肯定,剛剛的救護車一定就是開到那裡去了。
醫院,婦產科產房。大鬍子焦急地在門外亂轉,身後揹着的是他的那些被汗溼透的被子。皺着眉跺着腳,心裡急得像眉毛上點了把火。
“大哥,怎麼樣?生了沒有?”張少離老遠就叫了起來。
“啊,兄弟,你來了。那錢吧,我肯定會還你。我就是賣血賣腎也一定還你。”大鬍子面色緊張,以爲張少是來要債的,一萬多塊,對他來說確實不是個小數。
張少擺手道:“不是,我不是要錢來的。放心,那錢不要了。”。
“真的?”大鬍子斜眼看着他,比起感激更像是在看白癡。在他的印象中,還沒有誰這麼大方,一萬多塊說給就給,還無親無故的。
正談着,突然產房裡傳出一陣嬰兒的啼哭。所有人都面露喜色。一個新生命誕生了。
“啊!救命呀!快來人呀!”突然護士大喊起來。
張少一腳踢開了緊鎖的大門,衝進了產房一看,窗戶大開,風吹動着。護士坐在地上,無助地哭泣着。 “怎麼回事?”張少急了,拉起護士就問了起來。
護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顧着哭。顯然她嚇壞了。這時,阿里斯特一閃出現在張少面前,一指窗戶道:“在那邊,搶小孩子的,看起來不怎麼正當。不是用來吃,就是用來做祭品。”。
“媽的,你知道爲什麼不阻止?”張少罵了起來,同時向窗外跑去。
“你又沒說過要阻止,真是的。”阿里斯特在他身後抱怨着,做爲惡魔的本性,這種事在他看來並不算什麼。
沒追幾步,張少就追到了那個抱着孩子飛速逃跑的黑影。一加速張少繞到了他的前面,轉身擋住了他的路。誰知那飛賊輕功甚好,不躲不讓,一個跳步從張少頭頂跳了過去。
“再不停下,你就炸死你!”張少舉起右手,一發業火彈聚在了食指尖上。
那飛賊回身突然笑着用日語說道:“有本事你來呀,你的兒子就要跟我一起死掉了。”。
張少一聽,氣急了,原來那人也把他當成了孩子的父親。可即使不是孩子他爸,張少也不忍心下手。他只能再次加速追了上去。一把奪過嬰兒,急轉着身。果然,嬰兒被奪,飛賊轉身一伸胳膊,手上多出一把刀,正刺中了張少的後背。噹的一聲,刀被張少背上的鱗甲崩斷,震得飛賊的手臂揚了起來。他知道張少厲害,馬上再一加速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時,阿里斯特突然衝到張少身邊,一把將小嬰兒搶了過來,扔向空中。張少正要怪他,卻見空中一團火花炸開。砰的一聲,一條小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啊!!!”張少大叫着,他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對這麼小的嬰兒也能下得了這種毒手。
“是爆裂蠱術,一種魔界的蟲子。看來偷小孩的人不簡單。”阿里斯特毫無人性地冷靜分析着,對張少痛不欲生的想法完全無法理解。
“不管是誰,我要他死無全屍!”張少突然一板臉,多日來被親情和愛情融化的心再次冰封起來,變回了冷麪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