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陳冰的一連串質問,我站在原地,無言以對。
此時此刻,我真心是不知該如何解釋了。畢竟,我嫖娼被抓的事情,確實是真是發生過的。
雖然說,我當時並不想嫖,是那小姐反推我的,這整個事情也是被人設計的。
但是,我要怎麼說?
說我雖然嫖娼被抓了,其實我也是受害者嗎?
別說陳冰會不會相信,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陳冰看着我,看了有兩分鐘,最後轉過身去,委屈的走掉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能夠清晰的看到她肩膀微微抖動,是那種哭泣,卻又強忍着哭泣的抖動。
我心裡難受急了,想要就開口叫住她,卻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終只能是眼睜睜的看着她在我的視線裡面越走越遠。
很突然的,一聲輕笑在我耳旁想起,我轉過頭去,便發現李天賜衝我笑了笑,很得意的那種笑容,接着他傲然的轉過身去,就好像一隻勝利的雄孔雀一般,驕傲的離開了。
我站在原地,心底怒火不可抑制的迅速攀升,我幾乎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就衝上去狠幹李天賜這個孫子一頓。
不過我的理智還在,最終我還是忍住了。
現在我的當務之急,就是要跟姜浩天談判,只有先解決了姜浩天這個麻煩,我才能聚精會神,好好的對付李天賜。
也只有在我能夠專注於對付李天賜的情況下,我才能好好的守護陳冰,守護我的愛情。
說起來,守護陳冰和對付李天賜這兩件事情,其實只是一件事情罷了。我只要對付了李天賜,把那孫子給幹翻了,那自然也就不用怕他搶我的陳冰了。
談判的事情刻不容緩,只是這種事情,樑俊傑他們肯定是很難同意的,尤其是那天張善哲等幾個在診所裡面被打的人,更是很難說服。
這個事情的起因就是因爲我,結果他們幫我打架,捱了揍,我不僅不幫他們報仇,反而還去談判認慫,這種事情擱在誰的身上都彆扭。
所以我在經過這兩天的思慮之後,已經決定了,就我一個人單刀赴會也就是了,反正這次去的目的是去談判的,又不是打架。
站在陳冰的教室外面,我深吸幾口氣,整理了一下之前氣憤的心情。然後便出發,直接去了職高。
路上,坐在出租車上面的時候,我一直在琢磨。
毫無疑問,在上次我馬幫的兄弟剛剛被姜浩天帶人痛毆了一頓之後,我現在這樣去跟他談判,等於就是認慫了。
但是沒有辦法,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最重要的是能夠看清形勢。
現在姜浩天氣勢洶洶,放話還要再幹我一頓。而李天賜又在背後處心積慮的搞陰謀,以一對二,我就是再牛逼,也不可能是對手的。
挨頓打不算什麼,但是我不能帶着那些跟着我混的兄弟去打一場必敗的戰鬥。
所以,這個慫,我是必須得認的,問題的關鍵是我要怎麼去認,才能保存住我和我背後馬幫的尊嚴。
這個是談判的技巧,我以前從來沒有過經驗,所以這兩天也一直在多考慮,儘可能的把談判過程中,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全部都考慮到。
當然這次的認慫只是暫時的,等我騰出手來徹底解決掉李天賜這個麻煩之後,我必定是要讓姜浩天付出代價的。
前兩天他姜浩天是怎麼帶人打我兄弟的,我過些日子肯定是要加倍打回來的,讓他知道,我陳鋒,還有我陳鋒的兄弟並不是那麼好惹的。
至於現在,就暫且先讓他姜浩天猖狂幾天好了,以後有他哭的時候。
出租車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我就到了職高。下了車以後,我就在門口等姜浩天那孫子,結果等了好幾分鐘也沒有看到他的人影。
難道是已經走了嗎?
不應該啊,雖然我之前先去找了陳冰一趟,稍微耽誤了些時間,但是我後面還專門打了個出租車,爲的就是能夠在他離開學校之前攔住他。
就在我正考慮着,是不是找個人問問姜浩天的家在哪裡,然後我直接追到他家裡去的時候。
忽然眼前一亮,我看到了劉偉良那孫子。
一幫混子前呼後擁的,劉偉良站的很靠前,但卻不是最靠前的一個。
站在最前面的那個人,穿了個很復古的夾克衫,就是八十年代最流行的那種。
牛仔褲上面也破了十七八個洞,左邊的耳朵還帶了五六個耳釘,迎着夕陽閃閃發光,整個人看起來給人一種很潮很頹廢的感覺,再加上身後跟着一大幫混子,倒也挺有一番氣勢的。
我沒估計錯的話,這人應該就是姜浩天了,畢竟劉偉良在職高也算是一個老大了,而能夠讓他心甘情願跟在後面的人,想必也只有職高最大的老大——姜浩天了。
我不認識姜浩天,當然他也不認識我,不過他身邊的劉偉良卻認識我,在看到我之後,他朝着我這裡指了幾下,接着姜浩天就笑了,很猖狂的那種大聲的笑,“哈哈哈,原來那天帶頭到我們職高鬧事的人就是你啊,果然很有勇氣,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就敢來我們職高,是來找死的嗎?”
他剛說完,旁邊的劉偉良就接話,揶揄着道:“天哥你太高看他了,他一個人過來這哪是勇氣,分明就是煞筆啊。”
周圍一羣人聽了這話便哈哈大笑,全部都嘲諷的看着我,一個個目露兇光,眼神不善。
“笑夠了沒?”我冷靜的道,光憑他們的一番嘲笑還影響不了我的情緒。
姜浩天臉色冷了下來,大踏步的來到我面前,陰沉沉的說道:“那天算你小子溜得快,躲過了一劫,不過今天你既然已經送上了門,我不好好照顧一下你也說不過去啊。”
“我今天過來不是跟你打架的。”我打斷了他的話,盯着姜浩天的眼睛,語氣非常的平靜。爲了這次見面我考慮了很長的時間,可以說他的一切反應都在我的預料之內了,所以我的情緒出奇的平穩。
只是聽了我的話以後,姜浩天眼睛裡面嘲弄之意更明顯了,“你說不打架就不打架,你以爲你算哪根蔥啊?”
“一萬塊錢。”我一字一句。
“什麼?”姜浩天顯然沒有明白我什麼意思,有些莫名其名的皺着眉頭問道。
我緊緊的盯着他的眼睛,再次開口,解釋道:“我拿一萬塊錢出來,兄弟們拿這錢買點菸,算是爲我那天貿然來職高這邊打架的事情賠個禮,這事兒咱們就化干戈爲玉帛,怎麼樣?”
說出這話的時候我心裡很難受,腦海裡面不自禁的便劃過那天在診所裡面,張善哲他們被打的樣子,那個場景,慘烈異常,觸目驚心,我一輩子都忘不掉。
本來這種事情,應該是我狠幹姜浩天一頓之後,讓他賠醫藥費的,結果現在卻完全的顛倒過來了。
沒辦法,形勢比人強,暫時的隱忍,只爲了之後徹底的爆發。
等着吧,孫子,我絕對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姜浩天沒有注意到我臉上的細微變化,他在聽到我說要給他一萬塊錢之後,整個人情不自禁的便稍微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畢竟是一萬塊錢,不是一塊錢,在正常工作的人眼中都不是一個小數目,又更何況是一個學生。
即便他姜浩天是職高的大混子,但是他終究還是一個學生,一萬塊錢對他來說或許不算天文數字,但肯定也不會讓他不屑一顧。
姜浩天明顯遲疑了,皺着眉頭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我緊緊盯着他的眼睛,等着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