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後維多利亞港,勇者號遊艇上杜漢生一臉黯然的看着諾西,把她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那雙深幽犀利的眸子裡,情不自禁的涌現了絲絲水光。
“像,特別像!”
他重重點了點頭,特別肯定的看着秋小白,“和阿秋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是啊,西西不但外貌跟阿秋相似,就這脾氣啊,都是一樣一樣的。”
秋小白淺笑道,輕輕搖了搖頭。她對此是深有感觸,若不然,她又怎麼會痛失愛孫呢。
“杜伯伯好!”諾西羞澀的叫了一聲,一下子就被杜漢生那毫不做作流露的真情打動。
“好,好!來,坐伯伯身邊。”
杜漢生有些哽咽道,拉過諾西坐在他的身邊。他從背後拿出一個文件包,裡面裝的是各種重要的密函。
“西西啊,你媽咪很苦啊。她是個好女人,我這一輩子,最佩服的就是她了。只可惜啊,紅顏命薄啊,老天爺肯定是嫉妒她太有才華了,才這麼早就讓她香消玉殞。”
“漢生,說重點,咱們的時間不多。還得堤防殺手呢。”
秋小白輕蹙眉峰,催促道。
今朝他們之所以選擇這麼一個地方,就是因爲昨天晚上魅劍的行刺讓人很擔心。
若是一般人,他們也不放在眼裡。但這魅劍畢竟是北美頂級殺手,跟安辰墨勢均力敵,所以不得不防。
杜漢生點點頭,拿出了一個厚重的信封。裡面是一個厚厚的筆記本。他把筆記本遞給諾西,神情很沉重。
“你媽咪留給你的日記,看看吧!”
“媽咪的真跡?”
諾西拿着燙金皮的筆記本,忽的鼻子一酸,眼圈頓然朦朧了。
她翻開第一頁,那開始記載的日期,竟是她讀大學時候。
閱覽着那行雲流水的自己,諾西腦海中,忽然出現一幕幕電影似得場景。把林秋年少的往事,整個還原了一次。
那天,是九月的一個晌午,陽光明媚……
香港大學校園中花園的草坪上,躺着一個嘴上叼着狗尾巴草的女孩。她微眯起眼睛盯着天空飄飛的雲層,嘴角的狗尾巴草一晃一晃的,煞是悠哉。
一個高大帥氣的男孩拿着兩瓶飲料大步走了過來,一邊走,還一邊輕哼着歌聲。看到翹着二郎腿躺在草坪上的女孩,他忍不住蹙眉。
“我嚴重的警告你啊,姓林名秋的那個女生。你好歹也是個女孩子呢,動作能不能稍微優雅一點啊?”
林秋莞爾一笑,斜眸不屑的瞄了男孩一眼。
“幹嘛安少飛,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安家再怎麼說也是名門望族,以後你嫁給我了,就不怕別人鄙視我啊?”
安少飛無奈的笑笑,也一屁股坐在了草坪上,把手中飲料遞給了林秋。看到她優哉遊哉的樣子,他忍不住輕嘆:作爲一個女人,她可算是把大男人主義體現得淋漓盡致。
“阿秋,晚上爹哋讓你去我們家吃飯。”
“吃什麼?”
“你愛吃什麼?”
“隨便!”
“阿秋,我們……”
安少飛扭頭睨着林秋精緻的臉頰。正想親吻一下,卻看到她眉間有一大片青紫。
他頓時臉色一沉,有些慍怒。
“這誰幹的?”
“一個女孩。”林秋不以爲意的揉了揉眉頭,提起昨天在街上遇到的糗事。
她在炸雞排店前排隊的時候,忽的衝過來一個美豔的女孩。不問青紅皁白就咻的一下插到她前面。還拼命的催老闆快點快點。
這讓排在她身後的林秋頓時就炸毛了,她一把把女孩拉出去,自己站了上去。
“你幹嘛?”女孩漾起兩顆黝黑的瞳孔瞪着她,一臉憤憤。
“沒看上面寫着排隊啊?”林秋鄙視的挑眉,朝那標示努了努嘴。
“我有急事,插一下怎麼了?”
“那我還有急事呢,就不讓你插!”
兩人推搡中就忍不住打了起來,林秋擡手把女孩推倒在地。
她爬起來後特別陰戾的瞪着林秋,忽的目光一寒,飛身一個迴旋踢把她一下就踹到了地上去。
那樣子,狼狽極了。
林秋爬起來正要撲過去,卻見得一個小毛頭哭哭啼啼的跑了過來,緊緊拉着女孩的大腿大喊。
“小白姐姐,哥哥不行了,不行了。”
“等一下,姐姐馬上就買到了。”
女孩安慰着小毛頭,當看到老闆剛把一包炸雞遞過來的時候,她擡手就搶走了。錢也沒給,領着小毛頭迅速跑了。
林秋頓時涌起一身的正義感,特別霸氣的追了過去。
而剛到轉角,她就看到前方路上有個拾荒的小孩倒在血泊之中。那女孩飛衝上前,把手中的炸雞遞給了他。
小男孩心滿意足的吃着炸雞,吃着吃着就……
女孩抱着他楞了很久,很久!而後她一句話都沒說,就打了個電話讓警方來拖屍體。
當屍體被拖走後很久,她一直都站在那裡沒動過。她看起來很傷心。
林秋把這一切盡收眼底,她走過去,特別歉意的看着她。
“對不起,我不知道……”
“他經常在我們跆拳道館附近撿垃圾,特別聽話。他唯一的心願就是每天能吃上一次炸雞。只可惜,以後再也吃不到了。”
“我叫林秋,很高興認識你。”
“秋小白!”
兩人不過隻言片語,卻彷彿一下子洞悉了對方的內心世界似得。
後林秋得知,秋小白是附近跆拳道館的館長,身手特別厲害。方纔能被她推倒在地,不過是讓她而已。
所以,她們兩在認識一個小時後,就成了無話不說的閨蜜!
這必然是史上最快的相識速度。
“你就這樣跟人成了閨蜜?”安少飛聽得林秋眉飛色舞的述說,頓感好生驚訝。
“當然!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她掀了掀眉,樣子很雀躍。
“今天我們跟科技大學有一場籃球,你要去跟我助威吶喊嗎?”
“你那球技,我去了豈不是很丟臉?”
“阿秋,我是你的未婚夫,你要隨時隨地對我給予精神上鼓勵知道嗎?雖然我球技不怎麼樣,但我是球隊最帥的球員。我的存在,能夠讓對方球隊的球迷喝倒彩。”
安少飛得意的輕撫了一下油量的髮絲,俊朗的臉頰泛起一抹淡笑,足以顛倒衆生。
林秋鄙視的瞄了他一眼,霍地一下支起了身子。“回頭我給你去跆拳道館報個名,跟小白學一下跆拳道。”
“幹嘛?我這個人喜歡以德服人。哪像你!”安少飛挑眉,顯然並不想去。他是個溫文儒雅的人,纔不要去玩那種驚險刺激的東西。
“小白是個美女哦。長得特別漂亮。”她抖了一下眉頭,意有所指。
“阿秋,我是你未婚夫,麻煩你能不能正視這個問題?你總把那些牛皮糖介紹給我,什麼意思啊?”
“我對你又沒怎麼來電。這麼多年青梅竹馬,我都厭倦你了。”
“喂,你這樣很打擊我的哦,咱們可是在肚子裡的時候就被拉上紅線了,你要安分一點。再說我這麼帥,你在學校能找到幾個啊?”
對林秋的不以爲意,安少飛很是抑鬱。
不可否認,他和她從小青梅竹馬,親情肯定多餘愛情。但這有什麼關係?愛情可以慢慢培養嘛。
看到安少飛臉上那抹落寞,林秋莞爾一笑,一把拉起了他。
“走吧,看你打籃球!不,看你丟人。”
“討厭!”
安少飛嘀咕一聲,跟着她大步朝籃球場跑了過去。
每個禮拜,香港大學的籃球隊都會和科技大學的人進行籃球比賽,圍觀的人特別的多。
科技大學籃球隊的籃球技術特別棒,但卻一次都沒贏過。
因爲香港大學有神一樣存在的安少飛。他一上場,那就如田地裡的金龜子,暗夜裡的螢火蟲那般讓人無法漠視。
他的舉手投足都帥的掉渣,以至於科技大學的球迷們一看到他上場,就開始爲香港大學的球隊吆喝。
這消息一傳十十傳百,附近學校的女生但凡聽到有安少飛上場的球賽,必然晚飯都顧不得吃就來觀摩。
所以安少飛在球隊,是一個起着決定性作用的男人。
但今朝似乎……
“雲峰啊,今天把你請過來,就是要對付那該死的安少飛。你是不知道啊,咱們每次眼看就要贏了。他朝着觀衆席一拋媚眼,咱們就是個輸,氣死我了。”
科技大學球隊的隊長杜漢生一邊走,一邊跟着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在抱怨。
林秋和安少飛跟在他們身邊,躡手躡腳的跟做賊似得偷聽。
“安少飛很……奇葩?”
“噢,你是不知道他長得多妖孽。作爲一個男人,騷包得跟個山火雞似得。嘖嘖嘖……”
那隊長分外唾棄的言語中,無不含着羨慕嫉妒恨的心酸。
“漢生,人家長得帥跟你有什麼關係?你輸了就輸了,別這麼不甘心。”
“裴雲峰,你這是幫着誰呢?你這人怎麼這樣呢?”
兩人一邊走一邊鬧,頓然遠去。
但林秋卻記住了那個名字:裴雲峰!
因爲他客觀性的一句話,讓她很刮目相看。雖然她沒看到他的正面,但那聲音,好磁性。
“想什麼呢?快點。”
安少飛看到林秋恍惚的樣子,忍不住給了她一個爆慄。
“討厭。”
林秋不悅的瞪了眼安少飛,大步走進了籃球場。
學校的籃球場在室內,估計是因爲財大氣粗,所以修建得很是大氣。
球場上此刻也是人聲鼎沸,大部分都是女觀衆。都是各個學校跑來看熱鬧的。
她們一看到安少飛進門,就激烈的歡呼了起來。
“安少飛,安少飛……”
安少飛漾起無敵的笑臉朝着臺上揮手,特別的意氣風發。
人羣中,轉過來一個高大的身影。淡淡瞥了眼安少飛。隨之,他瞄到了他身後的女人身上,神情不由得隨之一震。