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多事之日,我應該看了黃曆再出門纔對!
和芩慢慢散步回到學校,到了學校門口我纔想起,楊瑞宇一直以來都一直在學校門口等我,而此刻,他就站在我和芩的面前。
當然,如果是楊瑞宇的話,我覺得並沒有什麼,但是思旋也在。
“思旋。”我笑笑,很久沒見老朋友,思旋一直都在校醫院幫忙,聽劉瀟說,思旋打算轉系學醫。當然,思旋想做什麼我並不阻止,學醫是她的自由。
“寒訫,楓芩,你們…”思旋咬脣看着我,眉頭緊皺,許久,她轉頭向楊瑞宇“或許,你現在的問題並不是誤會那麼簡單了。”然後對着楓芩淺笑不語,走的時候並無一絲的流連,她本來要做什麼?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已經不需要她了。
楊瑞宇躊躇了一下開口“寒訫,我…”沒待他說話,我開口“你有事麼?”就像問陌生人一般,或許,我應該絕決一點,如果我早一點這樣,那麼他是不是就不會一直這樣糾纏我?
“難道我們一點機會都沒有了麼?”他望着我,眼中盡是落寞,我竟分不清那落寞是爲何,爲什麼我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我看向身邊的芩,他不說話,僅僅只是將手搭在我的肩上“我相信你,也尊重你的決定。”我很慶幸,我最開始選擇的人沒有錯,芩是個值得信任的人,至少,他沒有爲難我。
我對他輕笑看向楊瑞宇“我們沒機會了,其實,我們一直都沒什麼關係不是麼?讓你誤會了真抱歉。”
他似乎被我這句話激怒了,歇斯底里的大吼“寒訫,你說什麼?不對,你說這句話是不是因爲他?”他指着芩,我皺眉“楊瑞宇你冷靜點,我們本來就沒有關係,不要說得我們好像曾經有什麼關係似的。”我的聲音不大卻讓他聽得真切。
“不對,我們怎麼可能沒有關係。”他紅了眼,拼命的捂着腦袋,似乎想想起我和他曾經在一起過的記憶,可是我們的確沒有那段記憶。他突然頹廢的跪下,任憑眼淚落在地下。
我心疼的蹲下,拍着他的背“瑞宇,何必呢,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
他安靜下來,抱住我,眼淚滴落在我的衣服上,他嘴裡輕念“欣晴。”我一愣,原來,他並不是爲了我,似乎我又被當成了替身,不過,知道這一點的我沒有不開心,反而很自然的接受了這一現實,輕拍他的背“乖,沒事了。”
我想,我一定是個很大衆的女生,不然怎麼會總是被人當成替身,但是現在,我覺得,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
楊瑞宇似乎清醒了過來,抹掉臉上的眼淚,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啊,寒訫。”
我瑤瑤頭,一臉的無所謂“沒關係,想開就好,我們還是朋友。”
“訫,我們走吧。”芩似乎有點吃味,拉着我走開。楊瑞宇在後面大喊“芩,祝你幸福。”我不好意思的低頭,擡頭看向芩,他依然是一派的淡然,只是脣角不自覺的勾起。
我們走到了學校後面的假山,那裡有一潭死水,不過卻常年清澈見底。這一邊是女生寢室,死水對面是男生寢室,偶爾會有一些女生傳遞漂流瓶,就是晚上閒來無事的時候,拿張紙寫點東西,放到瓶子裡然後傳到對面,給男生髮短信叫男生來接。當然,這裡是管理員的死穴,於是,一些男生晚上便偷偷的游過來,然後白天再游回去。
芩拉着我到了那譚死水前“要不要考慮晚上我也游過來。”
我看着他,他知道這些事?
“我真懷疑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這些事這麼清楚呢,難不成早就來了?
他一臉狡猾的說“我在來之前早就摸清了這學校,包括你。”他說的很自豪,彷彿做了什麼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去,你淨想些歪點子。”我輕退下他,有點不好意思的低頭。
“我這不是怕你晚上寂寞麼。訫怎麼會這般不懂人家的心。”他故作埋汰的說,我鬱悶了下,芩的性格變了好多,再次見到他的時候似乎他都變了,但是到底哪裡變了我卻不知道。
“芩,你變了。”我說出自己的想法,氣氛突然變得尷尬,因爲我的那一句,芩突然不說話,可是,我說錯了什麼?
芩開口了“寒訫,芩已經去世了,記得麼,那一年芩回來見你,他把頭髮染銀了,其實,那是白色,他是先天性心臟病,沒有適合的培源。”芩,不,應該說是楓岑,他說的一臉平靜。
我望着他“你是楓岑?”
“對。”他點頭“其實,楓芩和你交往的時候我就喜歡你,只是我們似乎不可能,芩去世後,我很自責,但是,我還是決定這樣做,裝作芩讓你愛上我再挑明身份,只是沒想到,第一天你就發現了。”
這樣一來就能解釋思旋爲什麼要那樣看着楓岑了。
芩死了,我卻什麼都不知道。
“走吧,芩的被埋在以前學校不遠處,他說這樣可以在地下回憶你們曾經的愛情。”他起身,我只能混混噩噩的和他一起走。
芩被埋在離我們高中那個學校的後面,我看着墓碑上的芩,淚滑落下來,照片上的芩,笑的依舊燦爛。楓岑離開了,留下了我。
離開芩的墓。
十年後,我帶着母親來到芩的墓前“媽,我不會再嫁了,這是我一生的愛人。”媽媽沒有勉強我,任憑我的眼淚落下,拍拍我的肩“閨女啊,咱們看心,你要這樣媽也沒意見。”
二十年後,侄女在那所學校讀高中,拉着我到那墓前“姨,聽說埋在這裡的叔叔曾經很愛很愛一個人。”我笑笑不說話。
三十年後,楓岑來找我,帶着我和他的女兒到芩的墓前“閨女,叫大爸,記住,這是你的大爸,以後要經常來看他啊。”小小的女孩點頭。
四十年後,母親去世了,是自然的死去,沒有任何痛苦。我來到芩的墓前“芩,知道麼,我真的好想你。”
五十年後,定下遺囑,將所有財產的三分之二捐獻給社會,留下三分之一買下芩的那塊墓地,包括周圍。寫下,死後請把我和芩埋葬在一起,做好公證,我離開律師事務所 。第二天,出門,我倒在樓梯口,滿足的閉上雙眼。
芩,你的一世的承諾,我實現了,現在,等我,我來了。周圍嘈雜的聲音傳來,只是,我或許再也管不了了。
有誰能愛一個人一世?不要輕易許下一世的諾言,許下了,那便用一生去實現。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