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我想不明白的是,那晚在車間裡大鐘小李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麼,爲什麼小李的眼睛會變成四個瞳孔。
想到小李怪異的瞳孔,我不由想起前些日子我在似夢非夢情況下看到的那株怪異植物,那植物每吸食一個人後,那個被人吞掉的像眼珠子的果實,就會多出一個瞳孔一樣的黑斑,難道小李的變化竟然和那種怪異的植物有關?
可是我爲什麼也會見到那株植物?難道就是因爲我在最後的關頭扣破了小李變異的眼珠子?
那株奇怪的植物到底是什麼啊!
想到那 一串串詭異的眼珠子,我猛地意識到一個問題,然後一個激靈猛地從炕上坐了起來,孃的,今天在美女師父那,我血液發出的那股淡淡的香味不就是那株怪花發出的味道嗎?
難道不知不覺中,我被那株怪花給影響了?
想起那些被怪花吞噬後變成骨片的倒黴蛋,我的冷汗“唰”地就流了下來,我年紀還小,可不想就變成一蓬白色碎片啊。
這下子我的心一下就亂了,接下來的時間根本就無法靜下心想事,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我明顯多了一副黑眼圈。
“何明,你這是咋地了?”我媽關心我,見我一副憔悴的樣子趕緊問我怎麼回事。
我說:“沒事,就是昨天做了一個噩夢,然後就睡不着了。”
我媽沒想到我這是在搪塞她,也沒再細問。
一早吃完飯後,我急急地跑到了美女師父那,可是到了那,卻發現門上掛了一把大鎖,美女師父竟然不在。這時我想起昨晚她救了我之後說讓我下午來的話,這才知道,原來美女師父上午是有安排的。
我心情亂糟糟的,也不想回去,想了一下,我身子一轉,去了我最好的朋友李暢那。
李暢從小學到高中一直跟我同班,高中畢業後,也沒外出找工作,現在正幫着他爸坐着炒乾貨的小買賣。
看到我來了,李暢和他爸打了個招呼,然後拽下來一個塑料袋,裝了半下瓜子,領着我去了他的家。
“何明,你今天怎麼有空來了,不是說你拜了一個女孩兒當師父嗎?怎麼樣?有沒有學到什麼能耐?”
一見面,李暢就跟連珠炮似的問了我一大堆問題。
我說:“哎呀,你就別問這些沒用的了,我現在都愁死了。”
李暢道:“你有什麼愁的,是不是沒錢花了,沒事,缺錢就吱聲,咱哥們兒現在兜裡又有點零錢了,多了沒有百八的還不成問題。”
“不是那事……”擺了擺手,然後就把我最近遇到的怪事跟他說了一遍。
“臥槽,你是說真事,還是編故事嚇我啊?怎麼說的跟真事似的啊!”李暢聽完我說的話臉色也變了。
我說:“我都快愁死了,哪有這個心情編故事,我就是心裡憋悶得難受,想找個人傾訴一下,嗯,現在感覺心情好了不少。”
“滾吧你,你好了,不怕我半夜做噩夢啊,你也知道我這人膽兒小。”
“我這不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嘛!”
“你拉倒吧,福我是沒看到,你倒是把我嚇到了,這下好了,晚上我肯定不敢出去了。”
看到李暢家的生意也不是太忙,我跟着李暢一直混到了中午,然後在他家蹭了一頓飯後,再次去了美女師父那。
美女師父那依然是鐵將軍把這門,也不知道她幹什麼去了,竟然出去這麼長時間。
幸好我家離這裡不遠,在美女師父這等了一會兒後,還不見她回來,我就轉身回了家。
再次見到美女師父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了,本來我還在爲昨晚的窘態不好意思,可是美女師父卻和沒發生過這事一樣,從臉上看不到有絲毫的變化。
後來我一想,昨晚我也是無心之舉,再加上美女師父都不在意,我一個大老爺們兒還在乎個屁啊。於是就逐漸放開,開始問美女師父昨晚我爲什麼會遇到鬼打牆的事。
美女師父略做沉吟,道:“這事也怪我考慮不周,是我昨天把你身上的血放出來太多了,要不然你也不會那麼被動。”
我心裡一動,想起自己血液散發的那種特殊的香氣,忙問美女師父:“師父,我的血是不是產生變異了。”
美女師父看了我一眼:“這事兒暫時你最好還是別知道的好。”
聽她又是來這一套,我忙說:“別的啊,我昨晚已經想起我血液發出味道是源於哪裡了,你也不用安慰我,我只是想讓你告訴我一個實話,讓我心裡有個底。”
美女師父臉上露出了一絲異色,問道:“你知道了源於哪兒?你知道什麼?”
我看她臉上的表情不像作僞,不由感到奇怪:“那天不是你把我從那個地方救出來的嗎?怎麼你還問我?”
“你又沒死,找你魂魄還不簡單嘛。我只需要尋着你的訊息找過去就行了,不知道你所處環境當然是很正常的。怎麼,那天你看到了不尋常的東西?”
“是啊,那天我——”於是我把那天看到怪花的事詳細跟美女師父講了一遍,結果還沒等我講完,我就見她的臉色變了。
“沒想到啊,你竟然到了那裡,還看到了鬼眼花!”
“鬼眼花?”我一愣,不過仔細想一下,那株怪草以“鬼眼”爲名倒也是名副其實,只是不知道這鬼眼花到底是一個什麼事物,竟然能讓一直都是對什麼都無所謂態度的美女師父變了顏色。
沉默了半晌,美女師父嘆了口氣,道:“既然你已經見過了那鬼眼花,看來有些事情就不能瞞你了。”
我忙把耳朵支棱起來,生怕落下一個字。
“你還記得《西遊記》關於人蔘果樹的描寫吧?”
我不知道她突然提起《西遊記》是什麼意思,但是這時節電視臺天天播放,有些情節我都快背下來了。於是我答道:“人蔘果樹是天地生成的靈根,在萬壽山五莊觀……”
“行了!”我剛說出兩句話,美女師父就揮手打住了我的話頭。
我不知道什麼意思就擡眼看她。
美女師父道:“其實這鬼眼花也是天地生成的
靈根之一,只不過它生長的位置特殊,一般人不知道罷了。”
聽美女師父說出這話,我第一感覺是她在跟我講神話故事,可是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卻又不像。我轉念一想,既然那麼恐怖怪異的事我都經歷過,就是再玄乎的事也不是不能接受。
美女師父講述:“這世界生成之初,一些天地生成的靈根也隨之孕育而出,這鬼眼花也是其中之一。
只不過這鬼眼花的生長卻不同於其他的天地靈根,別的天地靈根需要吸收天地間的靈氣,而這鬼眼花則是是靠吞噬惡鬼身上的戾氣爲食,而戾氣最多最重的又屬冥界中的地獄,所以這鬼眼花便紮根與地獄的第十九層……”
我忍不住插口:“地獄不是十八層嗎?”
美女師父瞪了我一眼:“都說墮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若那地方只進不出,豈不是早就人滿爲患了。”
我一愕,道:“您的意思是,凡進入十八層地獄的惡鬼最後都——”
美女師父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話頭一轉,道:“這鬼眼花按道理來說,天下應該也只有一株……”
我又忍不住插口:“可是我看到的是一大叢啊。”
“我說話時你別插嘴,”見我總是藉口,美女師父有些怒了。
我見她眼中又是寒芒閃爍,忙陪起笑臉點頭道:“不了,不了,你說,你說。”
“哼!”美女師父哼了一聲,但還是解釋道:“不管那花株長成多大,但是它都會長在一條根系上,這是靈根本身特性決定的,所以你看到的那株鬼眼花雖大,但它也只是一株而已。”
見我點頭,她繼續她被我打斷的話題:“可是,事情到了你這卻發生了偏差,我不知道其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你此刻的身體裡被寄生了一株鬼眼花!”
“啥?”
我“噌”地站了起來,眼睛瞪着美女師父,一時間腦子裡一片空白。
雖然我先前心裡有所準備,但我以爲充其量也就是沾染了一些不乾淨的東西而已,或者就像是先前美女師父說的,被陰氣侵入了骨髓,即便是昨晚我想到了自己可能和鬼眼花產生了某些聯繫,但是也沒想到會被那種恐怖的怪花寄生啊!
“師父,你可要救救我啊!”現在美女師父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行了,瞧你嚇成的那副德行,人家都說‘頭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什麼的,你看你還像個爺們兒不!”
我可沒心思在這個時候跟美女師父呈什麼好漢,再說了這玩意兒能和什麼砍頭相比嗎?砍頭雖然可怕,但那再疼也只是幾秒鐘的事,但是被植物寄生——
雖然我不知道沒有有別的動物被植物寄生的例子,但是冬蟲夏草我還是知道的,要是我身體裡的鬼眼花也跟寄生在蟲草體內的真菌一樣,那我將來豈不是——
想着一些漆黑的葉子從我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裡鑽出來,而且上面還結着一串串跟眼珠子一樣的果實,這情景,只要想想,我就不寒而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