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酒店房間,諾西擡手就一巴掌朝安辰墨揮了過去。
“王八蛋,你到底要怎樣?”
安辰墨俯視着諾西,嘴脣在不斷哆嗦。
他很氣,他心中有一團殺氣在沸騰。他很想把裴娜滅了。
“如果你說聲可以,我立馬把她殺了。”他陰森森的道,瞳孔血紅血紅的。
“混蛋,你以爲你是誰啊?想殺誰就殺誰嗎?她是個女人啊,你幹嘛讓她那麼下不來臺?”
諾西怒不可歇的道,一張臉氣得通紅。
她並不是可憐裴娜,而是覺得安辰墨做得太絕了。
雖然她知道他和裴娜之間的確是一場陰謀。可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她這不是躺着中槍嗎?
媒體是什麼人,他難道還不清楚嗎?
他直接跟媒體說他爲了她而來,而裴娜卻又一副深閨怨婦的表情。這會有什麼樣的新聞出來,她幾乎都能想象:安氏ceo安辰墨先生爲了千月劈腿。
然後她就莫名其妙成了拆散別人的小三了!
“你給我滾出去,你最好別讓我再看到你,否則我不會留情的。”諾西指着門扉,朝着安辰墨咆哮。
“我不走。我不怕任何流言蜚語。”他固執的站着,眼底有些受傷。
“你不怕我怕。我還要在這個娛樂圈混下去,我不想有任何負面的消息流出。我和你沒有半點關係,你不要口口聲聲把我和你扯上關係,這會讓我顏面掃地!”
諾西口無遮攔的道,字字讓安辰墨心中如利劍穿過。
“你就那麼不屑我?”安辰墨驚愕的看着諾西,被她的話震驚。
顏面掃地?他有那麼不堪嗎?
“你去看看媒體上那些裸露的豔照,那個在你懷中呻吟的女人是我嗎?我告訴你,就算我們曾經有過什麼,那也絕對是我的噩夢。滾!”
“小傻蛋,你是不是在故意氣我?這些不是你的真心話,對不對?”安辰墨輕語道,聲音空洞得可怕。
她是在說,他很骯髒了嗎?因爲那些緋聞,那些豔照,他再也沒資格跟她說愛了嗎?
“氣你?我有那個閒工夫嗎?出去,滾出去!”
諾西打開門,憤怒的朝安辰墨大吼。她的臉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又出現了那種恍惚。
安辰墨走向門口,腳步沉重得跟灌了鉛一樣。他痛苦的看向諾西,似有好多話要說。
諾西一把把他推出去,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待他消失後,她踉蹌着走向臥室。她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竟然滿臉淚痕。
她的腦子裡又出現一陣陣空白和暈眩,她還未撲向牀褥就忽的兩眼一黑,毫無預警的倒在了地上。
再醒過來的時候,整個房間似乎都是潔白一片。諾西機械的轉動了一下瞳孔,瞥到了牀頭上的小金人。她愕然支起身子,有些納悶。
靠在窗邊的弗萊德聽到牀上動靜,慌忙回過頭來。看到諾西已經醒來,他大步走了過來。
“諾西,恭喜你,奧斯卡影后。”
“我這是……”揉了揉脹痛的腦袋,她一臉狐疑。她暈過去錯過了頒獎典禮了?
“昨天晚會的時候找你找不到。後來才知道你在房間暈倒了。獎盃是席導給你領回來的,他也得到了導演獎。你們的《極致追蹤》,包攬了好幾個獎項。”
“是嗎?現在什麼時候了?”看着窗外幕黑一片,諾西愈加的迷糊。
“你昏迷了一天,醫生說是氣血攻心。而且你之前服用過量的佐匹克隆引起些後遺症,不過不是大問題。”
“哦。這是哪裡?”
“醫院,洛杉磯的醫院。席導說看你的身體狀況。如果你撐得住就拍,撐不住就晚兩天。”弗萊德一一作答,眉間卻有些悵然。
他盯着諾西,似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了?還有事?”
“你上頭條了。”弗萊德遲疑一下,拿出幾本雜誌遞給了她。
諾西看了一下封面,心中又燃起一股怒火。
封面所寫:息影明星安辰墨和奧斯卡影后千月舊情復燃,逼走現任女朋友裴娜。裴娜小姐堅強的面對媒體,並暗示可能懷了他的孩子。
雜誌上面全部是裴娜垂淚的可憐相,配合她在媒體面前說的那一切,的確像是那麼一回事。
輿論一出來,就有很多人在譴責諾西和安辰墨。他們把諾西說成了狐狸精,把安辰墨說成了負心漢。
總之媒體眼下的反應就是:裴娜是個受害者,而諾西則成爲最讓人痛恨的小三。安辰墨成了牆頭草。
這事也多多少少影響到了諾西和整個劇組。卡羅正在苦苦糾結要不要發個聲明呢。
諾西緊抿着脣瓣,擡手把這些雜誌扔到了一邊:“清者自清!”
她冷冷道,一臉不屑。
但,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此刻電視裡的新聞裡,也出現了諸如此類的播報。
更搞笑的是,諾西的粉絲羣忽然間形成了兩極分化:一種是特別唾棄她的,一種是堅決擁護她的。
兩組人在網上罵得特別痛快,你來我往的,頓時讓《極致追蹤2》成了熱炒的對象。
“看來,席導不用再花錢來炒作了。”諾西譏笑道,臉色很寒。
“你……要不要發個通告解釋一下?”
“幹嘛要解釋?越抹越黑!走,出院!快點拍完,快點回國。”
諾西掀開被褥迅速下牀,她的心裡,忽然間對娛樂圈涌起一股厭煩。
這種被推到風口浪尖的感覺,特別讓人憤恨!她就是她,她不希望有人爲她分析什麼該不該做。
“你身體沒事了嗎?要不要再等等?”
“不用了,走吧!”
抓起牀頭的小金人,諾西忽然間覺得這東西真沒任何價值。它能證明什麼呢?
一個人的巔峰?
那她現在的遭遇就是一個巔峰人士所面臨的,誰難道還能羨慕她不成?
看到諾西憤恨的模樣,弗萊德輕嘆一聲,和她一起走出了病房。
他們都沒注意到,一抹影子迅速躲在了牆壁後。待他們一走,他也才抑鬱的跟了上去。
諾西一走出醫院,外面就涌來無數守候的記者媒體。他們都長槍短炮的對準了她,不斷的問出讓人憤怒的問題。
“千月小姐,對於安辰墨先生的做法,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你住院是因爲想不開嗎?”
“你想和安辰墨先生複合嗎?”
諾西冷冷看着媒體,一張臉半點表情都沒有。她緊握着拳頭,根根指節在逐漸泛白。
“走,從側面。”
弗萊德拉着諾西迅速退回去,從一旁的小門跑了出去,慌忙跳上一輛出租車離開了。
纔不過一天時間,所有的流言蜚語都接踵而至,這讓諾西心中一股怒火越燒越旺。
倒是這段新聞的製造者裴娜,悠閒自得得不得了。因爲不管是負面的還是正面的緋聞,對她來說都無所謂,只要出名就好。
她已經堅信安辰墨和諾西兩個人都焦頭爛額了。
所以,趁着劇組還開沒開工,她開着自己的布加迪威航囂張的來到了洛杉磯東側的聖佩德羅灣。
這裡的風景很美,坐在這裡,很有一股豪壯的氣勢。
裴娜靠在車前,舉目看着浩瀚的海域發呆,心間有股特別酣暢的快感。她一直憋在心間的那股怒氣,彷彿忽然間釋放出來一樣,很哈皮。
黃昏的海岸邊,景色特別美麗。
她望着海平面,嘴角泛起一抹冷豔的笑容:那些她無法得到的東西,她情願毀掉。既然安辰墨對她那麼狠,她有何必給他留情?
她那麼愛他,付出那麼多他都視而不見。她也應該要死心了。
裴娜對安辰墨那種愛恨交織的心情無人理解,她愛他愛得發狂,可又對他的冷漠恨得牙癢癢。所以看到媒體上對他的鄙視,她竟然有強烈快感。
而諾西,她是本來就打算往死裡整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昂着頭,歇斯底里的大笑了起來。
但這種狂妄的笑聲還沒持續一分鐘,她就凍結在了臉上。
因爲一隻黑漆漆的槍頭,正抵在了她的腦門上。
她機械的轉過眸子,看到安辰墨那張如千年寒冰似得臉頰。她緊張的吞下了一下喉嚨,呆滯的看着他。
“知道死的滋味嗎?”他陰戾的看着裴娜,嘴角泛着冷酷。“就是砰的一聲,你的腦袋開花,心臟停止跳動,生命就此終結。”
“墨,你要殺了我嗎?”
裴娜驚恐的看着安辰墨,額頭上瞬間佈滿了汗水。
“你一直跟着科爾,應該知道我殺人的手段吧?”他陰笑着,眼底掠過一抹冷光。
“你恨我,誹謗我,或者讓輿論殺死我,這都沒關係。但你不應該把矛頭指向諾西。她是我最愛的女人,我絕不讓她受一丁點的委屈。”
“呵呵呵,她沒受一丁點委屈?那她失憶是誰造成的?”裴娜輕嗤一聲,視死如歸的看着安辰墨,“你殺啊,你殺了我,我也可以解脫了。再愛你,我也會痛苦的。”
“你還做戲。”安辰墨冷哼一聲,斜睨着裴娜,“其實你很會演戲,但你搞錯了現實和虛擬。現實中你的演技無人能敵,但虛擬中,你的演技卻拿不上臺面。”
他冷哼一聲,又道。
“你有兩條路:一,告訴我真相。二,下地獄!我等你考慮一分鐘,現在倒計時!”
安辰墨扣動了扳機,垂眸看着手中腕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