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德勒嘴上的雪茄已經熄滅,但他還在吧唧吧唧抽着。
隨着天色越來越晚,兩人僵持的時間越來越久。他的心情也越來越煩躁。
“安辰墨,我的耐心快沒了!”費德勒抵着諾西,眉間一片寒意。
“我也是!”
安辰墨從脖子上緩緩取下玉佩,緊緊的拽在手中。
“墨!”
諾西心中一驚,有些着急。這是她送給他的,她不希望他給別人。
安辰墨沒理會諾西,他拿起玉佩,一步步走向了費德勒。
“翡翠冰荷!”費德勒臉色一喜,雙瞳泛起了明亮的光芒。彷彿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寶藏似得,特別激動。
“對,翡翠冰荷!”
安辰墨邪魅一笑,在與費德勒雙手互抵的瞬間,忽的一把抓住費德勒的手臂使勁一擰,扛着他的手臂就是一個兇悍的過肩摔。
費德勒一聲哀嚎,捂着胳膊直打哆嗦。安辰墨冷哼一聲,擡起膝蓋又是一個千斤墜砸了下去。
與此同時,他瞬間搶過費德勒手中的m500轉輪手槍,直抵他的眉心。
“噗”
費德勒一口鮮血噴出來,臉色“唰”的一下就變成了死灰。
四周的僱傭兵顯然還沒反應過來,因爲安辰墨的速度太快了,讓他們無法應對。
“別動,我殺人很準!”安辰墨冷冷道,拖着費德勒朝諾西移過去一些,迅速取下了費德勒腰間的匕首。
他擡手朝着捆綁諾西的柱頭揮出匕首,那斜長的匕首迅速滑過柱頭,挨着割斷了綁在諾西身上的幾根繩子。
繩子一鬆開,諾西抵着柱頭狠命一扯,繩子應聲而斷,她抓起地上的匕首就朝安辰墨跑了過去。
“墨!”
“好樣的,小傻蛋!”安辰墨心中一動,摟着她的腦袋在她腦門印了一記,“從窗戶十點鐘的方向跳出去,別怕!”
“恩!”
安辰墨抓着費德勒,一步步與諾西朝着窗戶移動。他擡手一槍崩開了窗戶,隨即又抵住了費德勒。
在碼頭等候安辰墨的那個男人見識不對,也顧不得安辰墨手中抓着費德勒。他拿着槍對準了安辰墨,臉色特別的陰寒。
“把“翡翠冰荷”留下。”
“有本事就來拿!”安辰墨冷喝一聲,把費德勒擋在了自己面前。
那人舉着槍一步步朝安辰墨緊逼,臉上的殺氣越來越重。眼見安辰墨想逃,他目光一寒,擡起槍頭就狂轟了起來。
“小傻蛋,跳!”
安辰墨一聲怒喝,也朝那人扣動了扳機。那人竟然無視安辰墨手中的費德勒,領着一些僱傭兵瘋狂的朝他射擊。
諾西迅速移動到窗戶,用手中匕首砍掉了四周的玻璃渣。不猶豫的飛身從窗戶跳了出去。
她剛躍下窗戶,一雙大手就把她抱了過去。
“靈狐!”諾西臉色一喜,激動得不得了。
“順着繩子下去,我去掩護老大。”
“恩!”
小心的鬆開靈狐,諾西順着繩子一點點滑向了停在海面上的快艇。
與此同時,靈狐一個翻越勾住桅杆支起了身子,端起自動步槍就朝着大廳狂射。
“老大,撤!”他一聲吆喝,把火力吸引了過去。
安辰墨目光一寒,飛起一腳把費德勒踹向了那個男人,縱身從窗口跳了出去。
“接着!”
靈狐把繩子丟給安辰墨,瘋狂掃了一頓後,也順着繩子滑了下去。
當船艙裡的僱傭兵撲向窗口射擊的時候,安辰墨已經駕着快艇飛馳離去。
船艙的那個男人微眯起眼睛盯着遠去的快艇,一雙黝黑的眸子彷彿要滴出血來。
他揮手遣退了所有的僱傭兵,把費德勒的屍體投入了大海中。
望着幕黑的蒼穹,他撕下了貼在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冷戾的臉孔。這張臉孔,本應該是透着正義的。
……
快艇上,安辰墨把諾西緊緊抱在懷中。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着,他在害怕。
“小傻蛋,告訴我,你身上沒有傷,一點都沒有!”他哆嗦着,特別的惶恐。
“我沒事,我很好!”
諾西淡笑着,眸子裡噙着水光。他的害怕讓她感動。
“啊,對了,有禮物要給你哦!”
諾西支起身體,從褲袋中掏出了兩盒嶄新的雪茄,獻寶似得遞給了安辰墨,“看,今天在商場給你買的。沒有太多錢,就買了兩盒。嘿嘿!”
接過那雙纖手中的雪茄,安辰墨的眼睛瞬間朦朧了。他顧不得靈狐再場,低頭含住了那有些蒼白的雙脣。
晶瑩剔透的水光在眼底閃爍,他不知道,這個讓人心醉的小女人,他要怎麼去愛?
她的脣冰冷冰冷的,讓他好心疼。他輕輕的咬着她的脣瓣,似乎在把自己的溫暖傳遞。
擡起掌心不斷的輕撫諾西的髮絲,安辰墨好生柔情。
靈狐輕嘆一聲,羨慕不已的別過了頭。
他終於明白安辰墨爲何那麼愛諾西了。因爲她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感動他。
即便在危機重重之下,她都還記得給他買的雪茄。她是真的用心在愛他。
“小傻蛋,到碼頭還有一兩個小時,你先睡一下。”安辰墨把諾西抱在胸前,用身體暖着她冰冷的四肢。
諾西點點頭,靠在安辰墨的肩頭小憩。玩了一天,又擔驚受怕一個晚上,她的確累了。
靠在這寬闊的胸口,她覺得什麼都不怕了!
快艇在海面上飛馳,安辰墨懷中的諾西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他溺愛的用掌心廝磨她的臉頰,一顆心柔得要滴出水來。
“老大,快到碼頭了!”
在海面上狂奔了兩個小時,總算能夠看到碼頭那微弱的燈光了。
“我把車停在倉庫,你帶着西西先走,我得再看看有沒有人跟上。”
“暫時不會有人跟蹤了。靈狐,我對那個人很疑惑,總覺得那張臉很假。他的身手很犀利,今天如果不是顧及我手中有“翡翠冰荷”,我估計也無法全身而退。”
“老大,你有沒有發現,他熟悉我們的一招一式!”
“我發現了!所以你回紐約去查一下,我懷疑他是……猛虎。”
安辰墨的話讓靈狐猛的一震,臉色瞬間變得死灰。
如果此人是猛虎的話,那三十六個弟兄,他是故意讓他們去送死的嗎?
“老大,應該不是他吧?”靈狐的話忽然間變得好空洞。他不敢去相信,但他也會去想,去分析。
“我也希望不是他。否則我會覺得這個世界很黑暗。”
重嘆一聲,安辰墨心中哇涼哇涼的。
昨天他在酒店的時候就看到這人背影很熟悉,可他想不起是誰,因爲那張臉他沒見過。
今天在碼頭,那種熟悉感又來了!他身上發出的那股威力,讓安辰墨有些忌憚。
他自問對外在的強敵從不懼怕,只有在煉獄的時候,對隊長猛虎很忌憚。
所以他懷疑!
他希望不要是猛虎,因爲他不想與他兵戎相見!
快艇停靠在碼頭,安辰墨抱着諾西跳了下去,靈狐也跟着走了下來。
找到轎車,靈狐靠在車前微微蹙眉。
“老大,真的不要我保護嗎?我很怕!”
“費德勒的死,會讓他們有所忌憚,暫時應該不會下手了。這邊也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還有一部分戲會在紐約完成。我能夠應付。”
安辰墨淡然一笑,頓了頓又道,“倒有一件事,你讓柯叔去幫忙辦一下。”
“恩?”
“附耳過來!”
安辰墨嘀嘀咕咕在靈狐耳邊一陣說,靈狐聽得忍俊不禁,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真羨慕你們倆!”
“你也可以去找啊!”安辰墨瞥了眼副駕駛上沉睡的諾西,俊朗的臉頰上盡是幸福。
“唉!走吧!回去好好歇一歇,我看你那導演,怕是要急瘋了!”
“恩,你一路保重!”
“再見,老大!”
從小鎮回小酒店的一路上,四周都安靜得到不了。天空陰霾散去,一彎明亮的玄月掛上了天際。
安辰墨一路輕哼着歌謠,非常哈皮的飛速奔馳。
驚險過後的人,都會有一種特別感恩的心態。
眼下的安辰墨就是:他感謝上蒼讓他遇到一個可以與他並肩作戰的女人,也感謝上蒼讓她有與生俱來的勇敢。
否則的話,他們不會如此順利的逃脫!也不會毫髮未傷的回來。
當安辰墨的車停在小酒店門口的時候,一羣等候在酒店門口的人霍然起身,其中就包括滿眼血紅的席若飛。
當安辰墨下車抱起諾西時,他的臉“唰”的一下就沉了,還忍不住踉蹌了幾步。
“辰墨,諾西她……她……死了嗎?”
“烏鴉嘴!”
一縷慵懶的聲音從安辰墨懷中冒出來,緊接着一個火雞頭支了起來。
“人家怎麼可能死啊?人家黑帶九段,打遍東區無敵手的好不好?”
“噢,上帝!這麼中氣十足,散了散了,沒死,大家放心,明天早上七點準時開工!”
席若飛臉色一喜,屁顛屁顛的朝酒店走了進去。
劇組的人淡然一笑,也跟着他魚貫而入。
五樓上
杜雲柳和裴娜看着在安辰墨懷中笑的像喇叭花似得諾西,兩人眉間都泛起了一絲抑鬱。
“她真是一隻小強,唉!”杜雲柳搖搖頭,拉上了窗幔。
“媽咪,你怎麼知道有人要挾持她的?”
“娜娜,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太多。你只要知道,媽咪會爲了你,不惜一切代價爲你剷平障礙的。”
杜雲柳冷然一笑,眼底閃過一絲陰寒。誰當了裴娜的路,就是當了裴家出頭的道路。作爲一個母親,她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的爲她開路的。
裴娜看着杜雲柳臉上泛起的冷戾,心中隱隱約約有些忐忑。但她不會去問爲什麼,因爲有句俗話都說:富貴險中求!
她要站在金字塔的頂端,就得接受一些離經叛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