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婭沉默了一會兒，只是微微點頭回應。
艾德里安看到米婭沒有追問，笑了笑，大腦的疲憊再次涌來，就此閉目沉睡下去。
米婭從座椅上站起身來，幫父親蓋好了棉被，艾德里安的身體受到靈能毒液的摧殘，還需要靜養。
米婭一邊思索着，一邊離開了艾德里安的病房，她好像抓住了某個關鍵點。
艾德里安有着許多事情瞞着米婭，至少艾德里安從未想過毀滅祖父的克隆體。
但是這不重要，米婭已經湊齊了大半的真相拼圖。
既然是生化AI陣列，那祖父的克隆體絕對是可以交流的，艾德里安卻沒有說明這件事情，恐怕有着更深層次的計劃在執行。
封印祖父的克隆體……所謂的封印，恐怕是針對亞空間大魔的“野性”，而不是祖父克隆體本身。
研究所內的祖父的克隆體曾經恢復意識，守護米婭不被海皇失控的混沌吞噬，從而讓米婭成功逃離註定毀滅的時間線。
從這一點上來看，祖父的克隆體是友非敵。
想要逃離和欺騙艾德里安的，是亞空間大魔本身的野性意識。
而守護着整個卡斯德伊家族，甚至還在執行第二計劃的，則是祖父的克隆體。
兩者的存在是同一事物，而本質卻完全不同。
一切的變數都已經探查清楚，米婭有着預感，這一次她能夠真正見證人類先驅所開闢的未來。
…………
第二天清晨。
天空陰沉沉的，外界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瑪格達拉的降臨被亞空間斷層所抑制，米婭伸了一個懶腰，從自己的牀鋪上坐起身來。
現在是早上6點的時間段，米婭規律的生物鐘讓她自然清醒，並開始了新的一天的準備。
在星際時代，駕駛超能機甲的先驅者從未有過安穩的睡眠，心靈雜音伴隨終身，只能依賴冥想來消除精神疲勞。
但是米婭卻不同，她的共生契約的對象是雪兒，弱小的心靈雜音直接被過濾，只有某些強大的心靈污染纔會對米婭產生影響。
“今天預定的行程是……拜訪方舟機甲。”米婭眨了眨眼睛，打量着梳妝檯鏡中的自己。
米婭一邊梳妝打扮，一邊思索着今後的計劃安排。
按照時間進程，在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月光環的心靈污染就會降臨。
以米婭現在6級靈能的強度，至少不會被心靈污染所迷惑，米婭需要擔心的是，月光環對人類文明的影響。
“米絲蒂婭，如果讓月光環也成爲人類文明的契約大魔就好了。”雪兒在米婭的心中如是說道，“但是，代號：艾爾利恩尚未完成，沒有降臨儀式，一切都是鏡花水月。”
米婭微微點頭，“不只是月光環一位。”
“我如果長時間開啓魔女權能，會在亞空間之中綻放出最爲美麗的光芒，還會有更多的亞空間大魔被吸引過來，降臨現世……”
“如果降臨儀式真正完成，亞空間大魔，以及製造超能機甲的原材料，都不足爲慮了。”米婭淡淡的迴應。
其實她並不反對祖父的生化機甲研究。
但是，生化機甲的發展，受制於共生契約，以及聖言系靈能者的數量。
在人類文明所掌握的超能物種有限的情況下，是無法成爲主要戰力的。
代號：艾爾利恩，並不與生化機甲衝突，甚至有着相互重合的重要研究，比如說……如何讓瑪格達拉成爲超能物種。
在星際時代的摩爾史黛拉機關，更有生化機甲結合生化AI陣列，組成無人機的研究。
人類從未停止過探索如何脫離亞空間大魔掌控的道路。
每一個研究的成果都非常喜人，甚至能夠成爲中堅戰力，但是最終還是隻能依賴超能機甲。
原因不言而喻。
在高烈度的星際戰場，人命如草芥，高端戰力極度缺失，只有亞空間大魔才能給予人類快速增強的捷徑。
瑪格達拉只是其中之一，人類文明想要進入星際時代，還將有無數的磨礪。
“米絲蒂婭，”雪兒有些猶豫的說着，“從凱恩斯的遺體之中獲得的厄琉息斯秘儀，將要徹底失去效用了。”
“是不是可以在月光環的心靈污染判定之中，強行啓動一次秘儀？就算失敗的話也沒有關係。”雪兒如是建議道。
米婭沉吟一聲，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回憶了一下秘儀的資料。
“厄琉息斯秘儀的啓動是無法逆轉的，既然契約對象是海皇，那就無法變成月光環。”米婭的意識之中有着祖父所遺留下來的秘儀的全部資料，在迅速瀏覽過後，如是說道。
“凱恩斯已經死亡，契約無法完成，我們接替上去，將會與海皇締結共生契約。”米婭說到這裡，覺得有些可惜。
對於月光環，米婭的心情也是非常複雜。
米婭在時網之中迷航，最終墜入時空孤島，月光環是罪魁禍首。
但是現在的月光環，並未達到延展時空象限的那一步，雙方尚可相互利用。
說不定米婭真的可以與月光環強行締結共生契約，哪怕代價是無窮無盡的心靈污染。
米婭擁有了亞空間印記，擁有了無限的可能性，遲早有一天會無視掉月光環的心靈污染影響。
如果祖父的手中，還有尚未使用的厄琉息斯秘儀就好了……米婭如是想到。
“海皇！”雪兒聽到這裡，連忙放棄了胡思亂想，“哇哇哇——還是等拿到新的厄琉息斯秘儀吧！”
米婭點了點頭，如果有新的厄琉息斯秘儀，她不介意嘗試一下月光環的無盡心靈污染。
只要強度沒有超過雪兒過濾的上限，就不會對米婭產生過大的負面影響。
但是海皇……米婭絕對是敬謝不敏的。
米婭不止一次直面過海皇的心靈污染，所以知曉海皇的心靈污染都蘊含着什麼。
它所散播的不僅僅是亞空間的無盡扭曲，同時還帶着現世宇宙的雜音，彷彿亙古之初就從未消散的宇宙訊息，不在雪兒的過濾範疇之內。
“好了，”米婭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摒除了心中的那一絲僥倖心理，“厄琉息斯秘儀我會考慮的，但那是做好一切的周全準備之後，而不是倉促進行。”
“月光環也需要進行溝通交流，如果共生契約惹惱了它，毀滅人類文明只在瞬息之間。”
“這一次拜訪方舟機甲，爲的就是保護我們本體的安全，不讓心靈污染出現意外情況後難以挽回。”米婭絕對不會小覷任何的心靈污染，特別是月光環的事項選擇樹。
那是可以構建無限虛幻世界的可怕心靈污染，就算是米婭也曾經被迷惑，所幸米婭擁有亞空間印記，可以定鼎真實，最終得以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